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夜唯一的想法就是讓主任別扣工資,至於那個逝者的名字到底是不是同名同姓,早都被蕭夜拋在腦後。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休息室。
蕭夜一眼看到了面色慘白的趙請鵬,正好奇發生了什麼,就聽到主任嘆了口氣。
“……你不是說家裡有事來不了要請假麼?”主任慢慢地說。
果然問這個,到底是誰把他賣了?
“那個,我是來給我母親買藥的。”蕭夜扯謊。
“算了,”主任擺手,“關於你請假的理由我不追究,畢竟也是你攢的假,應該的,只不過,趙請鵬病了。”
“而且,查不出病因,目前只能以疲勞過度判斷病因,因爲人流太大,空牀位不足,所以只能安置在這裡,你得給我個解釋。”
蕭夜懵了,他離開休息室不到半個小時就被主任拽回來了,半個小時前趙請鵬這小子還活蹦亂跳地給自己打招呼戴帽子,現在就病了?
開什麼玩笑?
“不要驚訝,他的確病了,急診室的李敖說他是慘叫着衝到急診室,然後直接昏了過去。”主任見他一臉的難以置信,便解釋道。
蕭夜心下了然,當時休息室只有自己和趙請鵬在,而趙請鵬突然病了。
從休息室衝到急診室,兩間房間只一條走道,碰不到什麼人,出了事,不找他找誰?
蕭夜是個怕麻煩的人,此時只想把事情快點解決。
“有病就治啊,找我幹嘛,我當時出去了,怎麼知道他到底怎麼了?”蕭夜無辜。
“能治就不會讓他在這裡待,肯定會在病房。”
也對。蕭夜只好認命,走上前,看了看趙請鵬。
趙請鵬臉色鐵青地癱在椅子上,看着趙請鵬的臉色,蕭夜極度懷疑人是斷氣了。
還好,桌上放着一根吸管,應該是某位同事的喝豆漿用的吸管。
於是蕭夜拿起,戳了戳趙請鵬的臉。
沒反應。
捏住趙請鵬的鼻子,也沒反應。
“咳,這病我想我能治,你們先出去。”蕭夜扳起臉嚴肅地說。
幾人看着難得扳起臉嚴肅的人,選擇相信,於是默默離開,主任還帶上了門。
關上門後,蕭夜躡手躡腳地走到門前,趴在門上,側耳傾聽。
門外沒什麼聲音,蕭夜沉默兩秒,忽然放聲大笑。
人都走了,趙請鵬暈過去了,那自己整他一下也沒什麼對吧?他早想坑趙請鵬了,奈何沒有好機會讓他利用啊。
不過……看着椅子上的同學兼職對手,蕭夜最終選擇還是正大光明擊敗他,而不是搞惡作劇。
於是這下慘了,蕭夜的臉刷白了。
自己幹嘛要說能治好他的話呢?
蕭夜嚴重懷疑自己腦子被門夾了,看着不醒的趙請鵬,蕭夜束手無策,主任能對他說出只能暫時鑑定爲疲勞過度,那肯定是給趙請鵬檢查過了。
主任都沒辦法的事,他蕭夜有什麼能耐吹牛?要真有這專治疑難雜症的能耐,他絕對是主任的上級了,何必擔心被主任扣工資?
於是乎,一個悲劇開始了。
蕭夜使出渾身解數,想到什麼治療辦法就用,也不管治什麼的。
半個小時後。
蕭夜滿頭大汗地看着趙請鵬,考慮着要不要給他做個人工呼吸?俗話說男女授受不親,男男總該可以吧?
在蕭夜第三次給趙請鵬催吐的時候,趙請鵬乾嘔兩聲,悠悠睜地了眼。
“別催了,我沒吃早飯,再催就吐膽汁了,小爺我還想再活五百年打死你。”趙請鵬啞着嗓子說。
蕭夜一喜。
“到底怎麼了?”蕭夜遞給趙請鵬一杯水,剛趙請鵬一副要死的樣子着實把他嚇到了。
趙請鵬接過,猛飲幾口,抹了抹嘴,眼神古怪。
“你……最近沒撞鬼吧?”過了一會,趙請鵬的目光小心翼翼地繞到蕭夜背後,打量一番。
“你才撞鬼了呢,沒事別聊這種無聊的話題。”一聽這傢伙一醒來就是問他有沒有見鬼,這讓蕭夜想起昨晚上莫名其妙出現在家裡的黑貓。
應該不算吧?黑貓再邪門也是個動物。
蕭夜不屑。
“……你看我像是無聊的人嗎?”趙請鵬一聽到蕭夜不屑的語調,急了,語調飛快地給他解釋起來。
結果越解釋越亂,趙請鵬不是一個擅長解釋的人,他的能言善辯體現在他的論文或者實習及工作報告上。
蕭夜看着趙請鵬滿頭大汗地解釋,結果越解釋越結巴,不免有點無語。
十多分鐘後。
“打住!打住打住!”蕭夜皺眉喊停。
趙請鵬一點都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仍舊自顧自地講。
蕭夜知道耐着性子又聽了一會。
但聽了半天也不知道趙請鵬在表達什麼,蕭夜終於忍無可忍。
轉身,蕭夜走到門前,刷地拉開了門。
趙請鵬立刻閉嘴,氣氛一時陷入尷尬。
“你們……什麼情況?”蕭夜看着趴在門框、疑似偷聽的衆人,其中還有主任,不由頭大。
“咳咳,”主任咳嗽兩聲,轉身義正詞嚴地對偷聽的衆人說,“看看,給你們說不要偷聽不要偷聽,這是不好的習慣,你們不聽,我們要樹立良好的形象……”
這算什麼……蕭夜一臉看白癡的表情看着主任背對着他,與偷聽的大夥討論作風問題,賊喊抓賊?
“可是主任,你不是也聽了嗎……”一個實習生弱弱地說出真相。
“聽我說完!”主任的聲音蓋過了那個實習生,實習生嚇地縮了縮脖子。
蕭夜回頭看了看趙請鵬,趙請鵬招了招手讓他過來。
蕭夜在趙請鵬面前站定。
“怎麼有一種被捉姦的感覺?”趙請鵬幽幽地問。
“……還不都是你,沒事瞎暈什麼?”蕭夜不滿,小聲道。
“不對,你才被捉姦,一邊待着去。”再度回味趙請鵬的話,蕭夜立刻抓住了重點,一個胳膊肘捅了過去。
趙請鵬躲過,起身伸了個懶腰:“切,哀家不跟你一般見識。”
“你以爲我願意跟你一般見識哈?”
“難道不是嗎?”
“去你的!”
兩人推搡間,主任終於教育完偷聽的衆人。
“你們兩個……趙請鵬,你沒事了?”主任推推鼻樑上的眼鏡問。
“沒事了沒事了。”兩人迅速分開站定。
“沒事就好,請鵬啊,回家多多休息,這樣吧,我給你放三天假。”
“謝主任。”趙請鵬抱拳。
武俠片看多的貨……蕭夜扶額。
“好了,包括今天,一共三天,6月12號報道。”主任揮手,帶着一號人離開。
果然,主任在放假上是一定摳門的,今天已經過去一上午了。
“走走走,雖然說只放兩天半的假,但爺高興。”趙請鵬拿起搭在凳子上的外衣扛在肩上。
“站住。”蕭夜皺眉。
“幹嘛?”
蕭夜拈起一件大衣:“你拿的是我的外套。”
趙請鵬一愣,把肩上衣服翻來覆去地看了幾遍,隨即又扛肩上:“管他呢,都說了我今天高興,免費幫你扛衣服不行啊?”
蕭夜把趙請鵬的外衣丟給他:“來,你的衣服,我今天不高興,麻煩你把你衣服也拿上。”
“切。”趙請鵬不屑地哼了一聲。
穿過一條長長的走道,兩人來到醫院後門的地下停車場入口處。
“哦對了,”趙請鵬想起了什麼,“這幾天我能不能住你家?”
“蹭吃蹭喝?”蕭夜補充了下半句,順便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莫以小人心度君子之腹!”趙請鵬不滿。
難道不是嗎?哪一次去我家,廚房裡冰箱內的吃食能夠完好無損?
蕭夜內心準備好了有力的反駁,卻一個字都沒說出來,只是猛點頭,表示自己明白,同時贊成趙請鵬是個君子,雖然他一個字都不信。
“最近家裡老唸叨讓我娶媳婦,常託我二舅來我屋打探,所以在你家住幾天避避難。”趙請鵬邊走停車場的下坡路邊說。
蕭夜對此深信不疑,同時有點同情趙請鵬。
親眼所見,趙請鵬的那個二舅,曾跑醫院裡與趙請鵬討論他們村附近的人家,哪家姑娘漂亮,有沒有看上之類的,當時沒有緊急手術,衆人都在休息室,蕭夜和幾個實習生,幾個人趴門框上把過程聽了個一清二楚。
從此趙請鵬的嚴肅形象在衆人心裡不斷貶值。
蕭夜沒少拿這事笑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