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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景搖搖頭,咬脣道:“是奴婢害了娘娘,奴婢罪該萬死。”
懷墨染長長舒了一口氣,有些疲憊的閉上眼睛,淡淡道:“好了,本宮要你起來,你便起來吧,本宮有重要的事情,今天要告訴你們所有人。”
美景於是擦了擦淚,緩緩起身,並用一雙好奇的眸子望着懷墨染,似乎想知道是什麼事。
“劉公公,去門外看一下,莫要讓任何人靠近這裡。”懷墨染對一旁恭候着的劉公公吩咐道。
劉公公得令,這便離開房間,來到了門外。
懷墨染抿了抿脣,思忖一番,方緩緩開口道:“這是關於兩年前的事情,這件事情當時只有本宮與飄雪知道,之所以沒告訴你們,是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只是……昨天我見到了一個人,知道有些事情,不該再瞞下去。”
衆人見懷墨染用如此嚴肅的語氣說着這些話,便猜出這件事絕對非比尋常,於是所有人都嚴肅下來,安靜的等待着懷墨染接下來的話。
這些人,除了繡娘之外,都可以說是百里鄴恆一手培養出來的,他的死忠,懷墨染知道,他們有權利知道主人的死活,知道過去發生的那些事情。何況……冷傲與他們也情同手足,她瞞了他們這麼多年,也夠了……
於是接下來,懷墨染便將當初冷傲提出要雲遊四海,然後留在墓穴中,對百里鄴恆施行移魂大法等所有事情都說了出來,所有人都驚愕的張大嘴巴,眼睛一眨不眨的,似是被人點了穴道。
而當懷墨染說到他們二人同時消失的時候,每個人的身後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活生生的兩個人,就算百里鄴恆已經成了一具不能呼吸的屍體,那也是肉身存在着的人啊,怎麼會救這麼消失了呢?
這時,很多人想到的,也是與他們當年的想法一樣。是不是,灰飛煙滅了?
懷墨染掃了一眼衆人的臉色,正色道:“其實,本宮想告訴你們的是,本宮這兩年一直不曾放棄追尋他們的下落,可是……他們就好像真的人間蒸發了一般,直到昨日……”
昨日?衆人的心立時提到了嗓子眼上,均滿是期待的望着她。
懷墨染定了定心神,銀牙緊咬道:“沒錯,是昨日,昨日從翊兒的話中,本宮發現有人闖入皇宮,並且與他感情甚好,昨日傍晚他被劫走時,我也幾乎立刻確定了是那個人所爲,只是當時他是敵是友,我並不能確定,加之首飾鋪老闆的死,讓我一度懷疑他是南疆派來的人,欲對翊兒不利,可是後來,我來到墓穴中,看到了他……”
“他是誰?”欺霜忍不住追問道。
同時,其他人也是一臉的期待。
懷墨染卻沒有立時開口,她不希望給他們太大的希望,也不希望給自己太大的希望,所以,她垂下眼簾,失落道:“他的武功高強,動作之快是我不能及的,所以我只是遠遠地看了他一眼,他戴了面具,我不知道他是誰,然而……他有着和鄴恆一模一樣的薄脣,甚至連笑起來……都一模一樣。”
衆人不由都興奮起來,他們來不及感嘆這件事有多麼的詭異驚人,也來不及多想那移魂大法有多麼的神奇,只是高興的想着,他們的主子,那個聰明睿智的男人,可能還活在這個世界上,而且,變得異常的強大。
唯有飄雪,他在高興的同時,雙眸中染了一層落寞,他目光呆呆的望着懷墨染的耳垂,想着,她是什麼時候將那對珍珠耳環拿下來的呢?而他們是不是又要回到從前?他的心中突然便升起一種異樣的感覺來,說不出是心痛還是懊惱,只是,令他覺得窒息。
懷墨染在衆人高興的神情中,卻依舊顯得落寞,而此時更讓她難受的是飄雪那如蜘蛛絲一般纏繞在身邊的目光。她知道,有些人,等待太久,便會疲憊,她希望這一次,他能知道,她不是他該等的那個人。
“那現在……主子在哪裡?”擎風攥了攥拳,有些緊張地問道。
衆人這纔將目光再次聚集到懷墨染的身上,欺霜也是一臉興奮道:“既然娘娘您都說了,他與主子長得一模一樣,他必定就是主子了,那他爲什麼要躲起來呢?”
懷墨染掃了一眼衆人,然後有些無奈的扯了扯嘴角,淡淡道:“是啊,他爲什麼要躲起來呢?”
她這麼悠悠一出口,其他人便都有些懊惱的閉上了嘴巴,這件事情怎麼看,最傷心的都是懷墨染,心愛的人近在咫尺,卻始終與她保持着距離。
懷墨染輕輕一笑,低眸望着身上這繡花織錦的被衾,怔忪發呆。百里鄴恆,你這是在和我玩貓捉老鼠的遊戲麼?如果是的話,那麼我奉陪到底。
“好了好了,他能出現就好,如果他真的還活着,也不枉你苦等這麼久,我兒啊,不要再胡思亂想了,也許死而復生,他一時間還有些接受不了。何況……”繡娘說至此,突然哽咽出聲,搖搖頭道:“何況是一命換一命呢,卻不知阿傲這孩子……是不是已經沒了……”
衆人聽到這話,也紛紛紅了眼眶,誰也沒有想到,他們眼中那個雲遊四海,笑傲江湖的冷傲,竟然選擇了默默的犧牲。這也讓人唏噓,他對懷墨染的愛,該是多麼的偉大和無私。
懷墨染垂下眼簾,想到冷傲臨走之前與她說的那些話,她便懊惱自己爲何永遠這麼衝動,這麼自以爲是,竟然連他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
梅東珠也是……明明想見,明明雖然生氣,卻更疼惜,更難過,可就是因爲自己這彆扭的性格,讓她與這個好姐妹,就此別過,但至少……至少她有機會看一看梅東珠死後的模樣,可是冷傲呢?就此消失……
“也許……冷莊主沒死呢?不然,主子爲什麼要將他帶走?”穿雲凝眉開口道,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是大家心裡都沒有底。
懷墨染沒有說話,只是有些疲倦道:“好了,你們都散了吧,夜四帶着良辰好好回去休息,你們幾個也是,一整夜沒睡了,都回去休息吧。”
說着,她看向繡娘,安慰道:“娘,你也不要再傷心了,穿雲說的對,有一線希望,我們都不應該放棄,阿傲他究竟怎樣……所以先不要傷心,若真的是那個結果……我一定給他一個交代……”
“人都死了,還有什麼交代?”繡娘搖搖頭,輕輕拍了拍懷墨染的手道:“你是不知道啊,娘一直拿他當親兒子看,他臨走前,還跟娘說不捨得娘,可娘以爲那是他想要的生活,還安慰他說有你,有翊兒和雪兒陪着……我會好好的,要他也好好照顧自己,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