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怒火

在回去的路上,我坐在副駕駛位置上沒有說話。

只有我媽在仔細詢問醫院這邊的情況,她似乎很擔心趙州他媽的病情。

易晉將情況詳細的告訴了我媽,我媽在瞭解趙州他媽已經在手術,並不會有大礙時,倒是鬆了一口氣。

下一秒她就說:“等趙州緩個兩三天,第四天小樊就和趙州去把離婚手續給辦了,孩子自然要歸我們,反正這件事情不要再有任何商量。”

我從副駕駛位置回頭去看她,我說:“媽,婆婆今天才心臟手術,能不能緩幾天?”

我媽說:“緩什麼緩?難道她心臟一直不好,你們就一直不離了?”

我說:“我不是這個意思,而是現在的這樣的情況,您能不能給個時間緩衝,我和趙州好歹曾經是夫妻,何必把事情做的這樣死,鬧得這樣難看?”

我不知道我說的話有哪點不對,我媽的火氣越來越大,甚至說的話也越來越尖銳。

她說:“什麼叫難堪?什麼叫事情做的這樣死?是我讓她兒子出軌的嗎?易小樊,你別再試圖給我拖延時間,我管他家死不死人,就算是他媽真的死了,你們的婚還是要離!”

我聽到我媽這些過份的話,我還想說什麼,易晉突然看了我一眼,示意別頂嘴。

易晉這個眼神就像一根導火索,咔嚓一聲就將我的怒火和怨氣點燃了。

我看向他冷聲問:“怎麼?我現在連說話的權利都沒有了?你爲什麼不乾脆拿個手銬將我扣住?不,要不你把我囚禁得了,這樣對於你來說不是更省心嗎?”

我媽聽到我這些弦外之音的話,在所有人都沒有意料到時,突然擡手便狠狠給了我一巴掌,她情緒異常激動,她說:“易小樊!你在發什麼瘋?什麼叫手銬銬住你?什麼囚禁?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她對我怒吼完這些話後,忽然車內一片死寂,她表情愣怔了一下,好像意識過來什麼,看到我左臉頰上五個鮮紅的手指印。

隔了好半晌,她有些慌張的說:“小、小樊,媽不是故意的……”

這是她第一次打我,我這一輩子,長到這麼大,她第一次動手打我,以前我不想讀書,她不打我,我調皮搗蛋闖了很嚴重的禍,她不打我,甚至是我當初揹着她,和趙州打結婚證那一次,都沒有對我動過一根手指頭。

可現在卻因爲剛纔那一句話,她動手打了我,她的情緒還真是激動的有些反常。

我捂着被她打的臉,只是朝她冷笑。

我媽還慌張的想要說什麼,這時一旁的易晉開口安撫她說:“媽,小樊現在只是情緒有點激動,您別擔心,讓她冷靜冷靜。”

易晉又帶着他那僞善的一面當着假好人,每次都是如此,我和我媽的矛盾,我和趙州的矛盾,全部都是因爲他而起,可他每次都置身事外,然後用一幅他都是爲了我好的嘴臉,來博得所有人的信任和嘉賞。

可實際上他纔是這場局裡背後的操控者,憑什麼?他憑什麼這樣對我!

我受夠了這一切,我捂着臉說了一句:“停車。”

司機沒聽見,還在開車。

我又說了一句:“停車!我要下車!”

易晉眼神冰冷問:“你又在發什麼瘋?”

我沒有理他,也不顧車子正在急速行駛,手便去開車門按鈕。

司機見我這樣的架勢,被我逼的只能迅速將車停下。

我拉開門後,便衝了下去,易晉從後面追了上來,一把拽住了我,我在大街上不顧衆人的視線,崩潰的朝他大喊大叫說:“易晉!你放開我!你現在就放開我!你要再拽着我,你信不信我和你魚死網破,大不了我現在就去警察局報案,我要告你——”

易晉突然掐住了我下巴,他那雙冰冷的眸子像一把利劍朝我射了過來,他微眯眼睛,語氣危險問:“告我什麼?”

我愣怔的看向他。

他又問:“你清楚自己到底在做什麼嗎?”他微微一偏頭:“嗯?”了一聲。

大街上人來人往,所有人全都駐足看向我們,此時的我就像一個瘋子一樣,被易晉鉗在手上動彈不得。

我媽坐在車內,從車窗內伸出一個腦袋,焦急的看向我們說:“你們別鬧了,快上車,要是被記者抓到就不好了,易晉,你快拉着你妹妹上車,別再陪她發瘋讓她鬧了!”

易晉沒有理我媽,只是鬆開了鉗住我下巴的手,便將我禁錮在懷裡,對我媽說:“您先回家,我和她談談。”

他說完,帶着我便往前走。

我媽還想要說什麼,可最終只能坐在車內嘆了一口氣,讓司機送了她回去。

易晉帶着我在馬路上給秘書打了一通電話,讓她派輛車來。

可秘書還沒趕到,果然來了很多記者,全都圍在了我們周圍,他們爭先恐後的問易晉mg收購案的事。

易晉平時無論是上財經雜誌或者新聞,全都是以一幅待人謙和的面目示人。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也沒有失了風度,對於那些記者的話,他均是看似笑談卻又嚴謹的做了答。

有記者見易晉將我護在懷裡,便追問我是他的誰,是否是他女朋友或者紅顏知己。

易晉只是笑着回了簡單兩個字,妹妹。

還好這時我們的車到了,他秘書帶着保鏢擋住了那些記者,易晉將我臉埋在他懷裡,防止閃光燈太刺眼傷到我眼睛。

他動作迅速的將車門拉開,便帶着我彎身坐入了車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