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叫白品璃。”白璃落落大方地走上前,向黑獄的三當家的打招呼。
三當家的大概有四十歲的年紀,單單是一個小小的動作都能讓人感受到他的老練。如此時,他只是微微斜眼看向白璃,就能讓人感到來自於他身上強大的氣場。
和另外三人相比,白璃更顯淡定。好似她纔是進入黑獄許久的人,他們纔是想要來到黑獄的人——本末倒置!
三當家的嗤笑一聲,好容易才正眼打量着白璃,卻又是一臉興致缺缺的表情,半晌才吐出一句話來,“你是什麼人?”
白璃站在一旁,想了想才低聲道:“我沒什麼身份,父母被殺,我的身份也在一夜之間產生雲泥之別。如今,我算是一個需要爲生存而努力的人。”她清脆的嗓音因爲刻意壓低,而變得有些沙啞,讓人聽起來便覺得她是想起了傷心事。
下一秒,白璃話鋒一轉,帶着濃濃的堅定說道:“但是,我想要復仇。怎奈我孑然一身,也沒什麼本事,所以......”
所以——之後的話不必嚴明,其他人也知道了她想要表達什麼。恰到好處的話語,讓這黑獄的三當家的對她稍微有些側目。
“黑獄,可不收什麼沒用的人!”那三當家的悠悠說道。也是在表達一點:除非你有什麼過人之處,否則就甭想進黑獄了。
白璃露出一個難爲情的表情,咬脣猶豫了一會兒,好容易才露出一副下定決心的樣子,最終說道:“以前我、我喜歡研究炸彈一類的東西,所以,按炸彈或是拆炸彈是我擅長的事。”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多了。那三當家的讓人弄了一個從國外弄來的新型炸彈,白璃不出兩分鐘就徹底把它拆成最簡化的零件。介此,白璃成爲黑獄的新人,唯一一個在這個時候進黑獄的人。
終於,醞釀了許久的風雨姍姍來遲。從清晨的牛毛細雨到臨近中午的大雨,再到下午的暴雨。到了晚上,雨又慢慢變小。這場雨,一下就下了兩天兩夜。
不論是白璃現在的W市,還是G市,都被這一場大雨所滋潤。
倒不是說下了兩天兩夜雨就完全停了,而是在接下來的幾天時不時再下上一場。
在W市過了幾天,除了第一天見到的那個三當家的,白璃就沒有再見到過什麼高層的人。然而,卻是每一天都需要在黑獄的基層裡混跡。黑獄的基層大多是酒吧和夜店,也有一部分給人看場的。
這天晚上,白璃也被人叫去看場,說是讓她開開眼界。基層的人中,就只有爲數不多的幾個女人,幾乎可以說是沒有。身爲爲數不多的幾個女人中的一個,白璃沒有拒絕,大大方方地跟着一幫男人一起去了一個酒吧。
下午剛下了一場雨,街道上窪窪坑坑的積滿了雨水。
中午時候,白璃是跟着紅髮和其他黑獄的人窩在一家黑獄的酒吧裡的。早飯沒有吃,中午吃的是一個三塊錢的麪包,喝的是兩塊錢一瓶的礦泉水。再難過的日子都過去了,更何況大家都是這樣的伙食,這點事在白璃眼裡倒是沒什麼。
中間,倒是紅髮給白璃送了一份燒鵝飯來,到晚上還放在原來的位置。
這是白璃第一次去給人看場。
第一次作爲一個小弟給人看場,但是白璃卻不覺得有什麼,反而是有淡淡的興奮。她此時是站在高臺的位置,手下自是有一批批的人受她的命令而行動,也有手下會去給人看場。她今天,算是玩一回cosplay,也能夠知道她的手下的工作回去怎樣的了。
這次去酒吧老闆,帶頭的是紅髮,包括白璃總共有七人,只有白璃一個女人。
路上,白璃和紅髮並肩走着,其他人不成規矩地跟在他們後邊。紅髮穿着白色上衣和卡其色短褲,走在他旁邊的白璃一身黑色緊身衣,衣服上只有幾條白色的橫線。
七個人中有四個人拿到了上邊發來的手槍,四把手槍,新來的白璃自然得不到。
白璃奇怪看場還需要手槍,難道不是隻需要一些棍棒的嗎?如果每一次都需要給去看場的人配槍,那自己不就需要花費一筆錢去給手下購置槍支了嗎?
對於白璃的疑惑,紅髮解釋說今天應該會有人來鬧場,而來鬧場的人一定會是新崛起的斧頭幫。
斧頭幫是三個月前才建立起來的一個幫派,那個創立幫派的人是一個三四十歲的男人。開始是從倒賣大量菸草起家的,不過是三個月的時間,就涉及了好幾個黑獄一家獨大的行業。這斧頭幫搞得有聲有色,甚至是給黑獄的帶來不小的壓力。
於此,白璃知道了今晚可能會遇上的危險,都是因爲斧頭幫和黑獄之間的矛盾。註定了他們要去的酒吧會得到一次打擊,一次不小的打擊。
走着走着,紅髮就去一小賣部買了幾瓶口香糖來,還帶了好幾支新上市的棒棒糖。白璃也不扭捏,撕開一支棒棒糖就吃。
這些天,他們再怎麼愚鈍也看出來紅髮會白璃的關照。以前也沒見到紅髮對哪個女人這麼關照,雖然面上不說,但大家都是心照不宣。
路上,紅髮跟白璃說了一些看場時不成文的規矩。
“咱們是去看場的,酒吧的人都不會對咱們冷臉,咱們可以隨意吃東西,但是不包括那裡的人頭、XO這些昂貴的酒。當然了,看場的人大多是坐在大門旁邊的一張沙發上,或是蹲在門外,不能妨礙了他們正常營業。”
白璃瞭然地點頭。
紅髮看了眼她的側臉,心道她真是好看,這樣的女人,若是能當自己的女朋友就好了。想着,紅髮揚起一抹自信的笑,想他這麼關心她,她應該會動心的吧!
白璃臉色倒是淡淡的,提不起什麼興趣,心中卻是在想着看場的時候可能會發生的事。
紅髮倒是沒有發現她的心不在焉,繼續說道:“今天咱們去的地方比較大,如果有人來鬧場,那你就跑向酒吧的女洗手間。”
白璃也不知道他到底說了什麼,見他看着自己在等自己回答,敷衍地“哦”了一聲。
紅髮說的的確不錯,單單一個大門,就有兩米寬。一整板的霓虹燈掛在大門上,密密麻麻的燈光不斷閃爍而吸引客人。
只有一個門衛站在大門外,以及要進酒吧的客人。瞧見紅髮帶着一幫人來,那門衛就掏出了一包香菸來,給六個男人分別遞了煙。又用眼神看了眼還在吃棒棒糖的白璃,問紅髮:“紅髮兄弟,這位是?”
紅髮痞氣十足地笑了聲,“這是我們黑獄新來的人,這次和我們一同來。”
門衛瞭然地點頭,然後就回了職工室,將看場的事交給了紅髮一幫人。
白璃自然不會蹲在門外的,所以她一進來就坐到了大門內的沙發上,看着紅髮給她要了一杯深海之藍。
等了一會,白璃就接過紅髮遞來的高腳杯,反正不用錢,也不算是自己欠紅髮的人情。
起先的時候很正常,酒吧的營業和往常一樣,但是在九點半開始,酒吧所在的這條街道就再沒有人經過了。
這也太不科學了。
三個蹲在門外的人各種奇怪,進來跟他們說了這消息。聽了這消息,白璃若有所思,眼裡不僅有戒備,還有冷漠。
到了十點的時候,酒吧裡只剩下幾個沒有離去的客人和酒吧的職員。
黑獄的六個男人各自尋了個有利的位置,四個拿槍的人戒備的摸了自己腰間一把。只有白璃,她沒有槍,在如此情況下,她卻還是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一杯深海之藍。不過——她被紅髮推到了洗手間門口,靠在牆壁飲酒。
寂靜的街道傳來雨後知了的喊叫聲,顯得異常安靜。忽然響起的嘈雜聲如同一聲雷響起,抨擊人心,撥動人心。
這嘈雜在不知不覺間讓六個男人加深了戒備。
白璃面上不動聲色,內裡卻是在仔細聽着外邊的聲音。
洗手間內有一個排風機,排風機沒有開,能通過這排風機的空隙聽到外邊的聲音。酒店的員工還沒有意識到危險的來臨,客人不多的現在,員工三五成羣地圍在一起說笑。
這些人......真是的!難道就不能有點安全意識嗎?
終於,故意壓低的說話聲越來越近,白璃輕笑一聲,剩了一點雞尾酒的酒杯被女子白皙的纖手鬆開,一瞬間碎成一地碎片,驚了一屋子的人。
短暫的驚愕過後,紅毛也意識到了白璃這樣做的原因,打了個手勢讓人警備起來。員工們看到他們的警備,終於意識到危險,帶着剩下的幾個客人一齊涌進職員室。
趁着沒人注意到她,白璃進了洗手間,在誰也想不到的緊身衣下邊拿出一把可摺疊的新型手槍。這手槍,自然是上次帶白少昆去美國時,去了一趟總部拿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