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妻

未婚妻

白禹解下衣服準備洗澡時,一腳踢到了盛熱水用的小木盆,熱水頃刻倒出,多數灑在他腳板上,紅腫一片。直覺告訴他,今天不是個好日子。他躺進木桶,閉上雙眼微微向後,斜靠在桶壁上,差點昏睡過去。

門“嘎吱”一聲響了,紫堇輕手輕腳地走進來,向外做了個手勢,偷偷將門關上。儘管她已經盡力將聲音降到最低,卻還是驚醒了白禹。他並未睜眼,只當是玉術又來作怪拿東西了。紫堇靠近白禹,將手攀上他□□在外的闊實肩膀,嘴裡輕吟:“禹哥哥……”白禹一個激靈,猛然睜眼,迅速撈起掛在桶上的白布遮在水中的重要部位“你來幹什麼?”他很頭痛,何時連紫堇也變成了這樣的人。

紫堇滿臉通紅,手下動作也不知如何繼續下去,支支吾吾地回答:“我……我來替禹哥哥擦背。”這招是玉術教她的,作案之前先得找好理由。

白禹臉色發白,“不用麻煩,我自己來就是,男女有別,你先回房去。”他努力隱忍着,爲身後的女子留下最後一絲尊嚴。

紫堇不願,將之前玉術叮囑她的“見好就收,千萬別將師父惹怒”的勸告忘得一乾二淨,她固執地說:“我們之間也能算得男女有別嗎?禹哥哥,爲何你總要將我排在熟悉之外,有時連你徒弟都不如。難道你忘了答應我爹爹的事情了嗎?”

白禹被抓到軟肋,沒有爭辯的力氣,“你聽話,先出去,有什麼事稍後再談。”他反手將紫堇停放在自己肩上的手拿開。紫堇被他委婉拒絕,此刻幾乎喪失理智,她需要抓住他,需要證明自己。紫堇幾步移到白禹面前,伸手將腰帶解開,紫色羅衫瞬間沿着嫩白曲線滑落在地,完美胴體上只剩一件根本遮不住春光的豔火肚兜,直直地站立在那兒。白禹厲聲道:“出去!”連眉毛都不曾挑動一下,對眼前“美景”視若無睹。紫堇並未因被訓斥而停止,她一步步靠近木桶,準備邁進桶去。白禹握住她伸來的細腿重重向外推去,聲音完全是用吼的,“你給我出去!”紫堇向後趔趄了幾步才站穩,眼淚汪汪地盯着桶裡的人,良久,撿起地上的衣服披在肩上,“禹哥哥,我討厭你。”然後奪門而出,就在她拉開門地瞬間,門外似乎迅速閃過另一人影。

白禹就知道這事沒那麼簡單,氣得起身而立,向門外大吼:“玉術,你給我進來!”門外沒有動靜。他知道玉術就在門外躲着,這次實在忍無可忍,再次咆哮:“滾進來!”

玉術用手擋住額頭,低着頭邁着小碎步進來,似乎將自己這樣遮掩起來,師父就會看不到自己。白禹沉聲,“把手放下,把頭擡起來。”玉術很聽話。可是……師父呀,您總得穿好衣服再叫我啊,那腰上的布料實在,實在是太少了,佈下那鼓脹的東西太過顯眼,而且白禹還要求玉術把頭擡起直視自己,看得玉術內流滿面。

“是不是你指示紫堇的?”白禹氣在當頭,邊說話邊跨出木盆來,準備去牀上拿衣服。玉術完全被眼前的男色攪得稀裡糊塗,默默地點點頭。

白禹在半途中停了下來,“現在你連師父都敢設計了是不是?”白禹雙眼冒火,想撕了她的皮。

玉術難爲情得要流鼻血了,保持着最後一絲清醒努力辯解:“師父,衣服不是我讓她脫的。”這是事實,沒想到小雞菜做起來會如此順手啊。

白禹正要發作,玉術哀怨地轉過身去,“”師父,那塊布掉了……“真的,腰間的布早已打開,本就很輕的布,輕輕滑落下去,腿間剩下一片陌生的很可怕的東西。在白禹的臉一陣白,一陣紅,一陣紫,最後轉青的時候逃出門去。

玉術找到小雞菜,當時就發了飆,“你怎麼能在師父面前脫衣服?”就算是調戲,也該有分寸。哪知紫堇冷笑,“爲什麼不能?他本就是我夫君。”

玉術腦子反應不過來,“怎麼會,師父從未娶親,怎會是你夫君?”師父不會騙自己,就在前陣子還說過“若是日後有師孃”,那就證明目前沒師孃。無論如何,她都想不到新娘會是李紫堇。

紫堇見玉術神情恍惚,自是戳到了她的痛處,心裡原來的不悅轉移到他人身上的感覺,很美妙。她清楚得很,玉術對白禹來說,太過特別,如果她能消失,一切都會有所不同,安定下來,白禹只會是她一個人的。“他是還未娶我,可我是他未過門的妻子,這無法改變。不信你去問問。”白禹答應做到的事,就一定不會反悔。紫堇眼角下的美人痣隨着笑容舒展開來,她盯着玉術,“怎麼了,知道禹哥哥要娶我,不開心了?”

“師父可以娶其他女子,我沒意見,唯獨娶你不行。”玉術用這個理由來搪塞自己凌亂的內心。

“玉術,既然不願見到我與禹哥哥成親,你可以先離開,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同樣,我也介意你的存在,你何不退出,讓我們都得到安寧?希望今後的日子裡,陪在他身邊的人只有我。或許禹哥哥不會在乎你拖累他,可是,我在乎。”

“不,我不走。”師父都沒開口趕她走,哪裡輪得到李紫堇來說這話。“師父說過,會養我一輩子。”

這句話深深刺進了紫堇的心,她雙手暗暗蜷曲,指甲緊扣進嫩肉裡,“禹哥哥什麼都不欠你,你能有臉面黏着一個大男人一輩子?禹哥哥重情義,你又有幾分像他妹妹,他自是百般包容你,怎會好意思開口趕你走?難道你就仗着這點白吃白喝我們一輩子嗎?”

“妹妹?”師父竟然還有妹妹,可他從未向自己提起過,原來他對自己的這些好,都是如哥哥一般保護疼愛自己的妹妹嗎?師父究竟還有多少事情不願告訴自己,想到這兒,玉術的心隱隱作疼。

“原來禹哥哥連這都沒和你說。”紫堇突然鬆了一口氣,白禹很多事情都沒有向玉術坦白,是對她存有戒心吧,這或許是他將玉術當成外人的一種表現。至少,這些她都知道。

白禹坐在小院裡乘涼歇息,天氣漸漸燥熱起來了,煮了一壺青梅茶小飲。青梅茶一直是玉術最喜愛的,每次她咬着青梅,調皮的眼睛總會特別閃亮有神,明明酸的齜牙咧嘴,卻還要故作陶醉樣。白禹以前嫌它太酸,從不碰觸這類食物,與玉術日子呆久後,一些習性也漸漸跟着變了。

“師父。”玉術清脆的聲音突然在他身後響起,白禹手中的茶水濺出少許,滴在手背與月牙色的長裘上,方纔在屋內被徒弟看光□□身體的事,讓他連頭都不敢回。

“何事?”他的聲音有些異樣。

“小雞菜是你什麼人?”今夜的月光很皎潔,照的院落格外清冷。明明有背立而站的兩人,卻能清晰地聽見徐徐微風吹動起竹葉的細微窸窣。

白禹不做聲,靜默的坐在石凳上,他知道該來的遲早會來,這份責任逃不掉。“未婚妻”這三字他更不願親口在玉術面前提起,所有的罪責都在自己,是他將心交給了紫堇以外的人。

“您會娶她麼?”

“會。”多簡單的一字,卻將兩人的心同時震碎。

作者有話要說:這個星期六之前要寫出創業大賽的策劃書,所以很對不起大家,可能需要停更兩天,3月16和17兩天,也就是星期三和星期四。週五晚會恢復更新,在此向各位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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