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時,一小將騎馬而來,細看之下原來是剛纔領兵出擊的張繡。
近前,張繡捂着傷口翻身下馬,拜倒在地,上前請罪。
“叔父,孩兒辦事不利,請求責罰!”
張濟看到張繡還在liúxuè的肩頭,連忙將他扶了起來,擔憂的問道。
“傷勢如何?”
見到張繡搖了搖頭,張濟不言,樊稠又問。
“此次埋伏的敵軍有多少?是哪方人馬?”
小校連連搖頭,稱:“不知。”
一問三不知,氣得樊稠拔劍欲斬其頭,好在張濟一把抓住樊稠的手臂,揮手讓小校退下。
小校渾身冷汗,如蒙大赦,連連告罪退了下去。
“唉,這可如何是好!”
樊稠重重的將佩劍插在土地上,唉聲嘆氣,臉上的橫肉都皺到了一起。
兩萬軍馬被埋伏不說,居然連對方多少人都不知道。更何況以三千人馬的代價才留下對方三百人馬,這還是因爲對方自動撤退的原因。這件事要是讓董卓知道了,樊稠不禁縮了縮脖子。
表面上看,張濟、樊稠乃是董卓倚重之人,那是因爲沒有吃敗仗。若是打勝了,董卓一副笑呵呵的樣子,賞賜自然少不了。若是打敗了,董卓這人xìng情殘暴,生死全在其一念之間。往日,一旁還有李儒勸說,這次李儒可是在洛陽。
張濟、樊稠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是時,小校來報。
“二位將軍,東方十里發現大量騎兵,因爲夜色漆黑,所以看不清旗號。但是對方也就兩千人馬左右。”
“什麼……”
這真的是,前驅狼,後面又來虎。兩千騎兵居然敢大搖大擺的接近,張濟和樊稠對視一眼,皆看到了對方眼神中的殺意。好歹二將也是更隨董卓稱霸西涼,讓外族俯首稱臣的人物。
當然不會被這小小的兩千騎兵嚇破了膽。
“哼,這次定叫他們有來無回!”
樊稠目光之中流露出一股陰冷,狠狠的拔起佩劍。
“列陣,迎敵!”
瞬息間,一萬多人馬流露出肅殺之氣,軍隊爲之一振。騎兵護衛兩翼,刀盾牌兵頂在最前,隨即是刀斧手,長槍兵。由於是去接應呂布,所以二人並沒有帶上弓箭兵,加上,黑燈瞎火的,看都看不清,往哪兒射?
十里之外,兩千餘人的騎兵飛快的駛過,細看之下,每個人身上都冒着熱氣,殺氣騰騰,全身在微弱的火光反射之下,照射出一縷縷豔麗的紅色。
“將軍,探馬來報,前方十里處有大量敵軍攔路!”
宋憲快馬上前,跟在了赤兔馬的後面。
“什麼?聯軍怎麼可能跑到外面西邊兒去?難不成是剛纔路過的時候,對方早就已經埋伏在了這裡?”
呂布腦海中閃過數個念頭,雖然他莽撞且不聰明,但是擁有這麼久行軍的經驗。
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虎牢關外大營有高順留守,問題不大。現今,手下的這些人馬跟着自己只有回到虎牢關才能安全,那麼眼前就只有一條路。
“衝過去!”
呂布一聲令下,兩千殘兵強行打起精神,只要衝過去了纔能有活路。
狹路相逢勇者勝。
不得不說,呂布在幷州狼騎兵的心裡地位如同神的存在。只見他雙腿猛夾,赤兔馬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心意,驟然間加快了速度。
“殺啊!”
“殺啊!”
砰,砰!
騎兵的速度何其之快,十里也就五千米的距離瞬息及至。
四周漆黑一片,兩方人馬根本看不清誰是誰。只知道見人就殺,頓時間,殘肢斷臂漫天廢物,濃濃的血霧將空中瀰漫,鼻尖迎面而來的那股腥味讓人不禁嘔吐。
……
半個時辰之後,兩方人馬完全糾纏在了一起。幷州狼騎兵一擊沒有衝過,現今完全被困在了大軍之中,饒是呂布奮勇**西進,也愣是沒有衝破準備妥當的陣地。
“呂將軍,呂將軍!停手,停手!”
忽然,打得如火如荼的時候,一道熟悉的聲音傳到了呂布的耳朵中。
一騎飛馬快步踏來,呂布定睛一看,正是張濟的侄子張繡。
“你怎麼會在這裡?”
待張繡走近,呂布奇怪的問道。心中也閃過一種可能,‘對方是來接應自己的。’
“呂將軍,快叫大叫停手,都是自己人!”
張繡滿臉的血污,想哭又哭不出的感覺着實難受。
‘什麼?自己人?’
呂布一驚,沒有反應過來,但還是下令住手。兩方人馬分別站了開來,仔細一瞧,忽然發現前一刻的敵人身上的軍服是那般的眼熟,分明就是西涼軍的服飾!
“怎麼回事?”呂布又問。
“唉!”
張繡重重的嘆了一口氣,這時候,後方指揮戰鬥的張濟、樊稠二人也是拍馬匆匆的趕了過來。
幾個將領互相對視了一眼,隨即看了看周圍死傷無數的人馬,心中一股寒意陡然升起。饒是智力最低的呂布都想明白,今夜完全落入了對方的算計中。
從一開始的趁夜襲營,兵困三十萬軍連營,隨後半道劫殺,最後的挑撥離間,兩軍自相殘殺。
衆將眼神惶恐,驚駭至極。
天邊的魚肚白漸漸泛起一縷金線,霧濛濛的晨間充滿了死寂的味道。
除了一處不同,那便是曹營之中。
“呵呵,還是志才棋高一着啊!哈哈哈……”
曹cāo捏起白字穩穩的落下,撫須長笑。
對面一清瘦文士淡笑,臉上沒有一絲得意之色,而是充滿了自信。
“主公秒贊,此次出謀的乃是君親,在下只不過是按照他的計策照辦而已。”
戲志才隨意的按下一黑子,抿了一口酒。
“志纔不必過謙,有功就得賞賜。只是,君親嘛……”
曹cāo爲難了,樑誠既不是他的屬下,便談不上功過。可是,樑誠的那一計三策的的確確幫了曹cāo的大忙,卻不知道該如何回報。
“主公莫非是想要將君親招來?”
聞言,曹cāo擡眼看向戲志才,卻發現對方一臉輕鬆愜意,十分神秘的樣子。
心中暗道:‘莫非志纔有辦法將樑誠給招募過來,可是,現今自己不過一塊小小的陳留縣屯兵不過數千。如何能夠招得動河南樑家的公子?’
“呵呵,主公不要着急,此事還得從長計議。不過,也大可放心,我覺得君親還是有意主公的。”
戲志才喝着小酒,瞥了一眼死死盯着棋盤的曹cāo,慢悠悠的說道。
曹cāo一聽,心中一喜,也沒有注意到手中白字趁勢滑落,走了一步最臭的棋。
“何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