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肉之計

映雪尚在胡英懷中,只覺他的肩膀不停地顫抖,“這是何物?”

蓮哥連忙將剩餘的畫軸抱在懷裡,“這是姑娘們的畫像,原是要拿出去……賣錢。”

“賣錢?”胡英眸子一黯,從懷中捏出一錠銀子,擲在蓮哥懷裡道:“拿着錢滾!”

蓮哥看看胡英,又瞧了瞧映雪,逃一般地回了房。

映雪一言不發地進了內室,整理房間的婢子瞧見胡公子一臉要殺人的表情,便連忙退了出去。

胡英忽然雙手扯着那幅畫,生生撕成兩半。他猶記得她在父親身上扭動的醜態,卻未曾料想,她死後這麼多年,竟還有人拿着這般骯髒的裸身畫像去售賣,當年……他竟是看錯了她!

“公子。”映雪不忍,卻仍是柔聲勸他:“人都不在了,公子又何必同一一幅畫過不去。”

妻子生前的裸像藏於男子之手!

她竟揹着他做過這等勾當,胡英怎會不惱!

映雪一邊說,一邊將茶盞遞給他道:“公子息怒。”

胡英飲了一杯,仍是氣得手腳顫抖,便又猛地灌了幾杯茶,忽然道:“你給我喝的是什麼?”

“方纔送來的熱茶。”映雪答道。

“你自己嚐嚐。”胡英只覺心上憋悶,伸手扯着衣襟,走到窗邊吹了一會冷風。

映雪就着茶盞飲了一杯,亦是覺得這茶水的味道古怪至極。入口馥郁,脣齒生香,那氣息順着喉舌一路而下,在胸口莫名叫囂了一會,接着便遊走至小腹之中。

映雪驚慌地倚在牆上,那氣息卻不肯停歇,漸漸地灼燒着她的心智,令她不由喘息。

低不可查地吟叫聲落入胡英之耳,他循聲望去,但見她用雙臂緊緊環住自己,一張美豔的小臉之上滿是□□。

“怎麼了?”胡英擡步上前,頓覺身體某處叫囂得厲害。

他伸手扶她,卻被她奮力推開。她紅着臉艱難道:“你走,馬上走。”

分明是氣惱羞澀的模樣,可是在胡英眼中,她卻如同嬌豔的海棠一般,靜靜等待着採摘。腦海中忽然閃過鴇母擠眉弄眼的一張臉來,胡英不由一笑。

他將她抱起,聲音嘶啞道:“本公子要你這一夜。”

“胡英!”映雪奮力捶打着他的胸膛,“光天化日,你可看清楚了我是誰?”

“盧映雪。”他將她放在榻上,翻身而上,脣角壓在她滾燙鎖骨,“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她的體溫熱得驚人,卻仍是不停地抗拒,“胡英,你不能這樣。”

“我知道,可我忍不得了!”胡英並不停手,駕輕就熟地挑開她的衣襟,低頭便往雪白的溝壑間啃咬而去。

映雪從未被人這般對待,“嗯嗯”地喚個不停。他愈發急切,尚未來得及褪去衣衫,便露出了蟄伏已久的醜陋。

映雪只看了一眼,便嚇呆了,完了完了,他真的要禽獸了!

見她目不轉睛地盯着他看,胡英只道是自己偉岸異常,更是迫不及待地鉗住她的腰肢。

一擊即中,兩相契合,親密無間。

懷中的女子尖叫一聲,忽然掩面哭泣起來。

胡英雖是此間高手,卻也痛得悶哼一聲。

他吻了吻她腮邊的淚,笑意漸深,“抱歉,我不知……你竟是第一次。”

映雪不由失聲痛哭,雖說南楚之境民風開放,女子失了貞潔,並非不可饒恕的大過,可她偏偏傷心得厲害。

彼時她心儀慶元王殿下,他卻視她如無物。而今她終於下定決心,不做以色侍人之輩,豈料陰差陽錯,被胡英這混蛋害了清白。

胡英見她不住地哭,只道是自己未曾憐香惜玉,委屈了她,不由輕聲哄道:“我自會娶你,莫要哭了。”

哪知映雪並不領情,“你出去。”

胡英自詡技藝精湛,還從未被女子這般拒絕過,一時泄氣道:“你不鬆開,我如何出來?”

映雪實在太過恐懼,雙腿緊緊絞在一處,胡英進也不得,退也不成。被他這樣一說,她的雙頰瞬時紅如緋雲一般,於是微微分開了些,“還不快出去……啊!”

胡英哪裡肯聽她的,方纔幾杯茶水入腹,烈火一般灼燒着他,若非她的柔軟解了他的渴,恐怕此時的胡公子早已暴斃而亡。

她與他如此契合,偏又令他這般動情,他怎能輕易放過她?

非但沒有退出,反而將她逼到無可遁逃。

“騙子!”映雪不由扭動着身子捶打他。

胡英輕喘一聲,表情愈發迷離,更是被她的一番動作搖曳得甚爲快樂。

“混蛋!”映雪又羞又惱,卻又難以抗拒地被他引導着,在一方小小的牀榻之上,體會平生從未有過的痛苦與喜悅。

待到那禽獸吃飽喝足,便蛻化爲小禽獸一般冬眠了。映雪累得渾身是汗,任由胡英扯過錦被覆在她身上,而後攬她入懷道:“抱歉。”

“痛麼?”他吻她。

映雪低低地“嗯”了一聲,卻是困得睜不開眼。

再次醒來不知是何時,天色已黑,屋內尚未點燈。映雪只覺身上痛得厲害,並非因爲白日裡那一番荒唐,而是胡公子帶在身上的小禽獸,又一次滋擾得她喘息連連。

他伏在她身上,令她恐懼又令她嚮往,令她想要逃脫卻偏又沉淪。她不知自己身在何處,亦不知人生幾何,只知胡英在她耳邊,一遍一遍連名帶姓地喚她:盧映雪。

原來他並非一時衝動,這令她稍稍感到欣慰。

下一刻,她卻抑制不住渾身顫抖,猶如痙攣一般將他緊緊抱住,才知道他也如她一般,恨不得將彼此融入骨髓。

她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啊!

待胡公子徹底紓解完畢,徐徐穿好衣衫,道:“我們回家。”

鬧也鬧夠了,她終是要跟着他回家的。

胡英燃了燈,便又溫柔地替她穿衣。懷裡的女子始終低着頭,不敢看他。

這女子看似刁蠻大膽,實則羞澀倔強,胡英不覺莞爾,誰知陰差陽錯,竟是讓他得了一方珠玉至寶。

映雪的眼睛落在地面之上,但見於煙羅那幅裸身的畫像紛紛四散,偶有燈光落於其上,映照出動人的春意。

那畫軸之中,像是嵌着夜明珠一般,映出了光亮的色彩。

“公子你看!”映雪驚歎道。

胡英低頭一看,但見破碎的畫面之上,竟是顯現出幾行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