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天降一怔,“小青,有事儘管說,都不是外人。”
朱天降明白洪小青的意思,看樣子是想跟他一個人說。但朱天降覺得佔靈和耶律竇哈都是自己人,沒必要進行迴避。再者說,朱天降覺得洪小青也不會有什麼機密大事來找他。
洪小青醞釀了一下,終於開口說道,“哥,玄珠殿下他……他決定要退出儲君之爭。”洪小青說完,低着頭等待着朱天降憤怒的爆發。
耶律竇哈與佔靈臉色一變,都吃驚的看着洪小青。這段時間朱天降爲了玄珠的事情,可以說鬧的天下皆知。下面各個府衙都知道朱天降在力挺玄珠上位,玄珠要是主動退出,那朱天降的顏面何在。
朱天降的笑容從臉上消息,不過他還算冷靜,“小青,什麼原因?是不是成武皇下了密旨?是的話你儘管說,不要有什麼顧慮,你的話沒人會傳出去。”
“哥……不是皇上,是……玄樂殿下去了府裡,他們兄弟倆商談之後,玄珠殿下就做了這個決定。”洪小青膽怯的說道。
朱天降一聽,皺着眉頭微微閉上了眼。如果玄珠在的話,他真會衝過去就是一巴掌。但是,房間裡只有三個女子,朱天降有火也不能發。
“我知道了,請你回去告訴玄珠殿下,謝謝他能把此消息告訴我。”朱天降苦澀的搖了搖頭。
“哥……您別這樣,您要是生氣的話,要打要罵我都替殿下扛着。只要您不生氣,讓小青磕頭賠罪都行。”洪小青說完,噗通一下跪倒在地。
朱天降越是平靜,洪小青就越覺得沒底。如果朱天降當場大發雷霆痛罵一頓,洪小青的心裡或許會好受些。
“小青妹子快起來,這不關你的事。”佔靈趕緊把洪小青拉了起來。
朱天降坐着沒動,“小青,我不是生氣,而是寒心。這麼大的事情,這小子也不跟我商量一下。看來,還是人家親兄弟一條心埃”
朱天降面如寒霜,說完之後,站起來甩手走出了大廳,把三個女子撂在了當常當着三個女子的面,朱天降壓抑着憤怒。也不怪朱天降生氣,這事放在誰身上都受不了。朱大官人又是擺場子又是幫着拉人,結果主家都撤退了,他還在這裡衝鋒陷陣。且不說心裡能不能放的下,關鍵這個面子丟不起。
朱天降寒着臉向後院走去,看到旁邊有一棵小樹,朱大官人咬牙切齒的對着小樹狠狠的踢了幾腳。
大牛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很稀奇朱天降居然也練功了,大牛拎着鐵棍樂呵呵的走了過來。
“大人,這一招是不是林爺教你的橫掃千軍。”大牛顯得很‘內行’的說道。
“橫你哥頭啊,你小子給我聽清楚,以後不許再做好事,不許爲朋友兩肋插刀,不許扶老奶奶過馬路……!麻痹的,這年頭好人當不得。”朱天降咒罵了一番,轉頭向後院走去。
大牛張着嘴傻傻的站在院子裡,腦子都快短路了。難道剛纔那招不是‘橫掃千軍’,而是大人常提起的‘佛山無影腳’?就算自己說錯了,礙老奶奶啥事?
大廳裡,洪小青委屈的哭了起來。朱天降的冷漠,讓她心裡感到非常不安。佔靈與耶律竇哈互相看了一眼,兩個人趕緊上前勸說着洪小青。
“小青,天降他沒生你的氣,這事咱們女人做不了主。”佔靈扶着洪小青坐到椅子上。
“是啊,天降大哥也只是一時轉不過彎來,過幾天就好。”耶律竇哈也跟着勸道。
“兩位姐姐,我不想看到大哥這個樣子,哪怕他打我一頓或者罵我一頓都行。但是,他這個樣子,我怕他會……!”洪小青擔心的看着佔靈和耶律竇哈,她真怕朱天降一怒之下,從此與玄珠不再來往。
“沒事,回頭我勸勸天降,既然玄珠殿下不願意爭奪皇儲,逼人家有什麼用。”佔靈苦笑着說道。
兩個女子勸了半天,洪小青才傷心的離開了朱府。洪小青本想在府中住幾天,但她必須要回去把朱天降的反應告訴玄珠。甚至說,洪小青要勸說玄珠,哪怕做個樣子,也要繼續‘爭奪’他的皇儲之位。
朱天降用冷水洗了把臉,坐在客廳裡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在前世的時候,他到聽說過有逼婚的,逼債的,還真沒聽說過有逼着人當皇上的。如果一上來玄珠就咬死口不當這個儲君,朱天降也不會怎麼責怪他。但是現在箭在弦上,玄珠的突然撤出,讓那些朝臣以後還怎麼再相信朱天降。要知道活在這個世上,誠信二字比什麼都重要。失去了誠信,身邊的兄弟會離你而去,朝中的臣子會敬而遠之。
不大一會兒,佔靈與耶律竇哈,及朱一夏青等人都來到後院。這段時間朱一和夏青上下串聯,爲玄珠的事情忙前忙後,得知玄珠要退出爭位,讓他們也震驚不已。
“大人,怎麼會弄成這樣?玄珠他……他也太不把咱們當回事了。”夏青氣憤的說道。
“哼!早知道這樣,您就不該救他。”朱一哼聲說道。
“天降,你也別太在意,大不了咱們迴天青,在草原上,你可以向雄鷹一樣自由的翱翔。”佔靈寬慰着說道。
“我贊成,只要天降大哥去了我們央金王族,保證最少給你個統領當。”耶律竇哈也跟着說道。
佔靈不肖的翻了翻白眼,“統領算什麼,天降去了我們烏族,肯定是大統領一職。”
朱天降趕緊擺了擺手,“好了好了,我哪裡也不去,你倆就消停一會吧。靈兒,去跟大廚說弄幾個菜,我現在想喝酒。”
佔靈看了朱天降一眼,點着頭默默的走了出去。她知道天降現在心情不好,想借酒來消消心中的煩悶。
朱天降確實想借酒消愁,玄珠的退出讓他這個臉可丟大了。估計這一段時間內,他都會成爲朝中的笑料。最重要的是,朱天降不知道該給那些朝臣如何解釋。
“大人,我就想不明白,難道玄珠就這麼好勸?玄樂是不是給他下迷魂湯了。”朱一鬱悶的說道。
“此事不在玄樂身上,而是玄珠已經失去了鬥志。當一個人心死的時候,就算有神仙幫助也是白搭。”朱天降說完,把杯中酒一飲而荊幾杯酒下來,朱天降沉悶的心情好了不少,“哥幾個,從玄珠的事上,我算是明白了一個道理。玄珠跟咱們關係再好,與李家江山的延續比起來,友情根本就算不得什麼。說實話,如果當時我沒有選擇玄珠,現在肯定也會去支持玄樂。在成武皇幾個兒子當中,玄樂確實是最適合坐皇位的人眩這小子心機慎密,處事沉穩,或許將來會成爲一代明君。”
朱天降說着,嘆息了一聲接着說道,“唉……!老天爺捉弄人啊,讓我先遇到了玄珠這個不成器的東西。當時看這傢伙鬼頭鬼腦的頗爲投緣,纔會給他安排了一條能走上皇位的路。現在看來,龍就是龍,蟲依然是蟲。我說哥幾個,以後咱們也不靠別人了,什麼事情只能要把我在自己手裡才行。等開春之後我把玉兒等人娶進門,就瞅機會離開京城。”
“大人,是不是倉促了點,朱四在青城立足未穩,況且咱們的天雷炮車,也要開春後纔可以打造。”夏青提醒着說道。
一提及天雷炮車,朱天降頓時把恨意轉向了鬼醫卓行。他在安遠點得那把火,差點把整個基地給毀了。好多鑄爐都出現裂痕,根本不能再用。最可氣的是,那些火藥是朱天降千辛萬苦才蒐集起來的,基本上算糟蹋光了。
“對了,聽朱二說,落雁山一帶盜匪猖獗,好像是卓行領導的一批人。”朱天降問道。
“不錯,據說彭城府尹幾次派人圍剿,都是無功而返。”朱一點頭說道。
“卓行這傢伙詭計多端,早晚是個禍害。夏青大哥,馬上挑選十幾個精明點得兄弟,打入他們內部。您當年闖蕩江湖,經驗豐富,可以對他們稍加培訓。”朱天降看着夏青說道。
朱一和夏青相視一笑,朱一苦笑着說道,“大人,您是不是忙糊塗了,咱們早就派了一批兄弟打了進去。”
朱天降一怔,這纔想起自己早就安排過,看樣子確實是忙糊塗了。
朱天降在府中喝着悶酒,洪小青卻帶着忐忑不安的心回到了皇子府。寒冷的風中,玄珠瘦弱的身子站在寢室之外期待着洪小青的到來。寢室之外連個侍衛也沒有,看樣子是讓玄珠支走了。
洪小青本想一見面就埋怨幾句,但看到玄珠那瑟瑟的身軀,洪小青的心立馬軟了下來。
“珠……!這麼冷得天,站在門外幹什麼,趕緊進去。”洪小青緊走幾步要扶着玄珠進門。
玄珠搖了搖頭,“天降怎麼說?”
洪小青一愣,臉上露出了尷尬之色,“大哥他……沒說什麼。”
“沒說什麼?”玄珠看着洪小青,“難道他連句話都不想說了嗎?”
“珠,還是進屋去說吧。”
洪小青扶着玄珠進了寢室,房間裡燒着火盆,冷熱差異讓洪小青臉上紅撲撲的。
“小青,天降就沒說句話嗎?”
洪小青看着玄珠,咬了咬嘴脣說道,“珠,我看你還是聽大哥的吧,繼續爭奪皇儲之位。哪怕是應付一下也好,不然的話,恐怕大哥他……會很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