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也先的算計

第四十四章 也先的算計

石亨的判斷,並沒有出錯。

也先已經回來了。

瓦刺大軍並沒有全部從西域撤回來,除卻西域留守人馬之外,其餘的人馬會在下半年陸陸續續的撤回來。

畢竟草原生態單薄,十幾萬大軍聚集在一起行軍,最有可能的是,將這一帶的草全部吃乾淨,從此變成了沙漠。

而也先這麼快回來,卻也是因爲兀良哈在東線大敗。

兀良哈也是得知也先大軍即將回來,才忽然停止動作了。

兀良哈三衛的首領都去漠北見也先,商議對策。

泰寧衛拙把赤以及朵顏衛指揮使花當,福餘衛指揮使可臺三個人一起去見也先。

也先在漠北的營帳之中,迎接三人。

也先一見面,就對拙把赤行禮,說道:“岳父好久不見了。”

拙把赤見了也先,也是非常熱情,雖然他的女兒年紀幾乎能當也先的女兒,他的年紀雖然比也先大,但也大不了多大。

但是他依然對這個女婿很滿意。

只要能給泰寧衛帶來利益,就是好婚事。

這一場酒宴就這樣開始了。

蒙古人喝起酒來,載歌載舞,好不痛快。

都喝得差不多了,就開始商量正事了。

拙把赤仗着幾分岳父的架勢,說道:“也先,今年我兀良哈可是敗慘了,都是爲了你西征的事情,這一件事情,你要給個說法?”

也先說道:“哦。岳父想要什麼說法?”

拙把赤說道:“我也不多要,只是我們對南朝的報復,你要出兵幫忙,打到北京城下。讓小皇帝知道我們的厲害。”

也先說道:“好辦法,只要兀良哈願意爲大軍先鋒,我就立即出兵。”

這話讓他們說不出話來,大明如果是軟柿子的話,他們何必來求瓦刺出兵啊?

朵顏衛指揮使花當說道:“淮王,這就不好了吧,我們朵顏三衛,可是爲了淮王的大業而損兵折將。淮王如果說這樣的話,今後誰還會爲淮王賣命啊。”

也先說道:“只是本王好像也沒有要讓你們與南朝交戰,怎麼算是爲我賣命?”

拙把赤臉色微微一沉,說道:“賢婿,你這樣說,可就沒意思了。”

也先說道:“岳父說的是,自家人,不需要分那麼清楚,大家都知道南朝不好打,真要打了,得到的財貨能不能比得上損失的人馬,還是兩說的。”

“所以,不要動不動都說打南朝,而今還不是時候。”

“我這裡倒是有一個注意,岳父覺得怎麼樣?”

拙把赤說道:“說來聽聽。”

也先說道:“這南朝不好,但是女真卻是很好打的,岳父不是在於女真人對峙嗎?真好我回來了,大軍東進,將這野人全部掃平,岳父覺得好不好?”

兀良哈三衛首領臉色都變了。

他們向來覺得東北這一帶,乃是他們的自留地,而今瓦刺進來,就是請神容易送神難了。

拙把赤說道:“賢婿好意,還是算了吧。”

也先說道:“不,怎麼能算了啊。兀良哈三衛爲我大元重興之事犧牲良多,又怎麼能算了啊。”

“我已經奏明大汗,封三位爲王。今後與我共掌大元朝政,同享富貴。豈不正好?”

拙把赤一聽,立即說道:“賢婿,你醉了。”

北元在正統元順帝一脈被藍玉俘虜之後,就已經亡了。在太宗皇帝一朝,雖然韃靼部已經是是元廷餘孽,但是他們爲了不遭受大明的打擊,已經不自稱大元了,而是自稱蒙古。

甚至韃靼這個詞的來歷就很值得玩味。

因爲大元建國之前,稱蒙古。故而大明文官,將這一個蒙古詞彙換了一個比較生僻的詞彙,就是韃靼。

從現實意義上來說,韃靼就是東蒙古。

由此看見,重建大元這個想法,存在每一個蒙古人的心理,但是敢說出來的卻不多。

雖然大家都知道蒙古關上門,大家還都是以元廷的官職自稱,比如也先的淮王。但是在這個時候說出來,卻有太多的問題了。

故而拙把赤才說也先醉了。想將這一句話給搪塞過去。

也先此刻說這一句話,就有了攤牌的心思,怎麼可能被搪塞過去,他緩慢而堅定的說道:“岳父,不是我醉了,是你沒有醒吧。而今兀良哈只能在大元與南朝之間,二選一了。”

“難道,你們還眷戀所謂的三衛不放嗎?”

“寧願當大明的指揮使,也不願意當大元的王爺?”

拙把赤還想說什麼,卻被身邊的福餘衛指揮使可臺猛地一拉衣袖,他才猛然發現,今日這一場宴會,人有一點多。

很多人位置將他們三個人包圍起來。

之前覺得不過是招待客人比較熱情,而今看來,只需也先一聲令下,他們三個連自殺的機會都沒有。

朵顏衛指揮使花當說道:“怎麼?淮王想要我們三個人的人頭嗎?”

也先說道:“自然不是,不過有些什麼,三位也要好好想想了。”

雖然兀良哈與大明之間打打停停,但是兀良哈一直要掛着大明衛所的名頭原因就在於朝貢貿易,草原上薄弱的經濟,讓他們在經濟上嚴重依賴關內。

也先說的好聽。

他們即便當了所謂大元的王爺,也不過是一個空頭王爺。而他們當大明的指揮使,但這個指揮使手中是有勘合的,能派人入關朝貢貿易。

這是他們很重要的經濟支柱之一。這就是大明虐我千百遍,我還是大明的忠實臣子,當然了,偶然去關內搶劫,這就不關我的事情了。

空頭與實利那個重要?這個問題就是三衛所考慮的問題了。、

拙把赤說道:“也先,我今天不同意,你是不是就要留下我了。”

也先說道:“哪裡的話?不過是王妃思念父親,留岳父小住幾天,又擔心岳父孤單,留下兩位陪陪而已。”

“我不會強人所難的,但是有些話,我要說清楚。”

“朵顏三衛,而今已經惡了南朝,這幾年,南下遼東最多的就是朵顏三衛吧,我覺得南朝,決計不會重開與朵顏三衛的朝貢。而且今年春天的一戰,朵顏三衛損失很大吧,否則之前老老實實的女真人都敢不聽話。”

“你覺得我留三位在漠北小住一段時間,其他人聽了會怎麼想?包括諸位的兒子侄子,也包括那些女真人,還有南朝。”

“一年之後,朵顏三衛還在不在,就真不好說了。”

拙把赤,可臺,花當三個人臉色難看之極。

的確不是三衛困頓之極,他們也不會親自出馬來向瓦刺求救援的。

而且他們三個人都是明白人,兀良哈大難之後,元氣大傷,正是艱難維持的時候,他們三個主心骨都不在,下面的子弟們爲了這個位置,說不定鬧出什麼事情來。

畢竟蒙古人可沒有什麼嫡長繼承製,更不要說,他們懷疑也先是不是與某個不孝子弟已經串通好了。

留他們在這裡,扶植下一輩上位。

至於也先說的各方動靜,其實唯獨露掉了瓦刺。

而今瓦刺有數十萬騎,剛剛從西域撤回來,而兀良哈元氣大傷,又沒有防備,如果瓦刺就此東征,想來兀良哈也不過是一戰而滅。

大明在草原上追不上兀良哈,但並不是瓦刺追不上兀良哈。

也就是說,現在他們不答應,他們或許能活下來,兀良哈很可能就不復存在了。

拙把赤忽然覺得,這哪裡是一門好婚事,根本是引狼入室,自己清理乾淨,洗白白送到了別人口上,等待別人下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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