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什麼了？”王林更是不爽，心說你自己的想法，我怎麼可能知道？
石中正依然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了：“原以爲你還算有點小聰明，卻沒想到這麼笨，居然把問題想成那樣簡單！要能去看望的話我還會坐在這裡想辦法嗎？”
“你什麼意思？不能去可以讓小清她媽媽去……”剛說到這裡，王林的聲音猛地一頓，將後面的話生生地給吞回了肚子裡。他突然明白過來，石母爲什麼會傷心，而石中正又爲什麼會愁眉不展了。問題就出在徒弟的外婆是日本人的身上，以石中正這的身份，他是不可能去日本看望那丈母孃的。而且，既然石母嫁給了他，那麼石母顯然也是不能回日本去看望自己的母親的。而這對於石母無疑是個巨大的打擊，自己的母親病重了，聽語氣估計是已經快不行了，可是因爲丈夫的身份問題，她根本就不能回去見她母親的最後一面。這也就解釋得通自己剛進來的時候會見到她像是大哭過一場的樣子，這也難怪，恐怕任誰聽到自己的母親快不行了卻又不能回去見她最後一面，誰都會有這樣的反應吧？
見對方已經呆住，石中正知道他是已經想到了這其中的關鍵，又嘆了一口氣道：“小子，你現在明白了吧？”
“恩。”王林的心情也有些沉重，不過這種事他也幫不上什麼忙。畢竟這裡面水實在太深了，稍一弄不好，那可就是天大的禍事。
石中正接着又道：“你應該清楚，美娜子的身份實在太敏感了，雖然她已經入了中國籍，但是卻不能再離開中國，甚至是不能離開海北。”
“你是說……”王林並不是笨人，石中正處在這個位置，而他的老婆又不是本國人，自然是有諸多限制的。恐怕這也是上頭的特意安排，估計這次日本那邊出了事也是在專門人士的監控下才傳過來的消息。王林以前還奇怪像石中正在這樣的位置居然還能娶到一個日本老婆，這怎麼也說不過去，現在才知道，並不是沒有任何限制和代價的。
接下來，在石中正的講述中，王林更是瞭解到這其中的內幕。石美娜子因爲身份尷尬，雖說早已入了中國籍，可是此生是再也無望能回到日本去了，而且日本的來人她也是不能夠接觸的。當然，這一點她很早就清楚了，不過爲了愛情，她還是義無反顧地與家人斷絕了關係。一直以來，她都剋制着自己不去想那些在日本的親友，不過這次聽到母親病重，她是再也忍受不住了，幾十年的鄉愁在這一刻徹底爆發出來。
聽完之後，王林已然瞭解對方爲什麼會叫回女兒來，看着還皺着眉頭的石中正問道：“你是打算讓小清代表石伯母去日本看望她的外婆吧？”石清去的話，自然是讓人放心的，雖然她體內還有一半外國人的血統，但在國內接受了20年的，又加上是去看自己的親人，如果說這還不讓她去的話，那就實在太說不過去了。
石中正並沒有否認，點了點頭道：“不錯，我是這樣的想法。”
“不過後天還要上課。”王林是
擔心徒弟去日本的話，恐怕自己就要有一段時間不能見到她了。
“去一天就行，明天估計就可以回來，如果有事耽擱的話，我可以幫她請假。”王林心下鄙視了一番，有市長請假，還怕請不到的嗎？估計的老師還會說有多久就請多久，只差沒說你可以不用上課，想什麼時候來都行了。
“那你們問過清清沒有，從小到大都沒見過那外婆長什麼樣子，突然說是要去見外婆，總有些接受不了吧？而且她一個人去日本，你們不擔心麼？”後面一句話，纔是王林真正要問的。
“本來是擔心的，不過見到你來，就不擔心了。”石中正頗有深意地道。
王林立刻清楚對方打的什麼主意了：“你是想讓我陪小清一起去？”“
你不願意？”王林心頭一動，說不願意那是假的，不過家裡還有其她幾位大小姐，他也不好離開。但聽石老頭的語氣，也就去一天半的時間，明天就可以回來了，而且，徒弟一個人去國外他確實放不下心來，而家裡的幾位大小姐在國內有那麼多人照料着，他到並不是太擔憂了。
考慮了一下，王林終於說道：“願意是願意，不過我要……”。
沒等他說完，石中正卻已經接口道：“是要通知你另外的幾個紅顏知己吧？”
一聽到這話，王林登時不自在起來。雖然對石中正他很隨意，並沒有半點尊敬的態度，但是再怎麼說自己也是他女兒的男朋友，這會聽對方翻出自己還有幾位女朋友的事實，自然是有所尷尬的。
不過石中正並沒有追究什麼，只是鄭重地警告道：“我知道她們的身份都不簡單，但是我希望清清每天都能快快樂樂的，如果你敢欺負她，讓她傷心的話，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聽到對方沒有要干涉的意思，王林這才放下心來，打着包票道：“放心，這種事情是不可能會出現的，就算要欺負，那受欺負的人也只會是我。”“這就好！”石中正滿意地道，接着又催促說：“現在你快打電話回去吧，跟你的那幾位紅顏知己告別一下，我去幫你辦理的手續。”
“知道了！”對方萬全的安排讓王林突然對這老頭有了好感起來，不，現在不能用“老頭”來稱呼了，應該是未來岳父纔對。
跟楚楚她們解釋起來並不困難，一聽到王林是陪石清去見她那個從沒見過面又加上還在病重中的外祖母，楚楚等人都很理解，並予以支持。不過最後還是加了一句，那就是希望早日回來。
王林對此自然是信誓旦旦地保證下來，然後又說了一大堆的好話這才掛了電話。而石中正的辦事效率確實迅速，這頭王林剛打完了電話，那邊他就已經把一切的出國手續辦妥當了。不過也難怪，以他現在處的位置，要辦這些在別人看來沒有幾天工夫是下不來的事在他眼裡卻是跟吃飯睡覺一樣簡單。王林並沒有什麼需要準備的，就這樣一身輕鬆。
倒是石清準備了一大堆，大包小包就有幾個。當然，這些基本上都是石美娜子孝敬她那個已經2
0多年沒見的母親或是親人的，因爲書信這種事物是不能存在的，她也就只有多送些東西了，大多數都是在日本並不常見的中國土特產之類，以慰自己的相思之情。一切準備好之後，在石美娜子抹着淚的叮囑下，石中正親自開車送兩人去飛機場。
飛機場早已有人等在那裡，是個30多歲，穿着一身職業套裝，長相看起來還算漂亮的女人，據石中正介紹說，這是這次她們兩人去日本的翻譯，李娜小姐。不過王林卻從石中正給他的暗示眼光中得知，這個翻譯並不簡單，估計就是上頭安排下來的。至於除了做這個翻譯的外她是不是還有什麼別的任務，那就不得而知了。
上了飛機之後，王林終於知道了她們這次的目的地是哪裡了，日本的第四大城市名古屋市，而石清的外婆就居住在這裡。
在天色漸黑之際，飛機終於在名古屋機場降落。因爲這次來並沒有通知對方，主要是沒有渠道通知，所以並沒有人來接機。不過這些並不要緊，石清手裡就有她外祖母的詳細住址，只要按着紙上寫的找到那個地方就行。而且，一旁的王林也可以觀察出來，那個叫李娜的翻譯對於石清外祖母的家似乎也非常熟悉，一下飛機之後她就叫了一輛出租車然後對司機熟練地說了個地名，王林沒有聽懂，但司機卻是應了一聲發動起車子載着幾人走了。
王林更加肯定她就是“上頭”派來的，不過並沒有點出來，他不想讓徒弟石清擔憂。出租車在經過幾十分鐘的行駛後終於到達目的地，那是一幢看起來比較古老的三層和式建築。因爲天色並沒有完全暗下來，院子的門依然是半開半攏的，幾人很輕鬆地走了進去。穿過院子，來到房子的門前。已經可以看到透出窗外的燈光了，甚至連裡面那嬉鬧聲都隱約能夠聽到。
石清卻突然緊張起來，事實上，從上飛機開始她就很緊張，只是這會更嚴重而已。她緊緊地抱着身邊男人的手臂，低聲說道：“老師，我怕……”
“怕什麼，那可是你的親外婆，有什麼好怕的。”王林也是低聲安慰道，同時拍了拍她纏在自己胳膊上的小手。其實他也知道徒弟從小到大沒見過那個外祖母，這會馬上就要見到對方時，心情自然是緊張而激動的。有了男人的鼓勵，石清也恢復了一點常態。
不過看着近在咫尺的門鈴，卻怎麼也按不下去。
“還是我來吧。”一旁的翻譯李娜見她們拖拖拉拉，立刻伸出手去，按在了門鈴上。這讓王林有些惱火，對方這樣做實在有喧賓奪主之嫌，不過看到徒弟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他也就沒再與對方計較了。很快，房子裡傳來一陣腳步聲，門被打了開來。
開門的是個40多歲的中年人，身量不是很高，長得有點偏胖，不過人看起來卻很和藹。
“請問你們是？”那中年人友好中帶着點疑惑地問道，仔細地打量着門口的幾人。忽然眼睛猛地一頓，停在了一旁的石清身上再也轉不開了，有些不敢置信地結巴起來：“你，你，你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