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下心中疑惑,寧儀韻朝寧儀誠喊道:“大哥。”
寧儀誠點了下頭。
綠衣婆子見自己想打的人沒打着,手反而被擒住了,對寧儀誠怒目而視:“你做什麼抓着我的手?你是什麼人?關你什麼事?”
寧儀誠道:“這裡不是演武堂,更不是你家後院,這裡是棋館,容不得你在這裡打人撒潑。
這不關我的事,我只是看不慣你一個身強力壯的老婆子,去打人家小姑娘。”
綠衣婆子說道:“你,你放手,豈有此理?”
寧儀誠說道:“你只要不打人,我自會放手,你若是還想在棋館裡撒潑打人,就莫怪我不客氣了。”
綠衣婆子見寧儀誠身強力壯,不敢再耍狠,哼了一聲說道:“不打就不打。”
溫明玉旁邊的女子本來正趴在棋桌上嗚嗚哭的傷心,聽到婆子和寧儀誠說的話,竟然擡起了頭。
她用一雙水汪汪的朦朧淚眼看着寧儀誠,一邊抽泣着,一邊說道:“這位公子是位熱心人,只是公子不知道來龍去脈,這會兒幫錯了人。
我對面這位姑娘污衊我在數目時作弊。
她欺辱於我,有錯在先,我這嬤嬤是個急性子,見不得我被辱,一時情急,所以才……
我被人如此侮辱,今後怕是見不得人了,嗚嗚嗚嗚。”
這女子眼角又有一行眼淚滑下,當真惹人憐愛。
溫明玉說道:“你這人好沒道理,明明是你做了弊,被我當場抓住,你沒有道歉認錯,悔過自新,反而反咬一口,說我污衊你。”
這女子抹了一把眼淚:“你口口聲聲說我作弊,那你有什麼物證人證嗎?就憑你一張嘴說嗎?
你胡亂造謠,卻會毀了我的名聲。”
“誰胡亂說了?”溫明玉氣急。
寧儀韻走出一步,對那女子說道。
寧儀韻說道:“你說她無憑無據污衊於你,你又有什麼憑據可以自證清白?
既然是無憑無據,那便是一樁無頭公案。”
寧儀韻上前一步,指了棋盤的一條邊,接着說道:“這棋盤的棋子已經弄亂了。
如果這棋盤的棋子沒有被弄亂,還是原來的模樣,那麼,我們找個有經驗的高手來看看,說不準還能看出什麼端倪來。
可是這棋盤上的棋子已經亂成了一堆,任是誰也看不出什麼門道來。
而弄亂這些棋子的人,就是姑娘你。”
那女子聞言一時間竟忘了掉眼淚,嘴脣動了動,喃喃說道:“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寧儀韻桃花眼眯了眯:“沒什麼意思?我只是覺得有些奇怪,一般人若是被污衊了,不是應該立刻想着保留證據,用以自證清白嗎?
這位姑娘倒是奇怪,一被人污衊,就趕緊弄亂棋盤,好讓人看不出痕跡來。
你說奇怪不奇怪?”
“你怎麼,怎麼這麼說,你……血口噴人。”那女子說道。
寧儀韻嘴角抹開冷笑:“抱歉了,我什麼都沒說,只是說了心中的疑惑罷了。”
那女子朝周圍看了看,只見圍觀的衆人看她的眼神,沒了方纔的疑惑和同情,反而成了鄙夷。
她起身咬了下脣:“不想我初到京城,竟然被人這樣欺負?什麼棋館?我日後,日後再也不來了。”
說罷,她抽泣了幾聲,衝出人羣,一邊兒哭,一邊兒跑出棋館。
她身邊的婆子也跟着追了出去。
溫明玉看她跑了,低聲說道:“明明是自己想靠作弊贏我,這會兒竟然還要裝可憐。”
寧儀韻聽了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說道:“可不就是嘛?”
溫明玉聽見寧儀韻說話,急忙轉過頭:“儀韻姐姐,多謝你方纔替我解圍。”
“不用客氣,用作弊來贏棋,我也爲之不齒,”寧儀韻說道。
“儀韻姐姐信我?”溫明玉杏仁眼一眨,問道。
寧儀韻微笑道:“信你。”
溫明玉眸光一亮,說道:“儀韻姐姐方纔那翻說辭,一針見血,讓那女子啞口無言。”
寧儀韻笑了笑,走到一邊的寧儀誠旁邊:“大哥。”
“儀韻姐姐,這位公子是你大哥?”溫明玉插言道。
“噯,這是我的大哥,”寧儀韻說道。
“原來是寧家大哥。”
溫明玉說着上前一步,給寧儀誠福了福:“多謝寧家大家方纔仗義相救。”
“快起身,舉手之勞,當不得你行禮,”寧儀誠擺手道。
溫明玉起身之際,朝寧儀誠瞄了一眼,見寧儀誠劍眉濃密,大眼炯然有神,身姿偉岸,俏臉不由一紅,聲音也不自覺放輕了一些:“我姓溫,家父是永寧侯,今日寧家大哥出手相救,免我當衆受辱,我家中必會重謝。”
“原來是永寧侯府溫小姐,莫再提要謝我了,”寧儀誠語氣爽朗真誠,“這只是舉手之勞,可不是爲了要你謝的。”
溫明玉紅了紅臉:“倒是我想得狹隘了,寧家大哥說的是。”
寧儀誠笑道:“溫小姐不必自謙,剛纔溫小姐義正言辭,氣度不凡,巾幗不讓鬚眉。”
溫明玉被寧儀誠這麼一說,臉更紅了:“寧家大哥過獎了。”
沒等寧儀誠回答,溫明玉急忙轉身,同寧儀韻說道:“儀韻姐姐,時辰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寧儀韻同溫明玉道了別,溫明玉便離開了。
待溫明玉走後,寧儀韻對寧儀誠道:“大哥若是有空,不如我請大哥到二樓雅間兒喝杯茶,一盡地主之誼。”
“好,那就有勞二妹了。”寧儀誠說道。
於是,寧儀韻把寧儀誠帶到了兩樓的雅間兒。
兄妹二人坐定,寧儀韻又讓夥計上了茶。
“大哥,今日怎麼得空到珍瓏棋館裡來?”寧儀韻道。
“我是出來散散心的,走到路邊看到珍瓏棋館的招牌,突然想起來,你現在好像住在珍瓏棋館。
我聽說,你離開寧府之後,就投奔自己的舅舅,到這個珍瓏棋館來住,所以我就進來看看。”
寧儀誠喝了一口茶,接着說道:“你離開寧府那日,我正巧不在府裡,也沒能送送你。”
“無妨的,”寧儀韻說道。
寧儀誠低頭喝了口茶,突然說道:“二妹,你可知母親死了。”
寧儀韻一頓,說道:“噯,我聽說了。”
寧儀誠面露悲色,說道:“那日,我正巧不在家中,和幾個好友在郊外切磋武藝,晚上便直接歇在一個朋友郊外的莊子上,到第三日太陽落山時,纔回的府。
沒想到一回府,娘,娘她已經故去了……
我從小就頑劣,大了就整日在外頭,只知道與人切磋武藝,喝酒聊天,經常不回家,也沒有能好好孝順她……”
寧儀韻見寧儀誠與往日不同。
以前見到寧儀誠,便覺得他渾身透着一股子爽朗的勁兒,可是這會兒見到寧儀誠,卻見他眉目間帶着一絲兒悲哀,整個人兒也十分沉寂。
寧儀韻有心安慰他,便說道:“大哥節哀,生老病死,也是人生無奈之事。大哥人豪爽仗義,母親定是以你爲榮的。”
寧儀誠搖搖頭:“生老病死?我卻是想不明白,我娘身子一向好,平日裡連個頭痛腦熱也很少得,這會兒,怎麼會突然暴病而亡。
什麼病能讓好好兒一個人,突然就沒了?”
寧儀韻眉心也凝了起來,這也是她疑惑的地方:“那爹怎麼說?”
寧儀誠說道:“只說是得了急症,突然就故去了,旁的也沒說什麼了。”
“是這樣啊,”寧儀韻心中更加疑惑,“既然是急症,那有沒有請大夫來,大夫又是怎麼說的?”
寧儀誠又搖搖頭:“說是娘這病來的急,還沒來得及請大夫就故去了。”
“竟然是這樣……”寧儀韻說道,“那大姐怎麼說?”
“只知道一個勁兒的哭,一問搖頭三不知,”寧儀誠說道,“我總覺得這事兒透着一股子蹊蹺……”
“我回府之後,見到了我孃的屍身,嘴脣發黑,面色極爲痛苦……”寧儀誠說道,“可能是因爲得了什麼惡疾,死前很痛苦……”
“也有可能是……”寧儀誠頓了一下說道,“我在外頭,見過中毒身亡之人的模樣,跟我娘死時的模樣,很相似。”
寧儀韻眉心一擰:“那有沒有請衙門裡的仵作來看看?”
寧儀誠又搖搖頭:“府裡既然對外聲稱,我娘是暴病而亡,怎麼可能去衙門報官,再請仵作來看?”
“那……”寧儀韻眉心擰着,“看來,這事兒要蓋棺定論了,卻也不知道事實究竟如何?”
“我娘突然去世,死因又透着蹊蹺,我心裡也備受煎熬,好像喘不過氣來了似的。
心裡壓的實在難受,就出來走動走動,經過這珍瓏棋館的時候,想到你出府幾個月,我還沒見過你,就進來看看。”寧儀誠道。
寧儀韻點了下頭,心道,難怪寧儀誠會突然出現在珍瓏棋館。
寧盧氏突然死亡,寧儀誠十分悲傷,而且他又發現了寧盧氏死因有蹊蹺。
喪母之痛,加上對母親死因的懷疑,壓得寧儀誠這個爽朗的男子,喘不過氣來。他這纔出來透透氣,散散心,拐到了珍瓏棋館。
“大哥,不管如何,這人死不能復生,你也要保重自己的身子,”寧儀韻說道。
寧儀誠苦笑了一下,說道:“二妹妹,算起來,在寧府裡你我也算不得十分交好,不想今日我這滿心悲傷和滿腹的懷疑,竟只能同你傾訴。
爹是什麼都不願說,儀嘉又只知道哭,問她什麼,也是一問搖頭三不知。
我那些朋友,我也總不能跟他們說我母親死的蹊蹺。
這番話,撇在心裡好幾日,沒有人可以傾訴,今日見到二妹妹,倒是話多起來了。
二妹妹別見怪。”
寧儀韻搖搖頭:“大哥不必如此,大哥是儀韻的長兄,我在寧府時,大哥照拂我們母女多次,儀韻都記着的。”
“好,我看二妹妹在珍瓏棋館過的甚是不錯,如此,我也放心。
時辰差不多了,跟妹妹說了那麼多話,我心裡也舒坦了一些。
好了,時辰也差不多了,我這就回去了,得空了再來找二妹妹說話。”
“噯,我送大哥出門,”寧儀韻道。
“不必相送,你我兄妹,不用講這些虛禮,我自己出去就行,”寧儀誠道。
“那大哥一路走好,”寧儀韻說道。
“好,”寧儀誠點了個頭,轉身離開。
他走到雅間門口時,又突然頓住了腳步。
他背對着寧儀韻,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跟寧儀韻說話。
“我孃的死因,我定會查個水落石出。”
說罷,他便提步走出了雅間兒。
寧儀韻怔忡。
——
天色漸漸暗,珍瓏棋館快要打烊了。
寧儀韻在大堂裡的書架上隨意抽了一本棋譜看這,等着棋館打烊。
棋譜只翻了兩頁,突然聽到背後有人喊她:“寧姑娘。”
聽到熟悉的聲音,寧儀韻愣了愣。
她回過頭,只見喬安齡正站在她身後,脣角掛着淺笑。
“侯爺?”寧儀韻心中驚訝,便問道,“剛剛言林來過,說你近日忙,所以不會過來……”
喬安齡接口道:“言林還說,給賠罪的事兒,我一直惦記着,等過兩日一得空,就來給姑娘賠罪。”
聽喬安齡提到竹林的事情,寧儀韻俏臉一紅,斜了他一眼:“那你怎麼又來了?”
喬安齡笑道:“我今日不是來賠罪的,賠罪一事兒應該十分鄭重,這麼匆匆過來陪個罪,太不顯誠意。
今日,我是抽了空過來的。
眼見珍瓏棋館就要打烊了,天黑了,你進了後院,我也沒法來尋你,所以才趁着珍瓏棋館打烊之前,一路趕過來尋你。
幾日不見,日日都念着……”
喬安齡心道,夜夜也念着。
寧儀韻在心裡啐他一口,別開眼。
喬安齡接着說道:“我昨天夜裡忙着公務,一夜未眠,今日白日裡也沒有休息,剛剛得了空,就趕了過來,你不跟多說幾句嗎……”
寧儀韻朝喬安齡一看,見他果然面色疲倦,瑞風眼裡的笑意裡也帶着幾分疲憊之意,眼下有一絲淡淡的烏青。
連一向修整的十分光潔的下巴,也冒出來些小茬。
說話的聲音也帶着因爲疲憊而產生的沙啞。
怎麼弄成這樣?寧儀韻看他這幅模樣,心裡一軟,嘆了口氣說道:“怎麼看着那麼狼狽?跟我上兩樓雅間裡坐會兒。”
喬安齡勾脣一笑:“好。”
“走吧。”
寧儀韻把喬安齡帶到兩樓雅間。
寧儀韻朝雅間門口喊了一聲:“上茶。”
過了許久,也沒見個夥計上茶。
寧儀韻便走出雅間,朝廊上看了看,原來珍瓏棋館,已經打烊關店了,二樓的幾個夥計,已經跑到樓下大堂,幫忙收拾茶杯茶壺和盛放糕點的碗碟了。
“侯爺,你先坐着,我去樓下拿茶水上來。”寧儀韻說道。
“好,”喬安齡頷首,聲音帶着疲憊。
寧儀韻下了樓,讓夥計新泡了壺茶。
她讓夥計繼續收拾,自己端着茶盤,把茶壺茶杯端上了二樓。
她端着茶盤,進了雅間兒一看,喬安齡竟然已經坐在圈椅裡睡着了。
寧儀韻愣了愣:“怎麼累成這樣?”
她把茶盤擱在棋桌上,看着熟睡中的喬安齡。
極長的睫毛如蒲扇般蓋在眼簾,濃密的遠山眉自然舒展,依舊能看得出疲倦之意,不過神情十分放鬆。
沒有平日裡謙恭有禮,翩翩侯門貴公子的做派,反倒顯出幾分可愛來。
寧儀韻見他穿得單薄,擔心他受涼。
現在是深秋的時節,太陽又落了山,天氣比白日裡更加冷一些。
這麼睡着了,只怕是要着涼。
寧儀韻跺了下腳,嘆了口氣,又重新下了樓,找個婆子要了條毯子。
她重新回到兩樓雅間給喬安齡蓋上。
……
喬安齡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幾乎全暗了。
他睜開眼,屋子裡光線有些黑,只有棋桌上擺了一個燭臺,燭火搖紅,散發着溫暖的橙紅色光澤。
光暈之下,一個美人正拿着一本棋譜仔細讀着。
柔和的光線,照在她臉上,映得她潔白細膩的肌膚顯出緋色來。
她神色專注,桃花眼裡燭火跳動,素手纖纖握着書脊,
竟是說不出的好看。
喬安齡不想驚動她,就躺在圈椅裡一動不動,只瑞鳳眼盯着她。
看了一會兒,心中便起了一個念頭,若是能日日都與她這樣相對,那這一生便也無憾了。
又過了一會兒,寧儀韻似乎感受到了喬安齡的目光,目光一擡,便看到喬安齡正靠在圈椅裡,蓋着小碎花的薄毯子,兩隻瑞鳳眼睜的老大,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看。
她尷尬的清了清嗓子說道:“侯爺,你醒了?”
“醒了,”喬安齡坐直了身子,把毯子掀開,說道:“燈光晦暗,這麼看書,會傷眼睛。”
寧儀韻說道:“就看了一小會兒。”
喬安齡轉頭看看窗外的天色說道:“不小心睡着了,沒想到天色已經全暗了。”
“恩,”寧儀韻說道,“天涼了,日頭落得也早。”
“本來想來跟你說說話的,結果竟是睡着了,”喬安齡惋惜道,“我也該告辭了,不耽誤你休息。”
他頓了頓,突然說道:“我若是一直不醒過來,你會不會一直留我在棋館裡……一直陪我……”
寧儀韻一愣,嘴裡小聲嘀咕了一句:“早就想把你喊醒了,這不是看你睡得熟,所以纔沒叫麼。”
寧儀韻嘀嘀咕咕說得小聲,喬安齡沒有聽清,他便探了身子湊近了一些:“你說什麼?”
寧儀韻讓了讓,離得他遠了一些,她桃花眼一彎,笑眯眯的說道:“你若是一直不醒,我當然是叫大夫啊。”
喬安齡一滯,隨即便跟着笑了起來。
珍瓏棋館門口,定安侯府的馬車正停在街邊。
車伕德順,見天色已經全暗,但是喬安齡還沒有出來,心裡便有些着急。
他跑下車頭,敲了敲車門。
言林拉開車門,問道:“怎麼了?”
德順問道:“言護衛,天都黑了,侯爺還沒有出來,侯爺是獨自一個人進的棋館,身邊也沒有個人跟着,也沒有人保護。
這麼晚了,這珍瓏棋館都打烊了好一會兒,侯爺還沒有出來,你說,我們要不要進去看看,莫不要出什麼事兒纔好。”
言林一聽,心裡也有些着急,剛想下車,去珍瓏棋館裡看看,但又立刻止住了腳步。
他朝着珍瓏棋館緊閉的大門看了一眼,心裡一思量,便說道:“不用了,不用進去看,不必擔心。以後,侯爺若是到珍瓏棋館來,留到多晚,都不用擔心。”
言林心道,侯爺讓他給寧姑娘送東西,還讓他向寧姑娘傳話,還下帖子請人家姑娘出來了幾次。
近日那麼忙,侯爺還巴巴的抽了空跑一次出來,如果他再不知道侯爺對這寧姑娘的心思,那他也真是塊木頭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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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覺睡醒,身邊卻突然出現了一隻全身雪白的狐狸。
莫子依未做細想,便伸出了小手,撫摸着那雪白的毛髮,特別是它那毛茸茸的尾巴,簡直就是愛不釋手。
卻未曾想,她竟把一個男人全身上下摸了個遍!還有她最喜歡摸的尾巴,竟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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