周若棠篇:不悔夢歸處,只恨太匆匆_097:瘋子夜半來示威

我定定地看着老趙的眼睛,冷靜地說,“趙叔叔,陸巖公司出了什麼事兒,您也知道,關係到陸氏地產的安危,陸家僅剩的一間公司就快完蛋了,這麼大的消息不該告訴陸夫人嗎?”

老趙看着我,面有難色,他額頭上有些皺紋了,轉身看着我時額頭的褶子皺到一塊兒,看起來有點蒼老的味道,“周小姐,要不您先跟陸總說一聲?我怕到時候陸總知道咱們去了會不高興,他從來不允許我們私自去南山看夫人,您這-------”

“你不用擔心,是我讓你送我去的,你不說,我不說,沒有人會知道。事關重大,趙叔叔,你我都希望公司平安對不對?”我誠摯地說,“陸巖現在煩心事纏身,我只想幫他分擔點,麻煩你。”

老趙爲難地看着我,表情漸漸緩了下來,我們四目相交,我重重地點了點頭,誠懇的眼神最終打動了他,他嘆氣說,“好,我送您去。只是有件事提醒您,陸夫人沒那麼好說話。”

我點頭,“我知道,咱們趕緊去吧。”

然後老趙就載着我往南山醫院去,樑秀文還沒出院,陸氏地產出的事兒,我覺得她應該知道。陸巖那麼心高氣傲的人不願意訴苦,那便我來說好了。

車子開出城區,我望着高樓一點一點低下去,四周的景物不斷變化着。昨夜裡下了一場雨,陰沉的天氣一直持續到現在,老天爺耷拉着個臉,像誰家的姑娘憋着不哭。我心裡沉沉的,像漸漸暗下去的天色,格*暗。

我們懂啊南山醫院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半,我順着記憶找到樑秀文的病房,老趙在門口等着我,當時護工阿英不在,樑秀文一個人坐在牀上看電視,腿上的石膏還沒拆,行動不大方便,我推開門時,她錯愕地看着我,秀麗的眉毛攢到一塊兒,有些驚訝地說,“是你?”

她期待地看着我身後,當我隨手把門合上時,她眼神暗淡了下去,失落地問,“你一個人來的?阿巖呢?”

我朝病牀前走了幾步,把包放在她腳便,然後拉開了一邊的椅子坐在牀邊,“陸夫人,陸總沒來,是我一個人來找您的。”

樑秀文臉色瞬間寡淡了,失落的眼神輕輕往我身上一掃,說,“阿巖讓你來找我的?”

我搖頭,“不,是我自己來找您的。”

樑秀文瞬間笑了,輕哼道,“周小姐,你在阿巖身邊做事多久了?沒有人告訴你他不喜歡有人私自來看我嗎?他知道了,會火大的。”她最後的一句話,像是提醒,又像是嘲笑。

我聳肩,淡淡一笑,“陸夫人,陸總現在焦頭爛額,公司的事情忙得抽不開身,他沒空管我。我來找您,是想告訴您一件事,畢竟您是陸氏的夫人,陸總的母親,公司出了這麼大的事兒,您有知情權。”

“公司怎麼了?”聞言,樑秀文立即緊張了,雙手撐在背後,努力地想做起來,她本身是半躺着的,所以坐起來還算容易,可能是有些急了,把枕頭摔到了地上,我撿起來拍乾淨了灰塵遞給她說,“我們公司承建的新開發區百貨大樓工程坍塌了一角,整個工程都廢掉了。”

樑秀文瞪大了眼睛,是瞳孔忽然放大的那種,她驚愕地看着我,不可置信地說,“不可能,你胡說!”

“陸夫人,您先別激動,我是陸總的秘書,我對您自然不會撒謊,不信您現在調到新聞頻道,北城夜間新聞應該已經上了。”說着,我抄起樑秀文手邊的遙控器將頻道調到北城電視臺,這會兒正是熱播當地新聞的時候,時間真是巧,我剛調到那個臺,畫面正好是我和陸巖從車上下來,往工地裡邊趕的時候。

電視屏幕上,一羣記者追着我和陸巖,陳揚和保鏢可勁兒地攔住記者們的蜂擁,然後一個身穿黑色便裝的短髮女記者拿着話筒正在講話:我門現在正在事出的工地外面,四周都有人把手着,不允許我們進去拍照,剛纔陸氏地產的總裁陸巖已經趕到現場,據知情人透露,大樓剛建起來三樓,二樓就發生了坍塌,說明這一項工程的質量之插,我們將繼續再此等候,期待陸氏地產負責人的迴應。

然後畫面便轉向了工地內,不一會兒,變切到我和陸巖出來的時候,保鏢圍着記者們,護着我和陸巖離開,以及一羣記者追着陸巖車子奔跑和將我圍困在地上的畫面。

陸巖將我從人羣中拉起來後,讓小尹先帶我走了,他獨自面對一羣記者的圍攻,一直都冷着一張臉,面無表情地看着大家,眉如劍挺,卻少了神采奕奕,他腰板兒挺得特別直,面對記者的發問,只冷冷迴應一句,“無可奉告,具體結果,等待陸氏召開記者發佈會。”

然後我把電視給關了,樑秀文此時的臉色當真是五彩繽紛,錯愕、不可置信、糾結、痛苦,全都呈現在臉上。她不由地抓緊了雪白的被子,喃喃自語道,“不可能------不可能是他------他說過他不會的!”

“陸夫人,您可能不知道,陸總是把全部身家都當到這一項工程裡了,如果這一仗,他輸了,那陸氏地產將不復存在,陸總也將身敗名裂。”我說。

樑秀文雙眼裡噙滿了淚水,看着雪白的牆壁,久久沒說話,我也靜靜地站在她身邊等着她思考清楚。

我一直以爲,虎毒不食子,再怎麼說陸巖是她的孩子,生死存亡的關頭,她會站在陸巖這一邊,然而,樑秀文沒有。當我問她是否能幫陸巖的時候,她沒有說話,似乎還在糾結。我心裡忽然覺得很悲涼,我發現陸巖和我一樣,從來沒有感受過母親的關愛,樑秀文這樣一定不是一天兩天,她的猶豫,雖然沒有站在江明遠這邊,卻也是把陸巖往絕路上推。

離開病房的時候,我對她說,“陸夫人,您走錯了一步,不要再錯第二步。有些人你這輩子都抓不住,別爲了不值得的人親手殺了自己的兒子。”

走出病房時,阿英正好打水回來,看到我時有些怔了,“周小姐,您怎麼------”

“我來看看陸夫人。”說完便帶着老趙走了。

可走了幾步,我又覺得不對勁,立即轉身叫住了阿英,拉着她往走廊通風口出去說話。阿英有些懵懂地看着我,“周小姐,您有什麼事兒儘管說。”

我點頭,語重心長地說,“阿英,這些天你要看好陸夫人,有什麼事兒給我打電話,尤其是------尤其是江董事長來看她,你一定要告訴我,”我從包裡掏了張名片遞給阿英,“這是我的電話,你收好。”

阿英重重地點頭,“我知道了,周小姐您放心。”

我這才放心地離開了醫院,上車後,我格外安靜,爲樑秀文的態度感到難過,這樣安靜,倒顯得老趙有些焦躁了,他憋了好一會兒才問我,“周小姐,您是不是知道什麼了?”

老趙這話問得挺有意思的,我一下子來了精神,想起上次談話到一半終止了,這次是個好時機呀,我笑了笑,緊盯着老趙的後腦勺說,“那您呢?您知道什麼事兒沒說的。”

“周小姐,我------我一個司機我能知道什麼事兒啊。”老趙從鏡子裡警惕地看了我一眼,支支吾吾地說,“我就是隨口說說,您別------”

“您偷聽我和陸夫人的談話了。”我掐斷了老趙的話,直接了當地說,“對嗎?”

老趙有些尷尬,笑得很乾澀,解釋說,“周小姐,我------我沒聽見什麼。”

“嗯,因爲我也沒說什麼。”我笑了笑,忽然說,“那您怎麼問我是不是知道了什麼呢?上次跟你聊到一半,您原本要告訴我什麼事兒?”

“周小姐,我覺得很多事情,您不要私下去調查,可能會壞了陸總的事兒,您別多心,我這也是善意的提醒您,很多事情不像您看到的這麼簡單,每一件事發展到今天都是有因果聯繫的,陸總已經在他能力範圍內做了最好的選擇。”老趙說。

這字裡行間說明老趙對很多事情是知情的,包括陸巖的選擇,他全都知道,他跟在陸巖身邊多年,嘴巴嚴實罷了。我說,“趙叔叔,當年別墅的殺人案,是您發現的,您沒察覺有什麼破綻嗎?比如,現場還有第三人在,比如人根本不是陸夫人殺的。”

一提起殺人案,老趙立即懵了,他嚇傻了似的,猛的一個剎車,車子忽然停下來,由於慣性作用,我不由地往前傾了一下,腦袋撞在椅背上,老趙連忙把車停好,幸虧這大路寬敞,僻靜也沒多少人在,來往的車輛很少,不然準出場車禍不可。老趙連忙開了車燈,急吼吼的道歉,問我有事兒沒事兒,我捂着摔疼了的額頭齜牙咧嘴,“沒事兒,沒事兒------”

“周小姐,有些話您千萬別亂說,陸總心裡有一杆秤,有他的分寸,咱們多說無益的。”老趙焦急地看着我,語重心長地勸慰着,他越是這樣,就越證明了我的猜測是正確的。

我捂着額頭,凝視着他的眼睛,夜晚了,星星月亮都出來了,四周又沒有光線,車燈光線又昏暗,老趙一雙溫和的眼睛裡滿是擔憂着急,我疑惑地問道,“趙叔叔,您是不是也懷疑當年的事情有蹊蹺?您是第一個發現現場的人,肯定印象深刻,現場是不是還有第三個人存在?陸夫人根本沒有精神失常對不對!現場的第三個人是誰您也知道對不對?!”

一連串的發問,讓老趙慌了神,他驚愕地看着我,連連道,“周小姐,這些話不能亂說,真的不能亂說!”

“我不會亂說,但趙叔叔,可能找出當年的殺人真兇對陸巖來說是幫助呢?那個人現在要逼陸氏倒閉,害死陸巖啊!您以前在陸巖父親身邊工作,當年陸氏地產出事,您應該也知道一二對不對?那個人害了陸巖父親,現在又來害他!趙叔叔,咱們不能坐視不理呀!”我着急地說。

老趙有些糾結了,他回憶起當年的事情,眼神是飄忽而感傷的,我相信他一定知道些秘密,不爲人知的秘密。他有些焦躁,把車子挪到大路的一邊讓出通道來,然後打開車門下車去,我拿着手機緊跟着下車,老趙已經點燃了一根菸,四周黑魆魆的,那一點猩紅在夜色裡一閃一閃的。

他背靠着車門,身子有些佝僂,一般人到中年似乎都會這樣,脊柱不自覺地彎曲。他猛地吸一口煙,然後長長突出一段嫋嫋的白煙,在夜色裡有些迷離的味道。

“趙叔叔,您懷疑什麼,不妨我們聊聊?我不用擔心我,我肯定是幫着陸巖的。”我走到他身邊去。

老趙緩緩擡頭看我,黑魆魆的夜色裡,我只看得到他眼睛閃亮的,他沉默了半晌,才說,“那天晚上,的確還有另外的人在。那天晚上陸總和秦先生一起去應酬,叫我先回別墅,我把車子開回車庫後就進了屋,然後就看見夫人坐在地上,手裡拿着一把沾了血的水果刀,保姆渾身失血,躺在她身邊。夫人當時很害怕,像是嚇傻了,半天沒反應過來,等她清醒過來時,才發現自己殺了人。我叫了救護車報了警,但保姆已經死了-------”

“您怎麼確定當晚還有人在別墅的?”我幻想當時的畫面,憑他描述的這些,似乎沒有什麼破綻顯示當場還有第三者在。

老趙說,“醫生來的時候人已經死了,警察就保留了案發現場,當時什麼都沒發現,但我感覺不對勁。玄關處的拖鞋一般是收拾好了放進鞋櫃的,我和那個保姆在陸家做事很多年,她收拾家務的習慣我很清楚。當晚陸總並沒有回去,拖鞋卻拿出來了,這一點很可疑。另外就是,我跟着警察去錄口供時,恰好看見江董的車開出小區,其實當時我都沒在意是江董的車,只看到了個車牌而已,我這人沒啥優點,就是記性好,所以後來有次看到江董的車,我就想起來了,加上拖鞋,我猜想那晚上他去過別墅。可光憑那一點,太沒有說服力了,連陸總都放棄了,我也就沒多說。”

“既然你這麼懷疑,也告訴陸巖了,爲什麼不去查看別墅外面的攝像頭呢?咱們車庫和門口不都有監控麼?你們查看過監控錄像嗎?”我說。

老趙搖搖頭,嘆了口氣說,“查了,但是錄像已經被毀了,什麼都看不到。而且當時夫人一口承認了殺人經過,和警方調查的結果完全吻合,兇器上也查驗到夫人的指紋,警察也沒多繼續查,就這麼結案了。我心裡一直有團疑惑,爲什麼夫人一口咬定當晚別墅裡只有她和保姆兩個人,分明還有第三者------”

這和南源調查到的事情完全一致,只是老趙提出的兩個疑點是我們一直猜測的第三者在場的證明,可惜這兩個點到現在都沒辦法去驗證,只能初步確定,當晚在別墅的人,很可能是江明遠。

“趙叔叔,有沒有可能當晚去了別墅的另有其人呢?江明遠的車,只是一個巧合,小區裡那麼多戶人家,他興許是去拜訪別人家呢?您想過這點嗎?”我說。

老趙搖搖頭說,“您說的不是沒有可能,但那一晚,一定是江董去了別墅,因爲如果是別人,夫人沒有包庇的理由,”老趙忽然看着我,重重地說,“而江董事長卻有。”

我心裡不禁咯噔一下,這完全超越了之前我們的猜測,我事情複雜得叫人咋舌,我問老趙,“您這話什麼意思?”

回到別墅時,已經是夜晚十點鐘,我澎湃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復,阿姨給我煮了一碗赤豆小元宵,我一個人坐在清冷的餐廳思緒飛到幾萬裡之外。甘甜濃稠的糖水怎麼也將那可苦澀的心甜不起來,食之無味,我隨便塞了兩口墊肚子,上樓洗了個熱水澡,躺在大牀上給小寒打電話。

興許是喬江林在,她匆匆說了幾句便掛斷了,叫我明天午飯約她。爾後我就給阿森電話,他這會兒還在錄音棚,嗓子啞啞的,問我怎麼了,聽着他聲音裡的疲乏,我忽然什麼話都不想說了,淡淡扯了句,我沒事兒,就是想你們了。

阿森多厲害啊,一聽我聲音就知道我有事兒,喝了口礦泉水說,“你還跟我裝呢?新聞我都看到了,不過哥哥沒什麼能幫你的,就能給你出出主意解解悶兒傾訴傾訴,你男人那麼大的窟窿咱小老百姓是沒法子的,這會兒你就使勁兒地支持他相信他,我總覺着你男人沒這麼容易敗了,不說多厲害,至少也在北城地產界叱吒風雲好幾年,手腕兒有的是,你別這麼早焦心。”

我說,“能不焦心麼?看着他熱鍋上的螞蟻似的,我心裡頭也悶得慌,我恨不得自己家裡有座金山銀山,這會兒隨便給他填窟窿------”說到這兒,我忽然愣神了,我家裡沒有金山銀山,江佩珊有啊,江佩珊有啊!

“這事兒啊你急也不成,看你男人怎麼處理吧,我瞧着沒說的那麼嚴重,別把你自己給嚇死了!”阿森說。

“喂,你幹嘛呢?還聽沒聽我說話?”

“若棠?說話!”阿森喊了我一嗓子,我從臆想中清醒過來,連忙說,“在聽,在聽。”

“得了,我不跟你說了,我這會兒忙着呢,這兩天空了我請吃你好的,你聽我的,這做生意的人難免栽跟頭,爾虞我詐的,不就是這樣麼?”

“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後,我心裡沉悶得慌,陸巖走到今天這一步,究竟是江明遠一手造成的,還是江佩珊叫他爹興風作浪了?莫非是因爲陸巖要跟她離婚,所以她才下狠手叫陸巖屈服乖乖做江家的女婿?可這事兒也不像是剛醞釀的呀,陸巖和江佩珊離婚的*是前段時間江佩珊把我給綁了,陸巖怒了才------

莫非,兩種可能夾雜在一起?

我感覺江佩珊是知道江明遠不會放過陸巖,之前兩人吵架的時候不是說麼,以後江家的一切都是陸巖的,江佩珊讓陸巖忘了過去------

現在一聯想起來,似乎,江佩珊對兩人的恩怨一清二楚,她一開始可能是幫着陸巖的,可發現陸巖要甩了她,她就黑化了,幫着他老爹整死陸巖?

想着想着,我電話忽然唱起歌來,一串陌生的號碼在屏幕上跳躍,細細一看這號碼,似乎是江佩珊的!

我冷笑一聲,接起電話來,她那邊放着輕音樂,特別悠閒自在的樣子,“周若棠,你真會演啊,公司演完了,上電視演,真厲害,你說你這麼厲害怎麼不去做演員啊?那拼命的樣子,當真叫人疼惜。”

“江佩珊,今天這樣的局面,你高興了吧,把陸巖逼到死角,你現在開心吧。”我冷笑,嘲諷地說,“我一直覺得你是個挺機靈的女人,次次提醒你陸巖是頭野馬,你千萬別用這麼低級下賤又卑鄙的方式去逼他低頭,你怎麼就不信?你腦子裡裝的是豆腐渣麼?江佩珊,這婚,你們是離定了。”

江佩珊冷哼,罵我說,“周若棠你這個賤人!要不是你我們能走到今天這一步?你說你自己犯賤就夠了,非得比我對陸巖下手,你還好意思來說我整他?我這是告訴他,只有我江佩珊才能給他想要的一切,而你這個賤女人只會壞事兒明白嗎你!”

“到現在你還沒想明白爲什麼陸巖不愛你,你以爲是我的出現把你們的關係打破麼?你真是蠢得可憐!”我越想越氣憤,胸口裡的火忍不住噴發出來,我怒道,“你知道他把全部身家都投進了工程裡,你這是要逼死他!你這樣逼他你也會有報應的!你們全家都會遭報應的!你們江家上上下下不得好死!”

面對我的謾罵,江佩珊格外淡定,期待好戲般冷笑道,“別急,這纔剛開始呢。周若棠,我能毀了他,自然也能救他,就看他態度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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