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我也沒再找柳穎,有的時候她給別人的一個笑臉的殺傷力遠遠大於衝我的一句叫罵,在羊蠍子店裡,她竟然跟李林吃的那麼歡,跟我在一起的時候卻一直那麼平淡,乖巧的那個寵物,但在李林面前,她可以自作主張很多事,可以大開大合的發表言論,可以以傳教士的身份給李林講述一些生活常識,而這些事,她跟我在一起的時候,都滿足不了,因爲她知道的,我全知道,她不知道的,我也知道,我永遠比她強勢,永遠比她佔上風,她感覺很壓抑,雖然不用多動腦筋,做什麼只需等着我來做就可以,但時間久了,她也會厭倦。 人就是這樣,無論性格多好得人,也希望找到屬於自己的價值和主動。 我們在美嬌家吃的熱火朝天,今天買的火鍋底料是重慶正宗的,很給勁,辣的畢暢不停的抽愣鼻子,喝果汁不管用,最後索性跟我們一樣喝起了啤酒,美嬌跟心如的關係越來越好,吃啥也不忘叫上她,心如來的時候,我的可樂雞翅剛出爐,我放下圍裙,颳了一下她的鼻子,“你個饞貓,真會趕點。” “哈哈,我就是聞着朝陽哥的手藝來的。” 客廳裡,她們看着非誠勿擾,我和畢暢聊着天,“你想過以後怎麼辦嗎?” “還沒。” 她的嗓子一直啞着,今天算是情緒最好的一天了。 “需要錢的話,跟我說就行。你爸走之前,肯定也沒來得及給你留下錢吧。” 我說道。 “諾,給你。” 說着,畢暢從口袋裡掏出一張金卡,“這是我爸跳樓之前給我發的訊息,我在他指定的地方找到的,密碼我已經驗證過了,是對的,裡面有一千萬,他讓我交給你,說你是個值得託付的人,讓我......讓我......跟着你。” 聽後,我一陣驚悚,什麼情況,咋還突然冒出個一千萬呢。 “當時那五個人圍着他,
他怎麼有時間給你發訊息呢?” 我着急問道。 “他騙那幾個人,說給他們髮卡子的電子令密碼,他們都沒什麼文化,就被糊弄了,我爸抓住時間,給我發了幾個字,顯示成功後就跳樓了。” “你爸爲什麼要當騙子啊?” 這是我最不解的,這兩天一直想問,但怕傷到畢暢沒問出口。 好好的爲什麼要玩這麼大,最後把命都賠上了,一幫人若不是碰到什麼特別的事是不會走這一步的,看得出,畢德發很愛他唯一的女兒,衝着畢暢的存在,他也不該這麼鋌而走險,到底是什麼事讓他走上這條路的呢。 “他不是騙子。” “好,不是騙子,那他爲什麼要套別人的錢呢?金額巨大,到底要做什麼?” “他......他纔是最大的受害者。我爸過去很有錢,賓營集團知道嗎?董事長就是他。被朋友忽悠到西北去開礦,結果被騙了七個億,買下的礦山當時確實很能出礦,但一個月後,連最不達標的礦也產不出了,後來,在當地走訪了很多人家,纔打聽出來,原來這裡的礦早已被過度開採光了,騙我爸那人只是預先在礦山裡藏了不少礦藏,把本已貧瘠如洗的山裝扮成一幅底蘊深厚的樣子,唉。就這樣,集團也倒閉了,我爸欠銀行的貸款還不了,只能隱姓埋名逃到東江,他不甘心這樣墮落,就想出了民間融資的主意,先套現,然後去做實業,重新發展,到時候肯定會把人家的錢還上,結果,在東江又被騙。” 她說到此,我着急打斷,“等會,在東江又被騙?被誰啊?” “我爸好不容易籠絡了三千萬,想重整旗鼓,結果被那個季四,大家都叫他四哥,騙了。我也不知道他們怎麼認識的,反正季四說有個項目特別來錢,只要把錢放進去,很快就能翻倍,我當時忙着畢業論文的事,也沒多問。反正,三千萬一分都沒回來,我爸說季
四入了傳銷,錢早就沒影了。沒辦法,三千萬的債主每天追他,他只能不斷的去套別人的錢,堵後面的窟窿,借一個堵一個,可怎麼能堵完呢,總有露餡的那天。” 說到此,她嘆息一聲,早已淚眼婆娑,“後面的事你就都知道了。” “唉。這就是命。” 我沒提季四這一茬,我也栽在了他手上,但感覺卻有點因禍得福的意思,人就是這樣,吃一塹長一智,這就是社會,太複雜了,誰也不知向你握過來的那隻手裡有沒有刀片。 說完不開心的事,我執意要把錢還給畢暢,但她說什麼也不要,說這是她爸死前的交待,不能違背,足足一千萬啊,我當了個好人就回來了,他爸死於季四,我在季四那丟了一千萬,結果他爸給我補回來了,這算不算因果輪迴? 人就是這樣,冥冥之中的安排都是天註定的。 下午的時候,我剛回到辦公室,那五個包工頭就趕過來了,給我帶了不少禮品,很感激我在公安局爲他們作證,畢德發是自己跳樓的,跟他們沒關係,當然他們也涉嫌綁架,當時被公安局扣留,這麼快就出來,肯定是花錢拖關係了,這五人剛開始還含含糊糊的只表明對我的感激,但我知道,他們肯定還有更深的意思。 因爲他們的處境,我比他們還了解。 果然,領頭的還是說了出來,“朝陽兄弟,我們兄弟五個真的是一點錢也沒了,工地做到現在,甲方只給回款百分之三十,我們真的不敢開工了,一開工,這點回款還不夠塞牙縫的,到時候做不到竣工,尾款還是回不來。而且,工地上死了人,甲方也覺得忌諱,好像不太樂意把集團總部搬過去了,想把它改造成一個普通的商務寫字樓。” “說重點。” “你能不能出個價,把我們這一塊工程承包過去啊?放心,價格絕對最低,最低!” 領頭的顫顫巍巍的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