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來雲國這麼久了,可是終於想起我了啊。”文軒笑盈盈的把子墨迎了進來。“我還以爲世子都已經忘記了。”
“怎麼會忘記,尚書大人說笑了,只是這幾日有些忙碌罷了,哪裡有什麼時間,倒是讓尚書大人掛念了。”
文軒笑了笑:“世子說這又是哪裡的話,對了,上次聽世子說喜歡梅花釀,就讓人去準備了一些,今日正好。”
子墨會心一笑:“好,今日不論身份,只論風雅!”
兩個人大笑着走了進去,卻不想這一幕卻被凝綰看到了,兩個人進去的時候誰都沒有發現,可是子墨剛進去,就有人告訴他,凝綰就在附近,忍不住四下張望。
“世子殿下在找什麼?”文軒奇怪的看着失態的子墨,“需要我幫忙找嗎?”
子墨愣怔了一下,隨即想起了什麼,擺擺手:“沒什麼,不過是看看罷了,讓文軒大人見笑了。”
文軒這才接着走,給子墨介紹這園子,而子墨卻是回過頭,望着大門的方向,似乎能夠通過這裡看到凝綰一樣。
凝綰,既然你選擇了,我尊重你的選擇,我不會去打擾你的,只是你就真的能夠放下嗎?你就一點難過都沒有嗎?
而凝綰看着子墨和文軒進去了,而自己一個人靜靜的站在文大人的門口,看着裡面的人,肝腸寸斷。
子墨,原諒我,我……配不上你,你覺得尹家會接受這樣的一個兒媳婦嗎?而我,也沒有什麼臉和你在一起,長痛不如短痛,我不想你那樣一直痛苦下去,你知道嗎?我這輩子,回憶裡有你存在的身影就已經滿足了。
凝綰現在已經不知道,自己這樣還能堅持多久了,只是已經快一個月了,子墨也要回雲國了吧!他會帶着他的妻子回去吧,凝綰扶着自己的胸口,疼痛隨之而來,她無論如何也是放不下子墨。
“小姐,走吧,我們該回去了。”珠晴小聲的提醒着凝綰,時間到了,要回去了。
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凝綰卻是覺得自己的腿爲什麼動不了了,是執念嗎?凝綰不懂,可是卻還是硬着心點了點頭。
一道門,兩個傷心人,一個院內,一個院外。
子墨明顯是興致缺缺,整個人都不知道怎麼回事兒,他心裡的難受,就連文軒都看得出來。
“世子可是有什麼煩心事兒?如此心不在焉,可否講給我聽。”
子墨苦笑一聲:“沒什麼,只是覺得,情之一字,讓多少人傷心,自己卻是不得不……哎!罷了,不說了。”
文軒也看出來,子墨也是情癡,只是這世上對於情這一字,當真是難得,要有多麼情深,才肯戀戀不忘。
“世子,不若我們去喝點酒水吧,我已經讓小童去溫好了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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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墨點了點頭:“這樣也好,世間美酒,可唯有梅花釀了。”
兩人坐下來,喝了許久,最後誰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先倒了下來,子墨似乎在夢裡看到了凝綰,還是兩年前的樣子,什麼都沒有改變,還是那樣的開心。
等到第二天醒來,才恍然發現,不過是黃粱一夢,愁思抽愁愁斷腸,情思絕情絕。
“世子,可更衣?”
子墨撐着有些陣疼的頭,坐了起來:“不用了,我自己來就好。”
那侍女低聲應道,只是眉宇間還是有着一絲難過,世子從來不和任何女子親近,就連穿衣洗漱,都是自己一個人做,身邊更別說有什麼女子在了。
而子墨更是不懂這些人心裡的小九九,只是對於一切,如今更是少了一份熱愛,從那之後,已經有兩年多的時間沒有再畫過一幅畫了,倒是閒極無聊,寫了不少字。
而如今在鄴城裡面也已經呆了一個月了,南國也自然是同意了和雲國,還有北國聯合,討伐苗疆,說是討伐,倒不如說是掠奪。
子墨收拾好,就帶着柳夢進宮了,果然宿醉還是頭疼啊,子墨揉着自己的頭,似乎沒有注意到自己不過幾天,整個人就變得更加陰沉了。
而今日,是國宴,北國的人,南國的人,如今都是在這裡了,而東方逸的目的則是讓三方的人,都見面,然後簽下了這份盟書。
子墨進來之後,就默默的坐在那裡,也不說話,可是他知道,這一切,都在按照東方逸,不,應該說是幫着東方逸的那個人,預期的方向發展。
而且沒有人阻止,倒不如說是沒有人發現,子墨也是靜觀其變,小心翼翼的注視着所有人,而這也就是今日爲什麼帶柳夢進來,而不帶靈樞來的原因。
子墨低下頭,假裝飲水,可是眼神卻是偷偷的看着北國的人,他不知道,北國這次會帶什麼樣的人這裡,只要不是那個人,他心裡就有絕對贏的把握。
而子墨目光對上的就是他最不想要見到的那個人,北國的軍師,馮路!
那個人也明顯看到了子墨,就舉着杯子過來了,看着他走過來,嘴角還掛着笑,子墨就覺得自己還真是出門不利啊,早知道,自己又何必來,讓使臣來了就行了。
“黎墨先生,許久不見了,可還好?”
馮路的計謀可以說是沒得說,自從兩年前,子墨成爲了世子,馮路就在北國,開始爲北國皇帝出謀劃策,兩個人也不知在戰場上交手了多少回合,卻也都是一直分不出勝負,而子墨明白,若不是孟博還有靈雉他們幫着自己,自己又如何能夠比得上馮路呢?
“馮路?”子墨假裝驚愕,然後擡起頭,“倒是沒有想到,北國的使者,竟然是馮路大人,還真是出乎本世子意料啊。”
“世子如此聰明,怎麼會不知道呢?”馮路倒是不知道,原來自己那日看到的黎墨先生竟然是南國的世子,“不過當真是意外啊,黎墨先生的身份。”
子墨笑了笑:“可是你不也是這樣的嗎?我的身份,恐怕你早就已經知道了吧,能讓你驚訝嗎?”
馮路只是笑了笑,卻沒有說話,然後就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而子墨卻是一點兒都不想要再看見這個人了,若是他從這裡看出了什麼端倪,還真是壞事兒了。
而讓子墨驚訝的還在後面,東方逸帶着凝綰出來了,而凝綰整個人卻看上去又瘦弱了一些,子墨也懂得醫術,他自然明白,凝綰的身體如今糟糕透了。
“諸位,今日我們能夠聚集在一起,都是爲了一個目標,朕想,這些就不用朕去多說了吧!”
底下的人都靜悄悄的看着東方逸,臉上浮現着各種各樣的表情,心裡到底是想着什麼,沒有人知道,只是子墨卻是能看出來,東方逸這是故意的。
“那麼,朕的目的很簡單,只要滅了苗疆,解除了危機,這些地盤,我們雲國一個都不要,都交給北國和南國。”
馮路站了起來:“皇上說的話,對我們北國來說可沒有多大的誘惑性,我北國又不同苗疆接壤,要那些也沒有什麼用處,倒不如糧草衣物來的實在。”
馮路說的也在理,可是一想到苗疆,子墨總覺得心裡不舒服,他曾經跟着尹川去過苗疆,那也是他小時候了,可是那裡的人,根本就不是外面傳言的這樣。
那些人雖然擅長制蠱,卻也是極少數人,普通人家也是和雲國的百姓一樣,不過卻是因爲交通不便,沒有人知道他們真正的生活究竟是什麼樣子,只憑藉着少數人,而去否認所有人。
那裡民風淳樸,若是戰亂,恐怕倒黴的還是那些普通百姓啊。
“世子可是有什麼看法?”東方逸見子墨半天不說話,忍不住問道。
子墨嘆了口氣,雖然說是這樣,可是子墨能做的,也就是儘量的保存那些普通的百姓,不要受到傷害。
“本世子也沒什麼特別的看法,只是想問問在座的諸位,有誰真正的瞭解苗疆,又有誰去過苗疆呢?”
子墨的話一出口,有些人就笑了起來:“世子說這話不是白問了,誰不知道苗疆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苗疆的人擅長制蠱,自然是一大禍害。”
那人笑着說出來的話,確實讓子墨心涼,正所謂三人成虎,所有人都是先入爲主,覺得苗疆所有人都是那樣可怕。
子墨嘆了口氣:“本世子小時候曾經去過苗疆一次,的確那裡有制蠱的人,可是本世子看到的更多的是和我們自己國家的百姓一樣的,民風淳樸的百姓。那麼,連同這些手無寸鐵的老百姓,也要向那些威脅的人一樣嗎?”
所有人都靜默了,他們都不知道,苗疆也有這樣的人,沉默着,思考着,東方逸終於開口:“百姓自然是無辜的,只是那些制蠱的人……”
子墨鬆了口氣,本以爲會很難說的,卻沒有想到東方逸答應了,而東方逸一答應,馮路也是笑了笑,對於他來說,或許是對於北國來說,這些都無所謂,他們的目的,不過是每年的糧草衣服罷了。
這樣也算是達成了協議,三個人笑着,在上面簽下了自己的名字,似乎一切都是那麼順利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