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似乎有些特別,平常幽靜的那十幾戶人家很少有人走動,可眼前莊生卻明明看到影影綽綽的人羣在流動,那些人似乎都在向一個地方奔跑。
是不是自己一夜休息不好,眼花了呢?莊生揉了揉眼睛,車子也已經離得更近了,
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一堆人圍在一起,隱隱地似乎傳來了一個女人的哭聲。
莊生心頭猛的一突,他急忙下車跑了過去,迎面遇到兩個婦女,他連忙打聽:請問這發生什麼事了?
“一個姑娘昨天晚上跳到這池裡,淹死了。”
“誰家姑娘,誰。。。誰呀?”莊生竟莫名其妙地哆嗦起來。
“就是那個大學生玉兒。。。。。。好可憐哦。。。。。。從小沒了父母。。。。”
“誰?你,,,,,你們說誰?”
兩個婦女被他的樣子嚇跑了。
莊生跌跌撞撞地衝到跟前,撥開人羣,一看,一下子昏倒在地。。。。。。
衆人一看,昏倒的是一個陌生男子,都不知道如何是好。這時一個身背藥箱,戴着眼鏡的中年人走過年,招呼衆人:快,掐他的仁中!
在赤腳醫生的主持下,剛剛救醒了昏倒的翠翠的衆人又是一陣忙活,莊生總算是甦醒了過來。醒來後的莊生似乎有點神情恍惚,有好一陣子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發生了什麼?
看着撫屍哀慟、泣不成聲的翠兒,殘酷的血淋淋的事實讓他野牛一樣地衝向躺在地上的玉兒。。。。。。
已經心竭淚乾的翠兒見到莊生竟然伏在玉兒旁邊哭得天昏地暗,她不覺悲憤交加、怒火中燒,猛地推開莊生,狠道:“滾——!”
莊生一下子呆住了,他含着淚水怔怔地看着翠兒,哭道:“翠兒,你,,,,你這是做什麼?是我呀,我是莊生啊!翠兒。。。。。玉兒。。。。。”
“你給我滾——!我們這窮地方供不起你這富家大少爺,求求你別再來打擾我妹妹,讓她安息吧!如果不是你,她。。。。她怎麼可能走到今天這一步。。。。。我可憐的妹妹啊——”
莊生懵了,他不知道翠兒的話是從何說起。
“翠兒,你說的什麼呀?你就是叫我死,也要讓我死個明白呀?我究竟做錯了什麼,讓你這樣恨我,難道玉兒。。。。她這樣做,是因爲我?”
坐在地上的莊生又向玉兒的旁邊爬了兩步,“玉兒,你告訴我,爲什麼爲什麼?我們不是說好的,今天早上一起去火車站的嗎?你看,這是你的車票,你看一看呀,這是你的車票。。。。。你快起來,快起來,我帶你去上學,我帶你去上學。。。。。。”
翠兒冷眼看着他,覺得眼前的這個男人實在不是裝出來的,看他的眼,看他的淚,看他的撕心裂肺,看他的肝膽俱焚,看他的泣不成聲。
“你自己看!”翠兒從身上掏出了一團紙,莊生疑疑惑惑地接了過來,展開,上面是玉兒寫的一行字:姐,我走了,我沒臉在這世上活了。感謝你把我養大,你的恩情,我只有來生再報了。落款是:玉兒 絕筆。
莊生莫名地看着翠兒,從這上面他真的看不出這怎麼會和自己聯繫起來的。
翠兒沒好氣地收回那張紙,恨恨地說:
“昨天下午四點多鐘的時候,玉兒接到一個電話,說是你發了頭疼病昏倒在了辦公室,讓玉兒趕緊過去。。。。接到電話,玉兒一分鐘也沒有遲疑就在路上攔了車去了。。。。。到晚上纔回來。我看她滿臉淚痕,以爲是因爲太傷心了。
她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我以爲她累了,睡了,也就沒在意,喊她吃晚飯,她也不睬,直到深夜,我不放心,就開了她的門,發現她根本沒在房間裡。。。。。我就到處找啊找啊,直到天亮才發現她已經漂在了池塘上面。。。。。。可憐的玉兒呀,你就這樣走了,留下姐姐一個人。。。。我可怎麼向父母交待啊——”
翠兒又是一陣撕心裂肺。
莊生呆坐在一旁,喃喃地說:“昨天下午,昨天下午。。。。昨天下午我沒在公司啊。。。。。”
“莊生,莊大少爺,你爲什麼,爲什麼要欺騙我妹妹,爲什麼要害她?爲什麼?”翠兒突然怒目圓睜,死死地抓住莊生的衣領子,邊哭邊說,“你說,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做了什麼?你說你沒在公司,那你在哪,你在哪?你不要推卸責任了。。。。現在我妹妹她已經不在了,已經不能說話了。你難道害了她,連承擔責任的勇氣也沒有嗎?你這個騙子,大騙子!你們有錢人沒一個好東西!。。。。。”
莊生像木偶一樣的坐在地上,任憑翠兒推他搡他捶打他辱罵他,他已經欲哭無淚,失去了知覺,沒有了心痛。
他想起來了,昨天晚上,四點多鐘,是柳葉菲用了他的電話,後來,他們就在那裡歡笑了一個下午。。。。。。也就是說當崔玉爲了他在馬路上着急上火急急趕路的時候,當崔玉正在落難無助的時候。。。。他正在和柳葉菲品着加糖的咖啡,歡樂地憶想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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