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欽則是半張着嘴,讓他驚慌了好幾次,他現在都驚慌不起來了,只眨着眼想,他這妹妹下面要幹什麼?
秦芷兒倒真沒做什麼影響屋裡邊人的事……她只是和小白繼續聊起天來。
“小白,城哥哥說沒上當,咱們就當他沒上當,男人都是要面子的,既使上了當,也不會承認的……咱們只悄悄兒說,來,低點兒聲音,別影響到她們了……”
秦芷兒壓低了頭,真拿小得不能再小的聲音和小白嘀咕了起來。
聲音小得連躺在牀上的秦子欽與青焰兩人都聽不見了。
當然,她這‘小聲音’對武功高手穆傾城是沒有用的。
穆傾城此人自負之極……聽了‘男人都是要面子的’這句話,倒還能忍得住。
只是面頰邊出現了一些咬肌。
秦末染見秦芷兒的聲音真的小了,倒心神不定起來……她怎麼就這麼不放心呢,秦芷兒聲音大了,她不放心,秦芷兒聲音小了,她更不放心!
還不如她聲音大一些呢!
她說了什麼,她們兩姐妹還能反駁一二!
她聲音小了,她們兩姐妹壓根聽不見,只有穆傾城聽得見,也不知道在挑撥些什麼?
別挑撥得穆傾城狂性大發……
把她們兩姐妹給剁了。
她自己養大的孩子,當然明白得很他是什麼脾性了。
不由自主的,她便支愣起了耳朵,手裡挑着秦子欽衣服的刀子也停了下來。
秦子欽一開始見那明晃晃的刀子往他衣釦上挑,嚇得半死,等了半晌,那刀子還是停在他衣釦子上,他反倒不怕了。
嘿嘿,有妹妹在,這刀子看來很難下去啊!
他想。
秦芷兒一眼便望到了秦末染停了下來,略不好意思地道:“二妹妹,我聲音是不是大了,影響了你了,那我再小一些?”她一臉正兒八經的樣子,“二妹妹,你如果醫術不清就實話實說,別讓城哥哥空歡喜一場……老藉口我們打擾你,我其實就和小白討論了一下城哥哥上沒上當的問題,沒背後說你們壞話,真的沒說……”
加了那句‘真的沒說’,秦末染更不放心了,冷笑,“你有什麼話就當面說了出來,別鬼鬼祟祟的!”
秦芷兒眨着眼很吃驚的樣子,“真讓我說?”
秦末染砰地一下把手裡的刀子放下了,“叫你說就說!”
秦芷兒便徵詢起穆傾城的意見,“城哥哥,我能說麼?”
穆傾城用手指夾了夾眉心,“你想說,便說吧。”
秦芷兒經常能說出一些真知灼見來……在她不搗亂的時候,還是可以聽聽的。
說實在的,這青焰與秦末染身上的藏的疑問太多了,連他都有些弄不清楚了。
再者,秦芷兒這一聲聲的‘城哥哥’喚着……聽進他的耳裡,很有些悅耳。
秦芷兒看着他的表情,緩和而溫柔,心底裡有些抱歉,她知道自己在利用着穆傾城對她的好感。
可有什麼辦法,如果不利用着,難道真讓哥哥被她們切一些下來,又安上一些東西去?
這‘城哥哥’喚得她自己都有些作嘔,但對付穆傾城這種人,怎麼能以常理推之?
秦芷兒很想得開……爲了哥哥不被切和安,喚幾聲‘城哥哥’算得了什麼?
要她喚他‘老公’都成。
只是小白那一臉的慘綠讓人看了慘不忍睹。
這小丫頭肯定在心底裡嘀咕着向不向李迥彙報呢!
秦芷兒再嬌柔地而婉轉悠長地喚了一聲‘城哥哥’,這才道:“我只是說說啊,只是說說,這是我自己的觀點,並不代表着對你們有什麼偏見,你們聽了也當沒有聽見,你們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啊……”
這番開頭一說了下來,說得秦末染與青焰直想把牙咬到她的喉管上。
青焰冷笑,“秦芷兒,你不必拿腔作調的,我們行得正,立得穩,不怕你胡亂污衊……”
秦末染聽了這話,則是心底一跳,她們兩人的醫術,原本就是後世的,可經不起什麼推敲……只期望穆傾城別信了那本六祖皇帝的手札記錄,相信她們。
秦芷兒臉上俱是誠懇,“我不拿腔作調,我就想替城哥哥問問你們,免得城哥哥上當……你們說的這醫術,我也不大懂,聽你們這意思,是可以將我哥變成我?我就是想問問,變成我了之後,我哥能懷孕生子,嗓門也象我麼?要不然,被李迥一下子發現了就不好了……”
懷孕生子,自是不成的,但做爲了一個女人麼,卻是萬無一失的。
青焰與秦末染臉上同時現了得意之色,道:“你且放心,咱們要的,只是一個躺在牀上的你,能不能懷孕生子倒是其次。”
秦芷兒忽略了兩人語氣當中的得意,便挺遺憾的樣子,“原來不能懷孕生子啊!哥,看來她們想把你做成一個象女人,而非女人的人……我是知道的,女人與男人的脈象不同,隨便一個普通的大夫,號一號脈,便區分開來了,哥,你請放心,她們在唬弄城哥哥呢,一個照面,王爺就能分辨真假……”
穆傾城微微皺了眉頭,望向青焰與秦末染,眼底有了懷疑之色。
青焰暗暗叫苦,她們兩人擅長的是西醫,在古代多年,研究中醫也不過研究些草藥藥性代替西醫裡的藥物而已,哪裡會研究過什麼脈象?
秦末染微微一笑,“這個大姐姐倒不必擔心,你哥的身子早就被藥物調理過了,就算現在沒做手術,其脈象也是女子脈象。”
話雖這麼說,但她心底裡可不敢肯定。
秦芷兒拉長了聲音,“草藥調理成女子脈象?小白,你說說,有沒有草藥可以調理成女子脈象的?”
小白這時才明白秦芷兒想幹什麼了,心底裡暗暗佩服,靜靜地回答:“奴婢倒從未聽說過什麼草藥可以把男子調理成女子脈象的,最多隻能是讓男子氣息緩平下來……”
秦末染倒是忘了這裡有個古代大夫小白了,心底裡直後悔,把話說得太滿。
她冷冷地道:“施術之後,再用藥物來調理,自能讓他脈象成爲女子……”
秦芷兒何等機靈,馬上抓住了她話語中的漏洞,嘿嘿嘿直笑,“城哥哥,二妹妹一會兒說我哥現在的脈象就是女人了,一會兒又說施術之後纔是女人,城哥哥,你是最聰明睿智的,我都糊塗了……”
穆傾城當然不會被她幾聲‘城哥哥’便叫得心軟了……可不得不承認,她喚着人‘城哥哥’的時侯,很好聽。
青焰與秦末染同時見到了穆傾城眼底的陰冷,心知不妙,秦末染更是後悔,心想自己無端端的要秦芷兒說什麼說。
“城公子,你放心,我敢以性命擔保,這種醫術萬無一失。”秦末染道。
秦芷兒跟着接了一句,“是啊,萬無一失……就是不知道脈象是男是女。”
秦子欽在牀上哈地一聲笑出了聲來,想及自己正處於危險境地,馬上停了笑,眼珠子直轉,轉爲驚恐恐慌。
就連另一張牀上躺着的白秀英,也緩和了臉上的驚懼,心想有平樂郡主在這兒攪和,也許今日不用落得那樣的境地?
青焰則是緊張地道:“太子哥哥,您可千萬別聽她的,您看過六祖皇帝的手記了,那裡面記得清清楚楚,這醫術能夠成功!”
秦芷兒很有求知慾的樣子,道:“六祖皇帝的手記裡記載了大夫辨認出脈象的醫案?又或者那一次的醫術,根本用不着大夫去辨認那人的脈象……”她慢吞吞地,一幅好心好意提醒的樣子,“城哥哥啊,這一次,你讓我哥扮成我,還是躺在牀上昏迷不醒的,你且想想,李迥會不讓大夫替我哥診脈麼?”
小白附和,“是啊,這男女的脈象,普通大夫就能分辨。”
穆傾城思量開了,沒錯,六祖皇帝那手札,並沒有提及分辨那變成女子的男人脈象是否有異,那施醫術的妾室,只爲了把那嫡子拉下馬去,將原配趕出門,只要那嫡子容貌性格改變了,就達成了目地。
並不象這一次,要用秦子欽代替秦芷兒,如果只是外形改變,裡邊一點沒有變,脈象也沒改變,那麼,這種方法,就沒有什麼用處了。
他眼神陰冷地看着秦末染與青焰。
青焰身上冒出了身冷汗,只拿眼角朝姐姐望着,盼望她能想出辦法來。
秦末染一見穆傾城的模樣,便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只微微一笑,道:“城公子,奴家倒真沒有研究過脈象……”
秦芷兒一見她篤定的樣子,心底裡便是一沉。
“其實脈象是男是女,又有什麼關係?”秦末染笑道,“如果脈象沒有改變,咱們就送一具屍首給李迥,這是他最愛的女人,難道李迥真會將這屍首切開了仔細察看?”
她眼眸涼涼地掃到秦芷兒與秦子欽身上,讓秦子欽打了個寒顫。
這位姐姐,可真比妹妹難對付多了。
秦芷兒展顏一笑,“佩服,佩服,二妹妹真是智慧出衆,一下子就想到了關鍵了,城哥哥,你也是這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