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
衍夜牽着阿晞的小手, 阿晞拉着她到虛夜宮的最高處,剛走上去的時候,衍夜所看到的是一個極大的平臺。
還很意外的看到了一個人站在石欄邊。
阿晞看到這個人非常的激動, 揮揮手大聲的喊道:“銀叔叔~”
市丸銀早就感覺到他們兩個人的靈壓, 但是轉過身的時候仍舊是很吃驚的樣子, “啊呀, 小姐姐帶着阿晞來玩麼?”
衍夜看着市丸銀愈加擴大的笑容, 也是一笑,“銀,好久——不見了呢。”
“嗨嗨。”市丸銀看着衍夜詭異的笑容, 很無奈一樣的舉起手來,“小姐姐, 我錯了還不成麼, 我不是真的想戳朽木隊長的喲。”
姐姐大人的怒火撩起來是很可怕的東西啊口胡!
衍夜捏捏阿晞的小手, 阿晞原來有些懵懂,後來忽然的想起了昨天衍夜對他說過的話, 很爲難的看了看衍夜和市丸銀兩個人。
親愛的媽媽一臉笑意:乖兒,MUIMUI的話一定要聽喲。
一直陪吃陪喝陪玩的“三陪”叔叔一臉的無辜:我真的沒錯嘛,都是你PAIPAI逼叔叔就範的啊阿晞你忘了我的好麼?
阿晞小少年無比的糾結,找了找“戳舅舅”事件的源頭。
爸爸啊你的女人和男人怎麼都這麼的難搞啊!
阿晞小少年伸出自己的手指,然後一臉不忍心的側過頭去, 然後嘟着嘴很爲難的喊道:“破道之四白雷。”
一個白雷從阿晞小少年的手指飛出。
很顯然的一個小孩子發出來的白雷很難傷到隊長級別的市丸銀先生, 但是衡量了一下站在身旁的那個女人, 市丸銀還是乖乖的站在原地被白雷燒了衣服。
可憐兮兮的搖了搖自己被燒壞的衣服, 就差眼淚兮兮的照着阿晞控訴了。阿晞小少年“遵從母命”以報“戳舅舅之不共戴天之仇”之後, 擡起頭就看到市丸銀狐狸一臉哀怨的看着自己。
照衍夜看這副怨婦臉出現在市丸銀的臉上跟本是比“卯之花隊長是山本總隊長的母上大人父上大人是——日番谷冬獅郎”這種事件還要虛假驚悚。
但是年少無知阿晞根本就相信了這個天天溺在一起玩的叔叔大人。
銀叔叔好可憐啊我真的做錯了吧。
鬥鬥手指手指兜兜。
衍夜揮揮手說道:“噁心死了,你個XX星雲的奧特曼之母!!有了你地球太危險了——你趕快回家吧!”
市丸銀依舊是一副可憐可憐又可憐的表情。
衍夜白了他一眼說道:“喂, 你怎麼在這裡胡亂逛,你上司都在那裡忙的要死你居然還這麼悠閒在這裡吹風。”
市丸銀攤攤手又表示自己的無辜,“我沒有曠工,是幹完了活纔來的喲,就算小姐姐你是上司夫人,也不能這麼壓榨我這個打工的吧。”
衍夜很燦爛的一笑,“你做上司的時候怎麼就沒有這樣的覺悟。伊鶴人家那麼好的大好小青年被你欺負的像個蒼白的小姑娘,你的覺悟呢?!”
“啊呀啊呀,誰叫那孩子的臉看上去就讓我失去了工作的心思呢?”
實際的意思是一副委屈的臉蛋恨不得把所有工作丟給他溜號。
也可以選擇理解爲看到了就想撲過去直接OOXX甚至連事業也可以拋棄,江山美人兩難擇啊啊!
“亂菊她還好吧。”聽到市丸銀說這句話的時候,衍夜看了看他的神色,依舊如同往常一樣,因爲市丸銀慣常的時候都是閉着眼睛的,所以根本無法從眼睛中看出什麼情緒。
衍夜一笑,淡淡的說道:“經常去找伊鶴喝酒,喝急了就扒人家小青年的衣服。你看你,不在的話,亂菊早晚會爬牆的喲,她可是瀞靈廷內數一數二的大美女,實在不行勾搭她的小隊長人家也是高幹啊,比你正派言順多了,隊長夫人,聽起來多氣派啊。”
“哦?”市丸銀看了衍夜一眼,“其實藍染夫人聽起來最氣派了吧。”
衍夜很不在乎的擺擺手,“嗯,蠻氣派的,怎麼,你想要,我送給你。”
很鄭重的擺擺手,“不用了,小姐姐你還是自己留着吧。我覺得你非常有夫人的架勢,還是很厲害的。”
“哪有。”衍夜很謙虛的搖搖頭,“哎,看我這個命,還做什麼夫人啊,現在我感覺就是我被金屋藏嬌了是做小的感覺嘛。”
阿晞雖然是個小孩子,但是還是能夠聽懂衍夜的話的,他鼓起一張包子臉看着自己的媽媽大人,“媽媽,怎麼這麼說呢,爸爸很喜歡媽媽的呀。不然……不然……”似乎是找不到其他的說辭,阿晞脫口而出:“不然……怎麼會有阿晞啊?”
衍夜捂住嘴巴撲哧一笑。
如果是在朽木家把這孩子養大絕對說不出這樣的話果然是現世的先進思想所產生的影響力巨大啊。
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話,阿晞小少年很明智的舉起包子一樣的小手,兩個小手緊緊的捂住自己的嘴巴。
“小姐姐這個樣子不是很好嗎?一家子在一起的感覺多好啊。”
很少聽到市丸銀抒情式的語言,衍夜倒也沒有想要打趣的心思,只是輕聲的一笑,“銀,亂菊對我說過,她最討厭的就是你對她說‘對不起’,說了對不起又怎樣呢,你還是要離開,一次次的總讓她感到不安。對於一個女人來說,這是非常痛苦的事情,畢竟安定的生活總是更安心的
“望不到未來,所以每一步都非常的忐忑。”
衍夜看到市丸銀依舊如常的表情,繼續的說道:“其實我也是一個有爲未來憂心的女人,我也希望有安定如常的生活。”
市丸銀嘴角的笑容更加的深了,“小姐姐你出生下來就是朽木家的大小姐,在瀞靈廷又被稱爲瀞靈廷優夜姬,高貴的姬君大人,怎麼會和一般的女子一樣呢?”
衍夜摸摸阿晞的小腦袋,笑着說道:“就算是妄想,我也總有點權力吧。”衍夜望了望虛圈望不到頭的荒涼,輕聲說道:“而且我並不是沒有過過只是平凡人的平凡生活,一個小院子,兩個人,就足夠了。”
衍夜心中溫暖的標準,除了志波海燕的笑容,就是那最初五年裡的溫暖之光。
“因爲是夢想,才顯得珍貴,因爲是夢想,才更加遙遠。”
衍夜自然清楚,一切回不到從前。
市丸銀頗有感嘆一樣的說了一句:“小姐姐你想的還真是蠻簡單的啊。”
衍夜側過頭去問市丸銀:“那麼銀,你當初爲什麼要拋下大好青年不做,走上這麼一條不歸路?”
“哎?”市丸銀微微一驚,然後又煞有其事的笑笑,“的確是一條不歸路呢~怎麼辦呢,我自己選的不是麼?”
“銀。”衍夜盯着市丸銀,雖然是輕笑着,但是還是帶上了一絲鄭重的神色,“其實我很早就想要告訴你了,看到你小子的第一眼,喏,就在那個小院子裡的第一次,我就覺得你不是什麼好東西,讓這麼漂亮的女孩子在那裡苦等。”
市丸銀一攤手,“我也不想啊,讓亂菊總是生氣也是很苦惱的事情。”
說完之後,市丸銀轉過身來對衍夜說道:“我也不是沒有事情做,聽藍染隊長說,他要把那個織姬小妹妹接到虛圈來呢,過幾天的話,小姐姐你大概就能夠看到了吧。我走了。”
走過衍夜的身旁時,衍夜注意到市丸銀原本閉着的眼睛微微的睜開說道:“現在不是晚上真是可惜呢,不然就能見到小姐姐漂亮的紅色眼睛喲。”
市丸銀的眼睛是純粹的緋紅色,極少睜開。
而衍夜的瞳孔只有在夜晚在會綻放一朵燦爛的紅蓮。
市丸銀也是一個衍夜始終都看不透的人,而亂菊雖然平時大大咧咧看起來是個藏不住秘密的人,但是其實是把所有的情感深深的埋在自己的心裡。
看到這兩個人,衍夜也會情不自禁的想到她和藍染。看起來是十分的相似,明明牽扯不斷,但又必須相隔千里。
亂菊和市丸銀的未來衍夜不敢猜測,但是她十分清楚自己和藍染——沒有未來。
衍夜從和服的領口中拿出多年以來一直佩戴的玉笛,自從她長大之後,這個小玉笛已經不適合演奏了,但還是一直當作配飾掛在身上,玉笛的下側還垂着當年海燕送贈送的配結。一直掛在笛子上的配結其實都是衍夜吩咐朽木家的匠人仿製的,而原件一直珍藏在蓮苑的一個玉匣子裡,回到屍魂界拜祭海燕的時候,衍夜把配結連同玉匣子都埋在了海燕的墓前。
祭奠逝去的友人和溫暖。
衍夜伸出手指,抹過玉笛,看到玉笛上明顯的變化,文字慢慢的消失又慢慢的顯現。然後親自輕輕的幫阿晞戴到了脖子上。“這個玉笛是你外祖母送給媽媽的,現在就送給阿晞了吧。”
進入虛夜宮之後,衍夜就不曾佩戴玉笛,在現世的時候因爲是義骸阿晞也從來沒有見過這個玉笛,他好奇的拿起來看看,驚奇的說出聲來:“哎?上面還有我的名字,下面還有……”
原先映刻着衍夜名字的地方現在只寫着一個單字“晞”,而原先刻着“策•蓮”的地方,現在所寫的是“惣•衍”。
紅衣金流蘇小玉笛是衍夜一直的鐘愛。
現在她把玉笛交到了自己的孩子的手上。這把小玉笛當年幫助了夜一和浦原等人從屍魂界毫無痕跡的逃脫,那個時候夜一就猜到了,這把衍夜自小不離身的玉笛就是第四家大貴族的信物。
衍夜望向這虛夜宮最頂端的景緻。
一望無際的白沙茫茫,看不到一絲的生機。
衍夜肯定在自己的記憶裡她不曾到過這個荒涼無邊的地方,她一直活動的範圍不過是屍魂界和現世,就算是現世的沙漠也不曾這樣的頹敗。
衍夜皺起眉頭,總覺得自己好似親自的走過這一片荒涼的白沙。
看到衍夜的表情,原本一直興奮的把玩這把精緻的玉笛的阿晞以爲自己的媽媽不喜歡這樣的景色,就拉着衍夜回到虛夜宮的內部,準備拉衍夜去教他鬼道等一些死神技能。
對於小孩子來說這種原本以爲是超人才能做到的事情異常的神奇。
而且身爲的藍染和衍夜這兩個隊長級別以上的人的血脈,阿晞天生的強大靈壓,學習的天賦比當初的衍夜還要出色。
虛夜宮異常的空曠,所以衍夜很清楚的聽到了有人前來的腳步聲。
來者一個人走在前面,後面有一個人非常恭敬的跟隨於後。
看到這個架勢,衍夜就猜到是個十刃帶着自己的從屬官,衍夜並沒有見過這個看起來就非常囂張的傢伙,所以也沒打算搭理。
看到衍夜的時候,原本臉色就很難看的諾伊特拉暗暗的咬牙切齒。
“阿斯忒瑞亞。”
歐德修凡克姐妹帶給他的恥辱,諾伊特拉到了如今仍舊是無比的憎恨。
看到衍夜和阿斯忒瑞亞極爲相似的面容和與阿晞說話時的笑容,一瞬間以爲自己又見到了那個一直微笑但是完全不把他放在心上的第四十刃。
衍夜不僅聽到了諾伊特拉的話,還聽出了他話語裡刻骨的恨意。
跟在諾伊特拉後面的戴斯樂雖然在看到衍夜的時候也有些驚奇這兩個人無比相似的容貌,但是他的情感沒有諾伊特拉那麼深刻,又看到衍夜並不高興的神色,急忙的頷首說道:“屬下參見藍染夫人。”
似乎是聽到了戴斯樂的話,諾伊特拉也“哼”了一聲,他本來就不像烏爾奇奧拉那樣尊敬藍染,更自詡爲十刃最強,進而態度十分的傲慢,“不過是個女人而已,走了,戴斯樂,你還在這裡幹什麼?”
“阿斯忒瑞亞?”阿晞擡起頭看看衍夜,一臉的疑惑,“是誰啊?”
衍夜搖搖頭,笑着說道:“我也不知道。”
阿晞想了想,忽然的拍拍自己的手,想起什麼的說道:“我記起來了,前天和媽媽一起走的時候見到了莉莉妮特,她今天跟我說,好像以前處於烏爾那個位置的是一個長得和媽媽很像的人,應該就是這個阿斯忒瑞亞吧。”
衍夜一笑,沒做聲。
在虛夜宮中越往深處走,越是感到恐慌。就如同那三十年的空白期結束的時候,她突然出現在現世的那一瞬間感到的恐慌。
沒有過去,沒有未來。
入夜。
藍染如同以往一樣走到衍夜身邊把衍夜的髮簪拿下的時候,衍夜看着鏡子裡的藍染一笑,“惣右介,我們其實一直都是站在對立面吧,我們有沒有未來呢?”
“就如同沒有人生而立於頂天,未來也不是註定的。”
衍夜輕聲一笑,“我把笛子送給了阿晞,如果還有一把笛子,我可以給你吹一曲我最初給你吹的夜歌,夜空的歌者。我曾想過一輩子都不要吹這個曲子,我不想要高處不勝寒。”
衍夜想到了什麼的皺皺眉,“惣右介,以後可以的話,不要再使用那個符咒了,我很討厭。”
鑽心之痛,直入心髓。
這個符咒簡直就是針對衍夜的致命打擊。
藍染撩起衍夜的頭髮,輕聲說道:“這個符咒,是綾小路家秘傳,當初是由那位千堂副隊長拿出來的,但是她似乎只是把它當做一個很厲害的符咒,並不知道這個符咒的內容幾乎可以觸怒王域。
“這個綾小路君,其實她並不想殺你,阿衍,她看你的眼神不一樣,仇恨並不是她唯一的信仰,所以她更加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