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上的形式很是怪異。
二夫人招招手,若華便在二夫人的身邊坐了下來。望着首位上李夫人和李天佑盈盈行了禮。在他們的對面就是梅若雪夫婦,堂下李鶴軒帶着新婚的娘子直直的站着,眼神中無悲無喜,平靜的很,甚至比若華剛認識他的時候還要悲傷許多。
有一瞬間,若華的心中悲涼如冬水。
恭恭敬敬的,玉芬跪倒在李天佑和李夫人的面前,伸手接過侍女遞過來的熱茶,先是遞給了李天佑,甜甜的叫了一聲:“爹,喝茶。”
李天佑笑着將茶水接過來,喝了一口。玉芬又將茶遞給了李夫人,同樣也恭恭敬敬的說了一聲:“娘,請喝茶。”
李夫人將玉芬手中的茶接過來,帶着挑釁看了一眼若華,將杯中的茶喝乾,才笑着將玉芬攙扶起來,說道:“好兒媳,從今往後,你便是我李府中人,以後軒兒的事情就交給你去打理了。”
玉芬始終是一個溫柔媳婦的表情,聽完這番話之後,說道:“請公公婆婆放心,兒媳婦定然不會讓二老失望的。”
說罷,還不忘對着李夫人和李天佑行禮。這才轉身,來到二夫人的身邊,端過侍女遞過來的茶水,盈盈喚了一聲:“二孃,請喝茶!”
二夫人笑着將茶端過來,一口氣喝掉了,隨手拿過一個錦盒,笑着說道:“二孃也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這個就當是給新媳婦的見面禮吧!”
玉芬歡歡喜喜的將東西接過來。這樣一來就顯得李夫人有些小氣了。
李夫人看了一眼二夫人,心中說不出的恨來。這整個李府,似乎都跟二夫人特別的親,就連李天佑,也是整夜整夜宿在二夫人的房中,她一個正牌的李夫人反倒成了一個擺設了。
若華暗自笑了笑,將茶水放在桌子上。
李天佑今天似乎特別的高興,他環視了一下四周,目光定到了若華的身上:“若華,現在我們李府,可就剩下你一個人了。如果有喜歡的男子就跟伯父講,伯父會風風光光將你嫁出去的。”
若華聽到這話茬又到了自己身上,不由得一震,隨即笑着說道:“多謝伯父惦記,如果將來若華遇到了心儀的男子,定然會跟伯父講的!”
“好好好,伯父等你的好消息。”李天佑笑着說道。
玉芬卻擡了眼,眉眼中帶着溫順的笑意說道:“早就聽說了梅二小姐有心上人,只是未曾見過那名男子到底是何等的人中龍鳳。不如,梅二小姐有時間帶來給我們大家看看,我們也好給梅二小姐出個主意。”
“若華多謝大少奶奶的關心。大少奶奶如果有時間,還是多多關心一下你的夫君吧!至於我的事情,倒是小事一樁,不牢大家掛齒。那個人現在正在遠遊,等到事情辦完了,我自然會帶着他去見伯父的。”
若華笑着,只是笑意未達眼底。
玉芬悻悻的,還想說些什麼,就聽見李天佑說到:“恩,早就聽說那名男子一身俠氣,伯父也很想見見他,等到他來的時候,一定要帶來給伯父瞧瞧。”
聽到若華說出的那個人不是自己的兒子,李天佑的心中鬆了一口氣,他想只要不是李鶴軒,是誰都不重要,當初他曾經想利用她來當做自己往上爬的工具,沒有想到她心中竟然有思量,況且想起老友的死,想起了她的孃親,一切也就依着她了。
李夫人冷哼一聲:“自古以來,這婚姻大事都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那裡有自己選夫君的道理?老頭子你還真是寵着她!”
“伯母此言差矣。當初多少女子都曾經自己選夫君,只不過他們的方式不是拋繡球就是出對聯,或者題詩,而若華不過是遇到了一個願意一輩子呵護我,一輩子寵愛我的男子,我願意跟他共度白首,這樣想必並不爲過。如果若華嫁的的夫君,整夜不如若華的門,難道還跟得上若華自己選的夫君麼?”若華笑着,今天怎麼有點都衝着她來的意味?
“但願這些都如梅二小姐所言,只是梅二小姐千萬不要搶了人家的夫君,反而還說是爲了自己的幸福。要知道,回了我人家的婚姻,可是要下十八層地獄的!”玉芬掩
面而笑。
若華倒是鎮定自若,她起身,環顧四周,說道:“大少奶奶的意思我自是明白的,只是當着二孃的面如此說,倒是不知道讓二孃如何自處呢?據我所知,大少奶奶的孃親也不過是蔣大人的妾室罷了。”
這話的意味再明顯不過了。
二夫人聽到玉芬的話的時候,臉色已經微微變了,如今聽到若華之言,神色越發的陰暗。這話雖然不是說她,但是玉芬到底是李夫人的兒媳婦,說出這番話來,讓人不由得不遐想。
李天佑站起身來,臉色也是十分的難看,他高聲說道:“好了,到此爲止吧。今天晚上家宴,你們都參加。”說罷,人已經出了堂屋,朝着他的書房行去。
若華看了大家一眼,起身告退。這裡都是李府的人,就她一個外人,她還在這裡幹什麼呢?
她走在外面右邊的小橋上,湖中的荷花已經開始凋謝了。等到再有幾天就是八月十五,那個時候,桂花開得燦爛。想到了桂花,她不覺又想起了當初在樹上採摘桂花的情景來。
他的懷抱,她很懷念,但是今生今世,都註定了不是屬於她的。
搖搖頭,想要將過往忘記,卻被他一把拉住了胳膊,不用回頭,她都能感受到他的氣息,只是他不是這麼沒輕沒重的人,不該再這個時候做出這樣的舉動來。
“請少爺放手。你逾矩了。”若華冷冷的開口。
他手掌的溫度傳到了她的體內,感到無比的溫暖,只是她跟他,已經海角天涯。
李鶴軒仍舊緊緊地攥着她的胳膊,低聲說道:“你能選擇凌飛,我就放心了。”
若華回身,笑的燦爛:“從開始我選的就是他,或者白雲飛也很好。至於我跟你,不過是朋友罷了。多謝少爺關心,想必現在你也可以放心了吧?”
她說完,帶着一顆疼痛的心,快步離開了這裡。
梅香扶着她的手,只回身看了一眼李鶴軒,轉過身的時候,眼中的氤氳已經擦乾,她跟他之間也是滄海桑田,咫尺天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