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

一百四十

一百四十

“執鐮!計劃變更,從這裡衝出去!”青年大喊,一馬當先地砍翻了前面那個亡魂,向亡魂包圍圈外衝去。

死神們似乎沒有想象中的慌亂,而是訓練有素地聚攏,以青年爲尖錐,狠狠地向包圍圈扎去。

各種亡魂,有B級,也有C級的,甚至有極少數的A級亡魂,即便這羣死神是精英,也極難從這種包圍圈中突破而出。

在亡魂的大潮中,死神就像一葉孤舟,險之又險地迎接着巨浪。

身體,比想象中的還要靈活……

周澤將撲來的亡魂一刀砍斷脖頸,之後又一腳踹開了另外一隻撲來的亡魂。

自從那次以後,某些力量似乎本能般地覺醒了,速度,協調性,感知力,反應速度以及揮鐮的速度,都有了顯著地提高,雖然自己還是打不過凌心月……這是個悲哀的事實。

吼!

某個大傢伙的巨吼讓大地都在隱隱震動。

青年皺着眉頭看向聲源的位置,“糟了,這個大傢伙會把陣型衝散的。”

一隻高達五米的,渾身棕色毛髮的亡魂瞪大眼睛望着死神們。粗壯的手臂以及胸膛,厚厚的嘴脣都無法覆蓋的獠牙,以及一直彎曲着的雙腿,儼然就是一頭放大N倍的變異猩猩。

“猩猩”捶了捶胸膛,然後大吼一聲,躍向死神聚集的地方,碩大的拳頭捶向那個區域。

死神們臉上變了顏色,急忙往四周逃去。

嘭!

泥土激起四米之高,橡膠的操場更是炸裂了,等塵土落下,那個地方只剩下一塊沒有橡膠的土地。

死神們的陣型在這一拳之下,完全崩潰,有好幾個死神甚至當場被那股衝擊波震傷,摔在原地被亡魂羣生生踩死。

青年咬了咬牙,舞動的鐮刀更加瘋狂了,刀刃就像某種收割稻子的機器,等級低的亡魂成片成片地倒下。

“好強!”周澤看着那個以一當十的青年,不由地感嘆了一句。亡魂似乎都沒有傷到青年的能力,那杆鐮刀生生舞出了一片禁地!

那個大傢伙還在場內橫衝直撞,因爲它的衝擊,亡魂和死神都傷亡增多。

青年看到了那個大傢伙,想要制止,但自己離那裡實在有些距離,短時間內無法殺到那邊去。

嘭!

又是一下,一個女人被衝擊波震飛,正要摔在亡魂羣裡面被踩踏至死的時候,一個蓄着絡腮鬍子的男人抱住了她。

“又是你,趁機佔我便宜……我要收費!別的不要,把你那杆金色的鐮刀給我就行。”女人氣勢洶洶地說道。

絡腮鬍子撇了撇嘴,一邊用一隻手砍來靠近的亡魂,一邊淡淡地說道,“你信不信我直接把你放下來,你想不想嚐嚐被‘萬馬奔騰’的感覺。”

女人不作聲了,臉上化的妝染上了灰塵。

絡腮鬍子把女人放了下來,然後雙手向着周圍猛砍。

那金色的鐮刀彷彿世間最銳利的兇器,亡魂堅硬的毛髮以及外殼,都擋不住這把鐮刀的揮砍。

吼!猩猩開始發狂,只要哪裡死神比較密集,猩猩就會揮舞着大拳頭猛地砸去,即使那個區域死的亡魂要比死神多。

“死老頭!”紅棠大聲喊道。

老頭跳了起來,從手中甩出一張鎖鏈編織而成的網,蓋住了猩猩巨大的腦袋。

猩猩憤怒地想要把那張網扯開,可越動,那張網就越亂,束得越緊。

嘭!

火焰炸開空氣的聲音,紅棠邁着極快的步伐衝向了猩猩。

一道火弧砍在了猩猩的身上,燃燒毛髮傳來一股焦味。

猩猩抓狂地四處撲打着,因此而死的亡魂有好幾個,但猩猩並沒有停下來的趨勢。

一道接着一道的火弧在猩猩身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燒焦了的疤痕。

“業火!”鐮刀周圍的空氣因爲極熱而扭曲着,鐮刀本身燃起了通透的紅光。

紅棠皺着眉頭忍着鐮刀傳來的灼痛感,躍起一鐮朝猩猩的後背砍了下去。

嘭!

空氣炸開聲響。

火焰燃遍猩猩的身體,還是那一下所夾雜的猛烈的衝擊力,讓猩猩猛地摔倒在地。

紅棠鬆開了鐮刀,拼命對着自己燒得有些通紅的手掌吹氣。

老頭看着倒在地上劇烈掙扎的猩猩,“還沒死!小觸!”

古銅色的巨鐮被一個小小的身體拖動着,沿途的亡魂直接被這杆鐮刀撞得骨折,密密麻麻的亡魂羣被撞開一條小小的道路,然後又被涌動的亡魂覆蓋。

“呀!”

小觸大喊着,拖着巨鐮狠狠地砸在了猩猩的胸膛上。

一聲骨裂聲格外的清脆,剛剛站起的猩猩被瞬間砸倒在地,四肢仍在抽搐但卻沒有再起來。

沒有了大猩猩的干擾,死神的陣型開始漸漸恢復,追隨着青年,組成了原來的錐形。

青年看着前面擁堵着的亡魂,眸光一寒。

深深呼出了一口濁氣,青年的動作瞬間快了一倍不止,鐮刀像是一道靈動的光,在亡魂羣中不斷穿梭。相應的亡魂羣中傳出一聲聲利刃切開肉的聲音,血液隨着那靈動的光一道道地濺出。

嘭!嘭!嘭!

亡魂倒地的聲音接連響起。

前方竟瞬間被清空了好大一片。

周澤看得有些呆了。這纔是真正有實力的死神麼?這種碾壓性的殺戮……

二十秒過後,青年的身影終於停下,前方已經隱隱可以看到盡頭,包圍圈的盡頭。

死神們隱隱傳出一片歡呼聲,大家急忙走着青年開闢出來的道路,往包圍圈的盡頭逃去。

青年看着一部分已經逃出包圍圈的死神,吐了一口氣,然後喘息突然變得劇烈了起來,身體略微有些搖晃。

“果然,體力纔是自己的硬傷嗎?”青年自言自語道,感覺眩暈感有些加重了。

一隻亡魂忽然趁機撲了過來。

眼看乏力的青年就像被亡魂撲倒,一杆銀鐮一閃而過,瞬間將那隻鑽空子的亡魂一刀兩斷。

“你沒事吧……”周澤轉過頭對那個青年說道,但話剛說到一半,便被震驚所覆蓋。

又是一隻低級亡魂衝向了正在發呆的周澤。

青年一揮鐮,那隻亡魂便被打飛,“你師父沒有教過你收割的時候不能分心嗎?看來還是你師父做得比較好。”青年往人羣裡面看去。

周澤也往那個方向看去。

一個少女在亡魂羣沒穿插着,伴隨着銀光,一個又一個的亡魂被收割,跟在其身旁的還有一個呆萌的弟弟。

凌心月和凌軒也來了啊……

不對!現在應該談論的不是這個!

周澤盯着青年那張臉,“你你你……你爲什麼那麼牛逼?”

青年臉上還有些疲憊,微微一笑,“你猜。”

“……”周澤一板臉,“再不說我叫老大解僱你。”

“啊!我錯了。”青年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千萬別,萬一她回來了真的解僱我,那我的一片癡心就要付諸東流了。”

“……眼鏡兄,真是你?”周澤還是有些不敢相信,那個殺人紅塵中,脫身白刃裡(呃,這裡可能有些誇張)的死神會是老大咖啡店裡面的一個服務員。

“等遠離亡魂羣我再和你解釋吧。”青年雖然乏力,但還是在清理着擋路的亡魂。

足足過了五分鐘,所有死神才從亡魂的包圍圈中逃出,雖然有些亡魂還是在緊追不捨,但致命的威脅已經沒有了。

十分鐘過後,所有的亡魂忽然一片迷茫,眼中瘋狂的神色消失,然後向各處散去。

青年擦着自己已經碎裂的眼鏡,“果然,這些亡魂的出現是因爲那個亡魂麼?精神控制果然……太可怕了。”

“你現在可以說了,你潛伏在老大的咖啡店內,到底有何企圖?”周澤盯着青年,“還有你明明那麼老,爲什麼要裝成一個學生的模樣?”

青年彷彿被戳到痛處,蹦了起來,“怎麼?我很老嗎?”

周澤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點了點頭。

青年低下頭露出沮喪的神情,“在我這個年紀喜歡上一個人也是極爲痛苦的事情啊……”青年面帶滄桑地說道,“我裝嫩,是因爲看你走得和她比較近,所以……”

周澤顛覆了自己對所謂強者的認知,這貨真的是剛剛殺魂不眨眼的死神嗎?爲什麼感覺像一個猥瑣大叔。

“可惜她現在已經遠在英國,不然,以我的魅力,她肯定會喜歡上我的,唉……”青年幽幽嘆了口氣,繼續擦拭着那碎掉的眼鏡。

可爲什麼我記得老大在的時候根本就沒怎麼鳥過你。周澤在心裡默默吐槽着。

“周澤。”一個清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周澤轉過頭,就看到凌心月那呆萌弟弟興高采烈地跑了過來,嘴上還姐夫姐夫叫着。

等凌軒跑到周澤面前的時候,已然成爲了熊貓臉。這個傷,自然不是亡魂乾的。

凌心月也走了過來,看着周澤看了很久,好像是想說些什麼。

“我鐮刀沒壞吧。”凌心月淡淡說道。

“……”周澤無從應答。

“其實我姐是想問你人沒事吧,只是恥於說出口……”凌軒興奮地解釋着。

十秒過後,凌軒捂着臉蹲在一個僻靜的地方打電話,隱約聽得到他在對電話裡說着。

“媽,我姐又欺負我……她還打我……”

周澤額頭出現了一道道的黑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