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時候了。
芮青仰起了頭,她已經從客廳走進了陽臺,站在拉開的窗前,她閉上了眼睛,徐徐吹進的暖暖的春風,透出一股新鮮的白麪包的味道,芮青深深地吸了口氣。
江越不是程煊,不要在他身上找程煊的影子……
我真的是在他身上找程煊的影子嗎?不能否認,正是因爲他長的像程煊,才讓我一次又一次走進那間餐廳的,我暗地裡觀察他,並且暗自期待着他能注意到我,他果真注意我了,而且現在已經不再僅僅是注意那麼簡單了。
不,我沒有糊塗,我知道他是誰,我只是偶爾會在他的注視下感到恍惚,但是每一次我都提醒自己我面對的是一個完全不同於程煊的男人。他真的與程煊非常不同,他很沉穩,沒有程煊身上經常會顯露的躁動不安,他讓人感覺很親近,而孤傲是程煊一貫保有的特質,他更加理性,在他身上看不到程煊隨着年齡增長而日益發展的那種狂熱,對攝影,對自由,對空間,對永遠在路上的狂熱。但是,他也有衝動和激情的一面,否則,他不會冒冒失失地去問一個陌生女人她是否結婚了,否則,他不會爲了達成心愛的漫畫理想而辭去一份收入頗豐的工作。
想到這兒,芮青不由自主地微笑了,她睜開雙眼,窗外是一塵不染的藍天。
現在我知道了,原來他和我一樣也曾經深深地愛過,我終於藉着酒勁問出了那些問題,我爲什麼要問呢?難道知道了他也戀愛過,我就會覺得安心了嗎?我就會覺得我們扯平了嗎?這又不是一場比賽,我們不需要站在同一起跑線上。天哪,我都在想些什麼?
芮青將雙手合在鼻翼兩側,再次閉上眼睛。
我倒是應該想想以後要怎麼面對他?他會怎麼看待我昨晚的行爲?也許他會認爲我在演戲,也許他還會認爲我根本就是個善於僞裝的女人。不,等等,我爲什麼要在意他的想法?難道我真的已經……
芮青使勁搖了搖頭並再次長長地呼出一口氣,頭部一側越來越明顯的疼痛讓她感到整個頭都在膨脹,就像有人拿了個氣筒正對準她的耳朵不停地打氣。
她回到了客廳,跌坐在沙發上,閉起雙眼,用手指按壓住頭部兩邊的太陽穴,又過了一會,她把整個身體都蜷縮進了沙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