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敏她咋會拿着鑰匙不見哩嘛!”錢袋兒不信,撞開門衝進洗手間裡找了一圈。老吳則趁機用冷水洗了把臉,衝着他沒好氣地嚷道:
“嘖,你小子怎麼會反應這麼慢?那個于敏肯定就是殺害了鄒院士的兇手。她從一開始就騙了咱們,現在得了鑰匙,不跑還能幹什麼?”
不料雯姐卻道:“吳胖子你別這麼早下結論。萬一于敏並沒有逃走,而是已經上閣樓去了呢?”
“雯姐你又是怎麼知道?”
“因爲這道梯子。”雯姐伸手指了指房頂上收起的一道梯子解釋道:“我和于敏之前之所以會跑去三樓,是因爲通往閣樓的路上出現了那隻蜈蚣。當時我們兩個都慌慌張張的,試問誰會有心思把這梯子按原樣收起來?況且剛纔錢袋兒下去幫我們的時候,這梯子應該還是展開在這裡的吧?”
“是哩,雯姐你可都說對哩!”錢袋兒肯定了雯姐的推測。
“所以這麼會兒功夫,除了于敏還會有誰會爬上去?又把梯子收了回去?”
“那她把衛生間鎖上又是爲什麼?”老吳仍嘴硬。
“現在還管那麼多幹什麼?你們倆有時間站在這討論,還不如趕緊把梯子拉下來,進閣樓上看看不就好了?”顏歡有些不耐煩了。
雯姐卻忽然搖起了頭:“不行,這梯子暫時是放不下來的。”
“爲什麼?”
“我記得這邊的牆上之前有一根帶把的木質開關,應該是專門用來放梯子的。可現在這東西卻斷了。”
“繩子的斷口很整齊,好像是被人用刀割斷的。看來這小妮子是刻意不想讓咱們這些外人知道,閣樓上究竟在進行什麼秘密實驗了。”
令人吃驚的是,老吳話音未落,樓上卻忽然傳來了一聲驚呼:“你是什麼人,想幹什麼?救,救命!老師救我!”
顏歡立刻反映了過來:“于敏的確在閣樓上,而且上面不止她一個人!吳哥,你快把我頂在脖子上,我試試看能不能拉住梯子的腳把它給拽下來!”
“媽蛋,沒準都是于敏那個小妮子故意自導自演的呢?她已經從咱們這兒騙走了鑰匙,誰能保證不會再騙第二次?”
“吳哥你別瞎扯了。至今
爲止,于敏的所作所爲足以證明她並沒有說謊騙我們。她現在可是唯一知道在這座小樓中究竟發生了什麼的人,我怎麼能不去救人呢?”
老吳雖擺出了一副不情願的表情,卻還是被顏歡說服蹲下了身子。顏歡一屁股狠狠坐在了老吳的肩上,任由他吃力地將自己頂了起來。二人七歪八斜地在梯子下試了幾次,卻始終還是差了一截。顏歡不甘心,將整個身體儘量繃緊拔高,這一下卻讓老吳徹底失去了平衡,二人組成的人梯徹底散了架,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見這條路行不通,顏歡有些懊惱地搖了搖頭。但很快他腦海裡又冒出了個新主意:“閣樓上也應該有窗子,我們可以用錢袋兒和于敏剛纔爬進來的那半截排水管爬上屋頂,或許能找到其他進入閣樓的路呢?”
他話音未落,窗外突然響起了一聲炸雷,竟是天色大變,電閃雷鳴,頃刻間驟雨便隨着狂風噼裡啪啦地從空中落了下來。豆大的雨點打在屋頂的瓦楞上,叮咚作響。
顏歡本想一個人先上去探路,可其餘幾人怕出什麼意外,非要跟在後面。事不宜遲,他便也不再耽擱,急忙攀住排水管朝屋頂進軍。管道被雨水打溼後,異常溼滑,一行人絲毫不敢有半分懈怠,互相拉扯着,半天才終於爬上了傾斜的屋頂。
閣樓的氣窗並不算太大,昏暗的房間裡全然不見於敏的身影。除了一臺仍然運行着的電腦之外,只有一個鐵圈一樣的金屬物體倒在地上。看來這就是鄒院士正在進行的實驗所使用的原型儀器了。
“奶奶的,剛剛這女人明明就在咱們頭頂上叫喚的,莫非她會遁地術?”老吳幾乎將整張臉都平貼在了氣窗上,卻依然什麼都能沒有看見。
“哎呀,又是,又是那種奇怪的圓球!”跟在二人身後的錢袋兒也突然驚呼了起來。顏歡連忙回頭看去,這才發現果真如錢袋兒所說,又有一個半透明的球形空氣牆憑空出現了。然而令他不寒而慄的是,這次的圓球並非出現在後院中,而是將整座小樓,甚至連小樓周圍部分島上的山石土木都籠罩在了其中。
“爺就說吧,剛纔于敏那聲喊肯定是個陷阱!”老吳使勁甩了甩手上和光頭上的水。
“不管怎麼樣,這場雨下得實在太離奇了
,屋外危險,我們陷進去再說!”顏歡說着便敲碎了面前這扇只能容一個人通過的氣窗玻璃,冒冒失失地便要往裡進。可他連腦袋都還沒伸進去,密室中便涌出了一股腥臭。這股氣味暖烘烘的,其中似乎是硫磺混雜着海鮮市場的味道,還帶有濃重的溼氣。
“妹的,鄒院士在這閣樓裡醃鹹魚還是怎麼地?一股臭腳丫子味兒。”他捂住口鼻強忍住不適率先鑽了進去,仔細端詳起地面上的那個圓環狀的金屬儀器來:“這東西應該就是于敏拼命想要關閉的儀器了吧,剛纔倒地的那聲巨響,大概也是它發出來的吧。雖然這玩意兒看上去已經被成功關閉了,但是于敏關掉儀器後又去了哪裡?”
顏歡喃喃自語着將整個閣樓都轉了一圈,卻忽然在閣樓的角落裡發現了擺放在一張電腦桌上的幾個不太正常的物什:那分別是一支商周夔龍紋玉圭,一枚西漢的獸鈕連弧紋四乳博局鏡,以及一尊宋代的彩繪觀音坐像。
老吳也跟在他後面鑽了進來,見到顏歡正盯着這些東西發呆,立刻咋咋呼呼地嚷嚷了起來:“哎,那個叫于敏的小妮子人呢?歡子你又發現了些古物麼?這鄒院士從哪裡弄來了這麼多寶貝?”
顏歡回過神來,從桌上拿起了那枚銅鏡,努力尋找着一個合適的詞彙來描述呈現在自己眼前的異象:“吳哥你說的不對,這些東西明顯不是經歷了千年歲月的出土文物。你們難道沒有發現這些物品異常嶄新,但又很明顯不像是被清洗打磨過的,就好像,好像是——”
“好像是剛剛被製作出來一樣!”也爬進了閣樓裡的雯姐替他補全了沒能說完的話。
“這麼說來屋子裡的東西,包括之前牆上的那些畫,都是鄒院士自己做出來的高仿贗品?不過他還真是閒得慌,做一個這樣的東西得多費勁啊!”老吳將手中的玉圭反過來倒過去看了半天,卻沒能看出什麼名堂來。
“我現在也無法判斷這些東西是贗品了……”
“你小子這是什麼意思?爺手裡的這面鏡子上連一點打磨的痕跡都沒有,就算挖出來時上面沾着的泥土可以洗刷乾淨,但鏡面在這麼暗的閣樓裡都能照出人臉,連一點鏽跡和磨損都找不到,如果不是仿品的話,又怎麼可能越放越新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