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精,必看!

路上點點的血跡很輕易地將她帶到他的面前。

天邊泛起了烏雲,慢慢地將天色掩埋。

“你,你這個妖怪,走遠點,不要靠近我!”他揮舞着手中的木棍,做着無謂的抵抗,眼底的那份驚恐卻沒逃過錢多多的眼睛。

“妖怪?”錢多多挑起眉,勾起嘴角,冷笑着,“哈哈,你也敢說我是妖怪,今天我倒要看看,撥開了這層人皮之後,究竟誰更像妖怪!”

“你,你,你不要過來!”他驚恐地將眼又瞪大了幾分,血絲布滿眼球,高聲喊道,“救命啊!救……”

下一句未出,他的喉頭便被一道黑影咬住,痛苦萬分卻動彈不得,再也發不出聲來。

血似點墨飛濺開來,灑落在空中,妖冶起舞。

“恩……”錢多多闔起眼,伸了伸四肢,轉眸看向他,血紅的脣勾起,放於他的耳邊冷笑着,“你放心,我不會親手殺了你,因爲你的血很髒,不過,它們卻很喜歡哦,呵呵……”指了指他脖間的黑蛇,錢多多狂妄地笑了。

不知何時男子的身邊圍繞了千萬的蛇,男子驚恐萬分,卻說不出話。

妖魅的冷笑迴盪在空蕩的長巷內,竟是那般冷懼,似從地獄的最底層飄出,勾魂的冷魅中帶着的確是攝魂的恐懼。

錢多多側過臉,看着他帶着驚恐的眼神,不知爲何,心底卻升起莫名的快感,似乎他這般的恐懼之色才最能取悅此時憤怒的自己。

男子驚恐萬分地看着錢多多,似在哀求,卻發不出聲。

錢多多沒再理睬他,邁步越過他,冷脣勾起的瞬間,從角落處衝出無數的黑影朝他撲去,身後的人影被掩埋其中,慢慢地倒下。

天空閃過響雷,敲響天穹,打得響徹,似要敲破這沉沉的悶,劃破這天的烏黑。

雨點似珠,從天傾瀉而下,打在臉上,沖刷着這污濁的大地,也沖刷着猩紅的妖豔。

錢多多攤開雙臂,仰起頭,張大嘴,承接着天地間的甘露,一顆狂躁的心得以沉靜。

那名老婆婆突然從巷子的那一頭緩緩而來,當她看到錢多多如今的樣子時,她驚訝的幾乎說不出話來。

“你……”她頓了下,“怎麼會變成這樣?”

“這都要多虧了你們的幫忙!”錢多多冷笑,“要不是你們,我還真衝不破這層。”錢多多曾一度忘記了那顆金丹,沒想到它卻幫助自己衝破了束縛,達到了高層的功力,這算不算是因禍得福。

“妖孽!”老婆婆撕下面具,露出一張嬌媚的面容,她盯着眼前的人,那雙妖異的金色眸子讓人覺得心驚卻又美的讓人移不開眼。

然而她咬着牙喊出的話語在錢多多聽來卻是這般的可笑,究竟什麼樣的人才算是妖孽,錢多多想她還未徹底的明白!

錢多多冷脣勾起,遊戲結束,她揚手一揮,內力所發出的強大的震懾力將那人震出一丈外。

那人用盡全力纔可安穩地落地,可地上卻是給硬生生地劃出了一道長長的劃痕,從錢多多的腳邊一直延伸到她的腳底。

“腳很疼吧!”錢多多滿意地笑了,脣在臉上劃出完美的弧度,然後踱着悠哉的步子朝她慢慢走去。

“你……”她氣急攻心,話未出口,卻噴了一口血。

“嘖嘖,我勸你還是省點力氣,不然一會兒可就難熬了!”錢多多擡起手,集三分的氣於掌間,正欲發出時,一道身影從天而降。

“手下留情!”一道利似雷的聲音自身後而起。

側身看去,一道欣長的身影立於身後,雖有一段的距離,不過錢多多依舊可以感受到從他的身上所散發出的凌厲之氣,心底明白,這個人不簡單,方纔他說的可是‘手下留情’,看樣子他已經看穿了自己的把戲,她不會至眼前這個女人於死地,因爲她罪不至死,自己只是要爲自己所受的苦討回一點利息。

“哦?”錢多多冷勾起嘴,轉身看向來人,“你憑什麼要求我!”

“就憑我,‘夜子謙’這三個字!”來人邁開輕盈的步伐,朝錢多多走來。

霧散開,天漸放晴,接着點稀的陽光,錢多多看清了來人的面貌。

一張清濯的臉龐,棱角深邃的眉眼,似刀削的般筆挺的鼻,如畫的朗脣平穩舒展着,眼底流轉着睿智的光芒,一襲紫黑色的長裳,刺了金色的祥雲,繞着健碩的身軀扶搖直上。

“夜子謙?”錢多多擰眉,這個男人又是誰?

“他是神醫。”沐也從巷子的那一頭走了過來。

“青竹!”錢多多睜大的雙眸裡,映出他的笑容,是那般的熟悉。那時她神智未開,如今倒是記起了那雙眸子,竟然是他!

“多多,對不起!”沐苦笑一聲,將臉上的假皮撕下,露出一頭金湛的頭髮,然後他伸手從雙眼裡取下一層薄薄的膜片,瞬間他的眼睛就變成了藍色。

“呵呵,難怪我發現不了,原來你帶了隱形眼鏡。”錢多多冷笑,“卓不凡,你也該出來了吧!”

卓不凡嘿嘿一笑從角落裡走了出來,摸了摸鼻子,“還是被你發現了!”

錢多多瞪了他一眼,“青竹擅長易容,但他想要改變眼睛的色彩卻是不易,這個世上懂得用隱形眼鏡的人,我想只有你了吧!”只有他這個與自己從同一個世界來的人才懂得這些知識。

“不好意思。”卓不凡聳肩表示無奈,“我也是被逼的!”

“被逼的?”錢多多擰眉,一把抓起他的衣領,逼問道,“是誰逼你這麼做的!”

“這……”卓不凡苦着臉看向了一旁的青竹。

“你……”錢多多看着青竹一會兒忽然張大雙眼,“是李熠麟,對不對!”

青竹的神色一頓,錢多多就知道她猜對了,“他在那裡!”能叫動青竹,楊風,卓不凡的人除了他還能有誰!

原來這一切都是李熠麟的計劃,只是錢多多沒想到他居然聯合這麼多人瞞着自己,那麼他要做的事一定很重要,不知爲何錢多多的心裡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對不起多多,他只是讓我牽制住你……”青竹爲之前的事向她道歉,他不這麼做,無法讓錢多多信服。

錢多多看到夜子謙已經將那名女子扶起,她看向青竹問道,“爲了牽制住我,告訴我麟他在那裡?”如果是爲了牽制住自己,那麼李熠麟一定不會在王爺府。

“青竹……”那名女子擰眉。

“沒事師傅,她應該要知道真相!”青竹神情無比的沉重。

“快說!”錢多多心中的不安在加劇,麟,你千萬別做傻事!

“王爺,他,他死了!”青竹咬牙後說道。“叛國罪!”

“你騙我!”錢多多張大雙眼,咬牙道,“你騙我!”她不信,他說過會好好地照顧自己,和自己好好地生活,他怎麼會死!

錢多多看向四周,卓不凡,夜子謙,青竹的臉色都一樣沉痛,她的心一下涼到了谷底,“不,我不信!”

她的眼睛一下子充滿了血絲,臉色慘白,神情哀慟,整個人像是冰雕般冷絕。她顫顫巍巍地如行屍走肉般向前走去,“我要去見他,我不信!”

青竹朝她點了點頭,“我帶你去!”

錢多多快馬加鞭,急速而進,兩眼氤氳一片,只勉強能看清道路,一顆心亦死寂一片,沉沉地如石頭般壓在胸口上,呼吸急促,兩邊的風景似風,急速掠過。

掛在天邊的那輪驕陽依舊火辣,炙熱地照射着大地萬物,豆大的汗珠被呼呼刮過的風兒撩起,似粒粒珠兒飛灑着,她已分不清哪是淚花,哪是汗珠,眼裡只有那座在眼前若隱若現的刑場,明明看得見,卻怎麼也追不到。

終於,眼前的景物再次清晰起來,卻是死一般的寂靜,靜的只聽得見馬蹄聲。

“籲……”錢多多勒住馬繮,停了馬步,翻身下了馬,朝場內奔去。

青竹等人緊隨其後。

站在場外,錢多多卻再也沒力氣提起一步邁進。

四下無人的刑場內只有一位老人在清理着斑斑血跡,四周的寂靜讓人心驚膽寒。

錢多多扶着青牆,才使自己穩住了身子,呼吸紊亂急促,心兒在胸膛內激烈跳動着。

我來遲了嗎?麟你在哪裡?淚眼模糊,聲音梗在喉嚨,遲疑了許久,最後錢多多邁着顫抖的步子朝老人走去。

“這裡的犯人呢?”錢多多的聲音顫抖着滑出乾澀的喉腔,帶着她從不知道的極度恐慌。

老人停下手中的活,轉過頭看着錢多多,那雙無任何表情的眼裡渾濁一片,分不清那是眼珠,那是眼白,他看了一會兒,默默地轉過頭,繼續着手中的活,沙啞的聲音卻像寒天的犀利之風颳進她的耳朵,吹得響,冰得刺骨,“走了。”

一瞬間,天旋地轉,耳邊嗡嗡炸響,胸口不停地起伏,瞪大的眼裡只看到了刑臺上的那一汪尚未乾涸的血跡,紅的那樣痛徹心扉。

“走去了哪裡?”錢多多輕輕淡淡的話語飄出,那樣的虛無,那樣的淒涼,她鼓起最後的一絲勇氣問道。

“噥,在那裡。”老人停下了活兒,騰出一隻手指向遠處。

錢多多呆滯的目光順着他的手望去,那一座黑氣環繞的山脈,在陽光的照耀下亦是那般陰森,連陽光也到達不了的地方,那便是她的麟沉睡的地方。

不!她不允許,他是那樣一個充滿活力的人,一定不喜歡住在那樣陰森的地方,她要帶他走。

錢多多邁開步子,似幽靈般飄向那座陰霾連連的黑色山峰。

“姑娘,你要去那裡。”身後響起老人沙啞的聲音,“那裡是亂葬崗,埋着很多死人,你不怕。”

腳步沒有停止,錢多多淡淡一笑,“不怕,那裡有我最愛的人在等着我。”

眼前的黑色山峰突然不見了,出現在眼裡的是李熠麟那張帶着連連笑意的俊美臉龐,她失神地伸出手想要觸摸那一抹溫柔,卻只觸到一陣空幻。

“麟……”淚再次悄無聲息地滑落,心沒了方纔的劇烈跳動,歸於平靜,死一般的幽靜,讓錢多多沒了任何感覺,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到那裡的,只知道等到我回過神時,人已經站在了亂葬崗上。

四處的惡臭充斥着鼻腔,錢多多下意識地捂住鼻子,映入眼簾的是一座座無名的墳墓,光禿禿的山上無一處綠色,入眼的盡是荒涼悽慘的土墳。

她開始四下尋找,亂葬崗的外圍是一個個的土堆,內圍卻是成堆成堆的土包,沒有名字,孤零零地躺着。

烏鴉停在土墳頂上,張開黑漆漆的雙翅,轉動着灰黑的雙眸死死地盯着她,銳利的嘴鬼吼着。

錢多多不知道自己要怎麼找,只是漫無目的地尋着,眼裡的淚水不斷地滑落,滴落在雜草叢裡,滲進黑土裡。

“多多。”身後響起青竹失神的呼喚。

錢多多轉過身去,呆滯地看着他,擰了眉說道:“你來幫我找找吧,麟他就在這裡,可是我怎麼也找不着他,我,我好怕,天要黑了,我怕他找不到回家的路,我們一起找找他,好吧。”聲音顫抖着從她的喉腔中斷斷續續地傳出,糅雜了極度的悲傷,痛苦,失落,無助,錢多多兩眼無神。

“我們回去吧。”沉默了很久,青竹才艱難地開口,“你需要休息。”

“不,我不回去。”錢多多向後退了幾步,眼裡佈滿紅絲,發出的聲音帶着絲絲顫抖,“找不到麟,我絕不回去。”

他沒再說話,只是呆呆地看着錢多多,眼裡神情複雜,讓人看不清,亦看不真。

“麟!”錢多多朝天空絕望地喊叫着,可是除了烏鴉尖銳的叫聲,再無其他。心頭像是被人狠狠地剜去了一塊,血肉模糊一片,看得見,卻無法阻止,任憑鮮血不停止地流着。

“多多!”青竹衝到她身旁,將我緊緊地抱住,聲音嘶啞,“回去吧,你找不到他的。”

“不,我不回去。”錢多多使出全身的力氣使命地掙扎着,“找不到麟,我哪兒也不去。”

“多多!”青竹几近低沉的吼叫,看着她被淚水掩埋的臉,無神的眼,他的眼角泛起了霧氣,聲線柔和了許多,“好,我帶你去找他。”

“真的?”錢多多抱着最後的一絲希望看着他,眼裡閃耀着光芒,“你真的帶我去找他?”

“恩。”青竹闔起眼,深深地吐了一口氣,將胸中的鬱氣散出,“我帶你去,但是你要答應我,別太激動好嗎?”

“謝謝,謝謝你。”錢多多拼命地朝他點頭,像個聽話的孩子,“我答應你,我什麼都答應你。”

青竹深沉如海的眸暗沉了許多,帶着複雜的神色深深地看着錢多多,然後扶着她下了亂葬崗。

他們坐上了一輛馬車,錢多多顯得異常的安靜,她擇窗而坐,掀起窗簾往外焦急地看着。

“叫車伕快些,不然一會兒天要黑了。”錢多多心急萬分,窗外飛速而過的景物看起來卻是那般的灼人眼眸。

“多多!”他渾厚的聲音中帶着不易察覺的不安,“已經很快了。”

“對不起,我只是,只是怕麟等急了,他最不喜歡別人遲到的。”錢多多悽慘一笑,“我和他約好要一起周遊世界。”

青竹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着她。那帶着深深憂愁的眼裡,就像是無底的黑潭,看不到任何的波瀾。

車終於停下了,錢多多迫不及待地掀起車簾,躍下了馬車,放眼看去,是平坦草地,一望無際的草原邊上,一座新墳孤零零地立着。

“你騙我!”錢多多轉過頭看向身後的男子,怒問道,“他不在這裡,你騙我!”

她有力的拳頭如雨朝他落下,他沒有躲開,默默地承受着,一言不發。

“爲什麼要騙我!爲什麼!”錢多多的怒吼在聽到他的回答後轉爲悽鳴。

“他就在那裡,躺在那堆黃土之下。”好平淡的一句述說,卻像是銳劍硬生生地刺入錢多多的胸膛,她感覺無法言語的痛楚無邊地擴散開來,蔓延了全身,麻痹了神經。

錢多多一下子癱倒在地,兩眼死死地盯着就離他們不足十步遠的那堆土,淚再次悄無聲息地滑落,這一次沒有劇烈的心跳,沒有急促的呼吸,沒有嗡嗡炸響的聲音,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樣的平靜,似一灘深不見底的死水,沒有生氣,靜謐的那樣另人害怕。

一陣風吹過,草兒壓低了身姿,露出那一行醒目的碑文。

李熠麟之墓!死後連進皇陵的機會都沒有!就是這麼一座孤零零的土墳!

當刺眼的紅字躍入眼底時,卻似大槌狠狠地敲打着錢多多的心,每一槌的敲打都讓她痛不欲生,使出最後的力氣,她朝那堆土爬去,用顫抖的雙手扒開那一束束的草叢,艱難地匍匐而進。

“多多!”青竹衝到錢多多的身邊,將她扶起,緊緊地擁在懷裡,“別這樣,求你了,別這樣。”聲音裡的顫抖帶了無名的怒火,“你這樣他會很難過的。”最後的那句話他說的那樣沉痛。

沉默地看着那個墓碑,錢多多深深吸了幾口氣,她慢慢地推開了他,步履艱難地走去。

“麟。”她滿腔的思念化作千絲萬縷的呼喚隨着風兒呼呼地刮過,朝無邊的天際飄去,卻無法傳達到他的耳畔,那樣的無助讓我絕望,明明知道會是這樣的結局,可她還是無法逼自己去承認,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騙着自己,騙自己他還活着,定會站在某處等着自己,等着自己履行和他的那個天長地久的諾言。

可當手觸上那一壁的冰涼,冰冷的刺骨的感覺立刻從指尖向四處擴散,錢多多禁不住抖了一下。

她的手開始不自覺地抖動,一個恍惚跪在了土堆前,她吃力地移動着不停顫抖的雙手覆上那尚還溼潤的土壤,緊緊地收攏十指,丹蔻深深地陷入了肉裡卻沒感覺,直到一股溫溫的溼潤從掌中流出,貼着雪白的手腕絲絲而下時我才發現,原來自己的血也會這般的鮮紅。

“多多!別這樣!”楊易大踏步地走向我,強行將錢多多從土墳前拉起,雙手扳過她的肩,使命地搖晃着,“你醒醒,他已經死了,但你卻要好好地活下去,這也是他對你最後的希望。”字字鏗鏘有力,如大錘敲打着石板,鐺鐺入耳,卻是那樣的不足爲掛,絲毫打動不了她的心。

錢多多擡眸看向他,面無表情,本以爲她會瘋狂地扒開土堆,本以爲她會瘋癲地狂哭一場,但真正到了這一刻她卻沒了感覺,爲什麼?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了,心平靜地如冰窖中的冰塊,全身的感官不再,腦中一片的蒼白,連掙扎的力氣都沒了。

“多多,別這樣,這樣的你讓我感到害怕。”青竹的語氣低沉了很多,帶着深深的無奈,悲涼,更多的心慌。

錢多多苦澀地笑了,沒有語言,因爲早就沒了心,何來什麼話語,那顆滿是瘡痍的心早就着李熠麟深深地埋在了地下。

“我們回去吧。”青竹的眼底是痛苦的掙扎,語氣中更是無奈的自責,“你要帶着他對你的愛,好好地活下去,這是他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

錢多多朝青竹搖了搖頭,苦笑着,李熠麟最後的希望是讓她好好地活下去,可是沒有了他的世界她亦無可戀,亦不再牽掛,沒了活下去的動力要她怎麼好好地生活。

霧氣氤氳的雙眼再也看不到任何的色彩,漸漸地天與地都陷入一片的灰黑中,四處的靜謐讓錢多多感到無助與絕望。

“麟你在哪裡,爲什麼你這麼絕情,不是說好了要一起生活嗎,不是拉過勾,定下了誓言要等我的嗎?爲什麼你要食言,爲什麼要丟下我一個人承受這寂寞的無情吞噬?爲什麼?”

錢多多蜷縮在一角,將頭深深地埋入雙臂中,周圍奇怪的聲音不斷地響起,她卻不敢迴應,緊緊地捂住耳朵,任憑那一股股悲傷將自己拖向那更深,更冷的地方。

她的世界裡不再有陽光,不再有歡笑,只因它們都隨他遠走,麟,你知道嗎,我真的好想,好想你,你聽得見嗎,那是我心底最最真的呼喚。

突然,一滴淚水滑落,滴入她那黑暗的世界裡,輕輕的觸碰,卻泛起了一道道漣漪,我猛地擡起頭,卻對上了一對眸,那明淨如清水的眼底是無限的溫柔,一陣微風拂過水麪,泛起了圈圈水波,扣動心絃。

我失神地看着,伸出手去撫摸他棱角分明的臉龐,嘴角勾起,“麟,你瘦了。”

麟只是微微笑着,伸出寬厚的大手,覆上她的手背,輕輕地撫摸着,一如既往的愛從他的掌心傳到了她的心底,觸動了那久違的溫暖。

錢多多闔起眼,用心感受,伸出手想將他緊緊地擁住,再也不放手了。

突然,她的手撲了個空,纖纖細手勾住的只是冰冷的空氣。

“麟!”大聲地喊了,錢多多猛地睜開雙眼,才發現一切皆是空。

四周依舊寂靜,不過不再是黑暗一片,錢多多發現自己正躺在雕花大牀上,入眼的依舊是那一片的粉紅,和我剛來這個世界的時候一樣,只是這回的她已經不再如從前般驚詫,有的只是一片的死寂。

“你醒了。”如絲般柔軟而溫情的話語傳到她的耳畔,“感覺好點了嗎?”

錢多多呆滯地轉眸看向牀榻邊上的人,那俊魅無比的臉龐卻消瘦了許多,勾魂的眼眸不再閃着光亮,晦澀一片,性感的薄脣微微啓着,一身的紫衣褶皺遍佈。

錢多多沒作聲,轉過臉,繼續盯着頭頂的那一抹粉色。

“多多。”卓不凡剛想說話,卻又止住,低垂着雙目,深深地嘆了口氣,“爲什麼,我就不行。”輕輕地吐着的話語帶着深沉的無奈,和悲涼。

接下來的幾天,卓不凡都寸步不離地守在錢多多的牀旁,無微不至地照顧着她,一會兒問她餓了沒,一會兒講笑話給她聽,可是她卻始終沒正眼看過他,如死魚眼般空洞的雙眼盯着牀頂一動不動。

終於有一天,卓不凡爆發了。

“錢多多!”他暴怒的聲音在耳邊迴盪,“你給我起來!”

他用力地將錢多多拉起,攬入懷中,猛地低下頭,狠狠地吻住她的脣。

他的吻夾雜着痛苦,不甘,憤怒,愛戀,朝我涌來,衝破死寂,衝擊着她的感官,錢多多下意識地伸出手去想要推開他的身子,卻被他死死地夾在胸前,腰間傳來陣陣的電流,竄走全身。

“唔……”卓不凡瘋狂的吻將她胸腔中的空氣一點點地抽走,錢多多剛想張開嘴呼吸,卻又被他趁機闖入,挑起舌尖的陣陣激情。

憤恨,羞愧,驚詫夾雜着無名的怒火焚燒着她,讓她不再冰冷一片,胸膛在激烈地上下起伏着,臉頰微微泛起紅暈,指尖觸到他胸膛出傳來的陣陣熱潮也微微有了溫度,那顆強烈跳動的心將有力的節拍從掌心傳到了她的心裡,她的心也跟着他有節奏地跳動了起來。

突然他停止了親吻,離開她的脣,輕卻急促地呼吸着。

“卓不凡!”趁着他恍惚的瞬間,錢多多用地將他推開,結果這一動作卻讓他們倆都和地面來了個親密接觸。

“多多!”眼疾手快的他連忙伸出手,在錢多多即將落地時,再次拉進他寬厚而溫暖的胸膛中,而他的背脊卻結結實實地和地面來了個親密接觸。

“你沒事吧?”頭頂傳來他低沉卻富有磁性的嗓音。

錢多多憤怒地推開他的懷抱,剛想起身才發現,全身癱軟,最後又無力地落回他的身上。

“你無恥。”聲音傳出錢多多才發現自己是多麼的虛弱,以至於連罵人的語氣都那樣的底氣不足。

“呵,終於肯說話了。”他清明的眸裡閃過一絲無奈,低語着,“我總算沒白白犧牲色相。”

“你犧牲個屁!”是她被吃了豆腐好不好!

“多多!”似乎是感到她的怒火,卓不凡放柔了聲線,伸出手將她的臉扳正,對上他那一雙憂鬱的深眸,“我希望你好好地活着。”

錢多多輕嘆了一聲,猶如隔世,“你放心,在沒復仇之前我是不會輕易死去的。”這幾日她想了很清楚,她要好好地活着爲麟討回公道,她絕對不會放過那些陷害他的人!

“復仇?!”他的眼底掠過的驚訝迅速被那一股幽深所掩埋,“你要怎麼報仇?就算你如今有一身的功夫又如何,皇宮大內伸手高強的人多了去了,你總不會笨到以爲可以單槍匹馬殺死那些人吧!”

“我看是你的腦袋秀逗了纔對!”錢多多敲了一下他的頭,“我笨啊,殺雞焉用牛刀!”

“看來她是好多了!”門口傳來楊風的聲音。

“楊大哥!”錢多多站了起來,“這次要麻煩你了!”

“恩?”

“我想請你幫我個忙!”錢多多淡淡一笑。

“什麼事,你儘管說,我能幫你做到的一定做到!”楊風點了點頭。

錢多多附耳在他耳邊說了幾句,“有勞!”

“好,我這就去辦!”楊風會意地點頭。

“那我呢?”卓不凡不喜歡她將自己排除在外。

“你陪我進宮。”

“進宮做什麼?”

“太后的壽辰不是要到了!”錢多多冷笑,“我們去給她老人家祝壽啊!”

到了太后壽辰的那日,錢多多和卓不凡一起進了宮,宮裡她遇到了錢隆多。

“多多!”錢隆多也聽說了李熠麟的事,他想安慰女兒,“事情都過去了,你還要好好地活着。”

錢多多點了點頭,“爹,你放心,再難的日子女兒都熬過來了,如今沒什麼能再打擊女兒!”

“那你今日進宮是爲了?”錢隆多還是很擔心。

“自然是爲了給太后慶賀生辰,不然,爹以爲我是爲了什麼呢?”錢多多笑了笑,推搡着他,“好了爹,女兒真的沒事,你放心!”

“你啊!”錢隆多對她很無奈。

“你打算送太后什麼禮物?”卓不凡不知道錢多多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錢多多看着錢隆多的背影笑道,“自然是最珍貴的禮物,她定會終身難忘!”

“多多!”卓不凡有些擔心。

“若不是她和錦妃,麟怎麼會被定叛國罪,他怎麼會死!”錢多多雖然不信,李熠麟會那麼輕易地死去,但當她返回墓地,親手刨開土墳,當她看到那具腐爛的屍體上,那幾近模糊的胎記時,她才真正的相信了這不是一場噩夢,她的麟真的離開了她。

“我要讓她嘗一嘗衆叛親離的滋味!”

“錢四小姐今日好雅興,來這裡賞花怎麼也不通知本宮一聲,也好有個伴。”溫柔的話語中帶着的確是不可忽視的威嚴感。

錢多多勾起嘴角,轉身看去。

錦妃一身逶迤拽地的月白長裙,卻是刺了大紅的牡丹,甚是奪目,金色的頭飾在她妖嬈的步姿下,巍巍晃着,頭頂的鳳釵熠熠生輝,似正欲展翅高飛,更襯得她的雍容華貴。

她神情威嚴,手挽着林筱情走在前頭,身後跟着一羣的宮女和侍衛,她如今是後宮掌權的人,排場自然要大。

李多情依舊是一身粉紅的水秀長裳,襯得她如玉的肌膚更顯水嫩,和她天生的水靈相得益彰。

“臣女見過錦妃娘娘。”錢多多恭敬地朝她行禮。

“罷了,還曾經都是自家人,如今雖然不同了,倒也不必那麼多的禮俗。”錦妃伸出手,輕輕地一拂,凌厲的目光依舊。

錢多多冷笑,什麼自家人!李熠麟在事發那日一紙休書將自己與他撇清了關係,才救了自己一命,如今自己只是被休的女子罷了,這個錦妃還真的嘴毒,怎麼都要挖苦自己一番才罷休。

“卓不凡見過錦妃娘娘!”

“免了。”錦妃一臉的冰霜,“卓世子倒是有雅興居然陪着錢四小姐進宮,沒想到錢四小姐倒是厲害,麟兒才過世沒多久,就另外找了遮風擋雨的地兒,着實令本宮刮目相看。”

錢多多暗地裡緊握起拳頭,卻是笑道,“錦妃娘娘誤會了,我與卓世子剛巧才遇到,就如同遇到娘娘這般的巧,如果娘娘堅持認爲這不是巧合,那麼娘娘是特意來這裡爲了見我還是卓世子呢?”

“你!”錦妃冷厲的鳳眸斂起危險的弧度,透出冷冷的色調,看得人心底直髮冷,她盯着錢多多看了很久,最後纔開口,“哼,看來錢四小姐依舊沒有得到教訓。”

“臣女倒是在錦妃娘娘這裡受教頗多,收穫也頗多!臣女定當謹記在心!”錢多多也冷冷地會看着她,電光火石間,絲絲的火藥味都可以聞得到,氣氛處於一種劍拔弩張的緊張狀態之中。

【13】給錢就好【25】好事不上門【8】打架她在行【99】人心叵測【19】義務勞動【46】有好戲看【33】明爭暗奪【68】她要選夫!【2】被壓【11】帥哥我來啦【89】精彩不容錯過!【89】精彩不容錯過!【52】有點嫉妒了【43】下旨賜婚【13】給錢就好【93】爲你值得【18】談錢傷感情【84】寶藏她來也!【87】傷了他的心【78】鬥志昂揚【42】賠了夫人又折兵【121】大結局十五【20】白乾了想走還不行【81】賭博她在行【42】賠了夫人又折兵【53】放長線釣大魚【89】精彩不容錯過!【103】他是誰?【64】又被抓住了!【66】進宮搶人【116】大結局十一【101】以牙還牙【70】要挾他【44】被人嫉妒了【55】他吃醋了【35】欺負她也是種愛的表現【71】救人要緊【35】欺負她也是種愛的表現【108】大結局三【15】都是錢惹的禍【6】帥哥啊帥哥【55】他吃醋了【68】她要選夫!【113】大結局八【95】她的發財大計【17】原來都是爲了錢【2】被壓【76】她愛錢更愛命【54】出遊【114】大結局九【73】他的心意【88】精必看!【86】他爲她而傷【79】愛你一輩子【101】以牙還牙【19】義務勞動【34】在意她心疼她【16】上了賊船【45】三十六計走爲上計【106】大結局一【50】宮裡是非多【76】她愛錢更愛命【95】她的發財大計【2】被壓【71】救人要緊【33】明爭暗奪【31】心疼她【84】寶藏她來也!【107】大結局二【70】要挾他【102】一箭雙鵰【82】冤家路窄【51】情敵出現【61】王爺很體貼【57】落崖【77】接生是個技術活【46】有好戲看【23】一山還有一山高【5】你丫的是找打呢【45】三十六計走爲上計【93】爲你值得【63】正中目標【53】放長線釣大魚【62】一箭雙鵰【121】大結局十五【80】商道無疆【52】有點嫉妒了【25】好事不上門【8】打架她在行【60】臭美的男人【115】大結局十【66】進宮搶人【99】人心叵測【76】她愛錢更愛命【86】他爲她而傷【3】他留了塊玉【26】醋意滿天飛【98】醋意橫生【115】大結局十【57】落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