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道友可有收穫？”李清慕放下了手中的卷宗，看向顧遊傾。
當他走到身邊時，便聞到他身上濃重的酒味，她不禁皺了皺挺翹的瓊鼻。
“有，帶回來兩壇桂花釀，聖女要喝點嗎？”
“道友真有閒情雅緻……”
“哎呀，人生苦短，及時行樂嘛。”顧遊傾摸出兩隻小盅，替李清慕倒了一杯。
與他身上攜帶的酒氣不同，小盅內的酒液醇香撲鼻。
李清慕心裡有些抗拒，可看那小盅內的酒液似乎也不多，便沒有拒絕。
顧遊傾將老酒鬼告訴自己的信息與李清慕一五一十說出，能看見李清慕的臉色越發漲紅。
葫蘆法寶祭出，兩人躍上，前往秦家莊的方向。
兩人躍下，落在地面。
“道友，若那邪祟真的在秦家莊，還能道友莫要離開清慕身邊。”李清慕略顯擔憂。
顧遊傾知道的更多些，先前是以爲若羽妹妹並非人類，沒有人類獨有的道德觀。
“這可是聖女你自己說的哦！”
“那張家，用兩個字評價，就是活該。”
“還有……”李清慕神色有些複雜，她收起秦家莊的籍帳，將剩下的攤開，亮給顧遊傾看：“那紅影邪祟擊殺的目標，生前風評都不怎麼樣，有不少留過案底，倒是方便了我們查找。”
相比之下，似乎綠竹都要比她更惡一些。
“不知，也許欠債不還也在那邪祟的必殺列表內，道友還是莫要想的太單純了。”
“聖女不必如此緊張，那邪祟不是不殺好人？”
“聖女何必動氣，那張家大宅，此刻不已經掛滿三尺白綾了？”
這可不是“俠”的範疇了。
“……”
“不曾喝過，讓道友見笑了。”
顧遊傾沉入思索，其實那位若羽妹妹雖然沒有道德標準，但給他的感覺並非是那種混沌邪惡的角色。
李清慕柳眉豎起：“那張家行這倒行逆施、殘忍兇狠之舉，大黎居然不管不顧？”
“咳……”她嗆了一口，眼角一酸。
本以爲大黎國力強盛，國泰民安，不曾想底下官官相護，不幹實事，實在骯髒不堪。
顧遊傾伸手，摸了摸石碑，入手冰涼。
宅子是一種很奇怪的東西，它似乎認得人的生氣。
“聖女可查出了些什麼？”
“自然不行，道友該好好還債。”李清慕十分認真：“哪怕暫時還不起，也請努力，清慕多等一些時日也無妨。”
“這麼說來，她莫非當得起個俠字？”顧遊傾開玩笑道。
見顧遊傾若無其事的樣子，她也許是覺得有些丟人，便想着再試一口。
總不能再把那張仗從地府拉出來定罪砍頭吧？
李清慕稍微平復了一下心緒。
“聖女不會喝酒？”
李清慕緊繃心神，戒備着四周。
“聖女如此擔心顧某？”
“人口失蹤？”
只是少了一個光腳坐在石碑上的紅膚少女。
李清慕目瞪口呆，好在本就因爲嗆酒而憋紅的臉，倒是沒讓她表現出異樣。
實際上石桌下，她的兩隻腳已經在交叉打架了。
怎麼，正義的使者嗎？
“行。”
李清慕開啓“觀”，抓着顧遊傾的肩膀飛至高空，果然在距秦家莊一里地的山腳，發現了一座古樸的破落野祀。
兩人沉默。
……
“可一年前，有一酒醉男子被那邪祟斬殺，此人雖非純良，卻也從不作奸犯科，最多隻是行了小偷小摸之事，怎麼也罪不至死。”
“道友可知那邪祟具體在何處？”李清慕一手緊握佩劍，一手取出珠子四處探查。
顧遊傾粗略地掃視了一遍，與模擬劇情中的景象別無二致。
“沒……”李清慕低頭看向卷宗，嗅着那股醇香的酒氣，漫不經心道：“道友打聽到了些什麼，可莫要再取出酒來捉弄清慕了……”
“……”
李清慕的內心也有些糾結：
“也許幾十年前是如此，但時間越靠近當下，她也越發殘暴，清慕翻看過了，十年前有一鏢局護送鏢物入宣城，那僱主便是個煉屍匠，其中鏢物便是他爲自己準備的新鮮女屍。”
“道友你……”
只要有人居住，哪怕很久不打理，也不會顯得十分髒亂，可一旦無人居住，短短時間內便會破落衰敗。
“聖女，我們且找找秦家莊周圍有無野祀。”
“那秦家莊，每隔幾年便會報上一起人口失蹤案，但最後都因尋不到失蹤者下落而不了了之，清慕懷疑這便是他們行活祭一事的間接證據。”她譏嘲道：“人都死了自然找不到了，這秦家莊人倒是心狠手辣。”
“人死賬消不行嗎？”
“那還是別喝了。”
現在看來，他錯了，她早已經形成了自己的道德觀。
聽人家說，喝酒便是如此，第一次會覺得很痛，喉嚨有異物感，再多試幾次就會覺得很舒服很爽。
這次是氣的。
顧遊傾眼疾手快奪下她手中的小盅，看了一眼，嘟囔道：“不能浪費。”，隨即再一口悶下。
“既然如此，且先去秦家莊！”
“怎麼了？”
爲什麼感覺又上當了？
葫蘆法寶的速度極快，在顧遊傾PUA李清慕的過程中，便來到了秦家莊的上空。
“不是嗎？”
“查到了些端倪。”李清慕將記載秦家莊籍帳的卷宗攤開。
並未發現紅影邪祟的蹤跡。
沒一會兒俏臉便紅了。
不能再讓她胡亂屠殺了，否則過一段時間之後，只要犯過錯事的人，可能都會被她殺死。
秦家莊便是如此，寂寥荒蕪，那塊寫着“秦”字的石碑，依舊立在莊子口。
“……”李清慕眼眸微垂：“自然擔心，若是道友死了，誰來償還道友欠的債？”
“不過這對我們來說倒是個好事。”李清慕淺笑：“既然那邪祟會對這些事做出判斷，那想必靈智不低，或許能與之交談，秦姑娘生性單純善良，它不必對秦姑娘下手的。”
聖女怨念挺重的嘛，不就是借點東西……
“道友是好人？”
當她的“觀”掃過野祀之時，石棺內的紅膚少女忽然睜開了眼。
他們來了！
爲何知道自己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