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孔家南宗

第四十七章孔家南宗

吳與弼說道:“臣觀貝大人言行,就知道這個月食應該是十拿九穩的。”

吳與弼也是不懂天文學,他在少年的時候,是讀過幾本天文學的著作。但是僅僅限於讀過而已,並沒有在上面有些建樹。

甚至少年時候讀過的一些書,而今也忘的七七八八了。

更多的天文學知識,是他在這一場新曆與舊曆的爭論之中,他自己臨陣磨槍的學習的。只是他雖然不懂天文,但是懂人心

新曆與舊曆之爭,本質上辟雍殿之爭的餘波,而今皇帝用衍聖公殺雞儆猴,誰還敢說些什麼。

自然沒有人敢繼續說些什麼。

再加上貝琳的文章,吳與弼雖然看不大明白,因爲裡面有太多數字與星象記錄,但是卻能看出來貝琳的信心。

“只是,天文之學,從來是朝廷所禁,而今宣告天下,臣擔心有不軌之徒,枉稱星象,於朝廷不利?”

朱祁鎮輕輕一笑說道:“朝廷治亂,豈能這些小事上。這天文之禁,是時候該解開了。”

說到這裡,朱祁鎮一陣恍惚。當初被他想了不少辦法,最後被楊士奇給擋了回來的事情,而今是他一句話的事情了。

就在朱祁鎮與吳與弼商議的時候。福建嶽山書院的山長,孔希路遇見了他這一輩子最大的驚喜。

孔希路就是南孔當代的家主。

只是比起北孔世代顯赫的位置,南孔就顯得落魄多了。

自宋亡之後,南孔六代嫡支都沒有出仕,在衢州也是一個一般人家。甚至稱不上大族。在洪武初,孔希路的爺爺那一輩,有人當一個知縣,後來又落魄了,一個當官的人都沒有。

不過,比起北孔,南孔倒是有孔子的家風。

南孔的家風嚴謹,而且孔家的人縱然不能出仕,也是讀書不輟。很多人都到處教書爲業,倒是培養了不少人才。

孔希路就是走這樣的道路的,科舉不成,就以教授弟子爲業。也是有些名聲的,被人聘請爲福建嶽山書院的山長。而這個嶽山書院,也不是官辦的,不過是福建這裡文化底蘊好,好幾個大家族聯合辦的一個書院,教授的也是本地弟子。

其實對應後世的標準,大抵是一個小學的規模。有幾百學士,從啓蒙到考秀才的,各個學習階段的都有。

孔希路得到的報酬也並不多。

日子過得也很是清貧,不過,品行很受當地尊重。是一個德高望重的老夫子。

孔希路覺得他這一輩子大抵就這樣過去了。但是萬萬沒有想到,這一日福建巡撫衙門居然親自走上門來。讓他繼承衍聖公的爵位。

一時間老先生滿臉通紅,一口氣幾乎喘不上來。好一陣子纔算是平靜下來了。

說實話,南孔的人,小時候都想過如果衍聖公之位還在我家。

但也是想想而已。

萬萬沒有想過,這一件事情會真正的發生。

這簡直是一步登天,且不說那破天財富,單單是世襲衍聖公的榮耀,孔子嫡脈的影響力,就不是一般人能夠抵擋的。

聽聞皇帝召見,爲了速度要他海路入京,這老爺子不顧自己五六十歲高齡毅然乘海船到天津,不過爲了萬無一失,他帶上了自己的兒子,孔議一起入京。

先到泉州。卻見泉州港上船隻幾乎將海岸給填滿了。這是福建主要的港口之一,不僅僅要負責對外貿易,還有去夷州府的船隻,大多都是從這裡出發的。故而泉州港是非常擁擠的。福建巡撫已經多次提出要再開一個港,要麼讓泉州在附近再找一個新港口。

朝廷還沒有議定。

孔希路一輩子都沒有乘坐過海船。

這也是大明百姓對海船的普遍印象,雖然大明已經開海二十多年了。依靠海上吃飯的人,大體有千萬之衆。

但是依舊有大部分百姓,將海上視爲畏途。

即便是福建這樣有航海傳統的地方,也是沒有辦法的纔去跑海。

孔希路更是一個保守之極的人,所以船一出海,孔希路父子就每一個人都抱着一個木桶,稀里嘩啦的吐了出來。

甚至連膽汁都吐出來了。

更不要說,在半路上遭遇了一次不小的風暴。

船隻更是顛簸不已。

或許這種程度的顛簸,對於水手來說,已經不算什麼了,但是對於孔家父子來說,卻是前所未有的考驗。

就這樣近半個月纔來到了天津港。

這要感謝,這是秋風漸起的時節,可以是順風順水。

當然了,這一切的順利到了天津變得不順利起來。

首先船隻不能直接入港,而是要停泊在海上等上兩日,原因很簡單,一年兩趟的漕運到了。

百餘艘大船以此停靠在大沽口,將所有船位都佔滿了。

這些百餘船都是大船,少則裝載萬石,多則兩萬石。一次就是二百萬石上下。所以這些船隻靠岸裝卸,就需要十天半個月。

只是孔希路卻不願意等下去了,他擔心夜長夢多。如果因爲他去得遲了,將到手的爵位給丟了,他抹脖子的心思都有了。

故而,他這怕水的,鼓起了勇氣,讓幾個水手架着一葉扁舟,與他們父子一起去港口。

之前,遠遠看過去,這些船隻大。

對這個大還沒有什麼概念,當小船靠進這些船隻的時候,孔希路就覺得他看見的不是一艘船,而是一座移動的山嶽。

特別是靠近這些船隻的時候,仰頭向上看,只能看見船舷,連桅杆與船帆都看不到。

有聖旨爲證,水師的人也沒有難爲他們,而是暫停裝卸,讓他們上岸。

孔希路卻有一種不認識這個世界的感覺。

從南方運過來的稻米還是帶殼的。裝在一個個麻袋之中。

這倒是在孔希路預料之內。

畢竟一般來說,從南方運過來的新糧,是不會直接發賣的,而是先儲存在倉庫之中。等到三年之後,才被拿出來發賣。然後將新糧存在糧倉之中。

這樣的話,不脫殼的稻穀更好,因爲保存的時間更長一點。

在孔希路想來,而今應該是一個個大漢光着膀子,扛着一包包的糧食,走在悠長的棧板之上,運輸下來。

但是實際上他看到的,一個個架起的高架,然後下面有一個個滑輪,因爲海船比平地上高,所以只需將糧食掛上滑輪,輕輕一推,就下來了。

然後下面的人將這些糧食卸在車輛之上,然後馬匹直接拉着馬車走在鐵軌之上,拉着就走遠了。

這也是少府體系對外技術輸出。

大規模使用滑輪與鐵軌,其實遵化鐵廠之中開始的。而後在朱祁鎮的推動之下,以京師爲中心,向四方擴散。

而天津港口也是一處運用最多的地方。

就是因爲距離北京近,很多問題都可以去宮中請待詔。

朱祁鎮這麼多年,陸陸續續封了一百多個待詔。都是各方面的專家,但是而今活着的只有九十多個。

無他,但凡能在一方面被同行認可,定然是德高望重的人,既然德高,年歲也會很高,不假天年,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孔希路在南方長大,不是沒有見過港口,只是而今這個港口,讓他有一絲驚懼的感覺。

特別是剛剛從泉州港來,泉州港與天津港,簡直是兩個世界。

孔希路雖然見微知著的本事,但也感覺到北方正在醞釀一種變化,只是這種變化到底會有什麼樣的發展,會對他,還有孔家南宗,帶來些什麼。一時間他卻揣測不清楚。

這種不清楚讓他很是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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