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185 您放心(合意之人)

沈姜氏將周夫人送的鋪子再次交回給周家,能什麼意思。不過一則是表明自己沈家不想佔周家便宜;二是想討好周家,以免文箐姐弟在周家沒好日子,三則是爲了周夫人沈氏的名聲。她從文箐那兒才知,周家族人竟然誣自家大姑有別籍異財之事,大憤。尋思着,周家之所以現在家業這麼大,除了周老夫人龐氏以外,還不就是大姑沈氏的功勞最大,哪想到,人死燈滅,竟然被周家人誣爲有異財之心。

李氏便是推卻,道這些既爲二嫂所送,焉有收回的道理。姜氏卻很直白地道:“三嬸子,還是替文箐姐弟收回吧。免得這要是落外人嘴裡,還真以爲我家大姑在世時,有異財之心。畢竟還沒分家不是?”

這話意有所指,李氏面上青一陣白一陣,嘴上道:“那都是外人瞎說,此事已結,如今誰個還提這事。再有人提起惹出是非來,我這廂,也自是要爲二嫂討個公道的。沈家舅姆放心便是了。鋪子既是二嫂贈於沈舅姆,我又哪有收回的道理?”

姜氏嘆口氣,似是十分真誠的對李氏道:“箐兒她三嬸,想來您也是誤會了。她當日做主送鋪子,不過是想託付讓我等代爲打理罷。可惜,我是不善經營,這鋪子如今是將將把先前的舊債結了一半。”

幾番推辭,最後李氏終是說不過姜氏,只得收了。而姜氏也只方纔提了一次“分家”,此外其他的話題則是半點兒也不曾提及,反倒是誇讚李氏與鄧氏對自己的外甥女的關愛。這般客套之詞,說得李氏與鄧氏心裡發虛,卻不得不應付。

一待姜氏走了,李氏回屋,卻是狠狠地將帳本摜在地上,罵道:“沈家欺人太甚無官無勢的,不過是仗着孃舅身份,竟上門這般指責起我來。你瞧着,現下她說我待文箐不公,我只等着異日文箐進得她家門,又如何?”

她心裡尋思着,文箐攤上這麼一個厲害的家姑,到時定會惦記自己在孃家的日子,纔會曉得自家對她的好。只恨眼前不是來日,氣惱道:“偏我們周家好忍讓,如今我是再忍不得了。分家,分家我這便提出來,免得受他們沈家的窩囊氣。”

餘氏在一旁勸了,待她冷靜起來,方道:“三奶奶,這分家,是肯定要的。只是,爲何要咱們家提出來?誰提出,誰便顯得急不可待,不是給人留口舌嗎?不如再忍一忍。”

李氏認爲餘氏這話說得輕巧,不是發生在她身上。便埋怨她道:“就是你,這般顧忌多,要不然,依我性子,把個鄧氏叫來,直接就說家裡產業,提出分家來。外人能說甚?”

確實,如公婆在,分家由一家之主發話便可;上面尊長皆去世,自是兄弟商榷分家,其他人說不得嘴。如今,周復這家情形,只有姨娘在了,上無公婆,分家鄧氏亦贊同,文箐年幼作不得主,只需有人提出來便是了。

餘氏眼珠一眨,道:“正是因爲四小姐與六少爺年幼,纔有這些顧慮,若是二夫人在世,自然由其主張,旁人哪裡有閒話。故而,莫若由着鄧氏提出來?”

李氏聽了,心動,不過她發愁,以鄧氏那種表面能忍的人,焉會自己提出來?餘氏在一旁獻計獻策,道:“故而,這事需得從長計議。急不得。”

李氏自然急,長房伯父過了元宵後,沒幾日就要動身上京了,周復這一房分家,自然需得請個長輩來主持,如今也只有他最合適了,有他在場,發過話了,自後再無人有異議了。“你同丁氏交好,你去說。”

關於這兩個鋪子,一個是布店,一個是踹房。至於踹房,實爲踹布坊,就是染好的布再需得滾平壓實了,才能上櫃去賣。隨着織布行業越來越興旺,這布店生意眼見要紅火起來,且踹房不僅是生意,關鍵是佔地甚廣,便是沒了生意,有這個產業,轉手再一賣,或重建,都是一大筆錢。

李氏見沈家竟然舍了這兩樁,自己還以爲再次落回沈家,斷不會再有回到周家的道理。這是周騰早先想謀劃到手的,偏偏因爲是周夫人沈氏的嫁妝之故,一直由着沈氏把持,雖然所得盈利,確實歸入了周家。一想到這是自家男人所求,李氏又讓餘氏撿起了帳本,道:“我且看看這帳,到底一年盈利幾何。”

餘氏卻提醒她道:“只是,聽沈家大*奶所言,這隻怕將來還得歸入沈家呢。長房老夫人都發話了,來日作爲四小姐的嫁妝……”

李氏自然也聽得分明,她現下只不是不想罷了,撇了一下嘴道:“哼,文箐今年纔多大,不過是九歲。要成親,少說也得七八年,多了,十年也說不準。這十年,終歸在周家手頭上的……”這個話題,她不高興提,然後又同餘氏說及家裡下人的去向。

首先就是廚房裡的人如何安排,這一點,好似分明,李氏原想留程氏與鮑氏,可偏偏程氏年前給文箐通風報信之故,讓李氏十分不喜她,有意要遣了她走。便讓餘氏去物設一個新廚娘來。

餘氏卻獻言,道:“何必到外頭人尋,咱們眼下就有一個好人選。”

李氏一拍腦袋,恍然明白她所指爲何。“瞧,我這是忙暈了,竟然忘了她了。可是屆時你可是能忙得過來?篋兒可是還需得你照顧。”

餘氏早煩透了韋氏因爲其公爹的緣故,來插手服侍三奶奶,尤其是一來,就明目張膽地討好文篋。雖然李氏看重她,她如今當着個管事婆子,可眼見三奶奶的心肝兒文篋少爺在韋氏照顧下,越發同自己不親近了,便不滿了。此時拍着胸脯大聲道:“三奶奶,這事兒您放心文篋自小是我奶大的,如今又有幾歲了,身子骨越發好起來,這點子差事,何必再多要一個人來專門服侍。這麼一來,咱們里人少了些,長房也不好挑三奶奶的刺了。”

最後一句,正適李氏心意,自認眼前之人甚是合意得很。

偏偏說這番話,韋氏正抱了文篋過來,在門外聽到了,立時黃牙一咬,手用力地抱緊了文篋,文篋受力,便哭上了。

李氏一聽兒子哭了,忙打開門,餘氏卻立時上前去哄,終歸是要小吃奶的緣故,文篋立時便不哭了。李氏替兒子抹着淚,把韋氏又罵上一頓。

韋氏自是曉得這明顯爲餘氏搗的鬼。她同餘氏早就相拼過一次。那還是先時,韋氏本來是李氏要到身邊做個管事婆子的。她十分欣喜,滿心滿意地去辦了差事,哪想到事情沒辦好,第一次的差事竟是糟了。當時沒把餘氏這個奶媽放在眼裡,愣是被餘氏暗中在李氏面前嚼舌根,生生地給從管事婆子這位置上掉了下來。餘氏以而爬了上去,連帶着餘春亦做了三爺身邊的正經管事,而自家男人再次被打發到莊上去了。

新仇舊恨交加,偏生當着李氏的面不能發作。再者,她也奈何不得餘氏,算計不過她。可是她能如何?

她出了院子,徑直去找家姑韋婆子。韋婆子照顧劉太姨娘多年,自是有些經驗的,要不然,怎麼能說動劉太姨娘竟然將原來在周家呆了幾十年的周老管事給遣了,升了自家男人做了總管事?

她罵了韋娘子幾句,便道:“你要是有餘氏半點心計,又怎會落到如此境地。放心好了,太姨娘這邊我自會替你說些好話。”然後又小聲在韋娘子耳邊小聲提點幾句。

姜果然是老的辣。韋娘子聽後,依計行事。可是這兩人的計策,後來文箐曉得後,只大笑,果真是村婦兩個,自以爲妙計,哪裡想到是搬起了石頭砸自己的腳。

此時,文箐亦在同大舅姆說些私房話。如果是單純的舅甥關係倒還好說,只是面對未來的婆婆,文箐終究有幾分放不開。

沈姜氏自是教導其如何在一個大家族裡明哲保身,文箐聽得自是點頭,一一答應。只是姜氏實在是可憐他們太小,這沒了大人照顧,受了嬸母欺壓,竟是連個吐委屈的人也沒有。偏自己是孃舅,再是心疼,也不能隔三差五地鬧上來,自己此次也是不顧臉面,纔在魏氏與李氏面前說得那番話。

文箐認爲這個姜氏,是個僅次於周夫人後個厲害角色,如果只是長者,相助於自己那是甚好,可是,若是婆母,那日後,也不一定便是好事。她試探地問了一句:“可是,三嬸那邊,好象在忙着分家呢。”

姜氏聞言,愕然。難道李氏竟如此不容文箐姐弟?哪有侄兒女年幼失怙,就被嬸母鬧着分家析業的道理?她心裡也來了氣,恨周家人情薄。“可憐你們姐弟……”說着說着,便掉淚。

文箐受不得人這般同情的語氣,雖然人家一番好意。她勸道道:“大舅姆,其實分家來說,對我們姐弟是好事。如此一來,便沒人對我們說三道四了,關起門來過我們的日子,不用看人眼色。”

姜氏聽她說得這話,心知她已懂事了,越發可憐起她來,嘆道:“你們年幼,又不曉周家產業,焉知分家時,不被人佔盡便宜?”

文箐見她心心念念爲自己着想,於是道:“只要三嬸四嬸說分家,哪怕家業少我們幾分,我也不計較這些。這些財物是死的,有舍纔有得。我與三嬸四嬸終歸是親人,想來他們面上也要過去得,必不會太爲難。再者,爲着些錢財,大鬧起來,傷了和氣,倒是因小失大了,畢竟我弟還年幼,日後成年在外經營,終得叔叔們關照。”

姜氏見外甥女說得頭頭是道,方方面面俱到,也真正是七巧玲瓏心,難爲她了。只她說的,錢財事小,血緣親情甚大。又說錢財乃身外之物,便是這種見地,與沈家不謀而合,大爲欣喜,只覺外甥女說話甚是合自己意。眼前的準兒媳,是越看越中意:“箐兒,你放心,若是分家了,我便接了你們過去。在沈家,定不讓你受半點兒委屈。”

這話落天文箐耳裡,沒想到姜氏竟是這般打算,大駭。這未來幾十年要在沈家過,難不成,童年亦要在沈家打發時光不成?這小小準媳婦,呆在沈家,哪裡有半點兒自由?還不如眼下呢,終歸是李氏也不能處理約束自己。可是在沈家,那是離不開人眼的,自己丁點兒舉動,人家都瞧在眼裡。文箐一想,頭皮發麻.

姜氏卻尋思着,不能讓文箐姐弟分家被兩個嬸母欺負了,尤其是李氏,誰曉得她動不動手腳。問道:“可是說哪天分家了?你大舅屆時定趕來。”

文箐搖頭,道:“也只聽一個下人好似提過一次,興許是謠言。兩位嬸嬸卻是半點兒未嘗提及。”

姜氏叮囑道:“無風不起浪。既有下人說及,肯定有主人家提過。箐兒,這事兒你可是輕忽不得,左右仔細了打聽,若是日子定了,便捎個口信於我。放心,萬事皆有舅姆呢。”

文箐一個後代人,哪裡想到古代分家,竟然還會拉孃舅來壯大聲勢的?不過她人小,有些話說不得,興許到時,沈家人來幫着說話倒也不賴。點個頭,卻聽得姜氏又道:“若真是分了家,此時分了也好,畢竟有你長房伯祖父主持,想來還是公道些。”

其實,她還有些話是沒說出口,自忖:現下分家,家中財產有多少,李氏也不能昧了太多,於文簡來說,定然也就能分得多一些。若是待文簡年長時再分家,誰個曉得周騰夫婦又會昧了多少?

文箐瞧着姜氏似乎對自己十分關切,便亦十分感激地謝道:“多謝舅姆關心。我自是省得。不過三嬸要是眼下提出分家來,我倒是樂意。一旦分了家,雖然田地裡的事我萬事不曉,不過有陳忠與李誠這兩對夫婦,定然會幫着襯着我。舅姆也不用發愁。”

姜氏聽得陳忠與李誠,便不滿了,嫌棄地道:“箐兒,這事兒也難怪你三嬸不喜了。明明你都曉得陳氏夫婦暗中貪沒錢財,還有李誠那娘子,都已是快到分娩了,還非說是來照顧你,結果卻你這裡臨盆了。但凡顧念你的好,又豈會給你添半點麻煩?虧你還念念不忘他們。對這起子小人,你再重情,只會被他算計的……”又是反覆說了些做人的道理。

文箐解釋道:“大舅姆有所不知,陳忠夫婦只是爲了讓先母不受人侮辱,爲着我們在常德時的一處田莊之故,才擔了這惡名,實乃忠心爲主。”於是將陳忠的事一一說與姜氏聽。

姜氏聽了,只恨聲道:“周家欺人太甚先前大姑歸葬,這些事兒竟然半點兒沒讓我們曉得,否則當日便會理論得個一清二楚了。焉有此理你先時同我說及別籍異財之事,我還以那只是他們一時的誤會,哪裡想到竟是他們如此斷定了,才找陳忠來頂缸。箐兒,你放心,只要沈家有人在,斷不能讓周家如此黑白顛倒”她當下打算,既然周家說元宵過後要再開祠堂就嚴氏母女打文箐一事評理,到時需得讓周貞吉周恆吉兄弟來一趟,理論一番。

姜氏是帶着十分不滿地情緒走的。文箐也沒想到這些事,會在沈家起了波瀾。此處不細表。

姜氏一口一句“你放心”,這話其實是她自己亦是憂心忡忡,半點兒說服力也沒有。文箐自不會天真地就此放心了,她擔憂的是,自己新歸家,長房那邊自有天地,雷氏與彭氏略有伸和相助之意,卻因爲礙於只是堂伯母關係,總不能大張期鼓地接了文箐姐弟過去照顧,另外他們亦是沒有此心。在二房這邊,也僅有方太姨娘向自己示好,關心一下。文箐手下只有嘉禾,她比自己更不懂周家之事,許多消息都打聽不到,不能未雨綢繆。

正在發愁之際,卻有幾個人自動送上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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