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風白縣雖是在秦地, 但更靠近蜀地, 地形與蜀地更像。蜀道難, 難於上青天;此話同樣適用於宗澤此去西京之路。

此去要過秦嶺, 路途之艱險比之蜀道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剛開始時還能坐上短短一段的船跟馬車, 後面就完全只能靠兩條腿走路了。

現在雖是二月了,但山中仍是皚皚白雪。太陽照射後更是泥濘不堪,甚是難走。

這日宗澤一行人走在山中, 一看天色不早了,林祿兒說道:“我們快些走吧, 天色不早了, 要是在天黑前還沒找到住處, 露宿這山中就麻煩了。”

幾人就在山中急急的趕起路來, 以期能遇到這山中的山民。可走了好久也沒看到人煙,林祿兒跟陳忠運道:“今天看來是找不到人家宿了, 我們趕緊找個背風的地方生上火將就一夜吧。”

陳忠運道:“也只能這樣了。”

兩人正在商量呢,突然丁全指着前面的山坡:“看, 那兒有個廟,我們去廟裡住上一夜吧。”

丁全這一指, 大家都看到了。宗澤欣喜道:“天快黑了, 我們快些走吧, 爭取能在天黑前趕到那廟裡。”如今春寒料峭的, 在外露宿一晚,就算是禦寒之物準備的再充足,總是讓人很難受了。

一行人緊趕慢趕的, 終於在天黑盡時到了廟裡。

到得廟前,廟門已關上,衆人正要叩門,這時門卻從裡開了。宗澤嚇了一跳,還好,從裡面出來的是個小沙彌。

那小沙彌看到他們,雙手合什:“阿彌陀佛。施主來了,請進吧。”宗澤心中狐疑,聽這小沙彌的意思是,好像知道他們要來?

那小沙彌將他們迎進去後,也不說話,自轉去後堂了。

宗澤他們進來一看,這個山中小廟甚是小巧,總只有一殿,裡面供了幾尊彌勒佛跟觀音菩薩的佛像,整個廟堂可謂是冷清的不得了。在供桌前有一個老僧正在閉目打坐。

宗澤趕緊對着堂上的菩薩拜了拜,又對着老僧合什問禮:“大師,我等在此叨擾一晚。如有擾到大師修行,還請大師見諒。”

那老僧聞言,睜開眼,清亮的道了聲佛號:“阿彌陀佛。施主終於來了。老衲在山中已是等候多時了。”

宗澤驚住了:“大師知道我們要來?”

那老僧道:“老衲近日算到施主必是會到此處的。想着跟施主有緣,也就在此等候了。”

宗澤心道,莫非今天真的遇到高人了?

還沒等宗澤猜測完,陳忠運卻是恭敬的問道:“大師真是神機妙算。那還請大師幫忙算算,我兒這次求學可能成功。”

那老僧道:“令郎此去必定事成的,施主不必憂心。”

陳忠運一聽,喜不自勝的謝過這老僧。老僧卻是不再言語,而是跟宗澤說起了話來:“施主來歷非凡,當是上天恩賜。施主更是要爲善一方方能得成正果。”

宗澤一聽此話,當即明白,看來,自己真是遇到得道高僧了。宗澤深揖道:“多謝大師教誨,學生一定銘記在心,不敢有違。”

那老僧接着道:“老衲自知有你,一直道是有違天道,今日觀施主眼正心寬,卻也能將此放下了。日後,施主定當要順應天道民意,當要剋制貪、嗔、癡、慢、疑五毒之心,方能造福天下,也不枉施主你特地來此一趟。”此話,宗澤雖是有點不解其中真意,不過,從這老僧口中可以聽出都是告誡之忠言,必當聽之纔是。

那老僧見宗澤神情恭謹,目清神明的,看來此子只要有良師教導,日後也不必擔心太過了。末了,這老僧將手中的念珠遞給宗澤:“老衲與施主有緣,這串佛珠就贈予施主吧。另有四句謁語贈予施主,他日如有用到之處就說給有緣人聽吧。”

宗澤暈暈乎乎的接過佛珠,謝過老僧,腦中回想着這四句謁語:青青翠竹,盡是真如。鬱郁黃花,無非般若。

可不得記牢麼,眼前這老僧能知自己來路,能曉自己去路,不由得人不認真以待。

宗澤接過這些東西,方纔回過神來,老僧跟自己說了這麼多,又是贈物又是贈言的,可是自己連他是誰都不知道呢,宗澤趕緊問道:“多謝大師。敢問大師法號?”

那老僧道了一聲佛號:“法號老衲久是不用,都快忘卻了,施主既已動問,老衲也就再行道出了,阿彌陀佛,老衲法號虛無。”

宗澤又是雙手合什:“多謝法師了。”那老僧卻是不再說話,閉目打坐了起來。

這時,那小沙彌端出了一盤饅頭還有幾碗粥出來,請宗澤他們吃。宗澤一行跑了一天的路了,還沒吃到一頓像樣的熱食,看到這冒着熱氣的粥跟饅頭,雖然普通,但也讓人食指大動。

衆人謝過小沙彌後,就大吃了起來。晚上也就鋪開被褥在廟裡歇了一晚。第二日起來,虛無法師跟那小沙彌卻是不在。

衆人臨走時,宗澤很是惴惴的留了十兩銀子在香案上。看到虛無法師那高深的樣子,留這銀子真是有褻瀆之感哪。不過,要是不留,更是讓人心中不安。所以,還是留了的好。

這一路趕來,路上的景色也從單調的枯色慢慢變得有點綠色了,再走一陣子,雖還是有山,但路是平坦了很多,各種粉的、白的、紅的桃花也競相開放了。還有其它叫不上名兒的山花也是五顏六色養眼的很。

越往前行,人煙也漸漸多了起來,一打聽,已是到了西京郊外的朱雀臺了。

現在天氣也漸漸暖和了起來,路上也不像之前的泥濘難走。而這朱雀臺的景色也着實不錯,河秀樑幽,煞是好看。

這日,宗澤他們一行頗是輕鬆的一邊行來,一邊看看風景。走到一個隘口處,忽然被軍士攔住:“爾等是幹什麼的,趕緊走開。”

這兒就一條道,想繞也繞不了的。陳忠運趕緊說好話:“這位軍爺,我們急着趕路呢。還請行個方便。”那軍士只是不允。陳忠運還想說好話的,那軍士很是不耐煩。

宗澤一看那些軍士甲冑分明的樣子,趕緊拉住他爹道:“爹,橫豎離西京也不遠了,這兩天就能趕到的,我們不用太着急。這裡肯定是有貴人在的,我們還是不要驚擾的好。”

陳忠運剛纔是有點急,經宗澤這一提醒,還真是的,算了,橫豎也沒多遠了,就轉回一段路歇歇,等貴人走了再走吧。

幾人正背了行李準備離開,忽聽裡面一陣驚呼,接着就聽着雜亂的馬蹄聲腳步聲往這邊而來。宗澤正奇怪這呢,很快裡面衝了一羣人出來,原來後面緊隨着好大一羣馬蜂。

宗澤來不及思考,趕緊扯開行李,抖開被子。陳忠運他們也看到了馬蜂,山裡人對這個有經驗,遇到馬蜂襲擊不能狂跑,要趕緊趴在地上找東西遮住手臉才行。

宗澤他們是有經驗,可是眼前正在狂跑的這一羣人卻是不懂的。眼看馬蜂越逼越近,宗澤將跑到自己近前的一個少年模樣的人攔腰撲倒,然後用被子蓋住了二人。

那被宗澤撲倒在地的少年,被宗澤胳膊壓着,很是掙扎了幾下,呵斥道:“你幹什麼?還不快快放開我。”

宗澤將人撲倒在地,被子蓋住身上後,知道安全了,纔有心注意別的。聽到耳邊這聲音清脆不說,宗澤還發現自己撲倒在地的人馨香撲鼻,而且肌骨是異於男子的柔軟。

宗澤心中咯噔了一下,慘了,不會是個姑娘吧。不過是個姑娘現在也沒辦法,總不能爲了所謂的男女之大防,而將人推出去;或者是自己大無畏的跑出去被馬蜂叮吧。

宗澤趕緊鬆開自己的胳膊,小聲道:“我放開可以。可你可不能掀開被子。等外面的蜂鳴聲沒了再出去,知道不?”邊說宗澤邊小心的放開那少年。怕那少年不聽自己的,宗澤是隨時準備再將他壓下去。還好,估計那少年也知道馬蜂蜇人的厲害勁兒,並沒有動。

慢慢的宗澤的忐忑也平靜了,這時代對女子多有禁錮,剛纔那一行人看裝扮什麼的明顯是在打獵,這時代的女子,尤其是貴族女子更是養在深閨中的,想來家中之人也不會允她們出來的。所以,自己肯定是想多了。

過了一陣兒,聽得外面已經沒有蜂鳴聲,宗澤才慢慢的掀開被子看了下,還好,外面果然沒有馬蜂了。宗澤連忙掀開被子,爬起來,轉而對被子下的少年道:“可以出來了,馬蜂都飛走了。”邊說邊拉起這少年。

拉起了這少年,宗澤仔細看了下,愣了下神,這少年長的也太好看了,真是冰肌玉骨,整個人都是粉嫩粉嫩的。莫非真是女子?

宗澤邊想邊再仔細看看,這少年雖是有點男生女像,但是整個人看起了還是挺英氣的,也沒有其它什麼明顯的女子特徵,現在很多有錢人家都興將自家小兒郎養的粉妝玉琢的,看來,也許是自己多想了。

宗澤在打量別人,那少年也在打量他。心道,這少年長的可真好。兩道劍眉入鬢角,一雙眼睛清亮極了,真真是目如點漆;還有那挺秀的鼻子,還有他那棱角分明的嘴巴,真正是無一處不好看。那少年看宗澤一時看的有點呆了。

宗澤見他傻呆呆的看着自己,還以爲他嚇壞了。宗澤擔心的問道:“這位公子,剛纔嚇壞了吧,沒事了,你可有受傷”那少年卻道:“你長的真好看。比我家那侄子還好看。咯咯,看我回去不笑笑他。”

宗澤......宗澤愣了下笑道:“你長的也好看。”那少年咯咯一笑,正要說話,這時,一羣人跑過來大叫:“少爺,少爺,你還好吧?”看着最前面的小廝都快哭出聲來的樣兒,宗澤好心安撫道:“沒事,你家少爺沒有被馬蜂蜇到。”

那小廝聽了沒有謝宗澤,反倒瞪了他一眼,帶着哭腔問他家少爺。

那少年見狀,對宗澤歉意一笑:“家奴無禮,還請這位公子莫怪!”

宗澤連連搖手道:“沒事,沒事,他也是擔心心切,我怎麼會見怪。”

宗澤邊說邊收拾起地上的行李來,可得整理好,這路上還要用它呢。

見宗澤收拾地上的被子,着被子跟着宗澤他們風餐露宿了兩個月了,當然是不大幹淨的。那小廝一見,大驚指責道:“你,你剛纔就是用這個遮我家......我家少爺的你這人好生無禮,竟然用如此髒物給我家少爺蓋,真是大逆不道。”

這小廝先前無禮,宗澤還當他是憂主心切。但見他竟然一而再的對自己無禮,饒是大度如宗澤也有點怒了:“這位小哥也忒無禮了。我救了你家少爺,你不說感謝,還屢次口出惡言。救人事急從權,哪還管的了那麼多。莫非看到一個人有危難了,還得看看東西乾不乾淨再決定要不要做不成?”

見到宗澤發怒,那少年連忙喝止了小廝:“侍劍休得無禮。”喝止完小廝,又連忙向宗澤道歉:“都是我管教無方,還請公子千萬恕罪。方纔公子的救命之恩,我是沒齒難忘的。還未請教公子的尊姓大名?”

宗澤搖搖手道:“些許小事,當不得什麼恩不恩的。在下姓陳,名宗澤。這位公子,我還有事,急着趕路,先告辭了。”說着,宗澤一拱手準備轉身而去。

那位公子卻是不放,對宗澤道:“這位陳公子是要去哪裡?我看你做書生打扮,此去又是西京方向,莫非你是要去西京求學?”

想不到這少年竟然如此敏銳,宗澤心中暗歎,只得住了腳步答道:“這位公子真是好眼力,我這次去就是終南書院求學的。”

那少年一聽,微微一笑道:“陳公子,既然如此,你就不必趕着走了。我們是同路,一起走吧。”

說完,那少年也不管宗澤同不同意,讓人將宗澤一行行李綁到馬背上,然後自己翻身上馬,又邀請宗澤也上馬去。

宗澤從未騎過馬,看到這高頭大馬都有點頭暈,趕緊擺手拒絕。那少年也不生氣,竟也跳下馬來跟要跟宗澤一起步行:“那我也走走吧。不過,也走不了多遠的,走過前面那個隘口,就有一段平路了,我家有馬車在那兒,到時坐馬車也可以的。”

這少年邊說邊言笑盈盈的問宗澤的話,知道宗澤是從金洲過來的,咋舌道:“那你是走了好久了吧,從金洲過來路很不好走的呢。不過現在好了,這兒離西京不過五六十里路的。不過,今天是走不到了,今天就先去我家的莊子上歇一晚,明日再去吧。”

“哦,對了。你剛纔將名字告訴我了。怎不見你問我的名字呢。”那少年一路興致勃勃的說着。

聽得這句問話,宗澤笑了。自己也一直想問來着的,可一看這少年從人如此衆多,且個個光鮮亮麗,其中有幾個,就是宗澤這種外行也是看得出來,這可都是練家子呢;看來,眼前這少年真是來歷不凡;所以不好問。

當然這只是其中之一;這其二是什麼,那是因爲這一路一直是這少年嘰嘰喳喳在說,自己可真沒多少開口的機會。現在聽得這少年如此問話,宗澤從善如流的笑問道:“敢問公子高姓大名?”

那少年看到宗澤燦爛的笑容,咯咯笑道:“我還以爲你是個老古板,沒想到竟也有如此促狹的一面。你真問了?我還當你會說:在下怎敢問公子大名的。咯咯……我叫……我叫黃如真。”

黃如真說完,還不待宗澤說話,又說道:“唉,我總覺得,我們倆公子來公子去的叫,太過無趣了些。不如,我倆序齒一下如何?我今年十二,你呢?”

宗澤心中腹誹道,話都讓你說完了,我能說不嗎,你都報了,我能不報年歲麼?於是宗澤頗是有點無奈的說道:“我今天十四。”

黃如真一聽,拊掌一笑:“咯咯,這樣好啊。日後我就叫你陳兄了。以後,你就叫我……叫我如真好了。”宗澤聽了,心道,就你這身份背景的,我哪敢叫你的名字。算了,反正過了這兩日,日後也見不着,管你想怎麼叫呢。宗澤胡亂點頭應着。

出了山隘,果然有幾輛馬車停在那兒。宗澤雖不大懂馬車制式什麼的,但看這幾輛馬車都是華麗至極,一看都是非上品不能用的。

宗澤還正看呢,黃如真卻邀請宗澤上自己的馬車,這次不待宗澤拒絕,馬車旁站着的老嬤嬤都委婉的拒絕了。

看來黃如真還挺有點怵這老嬤嬤的,聽的老嬤嬤不答應,只得自己上車去了。

宗澤大鬆口氣,娘耶,耳朵都有點發麻了,總算可以清靜下了。宗澤嚴重懷疑,這少年平日你是不是沒多少人可說話的,逮着個人就說個不停。

馬車隊剛到黃家的莊子,遠遠的,宗澤就看到好大一片房子,真可稱的上是恢弘了,這哪是莊子,這分明是一個大莊園。

走到近前,竟然還有一條護城河,宗澤暗歎,這黃家可真豪富。

進去也是層層疊疊的房屋院落,丫頭婆子川流不息的。只把自詡見過世面的宗澤看得咋舌不已,真是如同劉姥姥進大觀園了。

宗澤一行被安排到了客院,晚飯也頗是豐盛.宗澤先還在擔心,那黃如真要過來一起吃飯可怎麼對待的好。不過,還好是宗澤多想了,晚飯只來個自稱姓黃的管家,陪着篩了三盅酒就讓宗澤他們自便了。

宗澤一行大鬆一口氣,這樣好啊,不然,吃飯都不自在。宗澤更是心頭放鬆,幸好那黃如真沒來,要不然,自己可真還不知道如何跟這個雌雄莫辯的少年相處。

第二日,天上三星剛起,宗澤一行就辭去了。黃管家親自來送的,並備了厚厚的禮給到宗澤他們,說是以謝宗澤救了他家小主子的情。

宗澤初始堅辭不受,但黃管家卻是一副非送出去不可的模樣。宗澤見狀,心中猜到,別人也是想一次了了這事兒,自己如果還推,恐怕引起人家的不愉,遂,也就收了下來。

黃家做事很周全,知道在這鄉野莊子中,想要找到馬車進城也不方便,遂,還善解人意的將宗澤他們送到了西京城中。

來到西京城,還沒進城,只是來到北城門。宗澤就被眼前看到的這恢弘雄偉的城牆鎮住了,這城牆城門就是放在現代也足以讓人驚歎的,何況是在現在這個時代。

宗澤驚歎不已,陳忠運他們更是看得嘴都合不攏,直道:“我的天爺,我的天爺!”

見到陳忠運他們如此驚歎,黃家下人笑着解釋道:“這還是北門,不是正門呢。正門可更雄偉呢。”

陳忠運只咋舌道:“我的乖乖,這北門都如此驚人了,不知這正門更是何等了得了。”

馬車一路行進,陳忠運他們一路讚歎不已。在嘖嘖稱奇中,黃家下人幫宗澤他們找好了住處,才行回去覆命。

看到宗澤他們是黃家的人送來的,古雁客棧的掌櫃殷勤無比的迎將過來,一迭聲的吩咐小二備水備飯,好讓客人趕緊吃好歇好。

洗嗽過後,宗澤都感覺一身都輕了好多。小二也很上道,剛出來,飯食也都備好了。宗澤他們都不用等的,坐下就開吃。

吃飽喝足後,宗澤又跟掌櫃的打聽終南書院的事兒。聽得宗澤是去終南書院求學的,馮掌櫃更是熱情,極盡溢美之辭的誇過宗澤後,就對他們說道:“終南書院離西京城不遠的,出城南面也就二三十里地兒,方便的很。陳公子,你們路途辛苦了,在這兒好生歇上一歇,明日我幫你們叫好車就去。衆位放心歇下即可。”

連日趕路,人身上的乏真是乏到骨髓裡去了。宗澤也不管現在還是大白天的,真個回房去黑甜一覺;醒來,已是日頭偏西。

其實身上還是很乏的,可他不敢再睡,免得走了困,晚上失眠了可就不好了。今晚必得歇好,明日一定給老師一個好映像纔是,要知科舉是講究身、言、書、制的,這“身”可是排在最前面的。

宗澤爬起來,洗了把冷水臉讓自己清醒起來。這些天光顧着趕路,都沒多少時間讀書的。今天趕緊將四書五經重點的地方拎出來溫習一二,還有《史記》也要再多多加強。

時間有限,不能面面俱到,只能大概的溫習一下。不過,因着平日的工夫下的足,宗澤也不怵。

書本大致的溫習了一下後,宗澤又將自己這次帶過來的,平日裡做的得意的詩詞和文章整理了一遍。這才放心下來。

第二天一大早,宗澤一行人就坐車往終南書院進發。馬車行的不滿,不到一個時辰,宗澤他們來到終南書院門口。

看到這個書院,宗澤嘆道,這真不愧是中原大地上的靈秀之所,所有的建築講究的就是恢弘大氣。只見這個書院一片紅牆綠瓦,雕樑畫棟,很是堂皇莊重。

宗澤先自感嘆一下,更是堅定了在這兒讀書的決心。今天,自己必須要堂堂正正的留在這個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