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擎戈,我想……我愛你。”這是我一生中最後的一次愛戀,今生不會再愛上任何人,因爲要愛傅擎戈,得花光所有的精力與感情,他像團熱烈的火焰,會把我所有的熱情與他一起燃燒殆盡。
這個夏天匆匆而過,初秋的天變化無常,然然不小心染了重感冒住院了,我沒心情看店一心一意在醫院裡看着然然,好在店裡有傅擎戈與林嬸。
孩子一生病,不但他難受,我也吃不好睡不着,整個人憔悴了很多。保溫瓶裡沒熱水了,我看了眼孩子睡得正熟,提過了保溫瓶出去打熱水,泡點牛奶,等他醒來就能喝點。
誰知等我打好熱水回到病房,孩子就不見了。我整個人嚇得六神無主,搖搖欲墜。想到最近丟孩子的這麼多,難保不是人販子大着膽兒闖進來,把孩子抱走。
“然然!然然!”我慌了神,只是下意識的向外跑去,早已失去了理智,腦海裡只剩下然然被人販子抱走的恐懼。
跑出住院大樓,直到那道熟悉的身影抱着然然從不遠處的綠化地朝這邊走來,我激動的衝上前,從他懷中將然然奪了過來,狠狠給了安子逸一個耳光。抱着然然退後了好幾步,警惕的盯着他。吸了下鼻子,用手背擦掉了眼中的淚水,抱着孩子,心終是放了下來。
“安子逸,你究竟想做什麼?”
他揉了下被打的臉頰,失落一笑:“我只是想見你和孩子,並沒有別的意思。”
“沒有別的意思?趁我不在偷偷抱走孩子,你難道不是別有居心?!”我不復當年對他溫柔的模樣,儼然像天生的仇敵。
“我能有什麼用心?”他苦澀一笑:“我就是想你,沒想要傷害你和孩子。難道做錯了事就不能被原諒?”
“已經沒有什麼原諒不原諒,我們之間已經不相欠了。這不正是你最想要的結果嗎?不相欠,不相見,不懷念。你讓我還你的,我在一年半前,已經全部都還你了。”
他拼命的搖了搖頭:“不!這不是我想要的結果!我以爲……我以爲那樣做我會開心。可是我一點也不開心,我無時無刻不想見你,晴晴,我還愛着你。”
他想要觸碰我,但我揮開了他的手:“別碰我!我已經不愛你了,也不想再見你。”
“你真的要跟傅擎戈在一起?”他的表情有些扭曲,一臉無法以理解的看着我:“我聽說他不只傻了,現在還被傅家趕了出來,一無所有,他現在什麼也給不了你!”
“我還能養得起他就行,用不着你替我擔心。”我不想與他再繼續周旋下去,抱着然然快步回了病房。我害怕他還會再回來,晚上睡覺的時候,幾乎是將病房的門反鎖起來。
再遇安子逸這件事情我沒有對傅擎戈提起,以他現在的情況,不但無法解決問題,可能還會火上添油。
安子逸沒有再來找過我,悄無聲息的,彷彿那是一場夢。後來沒多久,我從紀佑佳那裡聽說,沐梓靜現在已成功的混進了娛樂圈裡,接了幾個影響力還不錯的配角。
然然的病好了之後,我沒有再提起要送他去幼兒園的事情,我害怕安子逸會趁此機會帶走然然,與我糾纏不清。
離開這裡的想法一再在我的腦海裡浮現,我知道傅擎戈是不樂意離開這裡,所以並沒有提起。如果有一天我的人生要面臨失去然然的風險,我有可能會放棄傅擎戈,逃離。
當然這種想法絕計不能讓傅擎戈知道,否則以他的脾氣,不把我整死不會善罷甘休。
因爲泡菜,我和徐素雅之間結下了不解之緣,她三十歲生日那天,有個晚會,送了邀請卡過來。我把邀請卡收起,晚上被傅擎戈翻了出來。
“徐素雅生日趴,你不去嗎?”傅擎戈翻看着手中的邀請卡。
我一把奪了過來:“傅獸,你亂翻別人的東西,難道很有成就感?”
“連你的人都是我的了,還有什麼東西不是我的?你的一切都是我的。”他霸道的摟着我的腰不鬆手,坐在地毯上玩積木的小然然拍着手咯咯的笑了。
我推開傅擎戈,
說:“你以後別再孩子面前摟摟抱抱,影響多不好。”
“偶爾出去參加一些社交活動其實很有必要。”
我倒是挺意外的,他會讓我去參加徐素雅的生日趴。我問:“你是閒我成天呆在家裡礙你的眼了?”
“說什麼呢?我這是關心你,成天關在廚房的女人會老得快的。”
我真有點不樂意了:“感情你是嫌我老了?也對,你傅大少爺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
他沒有解釋,只是說:“真正美麗的女人,是不害怕老去的,因爲老去的時候她們依然優雅。像我外婆那樣。話又說回來,我現在好像也沒有什麼資格嫌棄你,等我拿回榮盛再來嫌棄你也不遲。”
“傅擎戈,你這個小混蛋!!”
他收過我的拳頭攥在懷中,一臉無賴的笑着:“等我把你吃膩了再換別人。”
“你!”我拳頭打不到他,只好張嘴往他左肩膀咬去,他悶哼了一聲,卻沒有推開我,反而將我抱得更緊。
“你這個兇悍的女人!”他隱忍着疼痛帶着顫音,說:“我話還沒有說完,你下口就這麼狠。”
“什麼話,快說!”
“我覺得把你吃膩,需要用一輩子的時間,所以你只能呆在我的身邊一輩子,哪兒也不準去。”
“小混蛋,就會甜言蜜語。”
其實我覺得自己是個十足的精神主義者,明明早已過了談情說愛的年紀,卻還不顧一切深陷其中。我不知道是因爲遇上了傅擎戈,還是因爲我對感情看得比生活更重要。
如果把世界上的人分兩大類,一類爲精神主義,一類爲物質主義。精神主義注重感覺,活得飄乎。物質主義比較現實,更知道怎麼生活。然而現今社會,大都是後者。
所以在我心底早已明白,從不奢望能與傅擎戈會偕手走完這輩子。
在傅擎戈的鼓勵下,我重新穿上漂亮的晚禮服,畫上精緻的妝容,參加徐素雅的生日趴。
鏡子裡的這個我,變得好陌生,一年多不見的自己,只留下太多的感概。
突然傅擎戈走後我身後,替我戴上了一條白金項鍊,項鍊的墜子是一塊打磨得十分完美的紅寶石。
他說:“這是當年我母親成人禮的時候,外婆送給她的禮物。母親很衷愛,她過世之後,我一直留在身邊,想她了就拿出來看一看。現在我把它送給你。”
我的眼睛有些酸澀:“這麼美的東西送給我這個俗女人,你就不怕我哪天窮了,過不了日子,就把這塊寶石給當了嗎?”
“你不會。”
“你就那麼肯定?”
“我瞭解你,如同你瞭解我一樣。”
我轉過身,攬過他的脖子,像個十足的妖精,勾起脣角問他:“我現在的樣子好看嗎?”
他着迷的盯着我的眉眼,點了點頭,聲音沙啞:“好看,當年,在那麼多女人中,一眼看過去,只有你吸引了我的眼光。當時我第一個念頭就是,以後我真的要結婚,就找像你這樣的女人。”
“你第一眼看過去,我是個怎樣的女人?”
他想了想,很認真的說:“媚,卻不妖。嗯……還有就是我覺得她們都很媚俗,你很俗,但是你俗得坦白,才覺得真實。”
“滾!”我嗔怒着推了他的胸膛一下,拿着包包回頭魅惑一笑:“小戈兒,今晚別等我,老孃要去勾引男人了,難得今天你把我打扮得這麼美,不好好利用豈不可惜?”
他邪性一笑,挺起胸膛說:“你找不着像我這麼好的男人了,看我!臉蛋兒,身材,器大活好,perfect!我覺得咱倆絕配。”
他就是傅擎戈,一個骨子透着傲驕與自信的男人。我失笑,連那些想要罵他的話都捨不得罵了。
趕到生日趴的酒店,我來得不早不晚。沒想到遇到了紀佑佳。
“哇!寶貝兒,你這鏈項哪兒來的?”紀佑佳激動的朝我走了過來,問候的不是我的人,而是脖子上的項鍊,我尷尬的收回我的手,白了她一眼。
“你說哪兒來的?”我帶着一點小驕傲與虛榮。
這回輪到紀佑佳衝我刷白眼:“小婊砸!你要時刻謹記一句話,秀恩愛,死得快。”
“呸!烏鴉嘴!”我環顧了一下四周,人並不多,但來的都是俊男美女,平靜了一年多的內心,突然有些興奮與激動。
“你們家傅獸,特麼是不是有病?居然敢把你一個人打扮成十足的小妖精,放出來勾引男人?!天吶,我怎麼就遇不着這麼好這麼明事理的小金主?”
我失笑:“你也撈夠資本了,找不着這麼好的金主,就找合你胃口的小鮮肉唄,大學城裡小帥鍋,總有一款適合你。”
她勾人的笑了笑,點了根菸:“提議倒是不錯,老孃被男人玩了這麼久,也是時候找個小白臉來玩玩了。這叫心理平衡!”
突然紀佑佳手中的煙被抽離,徐素雅剜了她一眼:“小婊砸,你不識字?沒見着這裡大大的寫着——不能吸菸?”
紀佑佳撇了撇嘴:“你也不像是循規蹈矩的女人,想針對我就直說,我又不是不知趣。”
“喲,你還跟我較上勁兒了是吧?本宮可從不管別人的閒事,要不是看在認識你這麼多年,我才懶得管你,哪天肺癌死了,你就知道當年是誰對你真正關心。”
“你這張嘴,是越來越毒了啊?得罪過不少人吧?走夜路小心點兒!”
“哎呀你們別吵了,上輩子是不是欠啊?這輩子吵個沒完沒了!”
突然攝影師走到我們跟前,說道:“三位美人,合個影吧。OK,看這邊。”
女人天生就有鏡頭感,面對鏡頭天大的仇也沒了,仨立時親切得像姐妹,對着鏡頭露出最美的笑容,將這難得的一刻定格記錄。
舞會散了,徐素雅喝高了,我和紀佑佳架着她來到酒店樓頂。這家酒店的樓頂可以看到本市最美的城市夜景。
我們將她扔在沙發上,給她蓋了件外套。紀佑佳酒興未散,一個勁兒的說着剛纔舞會上的情景。
“你沒看到那個男人當時的臉色,哈哈哈……跟刷牆似的瞬間就綠了。他還真以爲你會跟他走,有錢算什麼,我告你,老孃現在也有錢了,不稀罕!!”
說着她將順上來的紅酒倒了兩杯,遞了一杯給我。迎着晚風,我們坐在樓頂的沙發上欣賞着遠處的燈火闌珊,莫明的覺得空虛傷感。
拿青春揮霍的人生,當青春不再了,再多的錢又有什麼意義呢?最重要的東西失去了,活着如同行屍走肉。
突然徐素雅從沙發上一躍而起,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猛的撲向我就再也不肯撒手。
“凌朗!凌朗!!我好想你,凌朗,你去哪兒了……你回來吧,只要你回來……我可以,可以什麼都不要,我只要你!”
紀佑佳身子一僵,神色凝重的點了支菸。她的眼神很傷感,似是陷入遙遠的回憶。
我忍不住問:“凌朗是誰啊?”
她失笑:“一個男人,一個……優秀得像是童話故事裡的男人。可能就因爲太過於完美,當失去纔會如此遺憾。”
“是嗎?”
她猛然擦了把眼淚,精緻的妝容弄花了。
一陣沉默之後,她帶着無盡的傷感說起了凌朗。
我和徐素雅在高中的時候就認識了,當時我們關係很好,一拍即合。我們倆總是形影不離,約好了一起考上同一所大學。大一時,我和她認識了凌朗,我和她都愛上了凌朗。
但我知道凌朗喜歡徐素雅,我從來沒想過要與她爭什麼,只要能安安心心的呆在他們身邊,看着他們能夠幸福,我也就開心了。
一年暑假,我們仨自駕遊想去海邊玩,我剛考上駕照沒多久,吵着讓凌朗將車讓給我開,結果在高速出了車禍。我傷得比較輕,凌朗坐我旁邊,當車要撞上的時候,我下意識的……
我下意識的把方向盤朝自己這邊打了過去,我總以爲我有多愛凌朗,可到了生死關頭,我想着我還是我自己。醒來的時候,素雅還在手術,凌朗不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