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這樣的驚喜,大過於一切

我覺得是這樣,當你用盡心力去忘卻一個人的時候,最無力的是,他還在你心裡。

因着佟嶽出現的場景,我苦苦丟棄了三四個月的關於沐市的記憶,竟然又鮮活了起來。孤身一人在t市,畢竟是孤獨的。今天週三,照例是需要去檯球會所兼職的夜晚,爲了抵擋那些回憶,特意早早的出了門。從住處步行到公車站,大約需要五分鐘。時間還早的緣故,特意多走了兩站。

即將到站時,有車在身後停下。扭頭望去,隱約有些熟悉。

“葉……哦,小葉子。”估計一時想不起我的名字,男人推了推墨鏡朝我招手。“徐盛志,在葉家見過的。”

他不自我介紹,我斷然不會想到會在這裡遇見熟人。但打定了主意和葉家切斷一切聯繫,自然不會願意和眼前的人相熟。

“抱歉,我姓楊。”我歪着頭假裝思索:“對您不是很有印象。”

“是麼?”徐盛志摸摸鼻子,似在懷疑自己的記憶。正巧有公車來,我不再多話,跳上車離開。

越是想要抵制那些回憶,便越容易想起和遇見相熟的人,是這樣麼?我知道徐盛志一直在北方,他們口中的北方,是b市還是t市?

我想過還會再遇見佟嶽,但連着好些天沒見他出現在臺球會所,便也沒當回事。今天的會所生意很好,我所負責的區域臺已全部預定,竟是有人包了場。

包場的人姓鍾,大約三十六七歲,帶着三位和我年紀相當的女孩子,那些女生一進來便脫了外套,裡面的穿着顯得無比清涼。

我只做些擺球、點單、清潔的工作,客人的事,甚少過問。他們來這裡,自是有打球的需要,否則,去夜店或許更合適。若我沒有猜測,想必是約了人來此談生意。

果然,不多時便來了第二撥人。帶頭的是位四十出頭的胖子,叨着煙進來,往皮沙發正中一坐,蹺起了腿,帶着極重的廣東腔:“鍾董,你怎麼機道我喜歡打檯球哇?”

鍾董笑說,要不知道許總喜歡打檯球,我還和你當什麼兄弟哇。我斂了眉,生意場上的稱呼真是多變,又是許總又是兄弟的,到底是許總還是兄弟?

“許先生喝些什麼?”我禮貌的詢問。許總擡起頭來掃了我一眼,估計是對我一口喊出他的姓感覺到詫異。這是會所對我們培訓的基本要求,知道客人的姓氏,甚至記住每一位服務過的顧客的姓氏都十分重要,有利於拉近和顧客的距離。

許總那肥胖的臉頰上油光發亮,眼裡閃了些興味,手搭上了皮沙發邊沿,伸出的那半截手臂險險的要擦過我的大腿,我驚了一下,藉着重複詢問,不動聲色的小退了半步。

在這裡工作,自然會有不經意間被吃豆腐的可能。

“你們介裡有什麼?”許總興味更濃,鍾董那邊立即便有兩個女生繞到了許總身邊,起鬨着說想喝酒。

我介紹了酒水單上的品種和價格,許總狀似無意的點了幾樣,卻都是我們這裡最好的。我一一記下,又問他們是否立即開臺?許總說休息片刻再說。

我將酒送到,許總已然摟着一位女生,噓寒問暖起來。場面暖昧,竟也分、身有術,我酒即將送到之時,無意之中一攤手,便碰到了我的臀部,我沒想到他竟然一心兩用,手一抖,酒被打翻在茶几上,發出劇烈的聲響。

之前也遇到過類似的情景,但彼時沒有打碎酒,也沒有濺到對方身上。方纔見他眼裡閃出異樣的光芒,我便該萬分小心纔對。

忙着道歉,那邊也不是不通情理,許總道:“不礙事,你幫我擦乾淨就可以了。”

酒打在他的大腿上,已經滲進了褲子裡。與他同來的人開始玩笑,說多大的事,幫許總擦乾淨就好了,那女生也跟着起鬨。

我說我們這裡有備用的衣褲,我可以幫許總拿一套來,至於這個,送去幹洗之後,很快便能還給您。

他根本就是故意,又哪裡肯讓我這般應對。正糾纏不下,便聽見同事勸阻客人的聲音:“佟少,不好意思,今天這個區已經包場了。”

“佟少想玩,便是天王老子也得讓着。”好囂張的口氣,卻讓我隱隱有些期待。

緊跟着便聽見腳步聲,打頭那位,正是佟嶽。依然戴着墨鏡,看不出眼裡有些什麼情緒。

“鍾董,不在遠茂費心即將到來的股東大會,倒是很有閒情來了這裡。”佟嶽閒閒的開口,隨意往臺桌旁一靠,墨鏡收了,折在手裡,目光炯烔的望着鍾董。

“這位……莫不繫佟少?”許總倒有些眼光,一時也忘了要我擦褲子的事了,起身朝佟嶽而去:“幸會幸會,我是香港匯東的許襄林。”

枉費了一個好聽的名字。我悄悄退出去,拿了抹布將桌几擦淨,又送了兩瓶酒過來。

佟嶽已然被迎到了沙發上,那三名女生被驅到了一邊,鍾董的臉色很有些難看。

我退到了陰暗裡,看許總使盡渾身解數和佟嶽套關係,卻被他一同進來的人格開,腦門子上都沁出細汗來,那模樣倒挺解氣。

“剛剛出了什麼事?”佟嶽沒開口,方纔呵斥我同事的人便出聲詢問開了。

許總掃了我一眼,估計怕在佟嶽面前毀了形象,擺手說沒什麼大事,服務員笨手笨腳,打翻了酒,正想讓她幫着擦乾淨。

“哦,這樣。那請繼續!”佟嶽起身拉了拉衣襟:“我就過來和鍾董打個招呼。”

臨出門時望了我一眼。

他會提出三個月二十萬的建議,想必對我是有些興趣的。但我沒料到,他非但不阻止,反倒讓我們繼續……

我咬了咬脣,將方纔一併拿進來的袋子遞給了許總:“這是爲您準備的褲子,煩請您換上,我在一小時之內將您的褲子洗好熨好送回來,您看?”

“惠(廢)話怎麼辣麼多?讓你擦你就擦!要我教你怎麼做服務生嗎?要是在我們公司,我早炒了你八百遍!”許總很生氣,想必是本該站在佟嶽那邊的,卻被他親眼目睹了和鍾董的交易,被佟嶽當場拆穿,把氣盡數撒到了我身上。

“我替你擦要不要?”一道冷厲的聲音傳來,緊接着一柄匕首插在許總搭着手的沙發扶手上,釘着他的袖子,讓他動彈不得。

這道聲音很是熟悉。我驚喜的發現,着一襲黑色風衣,戴着黑色口罩和大大的墨鏡的男人,竟是許久未見的——左旋!

許總的聲音顫抖着,腦門子上的汗愈發密集,成串的往下淌,卻還要維持他的尊嚴:“你、你是誰?”

鍾董也嚇得面如土色,卻很快就回過神來,指着我問:“你愣在這裡做什麼?你們會所的保安呢,快,去叫人來!”

我趁機便脫了身,腦子裡還在不住的想,左旋,他怎麼會到這裡來?他是原本傷好之後就來了t市,還是跟着我來的?

我才退出去,就被人攥住了手腕,佟嶽正倚在牆上抽菸,他是不是一直關注着裡面的動靜,在等待我開口求助?

吐了口菸圈,佟嶽慢悠悠的問:“你不跟我聯繫,是想傍上裡面那胖子一樣的人?”

呵,還真是執着。我試圖把手解救出來,但甩了幾下甩不開。他又道:“我比他有錢!但是我沒什麼耐心,也不喜歡玩欲擒故縱的把戲。三個月,一百萬!”

“佟先生,請放開我!”我還是這裡的服務員,而他也是這裡的顧客:“裡面發生了些事,我需要去找保安和經理來處理。”

我把他的話當耳旁風,清醒得不能再清醒,謹記着自己的工作本份,而事實上,我巴不得讓左旋好好的嚇唬嚇唬許總,最好能嚇破他的色膽!

“葉如依,再這樣就沒意思了。”佟嶽放開我,把煙掐滅了,扔在一側臺子上的菸灰缸裡。

對於他的話,我不做迴應,徑直去找了保安和經理,果然,這一拖延,左旋已經離開了。許總對我的投訴,並不能對我造成什麼影響,這裡雖然是會所,但卻有極規範的制度,也正因爲這些制度和保障,我纔來這裡工作,當然,薪水也是一個部份。

一個班,上得我心猿意馬。我根本不知道左旋是從哪裡蹦出來的,更不知道他又去了哪裡。直到下班之後,我才撥了數年前,左旋出事之前的那個號碼,謝天謝地,竟然接得通。

“出門左拐,第六根柱子後面。”電話才通,他便說出了具體位置。

我興高采烈的奔過去,遠遠的便見風衣一角被風吹得獵獵作響。

如果說在沐市葉家的這幾年,我有什麼不想忘記的,那便是左旋和沈遷悠。一個是我的好友,一個是,我心存愧疚的人。

幸好,他還活着!葉清朗說他沒死,說他的傷都痊癒了,果然不是騙人的。眼前的左旋,好端端的,沒有缺胳膊,也沒有少腿,還像天神一樣,在我有難的時候從天而降。這樣的驚喜,大過於一切。

044我要早戀071被騙099農夫和蛇077016爆炸074活着纔是最重要的023他的本質069這個懷抱啊,終究不會屬於我。020與他住131爭奪戰014反擊076認定了001初遇100我們,分手吧131爭奪戰016爆炸047他的溫柔012貓咪100我們,分手吧077137手術006變故064像我一樣荒唐021房裡的黑影047他的溫柔048認錯062這串珠不是你能戴的036宣佈婚訊054上點兒心111大年夜的相守025關於初潮025關於初潮135週歲083121我會等到你愛我092021房裡的黑影033“宣夜”072一命抵一命085026被迫妥協129我不會結婚014反擊033“宣夜”036宣佈婚訊095以吻封緘135週歲020與他住109知冷知熱071被騙107強吻076認定了025關於初潮013正巧剛剛洗過054上點兒心081我就喜歡比我大的072一命抵一命11835178013正巧剛剛洗過124你別不要我097葉清朗出手027不讓找女人034經歷大劫132保胎002陰謀的開端105豈能說忘就忘?036宣佈婚訊123和我交往004玉石俱焚035用力抱住022請君入甕136那麼多的如果,可都只是如果054上點兒心024採訪筆記136那麼多的如果,可都只是如果026被迫妥協115不願死,不願忘037我允許002陰謀的開端126美得像畫121我會等到你愛我057住校131爭奪戰011闖禍137手術126美得像畫017古玩店048認錯019沒有線索104這樣的驚喜,大過於一切067就地正法077066保護的姿態130終歸,回不到從前。099農夫和蛇112祝福你們065南風知我意,吹夢到西洲113袖釦059我是真的,喜歡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