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大海茫茫(全)
中午接到七爺的電話,事情很棘手,北京八路公館和武漢瑪瑙會動用非常高級的關係,又發動了七爺“點水”後被當地警方控制,從而喪失了參會資格的上海上一會所,一起向七爺發起了攻擊,這三家合一後,以七爺的神仙級的關係網也要廢些周折。尤其是上海上一會所,其背景異常複雜,反正駐廣州的日本領事館,就天天派人盯在珠海,公安部那邊也在博弈。”
衛哥喜道:“這叫干涉內政,有這條就更好辦了,我馬上去一下廣州吧。”
七爺想了會道:“你去廣州也要廢幾天。廣州最賺錢的企業是什麼?是廣州本田。盯在珠海的那位就是廣本的高層,你們省委有個主管招商引資的同志,天天陪着小日本在珠海“辦公”。算了,你不用回來了,不管怎麼說,三天內我一定可以過去,這個我有把握。”
衛哥沉默了會道:“嗯。”
七爺道:“毛老闆別誤會,不是看不起你的實力,能在東莞開五星酒店的人,一定也是一時豪傑,兄弟絕對佩服。只是你也知道託人辦事最怕的是一事拜幾主,萬一我託付的人物跟你託付的人物有什麼恩怨,事情反而容易辦砸,是不是這個理?”
衛哥道:“七爺你放心,我不是第一天混江湖了。那好,我就等你三天,哦,不對,花會後天就開始了啊。”
七爺道:“是啊,所以我希望衛哥能想想辦法,一定要讓花會推遲一天舉行。”
衛哥道:“這怎麼可能?明天抽籤,後天上船,早就訂好了,組委會又是日本人控制的,這個還能推遲嗎?”
七爺道:“嗯,事在人爲,我讓西瓜跟你說說。”
電話裡傳來一個女人自信而滄桑的聲音:“毛老闆,你派一個能言善道的,去找找臺北的領隊薛子行,這個人是個深藍…….”
聽完這番話後,我沉默了,對西瓜來延慶前的行政級別,我一直將信將疑,現在我完全相信了。中組部原部長張全景在批評中國“官多爲患”時,描述的“一個省有幾百個乃至上千個地廳級幹部”,這些幹部中精英固然很多,但呆子也有不少,裙帶關係上去的,書呆子學歷高而上去的也不乏其人。但西瓜絕對是充滿謀略的那種。
現實確實很危急,比賽後天開始,明天上午就是抽籤了,日本隊陣容完整,而我軍的大半主力還滯留在珠海,儘管咫尺天涯,卻又四面楚歌。受組織委託,我擔任說客,前往威尼斯賭場,請求臺北薛子行的支援,臨行時我帶上了含香,知道東莞生意爲什麼這麼好嗎?因爲女人是談判時最好的潤滑劑。
我心裡暗暗祈禱,讓蘇秦、張儀、觸龍都靈魂附體吧,當然,我知道,這不僅取決於口才,更取決於西瓜的情報一定要準,如果他不是藍的而是綠的,那誰去都沒有用。
威尼斯賭場豪奢不在葡京之下,雖然沒有葡京那麼大的名氣,也沒有巨大的吊燈。但裡面是哥特式的建築,外面是可愛的護城河,河裡是小小的貢拉多,加上不時飄來的意大利歌劇,確實是一個充滿了異國情調和藝術品位的銷金窟。不過這些藝術氣息,對於大多數大陸游客來說,好像沒有多少意義,他們的目的基本就是賭和嫖。針對這一點,威尼斯酒店很懂得以人爲本,不僅賭業興隆,裡面還穿梭這無數的各國**,北姑、馬來妹、金絲貓,連黑人都有,這讓我也是開了眼界。客觀地說,澳門和東莞比,服務不佔優,但有個很大的優勢就是洋馬衆多。大陸戶籍以及出入境管得太嚴,所以除了東北哈爾濱、黑河一帶能就近引進了幾個俄羅斯妹,吉林有幾個朝鮮妹,新疆有些中亞人,北京七星島有些外國人留學生外,想吃西洋菜是很難的。東莞曾試圖從俄羅斯引進幾個,但質量和服務都泛泛可陳,管理上還有大量麻煩,只好作罷。而這裡——我突然想找個黑的,找個白的玩個黑白無常。當然現在不行,公事要緊。
薛子行大馬金刀地坐在太師椅上,跟現在臺灣的奶油小生真不是一回事。見到我熱情的握了握手,直接詢問來歷。
我小心道:“聽說薛兄是國民黨人?”
薛子行道:“哈哈,確實,但在這裡只談風月,不談政治。”
我裝做若無其事隨口道:“我和毛老闆對國民黨在抗日戰爭中付出的犧牲和努力深表佩服。李宗仁血戰臺兒莊,薛嶽三戰長沙,孫立人遠征緬甸,一寸河山一寸血,十萬青年十萬軍,這是是每一位有良知的炎黃子孫都不能忘記的。江某是在湖南讀的書,就經常幻想着自己能生活在那戎馬倥傯的年代,能在薛嶽軍下做個小兵,在嶽麓山對着日寇開上幾炮,即使死了也無憾了。”
薛子行大爲激動,紅着臉道:“難得你這麼年輕還記得抗戰,記得薛嶽。這幾年每年都去衡山忠烈祠參拜。不瞞老弟你說,我就是薛嶽將軍的孫輩。”
我大爲放心,西瓜的情報果然沒有錯,我鞠躬道:“將門之後,佩服佩服。”
薛子行道:“可惜啊,好好的國民黨幾十年來意yin大陸,**臺灣,近年連臺灣都丟了。我們和……江老弟這次來,是有什麼任務吧。”
我豎起一個拇指道:“確實,北京七爺和東莞毛老闆都期待能和薛兄再來個國共合作。聯手對付一下日本人。”
薛子行爲難道:“這個?說實話,我帶來的小姐是臺北、臺中、基隆好幾個酒店聯合挑選的,這個背後有不少老闆的股份,這樣的事我一個人做不了主。要合併進中國恐怕不可能。”
我道:“薛兄誤會了,中國方面沒有吞併臺灣隊的意思,只是想請薛兄幫一個忙。”
薛子行道:“什麼?”
我道:“我們被日本人暗算,導致半支隊伍被扣在珠海,恐怕不能及時趕到澳門。所以想請薛兄演個雙簧,能拖花會晚開一天,我們所有人就到齊了,到時自然可以和日本血拼一場。”
薛子行道:“半支隊伍被扣?怎麼可能?難道是七爺被扣?這絕不可能。”薛子行見我沒有說話,道:“太不可思議了,我去過延慶山莊。既然是真的,要改變組委會的日程安排,也不容易啊,這個怎麼操作?”
我道:“很簡單,請薛兄打出臺灣國的旗幟參賽。”
薛子行道:“什麼意思,****?”
我點了點頭。
薛子行一拍腦袋道:“我明白了,然後你們就可以抗議,可以以退賽威脅,然後拒絕參加第一天的比賽,然後就可以逼着大賽推後一天!”
我道:“是的,還望薛兄幫忙。”
薛子行道:“日本會同意嗎?這個花會是他們組織的啊,說實話,日本有能人啊,而且我手下的小姐哈日的也不少。”
我道:“這個無所謂,小日本同意或者不同意,至少面對突發情況都會開開會,商量個一天吧,畢竟他們的投入也不小,只要時間掐得好,贏得一天時間,勤王之師就到了。”
薛子行皺了皺眉頭道:“是着妙棋,但萬一日本人就是不同意又如何?”
我道:“如果日本人不同意,七爺會讓**部給何家打電話,東道主澳門將退出。東道主都退了,花會如何開?而且我估計日本會同意的。”
薛子行道:“爲什麼?”
我道:“因爲他喜歡看中國的笑話。”
薛子行沒有說話,默默地點燃了一根雪茄:“這樣做,對我的聲望很不好,因爲大家都知道我是深藍,突然唱這一出,我成出爾反爾之輩了。”
我道:“大禮不拘小節。爲了對付日本,還請薛兄受些委屈。”
薛子行奇道:“你怎麼敢肯定中國會碰上日本?”
我道:“是天上人間覃煌覃爺傳的話,這次日本的組織者與右翼有聯繫,他們肯定會挑我們“教訓”,爲自己進入並控制酒店業做準備。之後的事就說不清楚了。”
薛子行笑道:“想不到我薛子行深藍了一輩子,臨了臨了要在澳門爲深綠的獨派搖旗吶喊一次。”
我道:“這叫身在曹營心在漢。”
薛子行道:“你把我比作關公了,我可不敢當。我愛中國,但我也是個生意人,事成之後,你們七爺和毛老闆怎麼謝我?”
我道:“薛兄手下美女如雲,錢財自然也不是問題。毛老闆道,送什麼禮物都是虛的,薛兄都不缺。只是到時,如果中國能僥倖勝了日本,與臺灣會師後,我們退避三舍,讓薛兄的隊伍贏,我想這對薛兄提高在臺灣酒店業的地位,也大有幫助。”
薛子行道:“這個不必了,戰友歸戰友,戰鬥歸戰鬥,臺灣不需要任何隊讓,包括中國隊。”
我點點頭道:“我失言了,但我想薛兄幫我一是可以幫幫您爺爺戰鬥過的中國,二是放中國隊對抗日本,比臺灣直接面對日本要好吧!坦率說,日本可真強大。三是事成之後我們我們毛老闆願意和薛兄合作,在東莞再開家酒店,對了,毛老闆還送了個禮物給您。”
我撥通了手機,等候多時的含香走了進來。
薛子行道:“體香?這是什麼意思嗎?這個我就不要了,年紀大了,不比你們後生仔了。放心,跟毛老闆說,你們的事我幫你辦了。這小姐就不用了啊。”說着,真把含香推了出去。
我信了你的邪了,居然有男人推走送上門的西施含香?
愣了幾秒鐘,薛子行又開了門,咂着嘴巴說:“要不,這姑娘留下吧!這也能體現我們合作的誠意,下不爲例啊。”
抽籤結果,我們首輪對韓國。上籤,果然如西瓜所料,李鷹道:“看來日本確實是準備親自收拾我們了。”
毛老闆道:“那就來吧,我們就是來碰他們的。”
牛仔突然很抑鬱,抑鬱得如洞庭湖的雷雨天般,見誰都陰沉着臉。他本來是多麼陽光的一個笨蛋啊!雖然說抑鬱是現代人的常見病,沒有什麼奇怪,但牛仔會抑鬱就很奇怪了。要知道聰明敏感的人才多痛苦焦慮,而沒心沒肺的**多笑口常開,牛仔無疑屬於後者中的極品。
我用小眼瞪着牛仔的大眼,道:“少林高手,怎麼回事?童子功破了後就一直悶悶不樂啊。難道武俠小說說的是真的,破了童子身,好多武功不能練了?”
牛仔低着頭沒有做聲,眼睛紅紅的,也不叫我哥了。
我急道:“你咋回事啊,既然還俗了,送個美女給你你應該謝謝www。qb5200。Com佛祖,難道楚妖精還不夠好嗎?難道你以前在廟裡有個小尼姑跟你相好,或者看上了那個老衲懷裡的師太?”
牛仔還是低着頭沒有回答。
我怒道:“牛仔,現在在外邊,不是在家華里面,你要注意自己的形象,維護隊伍和領導的形象。你說我把你帶出去,你卻連我都不理,你讓我的臉往哪擺?”
牛仔頭埋得更低了,我去抓他的肩,以顯示領導的平易近人,牛仔居然把肩膀一甩,我像觸電般一個踉蹌。我正要發火,牛仔鼓起很大勇氣道:“江磊哥,你說,俺姐姐是不是……**?”
我一愣道:“誰說的?”
牛仔道:“本….本來俺也不…不信。但是楚妖精親口跟俺說的,說….說俺姐姐和她一樣,都是那個….那個….”
我皺眉道:“她幹嗎和你說這個?”
牛仔道:“她想,那個俺,俺不依,說她怎麼這麼賤,她生氣了,就說俺姐姐和她一樣賤,都是**,還說出了姐姐在家華的一些事。”.
我心道,完了,楚妖精啊,說話和**一樣,不戴套都很危險啊。我無奈地點了點頭,牛仔一拳打在牆壁上,如果在大陸開發商修的,這房子可能危險了。幸好這裡是葡京,只留下了一個淺淺的拳印。
牛仔哭道:“怎,怎麼可以這樣。俺不想呆在這裡了,俺要回去。”說着就開始打包。
我摟着他肩膀道:“我知道你一時接受不了,怎麼講呢?人活在世界上各有各的選擇,也各有各的無奈,你知道嗎?城市是一個早晨睜開眼就要花錢的地方,你姐姐沒有學歷,沒有技術,去哪裡打工都是朝不保夕,在這賺點輕鬆錢給自己以後的生活積累點保障也不是特別要指責的事吧?而且你在少林寺學武的學費都是你姐姐出的,對吧,不要怪你姐姐。社會本來就是灰色的,你下了山,就必須面對這世界灰色的一面。”
牛仔紅着眼睛道:“你們都騙俺,俺要回河南。”
我停住了,愣了會道:“開玩笑,花會萬一有些意外,毛老闆需要人保護怎麼辦?你一走了之?你是簽了勞動合約的。就是走,也要等到花會之後!”
牛仔不理我,徑直出了房門。我握緊拳頭大罵道:“牛仔,你走走試試看。”
牛仔停住了,輕輕道:“哥……別攔俺。少林三皇寨都沒人攔得住俺。”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他真的傷心了!
比賽前夜,日本人要在環球酒店舉辦了一個酒會,宴請各參賽隊的領隊們聚上一聚。我們的第一個對手韓國隊也十分客氣地邀請我們去他們房間聊天,還說準備好了韓國的烤肉,請我們品嚐。
我們正準備赴會,一個澳門隊的朋友拉了拉衛哥的衣袖,道:“小心了,他們準備了跆拳道表演,雖然不會是鴻門宴,但他們想趁機抖抖威風,折殺一下中國隊的面子,那幾乎是肯定的。”
衛哥眨眨眼道了聲謝謝,自己嘀咕道:“早知道就把齊哥帶來了。”
我心裡十分慚愧,怎麼講牛仔也是我用老闆的錢高薪引進的人才,老闆最需要的時候拂袖而去了,雖然衛哥沒有怪我,但我自己有些不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