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禾望着早已經黑了的天,又看着靜靜抄書一言不發的梓默。心想自己小姐真是命苦。
從下午從老夫人院子裡出來,小姐就一直在抄寫女戒,一刻都不停。飯也不吃水也不喝,這人就是鐵打的也抗不住這樣的糟蹋啊。
端起一碗銀耳粥,小禾哀求着說道。
“小姐,不管怎麼樣,你也要吃點東西啊,何必爲了那些人餓着自己啊,不值得啊!”
梓默頭都不擡的繼續抄寫這女戒。
“我不想吃,你端下去吧,你要是實在沒什麼事情做,就來幫我研磨好了。”
默默的走到書桌前爲梓默研着磨,看着梓默瘦弱的臉頰。小禾只能無奈的嘆息了。
憤憤的說道:“明明就是惠姬小姐先嘲笑王爺在先的,可偏偏現在是小姐受罰。”
“這三百遍女戒可得抄到什麼時候去啊!郡主我們別抄了吧!反正出嫁之後老夫人就管不着小姐了,這勞什子的女戒也不用給老夫人過目了。”
梓默仍舊是一言不發的抄寫着女戒。
小禾只好心疼的看着梓默,怕燈光太暗上了梓默的眼睛,小禾輕輕的走過去,挑了挑燈油。讓光更亮些。
卻又抱怨道:“老夫人可真是偏心,明明是惠姬小姐挑起的事端,可這到最後居然是小姐收到懲罰。真是不公平!那惠姬小姐就不是個好東西,誰知道她在老夫人面前怎麼樣子顛倒黑白去了呢!”
說完又不解恨似得,小禾又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一臉的不解恨。
梓默無奈的看了看憤怒的小禾,無奈的嘆了口氣。
這府中,小禾這丫頭可以說是對自己最真心,最好的人了,就算是老夫人。爲了家族的利益,也不可能這樣維護自己。
放下毛筆,甩了甩已經發酸的手臂。看着一臉炸毛樣子的小禾,梓默不禁笑出聲來,這可不就像一直被搶了魚的炸毛小貓嘛。
梓默輕輕的握住小禾的手。
“小禾,我知道你是在爲我抱不平,你知道你心疼我,你對我好,這些我都知道。”
“只是今天的事情,我也確實有做的魯莽的地方。私會外男,可是個不小的罪名,祖母連這個都不追究了,我們還抱怨什麼呢。以後做事情小心點就是了。”
小禾仍舊不甘心的嘟着嘴:“可是小姐······”
“可是什麼?”
梓默繼續想對小禾說教時。窗外突然傳來了一聲咳嗽,簾子被撩起來。
卻見老夫人笑着走了進來。
梓默和小禾皆是一愣,互看一眼,老夫人是什麼時候來的,怎麼沒有人通報。
“祖母萬福。”“老夫人萬福。”
梓默對老夫人身後的丫頭嚴肅的說:“怎麼老夫人來我這院子也沒人通報一下,你們月錢是白拿的不成!”
“別問了,是我讓他們不要通報的。若不是這樣,我怎麼能聽見小禾這二丫頭對我的意見呢?!”老夫人皮笑肉不笑冷冷的說着。
小禾噗通
一聲立馬跪下:“老夫人開恩,小禾只是······小禾只是······老夫人開恩,小禾知錯了。”
老夫人板起臉:“一個小小的丫鬟居然敢編排主子的不是,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不成。來人吶,給我拖下去,五十大板伺候!”
五十大板,小禾的臉色一下子蒼白起來,求救的看向梓默。
“祖母,小禾向來都是口無遮攔的,請您念在她也是一心爲主的份上,饒了她吧?!”梓默哀求的看着老夫人。
想起自己今天對梓默的愧疚。
“終歸是犯了錯的,那就二十大板!”
小禾都是爲了自己纔會說出那些話,卻因此要遭殃,自己會愧疚死的。
這樣想着,梓默居然也噗通一下子跪了下去!
“求老夫人開恩啊!小禾都是護主心切,求祖母看在小禾忠心耿耿的份上饒了小禾吧!”
老夫人無奈的看了看這對相互扶持的主僕,老夫人微微嘆了一口了。
“罷了罷了,今日我就饒過你,但以後可要給自己的嘴巴把個門,若是有一天因爲這張嘴牽連了你主子,第一個饒不過你的就是我這個老婆子。”
“是是是,以後小禾在也不亂說話了,若是因爲小禾讓小姐受罪,小禾萬死難辭其咎。”小禾惶恐的說。
老夫人滿意的點了點頭,今天自己幫梓默敲打敲打這些下人,也算是作爲祖母的一份心意了。只希望這些人真的能夠幫到梓默纔好。
老夫人朝着一屋子的下人們緩緩的說:“你們都退下吧,我和大小姐有話要單獨說。”
“是”一陣子腳步聲之後,屋子裡的下人幾乎都走光了,留下的都是老夫人的心腹們。
指着正想出去的小禾,老夫人又緩緩的說:“你留下吧,既然你們家小姐這麼疼你,你也英愛爲你主子分憂不是”
梓默知道老夫人這是爲了自己在敲打小禾,說真的心裡不感動是假的。可是之前那件事情老夫人的做法是着實讓自己寒了心。自己心裡總歸是留下了一個疙瘩。
老夫人慈祥是我握住梓默的雙手。
下意識的,梓默想要抽出被老夫人握住的手。
眼神一閃,老夫人落寞的想,終究這孩子對自己心裡有了疙瘩。
“孩子,祖母知道你怪祖母都沒有查清楚輕輕真相就輕易定了你的罪,還懲罰了你。可罰的是你,難過的是祖母啊。你可知道祖母爲什麼這樣做?”
“祖母的心思,孫女怎麼猜的到,想必祖母是有自己的原因的吧。”
低下頭,梓默默默的數着衣袖上的百合花,在月光下幽幽的散發着柔和的光芒,梓默心想,着繡孃的手可真是巧,在衣袖上也能秀出這樣細緻的作品來。可真是讓人佩服。
“梓默,這件事若是查起來,你也知道,可不就光光是你砸傷姊妹這麼簡單了。你爲什麼砸傷惠姬。原因大家都很清楚,今日若是我繼續查下去,就算查出惠姬纔是那個挑唆的人。那又怎樣呢?”老夫人真誠的看着
梓默。
“更何況,恭郡王是大搖大擺從我們府裡面正大光明的走出去的,那麼多下人看着,你就是有一千張嘴也是說不清楚的啊!”
梓默卻仍舊是低着頭看着袖子上繁複的花紋。這是什麼針法呢,看來自己的女工還是要將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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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堅持不懈的說:“今日就算處理了惠姬,那以後呢,會有多少個巴不得你出錯的惠姬出來亂事情。與其每天算計來算計去,逃過一個又一個的陷阱,終歸是不可能永遠一帆風順的。倒不如今日我禁足你,讓那些人遠遠的遠離你。這樣他們的陰謀詭計也就使不到你的身上來。”
看着無視自己的梓默,老夫人心有突然有了些怒氣,單頁只好繼續耐着星子說道。
“你要知道,你一個人出,代表的是我們整個家族。要是惹怒了皇上,那後果可是不堪設想的啊!孩子!所以爲了避免在你大婚之前再傳出什麼對你不利的謠言,又或是出些什麼棘手的亂子。”
頓了頓,老夫人繼續說道:“這幾日就委屈你禁足在這個小院子裡了。當然,你的吃得,用的,穿的,祖母都會爲你準備好的。你就不用擔心了。”
看着一言不發的梓默。
老夫人想,這梓默真是頑固,自己都這麼低聲下氣的親自來和她解釋了,她居然連話都不肯多說一句。這樣想着,老夫人的語氣不免就有點淡淡的了。
“好了事情就這麼定了,你莫非還有意見?!”老夫人目光凌厲的看向梓默。
“全憑祖母做主。”梓默淡淡的說道。
老夫人冷漠的拂袖而去。
“小姐,夜深了,奴婢伺候你更衣就寢吧!”小禾擔心的看着梓默。
梓默忽然深深的擡頭看着小禾,梓默臉上竟然是滿臉的淚痕。
“小姐,霞姐不哭,小禾給小姐擦擦,小姐不哭。”急忙拿出帕子想要爲梓默擦擦淚。
“哇!”一聲,梓默忽然撲倒在小禾的懷裡,放聲大哭。
小禾更加手忙腳亂的擦着梓默的眼淚。
“小姐,小姐你可別哭了,別嚇小禾了。小姐,小禾永遠都在。小姐不哭。”
誰知道越是安慰,梓默哭的越是厲害,小禾只是越弄越亂,只好輕輕的擁住梓默,給予她無聲的安慰。
窗外的月光冷冷的照進來,照在兩人身上,柔柔的,輕輕的,似乎是不想打破這一刻的氛圍。
哭的過癮之後,梓默不好意思的從小禾懷中站起來。
“小姐,你可算是不哭了,可得小禾心都碎了,衣服都溼光了。”
看着小禾胸口溼光了的衣衫,罪魁禍首還是自己,梓默不禁羞紅了臉。
“小禾,明天你家小姐我賠給你一條更好看的衣服!不!是十條!”梓默賠笑道。
“這可是小姐說的哦,耍賴的是小狗。”
“你家小姐可從來都是說話算話的人,別這麼看不起你家小姐好不好!”
“······”
一夜無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