⑦ 花落誰家

“我沒事的,你們,不用擔心的啦!”羽凡舒服的趴在子軒的背上,不就是一點點疼麼?值得這麼興師動衆的?不過話說回來,剛剛明明很疼的,這會兒怎麼又不疼了呢??

“沒事?怎麼可能沒事?”子軒滿頭大汗的,很少這麼狼狽吧。

“羽凡你真的沒事?確定?”雪楓也湊着身子,平穩了一下那顆受驚不小的心。

“剛剛可能是碰到了傷口,現在已經不疼了。”羽凡的身子被那件寬大的外衣遮掩的嚴嚴實實的,只剩下半個腦袋在外面不停的搖晃着。

“不疼了?不疼了你就下來啊!這樣子老是趴在別人的背上……多……子軒同學多累啊!”這算是段雪楓說的最沒有良心的一句話了吧,看似是擔心子軒,實則是醋意正濃。鄙視啊!鄙視!

“啊?恩……子軒,你放我下來吧!”

“噢!”子軒慢慢的蹲下身來,雪楓也趕緊走上前,從子軒的背上接下了羽凡,個頭不大肉倒不少,怎麼這麼沉啊!

“以後不要隨便跟陌生的人出去,有些人看上去像好人,其實是專門騙你這樣沒腦的女生的!”雪楓斜眼看了子軒一眼,這分明是“指桑罵槐”,連羽凡都看出來了。

“雪楓,你說什麼呢?”

“呆會兒上完課,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了,媽媽會來接我的。”

“恩,這樣啊?那更好了,我可以把隋媽媽也一起送回家啊!”雪楓像是解決了一重大歷史性難題一樣興奮。

“不要鬧了,我自己回家就可以了!”羽凡拒絕的很乾脆,這樣子纔像是子軒心目中的那個簡單的隋羽凡。

子軒對於雪楓的傻言傻語已經看不下去了,原來跟傻瓜在一起,聰明的人也可以變得這麼神經質,自己不會也變得跟段雪楓一樣不正常吧?只是,這樣子是不是說明了自己並不喜歡羽凡,還是雪楓喜歡她更多一些?這真的是個非常可怕的想法。

“謝謝你的衣服!”羽凡脫下了身上的大衣,很是感激的遞到了子軒的面前。

“穿上吧,彆着涼了!”

“羽凡有我呢!你的衣服自己拿開啦!”雪楓酸酸的說道,一股濃濃的醋意潑了一地。還邊說着就邊解開了自己的衣釦,那是一排排的奇形怪狀的扣子。雪楓是個愛耍酷的傢伙,校方的規定在他的眼裡似乎只是“空頭支票”,沒有任何的限制作用,所以在學校他也從不穿校服,老是穿一些奇奇怪怪,花花哨哨的衣服。這都入冬了,看一看他身上的行頭,還真的會以爲“冬天到了,春天還會遠嗎?”這句話可以當做真理寫進《馬克思主義原理》裡。

“還是省省吧,你要是脫了,裡面可只剩下襯衫了———羽凡,我們走吧!”子軒有些惡意取笑的說道,真是“只要風度,不要溫度”,這會還爲了爭一口惡氣脫得不剩,真是吃飽了撐的。

“羽凡,等一下,還有幾顆釦子就好了!”雪楓還在苦苦掙扎着,一場鬧劇似乎就這麼開始了。

“雪楓,你別脫了,我真的不冷!”

“把他的衣服還給他,來,穿上我的!”雪楓的身子幾乎是光着的,只剩一件薄薄的帶領襯衫在風中呼呼的飄搖着。一點資本都沒有,還賭個什麼勁兒呢?

“雪楓,我真的,真的不冷,你快穿上吧,這樣會生病的!”羽凡左右環顧了一下,兩個人都凍得嘴脣烏黑,急得羽凡一時沒了主意,穿這麼少在風裡立着,就算身體是鐵打的也會着涼。

“啊且!”第一個噴嚏來自子軒,他雖然穿着毛衣,可毛衣是透風的,再說他已經在風裡吹了很長時間了。冬天的威力慢慢的發揮出來了,見效了,絕不會容你們這些小輩們蔑視的。

“子軒,你快穿上吧!”羽凡踮起腳尖來,吃力的將手裡的那件大衣披在了子軒的肩上,怎麼那麼高啊?老是夠不着。

“啊……羽凡……啊,啊且!”接着是第二個噴嚏,雪楓不知道是被傳染了還是自己受涼感冒了,羽凡瞅了瞅子軒,又慢慢的移動着腳步走近了雪楓身邊。

“雪楓,你也自己穿上吧!別感冒了?”

“羽凡,羽凡你是在擔心我嗎?”神啊,救救我啊,怎麼又來了?羽凡忽然有點後悔了,這兩個傢伙,他們喜歡脫了衣服吹冷風就讓他們吹着唄,你們不走我走!

惠子身後的夕佳俯視着這一幕,心裡那個醋罈子早就摔破了,碎成了一片一片,像是一把把鋒利的尖刀,一定要一塊一塊慢慢的插進你隋羽凡的心裡,然後也看着你流血,看着你心碎。

“夕佳,太子這樣會生病的。”

“還用得着你說?”夕佳憤憤的看了他們最後一眼就轉身走開了,看得出子軒是鐵了心的維護那個傻瓜,段雪楓現在也是個障礙,已經不可能拉過來成爲盟友了。正真的戰爭還沒有開始呢,我顧夕佳還沒有出場,這場戰爭也就還沒有打響,結局,還掌握在我的手裡,你們誰說了都不算。夕佳心裡暗暗的發誓,這次文藝大賽上一定要你隋羽凡好看!

“給我找一桶冷水過來!”惠子看着夕佳已經走遠了,便命令身後的兩個小丫頭,爲了幫夕佳出一口惡氣,也爲了自己的王子段雪楓。夕佳能忍,我夢惠子可不是好欺負的,不僅僅要搶回夕佳的太子,我夢惠子一直默默愛慕的雪楓王子也不可以就這樣輸給你!

“二姐,這樣,不好吧?”

“什麼不好?你們能容忍那個死丫頭的所作所爲嗎?”羽凡知道了肯定會爲自己伸冤,什麼叫“所作所爲”,怎麼又成了“死丫頭”?夢惠子的思維邏輯還真的很奇怪,完全是牽強附會嘛!

“你真的打算對付太白嗎?可是太子和王子都在啊!”

“笨蛋,我有說是這會兒下手嗎?”惠子惡狠狠的瞪了身後那個膽小怕事的丫頭一眼,什麼時候進來的,組織部怎麼選人的,這種鼠輩竟然也能進學生會?

雪楓跟子軒兩人還相持不下,還好現在是冬初,就算是脫了一件,裡面也或厚或薄還趁着一件兩件衣服,要是在夏天可就熱鬧了,王子和太子在公衆場合一同寬衣解帶,非引起騷亂不可。

“羽凡,你去哪兒?”雪楓的聲音有些發抖了,真沒想到這個傢伙還能撐那麼久。

“你們自己在外面吹風吧,我先回教室去了!”羽凡踮起右腳一步一步的朝着教室移動着,身後那兩個傢伙眼睛睜得老大,辛苦了這半天,居然兩敗俱傷,什麼好處也沒撈到。子軒應該是第一次這麼不理智吧。第一次,第一次,該死的不理智。

“等等!羽凡,我扶你!”雪楓咯吱咯吱的就跟了上去。手裡的衣服送不出去了,想了想還是自己蓋上吧,自己感冒了是小事,要是病倒了,誰來照顧傷殘的小羽凡呢?當然不能把機會讓給那個可惡的邰子軒了!子軒也拿着羽凡臨走時遞到自己手裡的外衣,任憑它從胳膊肘滑到了手腕處,兩隻手很隨便的插進了褲兜裡,然後也跟了上去。

“給!”子軒伸出了自己的右手站在羽凡的左邊,右邊的雪楓還沒來得及行動,子軒就已經向偉大的公主殿下示好了。羽凡凝神注視着伸出手來的子軒,這麼主動這麼大方,應該也是第一次吧!羽凡的心又開始亂跳了,額前的碎髮隨風飛舞了一段,然後重新緊緊的貼在了那張凍得通紅的小臉上。

“羽凡,挽着我的手!”雪楓再一次醋意大發,只可惜此刻的子軒也下定了決心,他要定了羽凡,再也不會退讓了。

“讓她自己選擇!”子軒的態度很強硬,再也不會讓你從我的身邊溜走了,再也不會眼睜睜的看着別人把你帶走了,就這樣呆在我的身邊,不會再讓你受委屈,也不會再讓你受到任何的欺負和傷害!

上帝,請給我一些啓示吧,告訴我,這就是青春的懵懂。

羽凡的眼神裡滿是迷茫,經常出現在夢裡的那個王子到底是誰呢?她們都叫子軒“太子”,卻稱呼雪楓“王子”,而幾次三番從昏睡中醒來,守在自己身邊的都是雪楓,而又是爲什麼,此刻自己的心卻跳動在左邊呢?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羽凡輕輕的擡起了右腳,邁上了一步臺階,左腳也緊跟着搭了一把力跟了上去,身子顫顫巍巍的,看得左右兩旁的雪楓跟子軒都在心裡暗自捏了一把汗。上課鈴聲不偏不倚的響了,以這種速度走上去,下課鈴也該響了吧。

“一起扶她上去吧!”子軒瞅了瞅雪楓,兩個人對視了幾秒鐘,都不甘示弱的扶起羽凡,幾乎是擡着她,羽凡兩隻腳落空的在空中飄着,就那麼被他們兩個駕着上完了所有的臺階,然後像是着陸了一樣被他們放了下來。

金黃色的象牙塔關不住小小的心,是是非非,全憑着一顆心去決定,心裡似乎也住下了小小的人,以前也只是不經意的在心裡埋了一根小小的引線,此刻,只要輕輕的拉動一下,就會爆發出一場愛情拉鋸戰。小小的我們懵懵懂懂的,老師們說“學生以學業爲重,禁止早戀”,爸爸媽媽說“小孩子要好好學習,不許談情說愛”。

最後會花落誰家?也許羽凡自己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