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燈火通明,堂中擺着一張大圓桌子,周邊有七八張太師椅,除了上首位置何真坐着的那張出自秦漢精品之外,其他的都是仿製的何真老神在在,坐在太師椅上,見衆人進的堂來,也不曾起身“諸位,請入坐”
大圓桌很粗糙,樣式簡陋單一,應該是爲了太師椅而配製的
何管家弓着背,恭恭敬敬的走到何真身邊附耳輕鬆嘀咕一番,秦漢等人也不知道何管家到底再說些什麼只是,何真看過來的眼神,含着冷冷的笑意“聽說,宛城危機,是西城縣尉秦漢所破?不知道在座的那個是西城秦漢啊?”何真擺了擺手,讓何管家退到一邊候着
早在大半年前,何進讓人送來太師椅的時候,何真就已經聽說過秦漢些許事情又有何管家辯解,他又怎能不知道秦漢是那個?
秦漢額頭上冒着豆大的汗珠兒,還好喝止及時,要是讓典韋撕了何管家的話,怕是連何進都要得罪了演義中何進命短,可現在人是朝中的大將軍,現在不還活的好好的嘛妹妹又是何皇后,要是得罪了這一家子……秦漢起身,恭敬道“在下正是西城秦漢,黃巾賊乃是一羣烏合之衆,不用我等,何老爺子也自有破敵之策在下,只不過是碰巧破敵罷了”
若不是仗着他兒子是朝中大將軍,女兒又是何皇后的話,秦頡死活不願意呆在何真府上糟老頭子,不知死活,誠心找人憎惡無奈秦漢又是西城縣尉,不帶他來拜見一下何真的話,唯恐日後,何真要找他們麻煩
事無鉅細,何真都要過問這老頭子手裡拽着近萬家丁,就是不肯鬆手,又喜歡多管閒事,實在令人討厭
要是早知道何進他爹就在宛城的話,來時,就該帶點東西,過來孝敬一二不說與何進攀關係,只要日後自己若朝中有事,何進不要反對就行
“這話,倒是在理”撇了撇秦漢身後站着的黃邵典韋周倉三人,見到典韋時,眼睛如針扎一般,心中暮地一緊,差點沒滾下太師椅去手指顫抖指着典韋,怒斥何管家,道“誰,誰讓把這惡鬼給引進家門來的,快,快着人把他給我叉出去”臉色蠟白的何真,呼吸急促,像要過去那邊一樣
“老爺,你沒事?”何管家臉色焦急,連忙伸手輕輕摩挲何真的後背“來人啊把他們幾個給我叉出去”話才落,十幾個家丁,夾着棍棒圍了上來
“欺人太甚”不說典韋,連黃邵臉色都閃現不悅之色,這死老頭黃邵恨不得典韋長得在嚇人一點,直接把何真給嚇死纔好典韋摩拳擦掌,怒喝“想死的上來試試,典某非生撕了不可”
夾在周倉典韋中間的黃邵好不痛苦,自己都恨得牙癢癢,恨不能衝上去扇何真和管家兩嘴巴子爲了秦漢,卻還要左右緊緊拽着周倉和典韋的手臂,兩人力大無窮,又豈是黃邵一纖瘦書生能拽的住的?
“兄弟,不可胡來”秦頡連忙起身規勸,這何進他爹,也太不識相了細想,也恨不得何真直接被氣死纔好可既然在這,他卻不能容典韋周倉亂來,否則,何真要是真有個意外的話,他也脫不了干係“黃忠文聘,保護何老”
“喏”雖是不情願,兩人不得不這麼做,像兩尊雕塑一左一右,佇立在何真身旁“兄弟,不要胡來”
秦漢眯着雙眼,他不想得罪何家也得罪不起,相對比何真,秦漢毫不猶豫站在典韋幾人這邊就算是馬匹拍的在響,何真也不會把他秦漢放在眼裡,而,典韋幾人卻是拿命在爲自己辦事“何老爺子既然不歡迎我們,那我們還是出去”見秦頡又要在勸,秦漢擺了擺手“秦大人,莫要相勸,我意已決”
典韋怒目相瞪,盯着黃忠“莫要以爲典某是怕了你,我道你是好漢,沒曾想,你竟然爲如此老兒做事,典某瞧不起你”說罷,典韋轉身跟上秦漢,朝門外走去
黃忠默不作聲,只能嘆氣承受,文聘臉上羞紅一片,如同被典韋狠狠扇了一嘴巴子典韋秦漢衝黃巾賊陣時,是何等的英雄蓋世,勇猛無敵何真不授人與功也就算了,還給秦漢來個下馬威,若不是秦頡大人命令,文聘真覺得站在何真身旁好生丟臉
一干家將虎視眈眈,沒有老爺的命令,他們也不想衝撞了秦漢幾人,何況典韋長得這般嚇人
“鄙夫,一羣鄙夫”何真躺靠在太師椅上,氣的七竅生煙,待秦漢幾人離去後,呼吸這才平穩下來,指着大門破口大罵“一個小小的縣尉,也敢在我府邸如此囂張,等黃巾賊滅,我定要讓我兒子參你一本哼”
“何老,”秦頡等何真謾罵了半天消了氣之後,這才一臉肅穆道“如果秦大人他們今晚離開宛城的話,我擔心,惱怒成羞的張曼成,會趁宛城不備,前來襲城”秦頡本想讓黃忠去勸說秦漢,現在看來,只能等晚上去找他去勸說了“如今宛城守兵能戰的不過五千之數,我擔心……何老,你還是想辦法早點跑秦頡也無能爲力”言畢秦頡起身招呼黃忠文聘兩人,“如此,先告辭了”
秦頡擔心自己在待下去的話,遲早會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的
何真頓時語塞,若是如此的話,這宛城中的財產可就……何真思慮片刻,見秦頡就要離去,何真連忙喊道“秦大人,你傳我話,就說我下命令讓那鄙夫帶人鎮守宛城若是宛城城破的話,日後我定不輕饒他們;如果他們能保宛城安然無恙,今天這事,老夫就當沒發生過,或許,還能將他們引薦給我兒子”
秦頡點了點頭,心裡卻在冷笑,命令,正當自己是大將軍了不成?南陽宛縣離洛陽不足三百里,洛陽一應大小事務,秦頡又怎能不曉?半年前,秦漢連四世三公的袁隗侄子袁紹都敢得罪,連黨人都不懼怕,還會聽你一屠家子的號召?
何真府外,秦頡長嘆了一口氣,如今黃巾賊就在城外,死老頭子還不忘擺譜“你們安排人防守城門,如果秦漢要離開的話,定要好言相勸,實在不行,便開關讓他們離開”
“喏”兩人點頭大步離去
血月當空,朦朧的紗霧繚繞
思慮良久,文聘轉頭看向身旁的黃忠“黃大哥,你說我們這麼做值得嗎?”
黃忠耳邊迴盪着典韋離開前的話語,文聘沒頭沒腦的一句,他沒聽太清楚“仲業,你說什麼?”
“我搞不明白,我們死守宛城,是爲父老鄉親,爲大漢,爲帝都而守?還是爲了何真?”黃巾賊圍困宛縣,他們已經力戰如斯,洛陽至今沒有消息不久前,他們也提出來,要死戰突圍,棄宛城去陽城
唯何真死活不肯,將士手中的刀已捲刃,箭矢又射光了,人數比例差距太大,繼續待下去必死無疑可何真死活不肯走,甭說他人,就連文聘也能看出這其中端倪
何真貪財,衝敵陣,又怎能帶上金銀細軟?他不走,秦頡怎敢離去?
文聘的話,黃忠也答不上來,已經快四十歲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