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琳皺皺眉,看了一眼君懷笑,君懷笑同樣面露不解,這時,那聲音又響了起來。
“琳姑娘!”這次,聲音似乎近了幾分。
季琳疑惑着將車簾掀開,卻是臉色一怔。
溪、溪夜?!
旁邊的馬車裡,不是溪夜又是誰。
他正撩起車簾,朝着她的方向嘻笑着。
季琳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幹嘛!”
“當然是找你呀!”溪夜又笑着道。
“找我幹嘛?我很忙,拜拜。”說完,季琳便放下車簾,然後讓君懷笑吩咐月琴趕緊駕車離開。
“怎麼了?”看季琳一副氣乎乎的樣子,君懷笑不由問她。
季琳蹙着眉吐了口氣,道:“是那個夜神棍。”說着,她頓了頓,又道:“也不知道觸了哪路黴神,出個門都能碰到他,倒黴。”
“或許只是巧合碰上,何需這般動氣。”這小野貓的性子,真是說炸毛就炸毛,甚至常常沒什麼特別的原因和理由。
“那也太巧合了,天下這麼多人,偏偏這個時候碰上他。”對了,他還說啥來着,是來找她的?
她跟他之間……算是朋友吧,可想想,還真沒有啥好談的。
“君哥哥,快、快讓月琴開車。”季琳邊想,邊催促君懷笑。
隨後不久,馬車在離開城門口熙攘擁堵的車人隊伍後,終於利索的跑了起來。
“君哥哥,從東祈到琉武要多久啊?”路上,季琳找着閒聊的話題,但大多都是離不開這次旅行的。
畢竟是第一次遠遊,又是在這個陌生的世界,心中的期待可想而知。
當然更重要的是,這是屬於君懷笑兩個人的旅行,雖然有月琴他們幾個燈泡在,不盡完美,不過也並不影響她的心情。
“正常情況約摸一個半月,若是加快速度,一個月,若是一路走走停停,大概兩月出頭方纔能達。”君懷笑耐心解釋,季琳聽得頭暈暈。
好不容易出個門,動不動就上月的路程,這個旅行還真是不容易呀。
要是有飛機動車高鐵神馬的就好了,心裡不由鬱悶,只是轉念,那鬱悶又很快煙消雲散。
有什麼關係呢,不管多久,都有君懷笑在身邊啊。
真是有情飲水飽,有他萬事足。
此時的季琳活脫脫就是個心滿意足的小女人呀,尤其是想到君懷笑的時候。
“那咱們就一路玩過去唄。”季琳笑道,“君哥哥有意見麼?”
兩個人的旅行,當然要照顧兩個人的心情。
“一切照琳妹所言便是。”君懷笑朝她溫柔一笑,柔聲道。
季琳差點被那一笑融成一灘水,不過雖然並沒有,但也差不多成了一灘泥,軟軟的就倒向君懷笑的身體,躺到他腿上。
君懷笑摟着她,她嘻笑着,問:“君哥哥,你高興嗎?”
“自然。”君懷笑也不問爲什麼,心有靈犀般回答道。
“你都不問問我問的是什麼?”季琳眨眨眼,對他的回答故作不滿。
這也太敷衍了。
“那你問的是什麼?”君懷笑順從的照着她的意思重新問了一遍,季琳頓時小臉一皺,再次不滿道:“你對我就這麼不來電,連我問的什麼都不知道。”
君懷笑黑線。
女人果然是個可怕的生物,有些話不管你怎麼回答,她都能找到曲解的理由。
比如現在,反正不管他怎麼說,在季琳看來都是錯。
眼看君懷笑一副頭疼的樣子,季琳壞壞的勾了勾脣角,又馬上斂去那抹壞笑,故意哀嘆一聲:“唉,看來君哥哥心裡根本就沒有我,嚶嚶嚶……”說着說着,竟是將臉一捂,假哭起來。
君懷笑看她做作的樣子,也不說話,更不揭穿她,只是一臉無奈的看着她。
季琳等了好一會兒,也沒等到君懷笑的反應,不由將手指露出兩道縫隙,只見君懷笑正目不轉睛的盯着她,臉上帶着似有若無的笑意。
“哭完了?”兩人就這樣對視了一小會兒,君懷笑纔開口道。
季琳眼看小陰謀敗露,訕訕的放開雙手,翻了個白眼。
“沒勁!”嘟囔了一聲,不再看君懷笑,君懷笑卻是微微一笑,輕嗔:“淘氣!”
那寵溺的語氣,似能將人融化一般。季琳總是能在他的一言一行,一個表情一個語氣裡面感受到這種感覺,讓她特別喜歡。
若非異常親密,這種感覺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存在,更不可能感受到的。
季琳輕哼一聲,仍故作不快狀,不理他,君懷笑也不再逗她,忽的軟了語氣:“這一行有琳妹在身邊作伴,爲兄如何能不歡心。”說完,他看着季琳,季琳聽到他的話,正好將視線重新落回到他臉上,兩人四目相對,季琳抿着嘴露出一聲笑來。
“這還差不多。”幾秒後,又冒了一句。
不得不說,君懷笑這話雖然聽起來沒啥衝擊力,但仍是讓人心裡暖暖的,聽着就是舒坦。
只是她不知道,君懷笑後面沒有出口的話。
……
這一走,便是半天,眼看近午時,一行人打算歇息一番再走,於是在一處涼茶鋪子的地方停了步。
進涼茶鋪的時候,季琳擡眼看了一眼面前偌大的茶鋪子,不由勾起某些回憶。
她記得與君懷笑初識時,當時也有過這麼一個情景。
不過那時她是與他共乘一騎,結果一路把她折騰了個翻江倒海半生不死好不難受,如今與他不僅關係飛速進展,交通工具也變得舒適許多,也不是當時那般,帶着狼狽。
回憶總是遙遠而美好。
季琳勾勾脣角,斂了斂思緒,跟着君懷笑進了茶鋪。
她與君懷笑坐在一桌,月琴月琴和香凌三人在另一桌,不過剛坐下,連口茶還沒喝上,忽然一個身影就在她對面坐了下來。
季琳剛端起茶杯,瞥見那身影,剛要來氣,卻見對面那人竟然是溪夜。
臥槽!
她“砰”的一聲將茶杯置到桌面,眉頭一皺,道:“怎麼又是你?”
“若不是我,那小白癡希望是何人?”溪夜嘻笑着反問,季琳瞪了他一眼,懶得理他的問題,又斥問:“你怎麼在這裡?”
“說了是來找你的麼!”溪夜根本沒有覺得自己的出現是多麼突兀多麼不應該多麼該立馬滾蛋,仍舊一臉嘻笑的樣子。
季琳快煩死了。
“神經病!”她罵了一聲,忽的又似想到什麼,眉頭緊了幾分,又道:“你該不會是跟蹤了我們一路吧?”
靠!這貨絕逼有病。
溪夜笑了笑,悠然自得的喝了口茶,對她的話不置可否。
季琳見狀,怒了。
“我靠,你個尾隨行跟蹤狂,變態!”季琳罵着,溪夜卻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反正他聽不懂,只不過看她這氣急敗壞的樣子,那話肯定不是什麼好話就是了。
既然不是好話,他就更沒必要追問到底了。
對牛彈琴大概說的就是季琳現在的狀態,而對牛彈琴最悲催的莫過於彈琴的人。
比如說季琳。
兩人一如既往吵鬧了一番後,季琳一賭氣,不再理他,溪夜也不在意,轉而對君懷笑道:“君兄此番不告而別,不知欲往何處?”
“我們去哪關你什麼事?!”不等君懷笑回答,季琳便搶過話。
接着,君懷笑才朝着溪夜無奈的笑了笑,道:“琉武。”
“琉武?”溪夜疑復一聲,“爲何突然前往琉武?”
“關你屁事!”又是季琳,然後纔是君懷笑:“天下之大,不過隨處走走。”
溪夜點點頭,不再糾結這個話題,只道:“那倒便是巧了,我此行之地亦是琉武,不如結伴同行!”
連個詢問的意思都沒有,這話聽起來分明就是他已經決定了。
“不要!”季琳怎麼可能答應,“大路朝天各走半邊,幹嘛要跟你結伴同行?”
拜託,本來月琴他們幾個的存在就已經很讓季琳受不了了,好好的二人世界,帶着那麼幾盞大燈泡,已經是她忍耐極限了,現在再多一個溪夜,還要不要她活了?
堅決不能同意!
“小白癡你幹嘛這麼激動?咱們怎麼說也是老相識了,結個伴同個行怎麼了?一路人多熱熱鬧鬧的,多好。”溪夜並不在意她的態度,反正在他眼裡,季琳就是個隨時會爆炸的小炸彈。
“好個屁啊!”季琳的鬱悶誰人能懂,“我們人多,已經夠熱鬧了,你就不要再插一腳了!”所以趕緊滾吧,哪涼快哪呆着去!
原本季琳把話說到這份上了,但凡有點自尊的,也不會再糾纏了吧。
可溪夜跟她一樣,有時候也是個沒臉沒皮的人。
“你說得太對了!”他嘻笑着兩手一拍,又道:“反正你們都這麼多人了,也不介意多我一個。所以,就這麼決定了!”
我擦,決定香蕉你個八喇啊!
“不行!”季琳嚴辭拒絕,完了又去拉同盟:“君哥哥,你也不會同意的對不對?”語氣軟了幾分,撒嬌的意味顯而易見。
這可是咱們的第一次旅行,月琴他們姐就忍了,可這個溪夜要是摻合進來,算什麼回事嘛。
她祈求的眼神投向君懷笑,君懷笑給了她個安慰的笑容,季琳眼看勝利在望,然而君懷笑接下來的話卻讓她眼珠子差點掉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