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死了

“你很在意嗎?”

樑霄沒有轉過身來,只覺得被她這般貼着,更舒服。

徐若瑾的小手放在他背後的傷疤上,“其實,不在意的。”

他沒有說話。

她又輕輕的道:“但,也是有一點在意的。”

“爲什麼?”他的語氣很溫柔。

“也沒什麼可在意的,算了,不在意了。”徐若瑾貼在他魁梧的背上閉上眼睛,幾聲呼吸,便睡了過去。

她太累了。

只是樑霄卻被她兩句話挑逗的無法入眠。

誰知這個始作俑者睡的這麼快?

他真不知這個女人的心大到什麼程度,還是她……真的不在意自己。

可自己在意嫣兒嗎?

樑霄找尋不到答案,只覺得摟抱着自己的那一雙小手比前幾日粗糙了些。

這些天她在酒鋪裡搬來弄去,也的確是累了。

翻過身,把她抱在懷中,睡去。

徐若瑾第二天一早,就被樑夫人找了過去。

今兒是不會再與方媽媽學什麼禮儀規矩,因爲樑夫人也知道,侯夫人已經到了中林縣的城門外,明日一早便會進城拜訪,並在樑家住下。

“你今兒什麼都別做了,就在我身邊呆着,家裡人相處還是需要培養才能更默契,我一個眼神、一句話、一個動作,你都要明白是什麼意思,以免說錯話、辦錯事時,引人笑話。”

樑夫人看着徐若瑾,打量下才道:

“如若問起你張家的事,你怎麼回答?”

徐若瑾笑道:“媳婦兒從不知張家的事,不知如何回答。”

樑夫人再問:“你曾幾次與張家人相見,又怎會不知道?刻意的隱瞞是不誠實,這不是樑家的家風。”

徐若瑾又答:“樑家的家風是個‘忠’字,我專心做樑家的媳婦兒,何必去思忖外人過的好賴。”

“就這麼回吧,想必我那位長嫂是必定會問的。”樑夫人猜度侯夫人會問的問題,提前就讓徐若瑾想好答案,以免到底慌張露怯,反而失了分寸。

“母親,媳婦兒說句不中聽的,恐怕您是多慮了。”徐若瑾自嘲的笑笑,“幾句話就會把我打發走,侯夫人不會理睬我的。”

樑夫人直直的看向她,“你倒是想的通透。”

“我還是知道自己的分量。”徐若瑾說罷,白芷正從外送來了沏茶的水。

徐若瑾悠悠漫步過去,雙手擡起那一柄茶壺,爲樑夫人的茶杯裡敘上熱水。

九龍輕搖,水流緩緩而落,將沉底的葉片衝起,漩渦一般的遊舞兩圈,又靜靜的沉下。

水沒有灑落半滴,半扣上蓋碗的角度也正合適。

樑夫人看了看她的手,“晚上還好養一養,別再做糙雜的活了。”

“是。”

徐若瑾輕聲的答應下來,樑夫人不再有什麼吩咐,她便坐在外面靜靜的看書。

用過午飯,樑夫人去了內間小寐片刻,徐若瑾便打算在外間的榻上躺一小會兒。

只是沒等她歇着,便見春草在外與門房的小廝說着話,隨後匆匆的進來。

“怎麼了?”徐若瑾走到門外,以免打擾到樑夫人。

春草湊到她的耳邊,“是家裡的三少爺來了,想要見您。”

子墨來了?

徐若瑾雖然一直都想着他,但今兒真不是個恰當的時候。

“他人呢?”

“忠叔在二門那裡陪着他,只讓過來問問您,今兒到底見不見。”

“我過去看看吧。”徐若瑾直接讓婆子擡來轎輦上去,心裡卻七上八下的猶豫起來。

這麼多天,孃家都沒什麼動靜兒,今兒卻是子墨過來探望自己,不會是父親和大哥又有什麼念頭吧?

侯夫人來探望婆婆的消息,全縣城的人都已知曉。

最好不要在這時候耍什麼花花手腕,否則自己真的會被婆婆恨一輩子。

徐若瑾趕過去的時候,正看到徐子墨與忠叔在二門處聊天。

忠叔是樑家的管家,親自陪着他,已算是給了很大的顏面了。

看到徐若瑾從遠處而來,徐子墨涌起興奮的笑容,那是發自內心的笑,笑的眼睛只剩了一條細細的縫兒。

“二姐!”

“身體好些了嗎?”

徐若瑾下了轎輦便把他從上到下細細打量一遍。”

傷痕不太看得出來,只是徐子墨還拄了一副拐,他的腳骨有傷,最少要養上百日。

今兒也是第一次出徐家的門,便是來見徐若瑾。

“我這不是都能出家門了麼。”徐子墨嘿嘿一笑,笑的很頑皮。

“倒是瘦了。”徐若瑾拍拍他的身子,徐子墨一下子沒站穩,險些摔了。

徐若瑾連忙去扶,徐子墨羞澀的撓撓頭,“大夫說,還得些日子才能扔了這副拐。”

“好好養傷,不許調皮,這是一輩子的事。”

徐若瑾的訓導,讓徐子墨連連點頭,“是,弟弟都聽你的。”

“老奴還是第一次看到四奶奶這般會心的笑呢,真是姐弟情深。”忠叔在旁插了話,並非嘲諷,而是真心誇讚。

自從徐若瑾把王家和袁家整治了一番,她在樑家的地位也由此提高,連下人們對她的態度也不似以往那麼冷漠了。

“麻煩忠叔了,一直在這裡陪着。”

徐若瑾見到子墨,顧不得再猶豫,只想把他帶回去好好聊聊,“忠叔先去忙吧,明兒是重事,我這裡自己忙乎就行了。”

“那四奶奶先聊着,老奴告辭。”忠叔佝僂着背,轉身離去。

徐若瑾要帶徐子墨回“若霄軒”,徐子墨卻不肯去,“二姐,我知道你明兒就會很忙,今天來,也是覺得有個事應該告訴你,不然我擱了心裡不舒服,也覺得是個事。”

“你沒告訴家裡人,你是來見我的?”徐若瑾很是驚訝,她以爲是徐子麟前幾日帶了話回去,徐子墨纔會找過來。

徐子墨搖搖頭,“父親和大哥都不知道。”

徐若瑾正色起來,能讓徐子墨這麼心粗的孩子都覺重要的,恐怕也不是小事,“那你有什麼事是急着告訴我的?”

“昨晚上父親和大哥在廊亭裡,我從園子路過,便聽到他們私談的話,過些日子便要離開中林縣了。”

徐子墨看着徐若瑾,“而且還提了一個名字,張仲恆。”

“怎麼又提到他?”徐若瑾眉頭蹙緊,心裡豁然犯了噁心。

“他死了。”

徐子墨的嘴脣一抖,“是被人殺死的,就是這幾天的事。”

徐若瑾猛的咬了舌頭!

他被人殺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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