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取威虎山演出完畢,”孟玉蝶的心情特別激動!現在她才明白過來段祺正他們去高山原來是在學武,怪不得他總是不讓自己去,爲什麼保密。她情不自禁地奔過去,在段祺正臉上“呼”的深吻一口,還想要和他擁抱。竟敢在大庭廣衆衆目睽睽之下接吻,已經犯了大忌,還要擁抱,這還得了……
孟玉蝶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壞了周圍的所有人;謝夢瑩,楚嬌、等人嚇得臉無血色,汗珠直冒;個別“高級領導”已經變臉,段祺正也嚇出了汗。見此情形,校長同樣也嚇出了冷汗,立即喝退孟玉蝶,躬身哈腰上前賠禮解釋,“是他們演出成功衝昏了頭腦,明天他一定處理。”
算他們運氣好,今天“高級領導”心情好,剛纔剛受過表揚,握過手,現在立即要處分他們,有點說不過去。再者,正等着他們去喝“慶功宴”,他們不想掃了自己的心情。
“文革時期,掃黃掃的很厲害,很多書都被說成是,毒草,黑書,黃**。男女之間握手人都要站開一點,否則會男女授受不親。接吻,擁抱,更不允許。如果有人偷人,軋姘頭,一旦發現,查獲,輕者,批鬥,重者,掛黑牌,遊行,示衆。”
“要是在平時,孟玉蝶在衆目睽睽之下上前去接吻,不但她要倒大黴,連同段祺正也要倒黴。因爲他是革命小將,團支部副書記,撤銷職務,寫檢討,做檢查,絕對是免不了得。何況他們還是學生,怎容得他們卿卿我我。那孟玉蝶就會變成壞女生,風騷女生,加上她家不是貧下中農,弄不好就要在學校批鬥。”
段祺正看望大爺爺回到家裡,段雪靜雖然累壞了,卻愜意滿足。金蓮馬上上前叫道;“大哥,壞了,快想想,你把誰給忘啦。”
“沒有吧?”段祺正抓耳撓腮還沒想到,便問道;“我把誰給忘啦?”
“玉蝶姐姐!”金蓮焦急說道。“她肯定氣瘋啦,你快去看她。”
“啊呀!糟啦!”段祺正拍大腿醒悟,心想,這次麻煩又大了。悔悟說道;“我真該死,怎麼把她給忘啦。”連忙問道;“她來過了,知道我們去了高山?”
“是的,”金蓮回答說,“你不在的這段日子,玉蝶姐姐每星期都來看望母親,每次都要和母親聊上幾個小時纔回去,而且每次都帶東西來。這次,聽說你回來,去了高山,連一個電話都沒打給她。她氣得臉色青一塊白一塊的,拔腳就走。”
孟玉蝶回首着往事兩眼汪汪,淚水簌簌而下。正在暗自怒罵,“可愛、可恨、可惡的段祺正,你也太無情無義了吧。高山深處,連你小妹都可以去得,就我去不得。攻讀複習階段沒有一個電話,倒還罷了。回來都不給一個電話,真真豈有此理。答應過我的承若還沒有兌現,難道你忘啦。由此可想,你的心理根本就沒有我。”她越想越氣,氣頭上還在計算着日子,今天是他們去高山的第三天……她撩起窗簾見夜幕降臨,看時間,快到晚飯時間,回頭再看電話機,臥着紋絲不動。她氣得直跺腳,攥起一隻沙發坐墊扔向問外,發誓,這次不會饒恕他……
正在這時,忽聽得“咚咚咚,”有人敲門。孟玉蝶覺得奇怪,誰會在這個時候來她家,擦乾淚水去開門。
“對不起,”段祺正笑吟吟站在門口首先賠不是。“這是我給你買的一套內衣,不知你喜不喜歡。”他謹小慎微地把內衣呈上,這套內衣是他和葛筱筱逛街時瞞着她、說是給他妹妹買的,夾縫中想求得她的原諒。
“喜歡!…”孟玉蝶來了個一把八十度大轉彎,她愉悅地接過內衣含笑說;“只要是你給我買的東西我都喜歡。快進來呀,站着幹嘛,一段時間沒見怎麼變得陌生啦。還沒吃晚飯吧?你快坐,我去做飯。”她去做飯之前,倒茶遞煙這個事不會忘,香菸是專門爲他準備的,飲水器整天開着。
如此的場面完全出乎段祺正的預料之外。他對她突然感到陌生,總以爲她會把自己撕成碎片方可解恨。還有,往昔的她,只要自己一進門,接吻、擁抱,一概不見。沒想到這段日子她改變的那麼多,這麼快?
吃過晚飯,坐了片刻,段祺正找理由說;“晚上有幾個朋友要來,我必須的回去,下次再來看你。”
孟玉蝶沒有反對,含笑相送。段祺正剛邁出門,她忽然“哎呀”一聲。段祺正停步回頭問道;“怎麼啦?”
孟玉蝶紅暈着臉不好意思地說;“我差點忘了,三樓閣上有一樣東西我拿不到,你能幫我拿一下嗎。”
“當然可以,”段祺正毫不猶豫,義不容辭地問道;“在哪裡?你陪我上去。”
兩人走上三樓閣,孟玉蝶用手一指,說;“就在這櫥上面,很裡面的,不好拿。”
段祺正搬來凳子,人站在凳子上往廚上面摸拿東西。
就在這時,只聽房門“砰”一聲關上,然後,門外“咔嚓”一聲鎖上。只聽孟玉蝶說道;
“我讓你——回去……”
段祺正這才知道上當。想起剛進來時就覺得她反常,自己太粗心,着了她得道。現在什麼都晚嘍,喊也沒用,太瞭解她啦。發覺裡面準備了好多東西,有酒、香菸、各類下酒的牛肉乾,魚片,應有盡有。原來她早就預謀好,設計好的,等於是給她關了禁閉。
段祺正休息片刻,抽了一支菸,四處察看,什麼地方可以逃出去。結果卻很失望,她把窗戶都釘死啦。他在裡面尋找可以拔釘子的工具,可是什麼都找不到,試一下窗戶的牢度,很堅固。怎麼辦?就給她這樣關着,傳出去不會給人家笑死纔怪。他不甘心自己就這樣坐以待斃,總會有辦法的,他很自信。
孟玉蝶住的是一幢半老式的二層半樓房,看上去還蠻新的,裡面都是木製結構。段祺正來過她家多次,可從來沒有上過樓。三樓閣頂端最高處有二米六十多,南北開着兩隻小窗,但都用釘子釘死。
孟玉蝶把他關在三樓閣,自己並不好受,在客廳徘徊,房間踱步,坐立不安。她有心想放他下來,這三個多月來想的她好苦,今天好不容易相見,連一個吻都沒接,也沒有擁抱一下,裝什麼貞潔女。但想到這段日子他如此無情,連一個電話都不打給,尤其是他回家後不給一個電話,去高山,不讓她去,有意隱瞞着她。想到這裡,氣往上衝,發狠心要懲罰他,故意把電視機開的很響。
因爲了解,段祺正不指望她會放他出來,往各個角落尋找東西,哪怕是尋找到一件硬的小工具也可。可是,很令他失望,一樣東西都尋找不到。看來這次她是鐵了心的要關自己幾天,那是萬萬不行的。如果真這樣,我段祺正豈不是要被他們笑死。他重新走近窗口細看,後面的窗毫無希望,查看前面的窗口,就有了很大的希望。前面的窗口是兩扇窗,分四小塊,窗口前面是屋檐,如果能跳出窗口,這一米多的屋檐正是給他逃跑的最好臺階。玻璃有辦法拿掉,只是口太小,頭倒可以伸出去。他側身看窗口外兩旁是否有東西,但還是看不到兩旁有什麼東西。他突然靈機一動,把玻璃拿掉一塊,探出頭張望。看到兩邊有石塊,喜出望外,可是拿不到,只差一點點。有了,他把鞋子脫掉,用鞋子撥石塊,慢慢地相近,直到手可以撂倒。拿到了兩塊石頭,完全沒了問題。他拿着兩塊石塊,走到門邊聽動靜。
孟玉蝶把電視機放得很響,有她的目的,是用來麻痹人。她脫掉鞋子,踮着腳尖,輕輕慢慢地走上樓去,聽裡面的動靜,然後,從門縫裡窺視。她以爲人不知鬼不覺,段祺正肯定認爲她在看電視,把聲音放的這麼重,是有意氣他的。
段祺正聽到樓梯裡有及輕微的腳步聲,趕快到牀上裝睡,故意發出一點鼾鼻聲。
孟玉蝶豈有不知,他是故意裝的。這時,她的心裡已有動搖,她是一千個不願意,他們如此分隔。想想還是算了,十來年來,一直都是敗給他的,誰叫自己這麼的喜歡他呢。站起來想拿鑰匙開門,一摸,鑰匙沒帶在身上。下的樓,忽然改變了主意,自己不能這麼沒有出息,就算放他下來,他坐不了一個小時就要回去。想到這裡,硬下心來,關掉電視睡覺。
段祺正耳明眼亮,聽到孟玉蝶下樓去,他趕緊起來拔釘子。窗戶釘的是三寸長釘,但沒有完全盯死,要拔出來,要費很大的力氣,還會發出聲音。樓下電視放的重,正好給他作掩護,所以他抓緊時間拔。他用石塊往釘子兩邊敲,等稍有點鬆動,把兩塊石頭夾起來、拔。他的手腕勁特大,四枚釘子很快就給他拔起。釘子拔起後,他知道現在不能走,人家看到會把他當賊抓。到時候說都說不清楚,就算說清楚啦,很多人都知道孟玉蝶是個單身女,豈不是要弄的一身的羊騷味。只能等到下半夜,夜深人靜纔可以出去。主意打定,躺倒牀上休息。暗喜道;“想關我禁閉,門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