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千容佳人

“小墨,我們,先回去吧?”招架不住承歡閣的女子,雲朗想着與其在閣外瞎等,不如先回醫老的藥鋪。

“好。”封墨也早有此意,然知道顧流年對雲朗的重要性,不敢先開口說回去罷了。

二人就此回了藥鋪。

與此同時,承歡閣梅閣內,着妃色襦裙的女子拿起梳妝檯上的剪刀,一寸一寸剪着自己如墨的青絲。

“念有佳人兮喚千容,一顰一笑兮情意濃。”就在女子專心摧殘着自己的秀髮時,驀地,俊朗的男聲傳進女子耳中,女子手一滯,眼中竟是殺意與悲傷並存。

“不才心悅兮欲輕哄,無奈決絕兮伊不從。”話音落,只見一男子推開梅閣的門,任茶色長衫隨風而動,額前烏髮凌亂,一步一步走向梳妝檯邊的女子。

“事雖如此兮非不懂,唯恐錯過兮將心痛。”男子一把從後面抱住了女子,陶醉似的聞着女子周身散發出的香氣。

“欲留仙子兮仙莫恐,良宵一刻兮似月朧。”男子扶正女子的身子,居高臨下注視着女子,輕聲道。

女子有意無意推開男子,放下剪刀,走向客桌,伸手倒了兩杯茶,道:“誰家輕蝶停紅楠,霓裳月下靜憑欄。

煙柳非是風月地,公子何故身邊纏?”女子把一杯茶水遞給男子,低垂着眼眸,回道。

接過女子的茶,男子輕輕一笑,道:“裳姑娘,真的,無法接受南郭泠麼?”男子問話的時候,眸子竟黯淡下來了,然而這一切,背對着男子的席裳不曾發覺。

女子正是席裳,千容女席裳,雲朗與封墨要尋的席裳。

男子複姓南郭,單名泠。是南疆南郭家族的人。

“南郭公子覺得,席裳能原諒麼?”握着茶杯的玉手骨節分明,分明是忍了莫大的悲慟。見席裳如此,南郭泠心口痛痛的,千言萬語竟一時什麼也說不出口,最後,只麻木地說了句:“對不起。”

對不起?一句對不起就夠了麼?席裳怒不可遏,“嘭”茶杯摔地,席裳轉身,痛痛快快地給了南郭泠一巴掌。

南郭泠被席裳一掌打得暈暈的,清醒過來後心中反而好受了些。既然願意打我,那就是你在乎着我的。南郭泠這樣想着。

“滾!”席裳怒火攻心,說完一字竟暈了過去。

“裳姑娘。”眼見妃色的身影軟軟倒下,南郭泠顧不得其他,眼疾手快地抱住席裳,把她安置到臥牀。

“南郭公子,發生了什麼?”華清秀闖進梅閣,看到南郭泠把昏迷的席裳抱上牀,而南郭泠臉頰還隱約留着一絲巴掌印,不由大驚,急忙問道。

“沒事。”南郭泠淡淡回道,冷不防問了一句,“華姑娘,你爲什麼會來?”南郭泠以爲,華清秀能來,要麼,是華清秀一直在閣門外偷聽偷看,要麼,是席裳剛纔弄得動靜太大,大到整個承歡閣都聽到了。而這兩種情況,都是他不希望看到的。

“隔壁的竹閣有客人。”華清秀道。南郭泠是聰明人,自然知道華清秀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了。懸着的心放下,想到南郭家的一堆爛事,南郭泠咬咬牙,託華清秀好生照顧席裳,他忙完便回來。

“南郭公子放心。”承歡閣是南郭泠在南疆之外的財產,華清秀只是他的一個手下而已。南郭泠有什麼吩咐,華清秀縱使不服,也不得不照辦。就像現在這樣,對於席裳的態度,華清秀甚是不解。南郭泠爲她付出了那麼多,她爲何還要傷害南郭泠呢?華清秀真的很想不管席裳,可是,她不得不去操勞。

另一邊,雲朗帶着封墨一回到醫老的藥鋪,就招來醫老的一頓好罵。

“墨兒身上還有傷呢!雲公子你竟然還帶着他瞎跑!出了事怎麼辦!不要以爲功夫高就行!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氣得厲害了,醫老足足數落了兩人一炷香的功夫。

雲朗被醫老莫名一頓好罵,雖然有些委屈,但醫老的話畢竟有些道理,一下子也就釋然了。倒是封墨,聽着醫老一番怒罵,句句不離關心,想着那麼急着去承歡閣其實是自己的主意,倒把雲朗連累了,心中一陣內疚,咬着嘴脣,默默聽着醫老的數落,待醫老停口,才拉着醫老的袖子,小聲道:“爺爺,別生氣了。去承歡閣是我的主意,不關雲大哥的事……”

不待封墨說完,醫老一句“什麼!”把雲朗和封墨的心又提了起來。

聽到封墨講出承歡閣的時候,雲朗就已做好被醫老怒吼的準備了。畢竟封墨只有十六七歲,帶他去承歡閣這種煙花柳巷,是有點過分。而封墨卻絲毫不知醫老爲何會有那麼大的反應,只當自己說錯了話,嚇得躲到雲朗身後,不再言語。

“承歡閣?你們去了承歡閣?”醫老盯着雲朗,怒道。

“是,是啊。”被醫老看得心裡發慌,加上自己帶受傷未愈的封墨出門本就有不對,對上醫老的眼神,雲朗講話也顯得吞吞吐吐。

“你們!”醫老怒極,不再說話,顧自整理藥材去了。

見醫老這樣子,雲朗自知闖禍了,看了看封墨,見封墨也正看着他,四目相視,會意的兩人無言卻很默契地幫醫老一起整理藥材。醫老倒也不阻止,只待藥材都整理完,才心平氣和地問雲朗:“你們去承歡閣幹什麼?”

“顧大哥的毒,需要胭脂淚做藥引。”封墨怯聲道。畢竟剛被醫老斥過,不知道醫老有沒有氣消,封墨說話也小心翼翼。

“成功了?”知曉目的的醫老也不怪二人了,關心着顧流年的毒,醫老又問。

“沒有。”雲朗搖頭,道,“一進去就出來了。”

醫老沉默,好一會兒才道:“就知道不會這麼順利。承歡閣是南郭泠的產業。你們小心。”

南郭?雲朗一驚。看向醫老,眼中盡是震驚。

醫老回他一個肯定的眼神。

雲朗瞬間覺得天崩地裂。要真是南郭,依着南郭南宮現在的局勢,看到一個南宮的人,不得趕盡殺絕?昨夜自己與封墨單槍匹馬過去的,要遇上埋伏,自己出事不說,封墨要出事了,顧流年該怎麼辦?想到這,雲朗驚出一身冷汗,暗自懊悔自己的魯莽。

“小墨,待會我自己去承歡閣,你好好休息。”雲朗扔下一句話便要走。

“不要!雲大哥我跟你一起!”封墨嚷嚷着要一起,卻只能看着雲朗獨身離開醫館。

“一起一起?傷好了沒?這麼急着蹦躂,就不能好好關心一下自己?南宮南郭鬧得那麼僵,你要出去,出了事看你怎麼對得起南宮瀚!”對於封墨,醫老又是一頓好罵。

不想再惹醫老生氣,封墨也不鬧了。安靜下來的封墨告別醫老,說要去看看顧流年。

只要不出醫館,封墨要怎樣,醫老也不管。

顧流年牀頭,封墨看着臉色慘白的顧流年,心中一陣絞痛。在他印象中,那個南門的二哥總是穿着乾乾淨淨的玄青色長衣,臉上帶着淡淡微笑的少年。何曾這樣過?

“二哥。”封墨喚了顧流年一聲,就怔怔地等着顧流年睜眼,拭去他臉上的淚水。可他終究是沒等到。

又入深夜,易容過後的雲朗着一襲水色長袍,檀香木簪束髮,手執墨竹紙扇,腰間配着圓月型翡翠玉佩,一副貴公子打扮進了承歡閣。

“喲,這位公子裡邊請。看公子面生,是第一次來這承歡閣吧?”雲朗剛踏進承歡閣,華清秀就迎了上去。

“是,是第一次。”雲朗邪邪一笑。眼睛掃過承歡閣衆女,把承歡閣的佈局記住了。

“哎喲,公子啊,來這承歡閣你可算是來對了!你看看,我這的姑娘啊,個個水靈。喜歡哪個就隨意……”華清秀笑着給雲朗說着,雲朗雖受不了,卻不得不隨便拉了一個姑娘就走。

“二樓鬆閣。歆兒好生招待這位公子。”華清秀對雲朗懷中的女子喊道。

一邊,華清秀忙忙碌碌招待着每一位進承歡閣的公子爺,另一邊,鬆閣內,雲朗顧自喝着茶,把那名歆兒的女子晾在了一旁。

“姑娘。”雲朗開口。

“公子,叫人家歆兒就行了。”本來見雲朗不理自己,歆兒正不高興着,突然聽到雲朗的叫喚,歆兒心中一喜,正要去粘着雲朗,卻又被雲朗一句“姑娘自重”傷了心。

“姑娘,你可知席裳姑娘在哪?”雲朗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問道。

“公子,你……”原是有目的而來,歆兒的心一下子跌到谷底。

見歆兒反應不對,雲朗連忙補上一句:“姑娘,席裳是我妹妹,我久出不歸,前日剛回家就聽說妹妹被賣到青樓了,我也不知妹妹是惹了什麼厲害人家,竟被賣來這裡,今日來此,小生只想見一下妹妹。方纔小生見姑娘,就知道姑娘菩薩心腸,一定會幫小生見到妹妹。”

聽到雲朗的誇讚,又感於雲朗席裳的兄妹之情,歆兒很容易就指引了雲朗找到席裳。

這次進承歡閣,雲朗是做了充足準備的。姜袖風動用了承門所有的力量在一個半天之內理清了席裳與南郭泠的恩恩怨怨,弄清一切的雲朗知道直接去找席裳,肯定會惹人懷疑,到時候,自己若無力護得顧流年與封墨安全,自己也將後悔一輩子,所以,他以席裳兄長的身份入承歡閣,兜了幾個圈子,才找得席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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