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桂陽的太守趙範,常山真定人,還與趙雲是同鄉,劉尚當然會有些印象。不過這個印象卻不是好印象。
在他看來,獻出自己的嫂子來圖謀富貴,這是可恥的。可是偏偏這個趙範就是這麼做了,如果可能,劉尚會選擇殺了此人。
但是,如果能夠勸降了趙範,倒也是一個不錯的主意。畢竟,他已經不是那種因爲自己的喜惡就可以隨意胡來的人,他所要考慮的更多,就像他能容忍蔡福那等人倚老賣老一般。
現在這桂陽城中,趙範等人就在進行着一番激烈的爭論,到底是投降呢,還是不投降呢?
趙範很年輕,長的也很俊俏,只是一雙三角眼,註定破壞了他的外貌,這是一個笑裡藏刀的人,也是一個手段狠辣的人,試想一想,能夠一個人從常山跑過來,在這個豪族林立的荊州站穩了腳跟,所依靠的,絕對不僅僅是運氣。
實力,手段,運氣,三者缺一不可。趙範也是一直用這三個準則來看人的。強過他的,他就依附,不如他的,他就吞併。
若只是高翔過來,趙範還不覺有什麼,吃掉了劉表兵馬的他,有着足夠的底氣和那個姓高的好好周旋。
但是劉尚一來,趙範心中就有些沒底了,雖然知道劉尚沒有帶多少兵馬過來,可是他還是心中膽寒。這桂陽,可是靠着交州!今天能來高翔,明天就能再來一個李翔,桂陽的周圍,可是沒有援軍的。
今天,他就是聽到劉尚率兵過來,才召集部下商議對策的,不過氣氛可不是很好。
鮑隆連續斬殺了高翔三個部將,正是自信心極度膨脹的時候,他扯着嗓門,揮舞着手中的鐵叉叫囂道:“那劉尚小兒來了正好,這荊州可不是豫章那等窮鄉僻壤!他要是敢與我一戰,我一叉子就結果了他,”
一旁的陳應是鮑隆的好友,兩個人可是從小玩到大,從小打到大的交情,感情自然深厚,雖然心中還是有些害怕劉尚,可是陳應卻是典型的幫親不幫理的傢伙,鮑隆一叫囂,他也跟着吼叫道:“沒錯,那劉尚兵馬不過一萬多,探子還說,裡面大多都是降兵,我們城中三萬兵,怕個什麼!”
趙範苦笑了一聲,搖頭道:“那劉尚雖然兵少,可是卻強,卻不見那士燮十萬大軍,不也是煙消雲散了嗎?”
場面頓時沉默,他們這裡可是靠着交州,自然知道那場戰事,不過,鮑隆眼睛一轉,突然笑道:“不如這樣,我們先與那劉尚交交手,看看他的手段如何,若是真個強悍,太守投降,我兄弟決不阻攔,若是他只是徒有虛名,我們就殺他一個落花流水,這一郡之地,也能夠保全。太守,你覺得呢?”
趙範心中一動,卻是被說中了心事,這天下眼看着就是亂世,能夠自立一方,總好過仰人鼻息。他也是個有野心的,覺得鮑隆說的不錯,正要點頭。
忽然,一個探子飛奔而來,氣喘吁吁的道:“主公,城外發現了一撥人馬在窺視我們的城牆。看那爲首之人,白衣白馬,好似那劉尚的模樣。”
“真的,他們有多少人?”
探子話還沒有說完,鮑隆陳應都是驚喜的跳了起來、
“真假不知道,不過只有五十騎!”
“是騎兵,這可有點兒不好辦。”趙範眉頭一皺,那心中剛剛冒出來的驚喜頓時熄滅。如果是步卒,這時候出城說不定還能圍住那些人,可是騎兵嘛,兩條腿還能跑的過四條腿麼?
鮑隆卻不肯放過這樣的好機會,不住的攛掇道:大人,機不可失,我們城中也有一百匹戰馬,雖然良莠不齊,可是用來圍住那五十人卻是足夠。到時候我兄弟二人上前纏住他們,大人在率軍掩殺,當能小勝一場。“
趙範微微一動,看到鮑隆信心滿滿的樣子,微笑道:“既然兩位將軍出馬我也不阻攔,只是千萬小心,我隨後派兵接應。”
鮑隆陳應大喜,抱了抱拳,急衝衝的衝進軍營,尋了那一百匹戰馬,帶着人就往城外衝去。
劉尚與太史慈繞到城北察看。冷不丁看到城門打開,不禁愣了一下。太史慈很快就反應過來,急忙擋在劉尚面前,大叫道:“不好,主公快走。”
劉尚哈哈大笑,馬槊一橫,道:“些許騎兵,我豈能被他們嚇住。難得看到兵馬出來,我們跟他們玩玩。”
太史慈呵呵一笑,既然劉尚不怕,他也就護衛在劉尚身邊。背上的鐵胎弓已經拿在了手中。
其餘的親衛看到有太史慈保護主公,心中絲毫沒有擔心,一個個摩拳擦掌,就像那餓了好幾天的兇浪一般。
對面的鮑隆陳應正商量着如何進行包圍呢,看到劉尚居然不跑,反而停在了原地,臉更是驚喜,隔着老遠就大叫道:“那白馬之人休走,可敢與我一戰!”
聽到叫喊,劉尚苦笑了一聲,這個鮑隆還真是有眼色,知道自己是衆人中最弱的,可是鮑隆的話一出口,也暴露了他的位置,一邊的太史慈正神情嚴肅的看着敵軍尋找着那領軍之人,鮑隆的聲音一喊出來,這位置可就暴露了出來。
鐵胎弓拉了個滿月,隨着嘎嘣一聲脆響,一隻狼牙箭瞬間飛射而出。鮑隆聽到弓弦響,急忙低下了頭,那手中的大叉子卻在手中滴溜溜的旋轉。
“當!”一陣金鐵交擊之聲,狼牙箭被那大叉嗑飛出去,鮑隆的臉色一紅,那手中的大叉子再也握不住,呼的一聲飛了出去。
陳應大驚,急忙勒住了戰馬,有些驚恐的看向太史慈,他這一停,跟隨他衝鋒的士卒也停了下來,都有些驚恐的看着對面。
鮑隆臉色漲紅,忽然有從背後取出了一根大叉子,扭頭對陳應道:“那漢子扎手,我們一起上!”
陳應更不答話,只是從身後摸出了一根大叉子,雙手舞動起來,朝着太史慈就衝了過去,“桂陽陳應在此,那漢子休走!”
“桂陽鮑隆在此,可敢一戰!”鮑隆也是哇哇大叫,朝着戰馬狠狠的抽了一鞭子,那戰馬本來只是普通的駑馬,可是鮑隆那一鞭子下去,真個是用盡了全力,一條深深的血影子清晰可見。
戰馬吃痛,希溜溜一聲長嘶,四個蹄子跑的飛快,陳應更簡單,用叉子使勁的抽了戰馬一下,那馬兒同樣痛呼一聲,速度頓時提了起來、
“子義,你上前會會他們。可是別弄死了!”看着兩人的舉動,劉尚突然覺得有些好笑,於是命令太史慈上前。
“保護好主公!”太史慈收了弓箭,提着點剛槍,胯下黑脂馬一聲咆哮,閃電般衝了上去。
這馬,可是真宗的西涼寶馬,就是張繡手中也是隻有十匹,劉尚幫助他攻下新野,張繡爲了報答,送了劉尚五百匹戰馬,其中就有五匹這種黑脂馬
黑脂馬一出場,那嘹亮的嘶鳴就是劉震懾全場。桂陽雖然有些戰馬可是大多都是別的地方淘汰下來的老馬,太史慈騎着戰馬一出場,許多人眼睛都直了,
鮑隆貪婪的看了一眼太史慈的戰馬,大聲的喝道::“好馬,它是我的了!”
“那我就要那匹白馬!”陳應也跟着大叫,看看太史慈來的快,手中的大叉子舞動,卻想要從側面繞過去。
太史慈何等人,豈會讓陳應從他身邊突破,點剛強白浪一番,空中只看到一條白色光帶,根本就是分不清那槍頭在哪裡,
碰的一聲,兩人硬碰硬的對撞了一回合,太史慈紋絲不動,可是陳應卻連人帶馬連續後退了十餘步。
後面殺上來的士卒看的呆了,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麼輕易的擋住陳將軍的攻擊。陳應一擊就被殺退,臉上掛不住,當即怒吼一聲,復又衝了上去。
鮑隆看太史慈厲害,也從一旁衝上去,兩個人圍住太史慈,三個大叉子,前後左右一頓亂刺,雖然章法有些雜亂,可也是虎虎生風。衝來的的士卒士氣大振,紛紛吶喊着衝向了劉尚。
劉尚冷笑一聲,突然從懷裡掏出一個手弩,這種手弩比起軍中所用的那種要小巧許多,射程也要短許多,可是威力卻是極大,根據劉尚試驗所得,這種手弩,能夠在二十步內射穿士卒身上的皮甲,
這種東西,乃是鴻都門學的一個老工匠鼓搗出來的,現在只裝備了劉尚的親衛之中,正好用他們來試試威力
“衆人聽令,放…”
“噗噗噗….”一片寒光尖嘯着射出,衝在最前面的幾個敵軍慘叫了一聲,撲通一聲跌跌落馬下,其餘沒死的人膽戰心驚,可是他們也是精銳,知道這弩箭雖然威力大,可是發射卻是很慢,
一羣人非但沒有被嚇跑,反而衝擊的更加的兇猛。劉尚嘆了口氣,也不用趕着來送死啊!
“衆人聽令,放….”
這一次,嘎嘣嘎嘣的機括聲再次響起,劉尚的懷裡可不是隻有一隻手弩,就是因爲這手弩小巧,他親衛每人都是帶着兩個。
這一次,又是數十個人被射下了馬去。衝向劉尚的人馬,已經不足三十人!
“殺!”劉尚馬槊一指,追風昂然長嘶,迅猛的衝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