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下 助英雄混江龍出手

就在這緊要關頭,就見打湖對面游過來一人,速度極快,水皮兒上一溜水泡兒,隨起隨滅,一看就是深通水性之人!轉眼工夫就到了李嚴跟前,一把抓住張青手腕就給拽過來了!說了聲“快走!”此刻也不容得解釋,李嚴提着徐庶,緊隨這人,奔橋頭游去,好不容易上了橋;甘寧此時已經殺散了吳兵。衆人是精疲力竭,張青徐庶趕緊過來衝那人抱拳“多謝壯士救命之恩!”大漢一擺手“諸位快走!要是吳景一會領兵前來可就麻煩了!”大夥一聽那我們得趕緊走!大漢護着衆人是一溜煙就奔客棧了。

大夥到了客棧連行李都來不及收拾了,認蹬扳鞍上了馬,這時候方纔救人的大漢衝四個人一抱拳,“各位就此別過了!”張青趕緊道“壯士且慢!萍水相逢,仗義相救,好漢的恩情我等感激不盡!但不知壯士尊姓大名?爲何捨命相救?”“哈哈哈哈……晌午諸位景德老街仗義出手之時,可曾問過爲何?我是敬你們的爲人!要問我是誰?在下姓凌名操表字公決,闖蕩江湖有個小小的美稱,‘混江黑龍王’就是我啦!讓您見笑哇!哈哈哈……”

這位還有工夫哈哈呢!書到這兒咱們簡單介紹一下凌操,吳郡餘杭人,爲人俠義有膽氣,也是名動江浙一方的綠林英雄。前文書咱說到甘寧在景德老街攔驚馬,飛踹吳不起,圍觀人羣當中的那員黑臉大漢就是這位,凌操見張青哥幾個除強扶弱,心中欽佩,又見幾位儀表非俗,氣宇軒昂,有意結識他們;因此就一路跟着四人來到獅子樓,凌操是個大老粗,心想自個嘴笨手拙的,怎麼跟人家說呢?人家能不能看上眼交俺這個朋友呢?他有點猶豫,因此就先在獅子樓街對過的一家小店坐下來,打算先喝上幾壺酒,酒壯慫人膽嘛!打算瞅個機會再上去自報家門。剛喝開沒多會兒,沒想吳家兵來了,一下把獅子樓就給圍了,凌操想上去,可今天出門遛彎沒帶兵刃那!更沒想到沒打一會兒吳大雕居然放火燒樓!他見張青等人慌不擇路跳入神仙湖,這才趕緊下水前來營救!

幾句帶過,這會兒凌操衝衆人道:“此處離東門最近!出了東門,穿過一片樹林,就到了一馬平川之地!今兒是節慶之日,城門千斤閘並未落下,諸位趕緊走,再晚可就了不及了,待俺去茅宅擡槍提馬,隨後就來接應!”張青一想也好,衝凌操一抱拳“壯士!那我等就先行一步!你可要多加小心!咱們後會有期!”說完揚鞭催馬奔東門去了。此時已經是半夜,這城頭上的千斤閘雖然沒落,可城門早已經關了,幾人飛馬流星而來,看看快到城門,一瞧可就犯愁了,怎麼出城呢?

這會兒可把甘寧急壞了,他也顧不了那麼多了,雙腳猛一扣蹬,兩條腿腿用力一夾馬肚子,這馬“唏唏唏”一聲往前急躥,就把衆人落在後頭了,甘寧於馬上拽出寶刀,兩個胳膊搖歡樂,大刀輪得跟風車一般!眼看就快到城門了,藉着馬的衝勁,甘寧舉大刀奔城門吊橋處的鐵鎖鏈子就砍過來了,就聽“咔!譁!”拳頭粗的鐵鏈硬是被寶刀斬斷!登時火光四濺!就聽見城門外“嘎吱吱”一聲巨響,大夥一聽知道這是吊橋落下來了,就還差這扇鐵門了,鎖着呢!還是出不去啊!一會追兵要是上來可就難辦了,還得說甘寧!此時濃眉倒豎,虎目圓睜!二次催開胯下金蹄紫驊騮,“啪”一巴掌狠狠打在馬屁股上,這馬也急了,四蹄蹬開、鬃尾亂奓,跟瘋了一樣!嗒嗒嗒……人也藉着馬力,直竄到城門前,甘寧高舉起手中“血譜圖”,“嗨!”“咔!”一刀正劈在鐵門栓上,就聽“硿隆!”一聲巨響,給門上來一大窟窿,栓也落了,鎖也飛了,這下老實了,兩扇大鐵釘門哐當!哐當!都貼到城門洞兒牆上了,城樓上當值的軍官早嚇得僵在那兒了,大氣不敢出一口,哥幾人乘勢是奪門而出,這段叫“甘興霸斬關落鎖出揚州”。

衆人馬不停蹄出了東門,穿過樹林子,就到了平原開闊處,這地兒叫“美良平川”,衆人在馬上長舒一口氣,心說可算跑出來了。繼續前行,剛走沒幾步,忽聽見背後傳來了喊殺之聲,漸漸是連綿不絕!衆人回頭一看,就見不遠處一條“火龍”正蜿蜒盤旋而來!這火龍正是一隊騎兵,已經穿過樹林,追將上來;騎兵的先鋒已到達了平原之上,羣馬亂蹄可謂是震耳欲聾!美良平川似乎都在這數千鐵騎腳下亂顫!來的是誰呢?正是吳景麾下的精銳部隊,號稱三國五大精兵之一的丹陽兵。自古丹陽一帶民風剽悍,精兵輩出,聲名遠揚。丹陽兵分徐州兵和揚州兵;徐州丹陽兵乃是徐州牧、安東將軍、陶謙所統轄。吳景手下這支是揚州丹陽兵,個個驍勇善戰,無不以一擋十!此刻率領這支騎兵的正是吳景本人!那麼這路人馬爲何來的如此之快呢?

書中暗表,吳大雕瞞着老爺子夜調部曲家將去圍獅子樓,本來這事吳景不知道;晚宴結束,吳景有點疲倦,正要歇息呢!也是趕上有事。此時就聽外面街上有人高喊“不好啦!出大事嘍!吳家兵圍了獅子樓,要大開殺戒拉!”喊聲是斷斷續續,由遠及近,原來是從獅子樓裡跑出來的食客在街上喊呢!一聽這個吳景這腦袋“翁”的一聲就大了,心中說,得!八成又是小兒子犯的事!這小子從小就給慣壞了!長大以後更是蠻橫獨斷,心狠手辣,順我者昌,逆我者亡,什麼事都幹得出來,也敢幹,天塌了有他爹給撐着,所以惹出過不少是非來。

今兒街上人這麼一喊,吳景就明白了,趕緊命家丁上街打探,一探聽得知,果不然是吳大雕領人圍了獅子樓,已經開打啦!吳景聽完是又氣又惱又擔心那!趕緊找家中管事的問話,管事的也不敢隱瞞了,就把吳不起被打,央求吳大雕報仇的事兒一五一十的稟明。畢竟是父子連心啊,吳景聽完了也放心不下,一琢磨兒子帶了五百多人前去,看來此事非同小可!對方若不是人多勢衆定是本領高強!

因此他不敢怠慢,這才披掛上馬,傳下帥令,火速調齊三千丹陽兵,駐紮在揚州城總共有六千丹陽精兵,今日事關重大,吳景點起三千人馬就奔獅子樓來了,一路急行軍,並命快馬在前方打探,剛走到半路,就見獅子樓大火突起,雄雄烈焰把整個揚州城都照得通明。這時探馬回報,說吳大雕放火燒了獅子樓,大管家吳不起被一紫臉大漢一刀劈死,對家跳進八仙湖逃脫!

嚯!吳景心說這可夠玄的那!火速傳令四面城門趕緊落下千斤閘,謹防賊人逃離揚州城,帥令剛發出去沒多會兒,東門有人來報,說賊人已經斬關出城了!據當值的守軍講合着一共是四位,好麼!吳景一盤算,五百人兵圍獅子樓能夠全身而退,跳湖逃生,又斬關而出,這四位都長着翅膀還是怎麼着?如今不知因何原因與我家小子節下樑子,若讓他們逃脫,放虎歸山,對我吳家來說可是後患無窮那!

吳景畢竟是行武出身,想到這兒是當機立斷,大喝道“孩兒們,來阿!隨我殺出東門,擒拿賊犯那!”就這麼的引着兵馬追出了東門,兩千丹陽騎兵在前,另外弓、步兵合計一千人緊隨其後。丹陽騎兵歷來訓練有素裝備精良,馬匹也都是一等一的戰馬良駒,按說張青等人騎的也都是寶馬良駒,要追是追不上的,可是幾個人早抖折騰一天一宿啦,是精疲力竭,所以騎着馬也沒勁,這馬可就跑慢嘍!

因此吳家兵出城沒多會兒,漸漸就追上了四人。此時兩千鐵騎在這平原上一字排開,縱馬衝鋒,每人左手高舉火把,右手長矛大槍平舉前挺,雙腿緊夾馬肚子,奮力向前衝刺,衝在最前排的正是吳景,一身金盔金甲,左右兩邊排開十餘員偏將,藉着火把,隱隱看見前面人影晃動,吳景心想追上前去先查明因果,再置彼於死地未遲!心中算定,於馬上大喝“孩兒們,賊人已在近前!不趁此刻立功,更待何時!拿住的我是重重有賞那,快快於我追啊!”“追啊,殺啊”這兩千騎兵隨着吳景,士氣高漲,喊殺聲震天而來!

這邊正往前衝着呢!就在離騎兵隊前方不遠處,有一個小土坡,這陣兒,坡上早已立着一匹大黑馬,馬上端坐着一條大漢,身如半截鐵塔一般,手中高舉火把,正是凌操!再往大漢身旁看,立着一個石獅子,足有千斤之重,嘿!真是奇了怪了,還有帶這玩意出來溜的?再仔細一瞧,嚯!石獅子底下藏着個人!就見此人雖然身材矮小,但十分精壯,這傢伙倆胳膊是又粗又長,正舉着這石獅子呢!因此遠遠的看不到他。騎兵隊衝鋒那是快如閃電,勢若驚雷!等景吳衆人看到這二位時,雙方相距已不到一箭之地,一看舉獅子的這架勢,吳景開始覺得奇怪,再一想突然一陣不安是涌上心頭,明白了!明白了可就晚嘍!

說時遲,那時快,那矬漢見騎兵已到眼前,丹田一叫勁,兩手發力這麼一摟,把這石獅子就抱在胸前了,左腿撐地,身形隨着右腿一齊轉動,就像現代鐵餅運動員那樣,抱着這石獅子在原地轉了三轉,猛發聲喊“走!”,只聽“嗚!嗖!”的一聲,這石獅子可就撒手拉!帶着一股巨風奔吳景這邊可就砸下來了,衆人一瞧可了不得了,“唉呀媽呀!”這時候你喊奶奶都遲了,這石獅子稍稍偏了一點,卷着地上的石頭、沙子打吳景身邊就過去了,跟股颶風相似!連蹦帶跳徑直飛出十數丈遠,把騎兵隊從中間是一劈兩半!丹陽兵馬捱上就死,沾上及亡,頃刻間打死打傷好幾十位,這威力可忒大了!石獅子這麼一扔,可就把丹陽騎兵的衝鋒勢頭給打下去了,馬速也降下來了。這才引出了急先鋒凌操,馬踏美良川,單槍匹馬,退丹陽鐵騎的好戲!請聽下回。

出世好漢:“渾江黑龍王”凌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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