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夢雲對房間中突然多出的白色影子毫無察覺。
“……其實能看見這玩意有一點不好。”
唐隱夏忍不住對白綿綿吐槽。
“我完全沒辦法確定是我自己看見了她還是她故意讓我看見的。”
這的確是挺令人感到尷尬的。
有的時候，鬼怪會故意現身被人看到。
它們這樣做當然也是有着自己的目的。
唐隱夏在經歷過靈異復甦的位面之後，對這些突然冒出來的靈異已經有了很大的免疫力。
她現在還在空間裡放着一本封印了全部靈異復甦的書。
【主神】真要是想用靈異來搞事，唐隱夏不介意把封印全都給解開。
來啊，互相傷害啊，我難道會怕你嗎？
“啪！”
發現唐隱夏在走神，水夢雲猛地一拍桌子。
“蘇情，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你不要以爲你還有幾分姿色，就可以在主人面前不被懲罰。”
“這麼大的事情，你以爲主人會饒過你嗎？”
唐隱夏慢吞吞的把目光轉移到水夢雲的身上，聲音和眼神都飄忽起來。
“水夢雲，你爲什麼會這麼想呢？”
“什麼？”水夢雲愣了一下，沒有想到唐隱夏居然會是這麼個反應。
這不符合蘇情一貫強勢的作風。
天香閣的管事人是蘇情，很顯然，在那個“主人”的面前，還是蘇情更有一點兒地位。
水夢雲一直想要取代蘇情，想要得到主人的青睞。
現在蘇情擅自關閉天香閣，這就叫自掘墳墓。
水夢雲覺得這是自己上位取代蘇情的好機會，順便還能讓蘇情有一個悲慘的下場。
然而看蘇情的樣子，水夢雲覺得自己就像是個無能的小丑。
她不由得提高了聲音。
“你在說什麼傻話，這事情不是明擺着的嗎？我爲什麼不能這麼想。”
“蘇情，你的好日子已經到頭了！”
唐隱夏的目光似乎是在看着水夢雲，又似乎是在看着空無一人的地方。
她淡淡道：“你真的這樣認爲？這可不像是平常那個自詡聰明過人的天香閣頭牌。你仔細想想，你的想法真的沒有問題嗎？”
“你爲什麼能夠這麼篤定我一定會倒黴呢？”
水夢雲震驚地盯着唐隱夏：“你到底是在胡說些什麼，我的說法哪裡有問題。”
“蘇情，你一定是瘋了。”
“唉……”
唐隱夏發出了古怪又沒什麼力氣的嘆息聲。
她飄忽的眼神看向水夢雲，讓水夢雲覺得有些毛毛的。
“看看，一旦遇到自己無法理解的事情，就立刻認爲是別人瘋了。”
“這充分證明了你的思考層次過於低級，任何超出你理解範圍的事情你都會拒絕思考拒絕接受，還要用【別人瘋了】這種說辭來爲自己的愚蠢尋找藉口。”
“難道證明我瘋了，就一定能夠證明你比我更聰明嗎？”
“由此可見，你的邏輯水平簡直是一塌糊塗。”
“我覺得我完全沒有辦法跟你進行對話，因爲我們作爲生物的層次是完全不一樣的。”
“特別是這裡的差距，太大了。”
唐隱夏一邊說着，一邊還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她一直都保持着飄忽空靈的語氣，看起來沒有任何基於個人喜好而帶來的情緒，只是在陳述事實而已。
這種語氣，反而就更氣人了。
水夢雲洶涌的胸脯起伏着，死死盯着唐隱夏。
“瘋了，你真的是瘋了！”
“難怪他們都說你被鬼上身了，我看還真是這樣。”
“你到底在說一些什麼鬼話，死到臨頭了你還這裡裝什麼呢！”
“等待會兒主人來了，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唐隱夏的語氣和語速依然沒有任何的改變。
她條理流暢，口齒清晰，甚至眼神中還帶了一絲古怪的憐憫。
“發現自己的智力有缺陷之後，想到的不是自身的問題，反而一定要證明別人有問題。”
“這樣的思考方式，恰恰證明了我剛纔所說的，你的腦子有缺陷這件事。”
“我已經不想再繼續跟你說什麼了，你的思維如此混亂，更是被情緒操控，跟你說話會有損我的智力。”
“不過我還有最後一句話想對你說。”
“如果不是在天香閣，又被我收在門下親自教養，以你的智力和情緒化，早就不知道會死到哪個角落裡去。你應該感謝我纔是。”
“話又說回來，對你這樣的蠢貨來說，能夠在天香閣成爲花魁，大概是你這輩子能做到最成功的事情了。”
“真是令人悲傷啊，其他人離開天香閣還能找到其他的出路，怎麼也有一口飯吃。你可要怎麼辦呢？”
“難道你真的以爲，你的主人會讓你這樣的風塵女子進府做妾嗎？”
“看起來，水夢雲你的確是蠢的要命啊……”
水夢雲已經被懟的說不出話來。
她覺得自己的胸口疼。
其他的話倒也算了，最後幾句話可以說是句句戳在了水夢雲的肺管子上。
她險些繃不住，想要給這個該死的不說人話的蘇情兩巴掌了。
明明是想要利用這個機會，讓蘇情倒黴，最好能讓蘇情在主人來到之前就死掉。
怎麼說了幾句話之後，形式就徹底轉變了？
她直接就被懟的連一個完整的詞都說不出來。
實在是太不對勁了。
水夢雲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倒退兩步坐在了椅子上，只剩下瞪着唐隱夏的力氣。
唐隱夏回給她一個優雅迷人的微笑。
水夢雲想打人。
兩個人就這麼大眼瞪小眼乾坐着，終於從樓下傳來了沉穩的腳步聲。
唐隱夏沒有去注意水夢雲，而是瞥了那白色的影子一眼。
“……奇怪了，這個白影子，怎麼對來人沒什麼反應？”
“從目前得到的線索來看，這應該是個厲鬼啊。”
正在研究這個過分安靜，沒有展現出半分戾氣的女鬼，房門就被人推開。
一個衣着華貴，氣度不凡，臉上戴着面具的男人出現在了房門口。
水夢雲頓時露出驚喜的樣子，彷彿看到了救星靠山。
“主人！您來了~”
就連她的聲音，都變得嬌媚楚楚可憐了起來。
唐隱夏對水夢雲這種變臉的本事，是十分佩服的。
一般人還真做不到她這水平，這也算是一種能耐了。
只不過這種能耐，唐隱夏學不來。
她默默把飄忽的目光移到來人的面具上，又默默移開。
連招呼她都沒打，好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