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只爲了去海翔,你才找我?”

“當然不是……”

趙燁之臉色有些尷尬,事實如此,他卻只能狡辯,他只期待明天見到了蔣樂樂,勸說她趕緊離開海翔,爲什麼要和一個廢人待在一起,毀了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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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翔,顧東宸提交的接洽計劃,雖然很多人都不放心,還是得到了蔣樂樂的認可,在蔣樂樂的心裡,能讓顧東瑞的弟弟改過自新,重新做人比什麼都重要,只要是機會,她就像讓這個男人嘗試一次,只要成功一次,他就會體會到堂堂正正做人的樂趣。

商團到達海翔之後,顧東宸表現得萬分殷勤,得到了一些商人的稱讚,商團的考察也取得了顯著的效果,顧東宸從來沒有這麼有成就感過,商團有百分之八十的人願意和海翔合作。

“我們成功了。”

顧東宸拿着那些樣品訂單,激動地雙手顫抖,這似乎比玩那些女人更有情/趣,他真正體會到了作爲一個男人風采。

“是你成功了,現在我收回醫院說你的那些話,你是個男人,頂天立地的男人。”

蔣樂樂欣然地笑着,她要將這個消息告訴顧東瑞,海翔成功了,他的弟弟也變了。

“我真的是……”

顧東宸看着自己的二嫂,由衷的敬佩這個女人,二哥撿到了一個寶。

“剩下的後續交給你,我去看你二哥……”

蔣樂樂送了口氣。將一疊文件塞在了顧東宸的懷裡,給了他一個十分堅定信任的眼神。

顧東宸抱住了那些文件,點了點頭,是該有個男人站起來了,不能將全部的重擔壓在一個懷孕的女人身上。

“我會做好。決定不了,我會打電話給你。”

“好的。”

蔣樂樂滿意地微笑着,轉身走出了會議室,站在船廠的大門外,看着那些威嚴的船舶模型,似乎看到顧東瑞站在船舶的模型下。面頰上露着淡淡的微笑。

“我就知道,你會高興的。”

蔣樂樂鬆了口氣,大步向醫院走去,在醫院的門口,她突然停住了腳步。意外地看到了一個好久也沒有看到的人,蔣薰衣。

“這不是妹妹嗎?忘記了,我不該叫你妹妹了,應該是尉遲小姐。”

蔣薰衣仰着面頰,鄙夷地看着蔣樂樂,若不是爲了討好趙燁之,她纔不願來這裡呢,剛纔在醫院裡也打聽過了。顧東瑞確實昏迷不醒了,既然海翔的主人完蛋了,海翔的末日也快到了。

“你來這裡做什麼?”蔣樂樂詢問。

“看看你。聽說我的妹夫昏迷不醒了,來了一看,還是真的,嘖嘖,看你的命可真苦,以爲自己嫁的很好了。多少女人羨慕,卻想不到。驚天霹靂,好好的一個男人成了廢人。不知道你有沒有算過命啊,莫不是你天生的剋夫命。”

蔣薰衣抱着肩膀,圍着蔣樂樂轉了一圈,繼續輕蔑地說:“不知道那些男人是不是急於趕死,爲什麼爭先恐後地要得到你,難道着急見閻王去了?”

“蔣薰衣,你馬上滾出海翔,這裡不歡迎你!”

蔣樂樂雖然很瞭解姐姐了,但還是聽不進去姐姐這樣的冷嘲熱諷,顧東瑞的狀況已經讓她很擔憂了,這個女人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你以爲我願意來嗎?是有人想見你,我不過是打着看望妹夫的幌子,其實……”蔣樂樂瞥了一下嘴巴,覺得此時的蔣樂樂看起來更加嫵/媚,妖嬈了。

“不知道你說什麼,趕緊離開這裡,別讓我叫人將你扔出去!”

蔣樂樂陰沉下了面頰,然後木然地繞過了姐姐蔣薰衣,直接向醫院裡走去,沒走幾步,迎面的,她看到了久違的趙燁之,他怎麼也來了?

這個男人看起來沒有多大變化,只是面頰上多了幾分憂傷,眼神之中似乎有了太多的埋怨和不解。

難道……

蔣樂樂回頭看了一眼姐姐蔣薰衣,他們不會是一起來的吧?

“好久不見了,蔣樂樂。”趙燁之雙手揣在兜裡,目光緊緊地盯着蔣樂樂的眼睛,好久不見了,她看起來稍稍有些胖了,這讓她的肌膚看起來更加剔透滑膩了。

“你和姐姐一起來的?”蔣樂樂不高興地詢問。

“你姐姐聽說顧東瑞出事了,很擔心,剛好順路,我帶她來了,也順便看看你。”

這種順路似乎有點牽強了,海翔這條路可是通往大海的。

“她會擔心顧東瑞,我看她是來看熱鬧的。”

蔣樂樂邁開步子,向醫院裡走去,可不等她走出多遠,趙燁之一個轉身,一把將她的手腕抓住了。

“樂樂,不要這樣對我,你知道我的心,沒有一刻忘記過你,你這樣冷漠的眼神讓我的心裡感到好冷……”

這樣有力的握着,蔣樂樂感到十分羞惱,趙燁之已經結婚了,孩子也有了兩個,爲什麼還不肯將過去的都拋棄,他的責任感到底在哪裡?

“你應該回去照顧蘇嫵柔,她更需要你。”

“可是我愛的是你……”趙燁之痛苦地看着蔣樂樂,難道她還不明白他的心嗎?

愛的是她?

蔣樂樂差點笑出來,她直接轉身看向了趙燁之,憤怒地詢問:“既然愛的是我,爲何要和蘇嫵柔在一起,和她結婚,你現在讓我覺得很可笑!”

一句話讓趙燁之感到十分沮喪,是的,他愛着蔣樂樂,卻和蘇嫵柔結婚了,這是一段甩不掉的孽緣,將他的冰封在一個無法掙脫的角落裡。

“我是沒有辦法……”趙燁之的聲音好低。

“不是沒有辦法,而是爲了你自己。趙燁之,你知道嗎?在那段無法掙脫的日子裡,我對你確實抱有很大的希望,可惜……我看到卻是一個爲了目的更加不擇手段的男人,相比顧東瑞。他更加坦然一些。”

不可迴避的,蔣樂樂對這個男人有很多好感,假如他沒有娶蘇嫵柔,假如他們能雙雙逃離海翔,也許他們會有一段很浪漫的開始。

人生就是這樣微妙,每一個分支都那麼意外。卻也不是偶然,沒有緣分的人,總是走向不同的分支。

“你跟我來,給我半個小時,我要和你好好淡淡。”

趙燁之憤怒地拉着蔣樂樂。向醫院外的花壇走去,半個小時,趙燁之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能力說服這個女人,讓她拋棄這裡,跟他離開。

醫院的門口蔣薰衣嫉妒地看着趙燁之和蔣樂樂,恨得牙根直癢,就知道是這樣,自己不過是個棋子而已。

草坪上。趙燁之憤然地看着蔣樂樂,手指指着醫院的大門,提醒着蔣樂樂。

“你還要跟着他嗎?他已經廢了。也許一輩子就是個植物人,而你,還很年輕,大好的青春就浪費在那個廢物的身上嗎?”

“不要叫他廢物,他不是,不是!”

蔣樂樂捂住了耳朵。她不願聽到任何人說顧東瑞的壞話,特別說他是個廢人。

“這是事實。他爬不起來了,樂樂。跟我走,我向你保證,我什麼都不要,柔家一分錢我都不會帶走,就你和我,我們兩個人,我會一輩子呵護你。”

“不行!”

蔣樂樂用力地甩開了趙燁之的手,她不會和任何人離開,她的心在這裡,不可能再給其他人了。

“你真要爲那個男人浪費一生嗎?他只會拖累你!”

趙燁之憤怒地質問,眼裡都是怒火,這幾天他一直在審視自己的心,隨着權利的不斷擴大,他的心竟然越來越空/虛,只在午夜的時候,他才知道,他多需要一個心愛的女人安慰自己,每到這個時候,他就會想起蔣樂樂。

蘇嫵柔雖然在極力改變她的態度,變得溫柔嫺熟,卻讓趙燁之越來越無法滿足,他開始渴望和蔣樂樂的一段ji/情,哪怕是一夜,他也心滿意足了。

“他不會一輩子躺在那裡的,他會起來的,還像以前一樣……”

蔣樂樂後退着,她驚恐趙燁之的這句話,一輩子那樣躺着,顧東瑞的風采,堅毅將伴隨着病牀度過餘生,她不要那是事實。

“事實就是那樣!”趙燁之冷笑。

“不是,不是!”蔣樂樂憤然反駁,顧東瑞能聽見,他知道她爲他做的,他一定很想起來,不想將她和孩子扔下不管。

“跟我走,馬上跟我走,我找律師讓你們離婚。”

趙燁之再次拉住了蔣樂樂的手,他要替她做出決斷,優柔寡斷,會害了她。

“快放開我,趙燁之,你瘋了嗎?我哪裡也不去……”蔣樂樂怎麼可能跟他走,如果要走,早就五年前,她就不會決斷留下了,何必等到今天。

“現在我不會再容忍你了,我們一起離開!”

趙燁之拉着蔣樂樂向海翔外那輛轎車走去,蔣樂樂知道這個男人瘋了,他完全喪失了理智,她不能這樣被拉走,人呢?海瑟呢?這個時候,她纔想到,那些人都在醫院和船廠,現在海翔空前的忙碌。

難道就這樣被這個男人帶走嗎?趙燁之一刻也沒有放鬆,他幾乎捏碎了蔣樂樂的手腕。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一聲厲喝。

“放開她!”

迎着趙燁之和蔣樂樂,一個穿着工作服的男人走了過來,正是打算請教二嫂工作的顧東宸,當他看到這種情景的時候,頓時火冒三丈,趙燁之這個男人他當然認識,也知道其中的一段恩怨。

“敢動我二嫂,揍死你!”

顧東宸的身體,除了生理障礙,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他直接將文件放在了一邊的長椅上,衝着趙燁之一拳打了過去。

趙燁之只顧着拉着蔣樂樂,完全忽略了突然出現的男人,直接被打倒在了地上。他掙扎了幾下,爬了起來,接着第二拳又打了過來,顧東宸的身體素質和趙燁之騎虎相當,當趙燁之反過味兒的時候。兩個你一拳,我一腳地打了起來。

蔣樂樂嚇壞了,大聲地呼喝着。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她是我二哥的女人,誰也不能動……”顧東宸的掘脾氣誰能說得動,特別是涉及二哥的問題。他連命都可以不要,何況二哥又因爲救他傷成那個樣子,有人竟然敢打二嫂的主意,今天他說什麼也不能忍了。

在海翔的地盤上打架,吃虧的自然是外來者。很快,海瑟帶着人跑了過來,雖然蔣樂樂極力制止了,趙燁之還是被打倒在了地上,頭破血流。

“行了,要出人命了。”蔣樂樂尖叫着。

幾個保鏢馬上退後了,他們似乎打得還不夠過癮,一個個摩拳擦掌。手腕咯咯作響。

趙燁之蜷縮在地上,鼻子臉都紅腫了,他喘息着。目光悽婉地看着蔣樂樂,難道他真的一點也不值得蔣樂樂留戀嗎?曾經,他可是爲了她,什麼都願意付出的。

“你走吧,走吧……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我愛顧東瑞。不愛你,你還是將心思放在蘇嫵柔的身上吧。一個女人願意那樣爲你付出,你還需要什麼……”

“我不愛柔。從來沒有愛過……”

趙燁之支撐着身體,掙扎了幾下,再次跌倒在了地上,良久他盯着地面,痛苦地啜泣着,看來他這輩子也得不到蔣樂樂了。

海翔柳林的邊上,一個女人淚光閃動地看着這邊,她嬌弱的身軀,蒼白的小臉,肩頭不斷地聳動着,這個女人正是接到神秘電話趕來的蘇嫵柔。

看着那樣殘忍的一幕,聽着那樣無情的話語,蘇嫵柔直接捂住了嘴巴,失聲痛哭起來,原來他從來沒有愛過她,所有的都是假的,即使她給他生了兩個孩子,他仍舊沒有惦念着別人的女人。

沒有什麼比事實更打擊人的,蘇嫵柔轉身向海翔走去,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突然之間她覺得自己什麼都沒有了。

蔣薰衣冷眼地看着這一切,忍不住大笑了起來,現在可好了,趙燁之沒有得到妹妹蔣樂樂,現在老婆柔也知道了,他就要孤立無援了。

捏着手裡的電話,蔣薰衣覺得自己好聰明,這可是一石二鳥的好計謀,趙燁之得不到妹妹的愛,被揍了一頓,回到家裡後,蘇嫵柔一定要嚷着離婚,這樣他就被孤立,到時候,她很容易趁虛而入。

“你是我的……”

蔣薰衣仰面哈哈大笑起來,這次海翔之行了真不錯,她要等着坐收漁翁之利了。

趙燁之站了起來,擦拭着面頰嘴角,他不敢再靠近蔣樂樂一步,那些保鏢虎視眈眈地盯着他。

“樂樂……”

“你走吧,不要再回來了,回到那個女人的身邊,沒有誰比她更在乎你……”蔣樂樂不想再看趙燁之狼狽的樣子,她轉過身向醫院走去。

趙燁之呆呆地看着蔣樂樂的背影,心裡沮喪失落,顧東宸見趙燁之遲遲不肯離去,立刻舉起了拳頭。

“你還不走,如果你再不走,我就叫人直接扔你出去!”

趙燁之看了一眼顧東宸,知道現在就算他再堅持,蔣樂樂也不會跟他離開,今夕不同往日,這個女人的心已經留在了海翔。

漠然轉身,他走向了自己的轎車,司機拉開了車門,轎車緩緩地看出了海翔。

“王八蛋,看你還敢來!”顧東宸冷哼了一聲,在二哥沒有醒來之前,他一定要好好保護二嫂,不然就對不起二哥了。

瞥了一眼旁邊的文件,他纔想起來,還有大事要請教二嫂呢,於是他拿起了文件追進了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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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裡。

蔣樂樂走進了顧東瑞的病房,他仍舊躺在那裡,雙眸緊閉着,蔣樂樂坐在了他的身邊,輕輕地握住了他的手,將面頰伏在了他的手臂上。

“爲了樂樂,好起來,你知道我有多需要你……”

只是那樣的一句話。蔣樂樂嘆息了一聲,感受他肌膚的溫/熱,她不願告訴他太多,她只希望他沒有負擔和憂慮地好起來。

趙燁之的出現,只能作爲秘密藏在蔣樂樂的心裡。可是她是這麼想的,卻有人完全忽略了這個事實。

“混蛋趙燁之,不過是個工人,搖身一變成老闆了,他/媽的,如果他敢再來。我就叫人打斷他的腿!敢打我二嫂的主意?簡直不知死活!”病房的門口,顧東宸很大的聲音嚷着。

蔣樂樂一驚,顧東宸這個傢伙太魯莽了,醫生沒有告訴他嗎?其實顧東瑞是可以聽到的,就在蔣樂樂想出去制止的時候。突然顧東瑞的手指動了一下。

顯然趙燁之三個字,刺激了顧東瑞的神經,他的內心激憤着,狂吼着……

蔣樂樂感受到了他樂樂地觸動,不覺怔住了,良久纔回過神來,驚喜地熱淚盈眶。

“東瑞,東瑞……”

那是真的。他竟然在動,絕對不是幻覺,他的手指真的在動。

“他在動。他好了,叫醫生,快點叫醫生!”

蔣樂樂欣喜地看着顧東瑞,她似乎看到了希望,他會很快好起來,和往常一樣。聽到趙燁之的名字,會立刻暴跳如雷。誰敢動他的女人,就算一個想法也不可以。

“二哥……”

顧東宸也跳了起來。他的聲音可比蔣樂樂大,老毛病又犯了,眼睛一瞪,訓斥着一個經過的護士。

“你聾了嗎?叫醫生,我二哥能動了。”

“好,我馬上去叫。”

小護士轉身就跑,一會兒功夫,三,四個醫生跑來了,他們進入了顧東瑞的病房,開始檢查。

蔣樂樂和顧東宸焦慮不安地站在了一邊,他們的心都快跳出來了。

“一定是什麼事刺激了他,他的感知神經正在恢復,那是一種意志……”醫生一邊檢查一邊說。

“莫不是趙燁之?”顧東宸想到了,他剛纔好像提到了那個傢伙的名字,之後二嫂就喊二哥能動了。

病牀上,顧東瑞的額頭上都是汗珠兒,他竭力地想爬起來,趙燁之來幹什麼,他對蔣樂樂做了什麼?沒有可以帶走蔣樂樂,他絕對不允許。

“給他打鎮靜劑,他的情緒激動,脈搏混亂,血壓在飛昇……”

鎮靜劑打上了,顧東瑞額頭上的汗珠兒漸漸消退了,呼吸也平穩下來。

“這種刺激,證明我的診斷沒有錯誤,他不但能聽到,還在分析,思維方便沒有問題,但是這種刺激也不太好,他的身體機能需要慢慢恢復,過分的刺激,會他的一些技能出現紊亂,給他點時間,他很快就好起來的。”

醫生叮囑着。

顧東宸用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知道自己魯莽了,二哥最在乎的就是二嫂,趙燁之這三個字一定讓他擔憂了。

“我以後不說了,我也不在這裡出現。”

顧東宸將文件塞在了蔣樂樂的懷裡:“二嫂,看完了,第二個幫我看看,給我電話,我先消失了,就像你說的,我反思去!”

顧東宸懊惱地跑掉了。

醫生又替顧東瑞換了藥,才放心地離開了。

蔣樂樂拿着文件坐在了顧東瑞的身邊,目光落在了顧東瑞的額頭上,汗水仍舊殘存着,她掏出了手帕,替他輕輕地擦拭着。

手指輕輕地觸摸着他的面頰,蔣樂樂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醫生說,他很快會好起來了,屹立不倒的男人,就要再次站起來了。

一直到了顧東瑞的鎮靜劑藥勁兒過去了,他的額頭上的汗水漸漸滲了出來。

“東瑞,你聽我說……他走了,他真的走了……”

小手輕輕地握住了他,他的嫉妒還真是要命,她已經是他的了,這樣一心一意地愛着他,他還擔心什麼。

“你該知道我的心,我不會跟任何人走的,海翔是我的家,你是我的丈夫,而且我的肚子裡,還有了你另一個小寶寶,沒有什麼力量可以拆散我們,你要做的就是養好身體,讓我能再次依偎着你……”

脣溫情地落在了他的手指上,他應該能感覺到的,醫生說了。他的感知神經已經恢復了。

顧東瑞雖然不能說話,手指卻可以樂樂地動了,他指尖觸碰着蔣樂樂的脣瓣,無限地憐惜和不捨。

“東瑞……”

蔣樂樂抓住了他的手指,放在脣瓣上摩挲着:“你可以感受到我的。一定要好起來……”

她相信時間不會太久,他會好起來,也許是一年,或許只是一個月……

病房的氣氛十分溫玫,蔣樂樂在顧東瑞的身邊翻看着文件,一邊看。一邊給顧東瑞說着船廠裡的事情,告訴他,他的弟弟多麼能幹,那個浪/蕩小子經歷這件事之後,真的變了。做的文件還很出色,技術也可以,需要他好起來慢慢調教,將來一定是個好幫手。

顧東瑞看起來很祥和,聽到這個消息比什麼都安慰他的心,弟弟改變了,他的付出沒有白費,同時也敬佩蔣樂樂的堅持。是她挽救了海翔,幫助了自己的弟弟,他要拿出更多的愛給這個女人。

****************柔家別墅****************

趙燁之回到了家裡。脫掉了外衣,扔在了沙發上,他的臉雖然處理過了,仍能看得出紅腫和瘀青,今天他的心情糟透了,不僅僅是因爲捱揍了。還因爲蔣樂樂,他就算如何努力。也得不到那個女人的心。

“他/媽的!”

趙燁之直接將花瓶從茶几上掃了出去,花瓶掉在了地上打碎了。發出了十分不和諧的聲音,傭人馬上走過來,低頭收拾着,不知道先生今天是怎麼了,回來後發了這麼大的火氣。

樓梯上,蘇嫵柔穿着淡黃色的睡衣,目光淒涼地看着客廳裡的丈夫,嘴脣幾乎咬出了血,趙燁之的臉破了,面頰紅腫,顧東宸叫人狠狠地打了他。

看趙燁之這個樣子,她該覺得解恨的,但她的心卻異常疼痛,不管當初何種目的結婚,她現在真的很愛她的丈夫,可惜,他的心卻不在這裡。

“我不愛柔,從來沒有愛過……”

那個聲音一直響徹在蘇嫵柔的耳邊,從來沒有愛過,她卻給他生了兩個孩子……

淚水悄然而下,蘇嫵柔轉過身,一句話也沒有手,而是踉蹌地向樓上走去,悲傷地進入了孩子的房間,看着熟睡的兩個孩子,蘇嫵柔終於無奈地哭了出來。

“媽媽到底做錯了什麼……”

愛一個人真的好難,被矇蔽的感覺更是痛苦,蘇嫵柔在孩子的房間裡滯留了半個小時,終於站起身,走了出去,她回到了她和趙燁之的臥室,突然覺得什麼都是假的,牀不是爲愛而準備的,牀上和她ji/情的男人也只是爲了生理需要,也許他將她當成了那個女人,纔會深情地一遍遍索要。

“燁之……”

悲切地一聲呼喚,蘇嫵柔拉開了抽屜……一把鋒利的修剪刀……

客廳裡,趙燁之一直在吸菸着,他在思索着自己這幾年所作所爲,一切都是爲了蔣樂樂,到頭來,那個女人心裡愛的卻不是他,無論他如何努力,都絲毫無法讓蔣樂樂感動。

爲什麼會這麼執着的追求,他真的要那麼喜歡蔣樂樂,還是爲了打敗顧東瑞,想看到那個男人的挫敗?

或許這裡有愛的成分,那種一見鍾情,但是他不能否認,他更渴望打敗顧東瑞,享受那種成功的快感,就算那個男人躺在病牀上,仍舊是個勁敵。

從他被顧子擎帶回來,走進海翔開始,他就想成爲海翔的主人,哪怕被看上眼的養子也可以,可是顧子擎只當帶回了一個工人,他和顧東瑞在海翔孩提的時候,還一起玩,漸漸長大了,他才知道自己是卑微的人。

“你走吧,走吧……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我愛顧東瑞,不愛你,你還是將心思放在蘇嫵柔的身上吧,一個女人願意那樣爲你付出,你還需要什麼……”

那是蔣樂樂堅定的話語,趙燁之的菸頭燒到了手指,猛然一抖,一個女人願意爲他付出,那個女人是柔……

他恍然地看向了樓上,每天這個時候,柔都會從樓梯上走下來,坐在他的身邊。依偎着他,問他是不是累了,然後叫人端上她親自煮的紅棗茶。

可是今天,客廳裡卻死一樣沉寂。

“夫人呢?”趙燁之冷聲地詢問女傭。

“在樓上……”

女傭膽怯地看着一眼趙燁之,繼續小聲地說:“夫人今天從外面回來的時候……好像哭過了……”

“哭了?”

趙燁之的心頭一震。他猛然扔下菸頭,向樓上走去,一種不安的感覺揪住了他的心。

趙燁之的心一直狂跳着,他幾乎窒息了,用力推開了臥室的門,他被看到景象驚呆了。臥室裡,柔躺在牀邊,地上是倒下的酒瓶子,她喝了酒,而且是一種高濃度的烈酒。她的一隻白玉的手臂垂在牀邊,蛋白的地毯上一片殷紅,殷紅的邊上,赫然是一把鋒利的修剪刀……

“柔!”

趙燁之一個箭步衝了上去,蘇嫵柔已經不省人事了,手腕上的血仍舊在一滴滴地流着,她將自己割得好深,死意已決……

“不要。不要死!”

那是一種什麼感覺,趙燁之沒有辦法說清了,猩紅的血液刺激着他的感官。撞擊着他的心,一個女人要用血來證明她的痛,她真好痛,痛得不想再看到明天的曙光,也許只有死,才能讓她得到解脫。

趙燁之覺得自己已經眩暈了。差點摔倒在地毯上,但他堅持着。飛速地將柔抱了起來,那一刻。他才知道,其實她對他來說,沒有那麼簡單,一直以來,都是她在不離不棄地跟隨着他,愛着他,照顧着他……

沒有一個人看得起他,都當他是下賤的男人,只有柔,捨棄尊貴的身份,下嫁給他,扶植他,討好他,甘願做一個幕後的小女人,爲他生兒育女。

他好無知,原來一直尋找的幸福就在身邊,卻因爲曾經的一段過往矇蔽了眼睛。

“我錯了,原諒我……”

趙燁之的眼睛模糊了,心從來沒有這樣絕望過,可她還有機會原諒他嗎?那個機會看起來如此渺茫……

趙燁之狂吼着,從臥室裡奔了出去,他抱着柔,希望她還能活過來,只要她還活着,還有一口氣,他要向她懺悔,向她屈膝,他真的對不起她。

霓虹閃爍着,卻浸含了刺眼的痛苦,飛速奔馳的轎車,無法拉近生命的距離,留住飄散的靈魂。

可當他抱着柔趕到醫院的時候,醫生已經宣佈了柔的病危,她已經離死神越來越近了。

“救救她,求求你……”

趙燁之面色蒼白地看着醫生,他的膝蓋抖動着,終於無力地跪在了地上,遲了嗎?面對蒼白無力的女人,他已經遲了好久,是他讓她的血快流光了,她帶着所有的遺憾和痛苦決定一個人承受。

呆呆地坐在醫院的大廳裡,趙燁之的心隨着那些醫生和護士的匆忙走動而狂亂着。

“家屬簽字!”

一張猶如他臉色一般蒼白的紙送到了他的面前,好像這張紙就判斷了柔的死亡。

“她不能死,不能死……”

趙燁之完全忽略了那張紙,他要她活着,就算花再多的錢,他也願意。

“先生,您不簽字,我們沒有辦法搶救,耽誤時間,她只會更加危險。”醫生提醒着已經矇頭了的趙燁之。

趙燁之這才顫抖着手,在紙張上寫上了自己的名字,他完全慌了手腳,不知道簽訂那張紙代表了什麼意義。

搶救進行着,醫生在調集血庫裡的血,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着,趙燁之頹然地坐在搶救室門外的長凳子上,護士給他送來水的時候,他都神情恍惚了。

“燙,先生,您慢點。”護士提醒着。

“我妻子怎麼樣了?她會不會死?”

趙燁之握着水杯,目光慘淡地看着小護士,他在尋求一絲安慰,眼睛裡都是血絲,帶着疲憊和絕望,也許他根本得不到任何安慰。

“很幸運,先生,血都調集齊了,就看病人的情況,現在還不好說……”護士不能給趙燁之什麼希望,雖然血到位了,可是病人仍有可能出現其他狀況,宣佈死亡。

護士走了,趙燁之的十根手指插在了髮絲裡,深深地自責着,腦海中浮現的都是,他從you/惑這個女人,到結婚,每一步都是棋局,而柔卻隨着他一步步地陷入着,天下還有這麼傻的女人嗎?一個男人得到了這麼單純的女人,還在奢求什麼?

蔣樂樂是他的夢,可是夢終究要醒來,不屬於自己的,就算他使盡了渾身解數,仍舊是徒勞的。

不珍惜眼前人,一旦眼前人失去之後,才知道,那種痛遠遠超過了夢的破滅。

一直到了黎明,醫生才走了出來,他們看起來都很疲憊,趙燁之的眼睛更紅了,他直接拉住了一個醫生的手。

“她呢?她怎麼樣了?”

“幸虧發現得早,搶救過來了……”醫生瞥了趙燁之一眼,這種自殺的女人,他們見得多了,多半都是婚姻不幸造成的,男人在這方面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