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催馬跑了過來,一抱拳說道,“天降兄,道路已經清理完畢,請大功臣進城吧。”大皇子看着朱天降,心裡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酸楚。這個傢伙是支持老四的人,從這次的風波來看,老四成了受益最大的皇子。
“大皇子,怎敢勞您大駕迎接,您先請。”朱天降和氣的說道。
親兵們一聽這人是大皇子,都是鼻孔衝上,根本就不在乎。因爲四皇子在朱大官人面前,跟個受氣的小媳婦似得,這些傢伙都習以爲常了。
大皇子引領着‘帥車’來到城下,此時城牆之上,已經站滿了文武百官。
朱天降走下帥車,對着成武皇抱拳喊道,“臣朱天降救駕來遲,還望師父陛下寬耍”朱天降身穿戰袍,按照軍規行了一個主帥禮。
成武皇雙手扶着城垛,微笑的看着朱天降。別看昨晚成武氣的恨不能要殺了他,但是現在,成武皇越看越是喜歡。
“天降,這次你立了大功,何罪之有。來人,穿朕口諭,黃土鋪路,清水淨街,迎接朱天降進城。”
成武皇說完,滿朝文武不斷的點頭。向這樣的待遇,恐怕在大豐朝歷史上,朱天降是最年輕的一位。
朱大官人春風滿面,重新上了帥車,直奔城門而去。所謂的黃土鋪地清水淨街,只不過是一種像徵,並不是真的要弄一車黃土。
朱天降帥車剛一入城門,就看到老太傅王炳坤站在道路當中擋住了去路。朱天降一看王老太傅面色嚴肅,苦笑了一下,心說不知道這老傢伙又要幹什麼。但自從聽說王太傅敢站在城頭怒斥周延天,朱天降對他印像改變了不少。
朱天降走下帥車,幾步走到老太傅前面。朱天降剛要說話,就看到王老太傅整理衣衫,雙膝跪地,“朱天降,我王炳坤一向是恩怨分明。這一跪,是爲上次之事給你賠罪了!”
朱天降嚇了一跳,趕緊上前拉住王太傅,“我說主簿大人,您這是要折我的陽壽是不是。除了皇上,沒人能擔當的起您這一跪。”
朱天降拉起了王太傅,向後退了兩步,雙手抱拳深深的一躬,“學生戰袍在身,不便跪謝。當初之事,還望太傅大人寬宏,不要怪罪學生無禮之處。”
王太傅手捋鬍鬚,滿意的看着朱天降,此時在王太傅眼裡,孺子簡直是非常可教也。
“臭小子,我家玉兒吃苦了沒有。她要是瘦了一兩肉,本王饒不了你。”靖王一身披掛走了過來。
朱天降看到靖王,不禁一愣。此時的靖王跟他離開京城時候的靖王判若兩人,不但人瘦了一圈,鬍子拉差非常的蒼老。
“靖王爺,您受苦了。玉兒被我養的白白胖胖,您就放心吧。”朱天降感慨的看着靖王,從發黑的眼圈就能看出來,靖王確實是筋疲力盡了。
一聽玉兒很好,靖王笑了笑,突然身子一晃,差點沒站祝“快,靖王操勞過度,趕緊送往太醫院。”楚雲將軍吩咐親兵擡過王轎,不容分說就把靖王攙扶了進去。
靖王躺在轎子裡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這小兔崽子,我喊玉兒,他怎麼也跟着喊玉兒?不行,我得問清楚。這小子要敢對玉兒做過什麼,本王抽死他。停轎……快停轎。”
不管靖王怎麼下令,親兵們這回可不聽他的吩咐了。靖王傷勢一直沒恢復,親兵們是看在眼裡疼在心上。現在城池已經平安,他們寧可冒着違抗軍令的風險,也要讓靖王趕緊去治療。
三皇子和二皇子並肩走了過來,二皇子精神抖擻,三皇子卻是滿面疲憊,不過笑容卻是很真誠。
“天降兄,你爲我大豐立此大功,玄燦恭喜了。”二皇子笑着說道。
三皇子卻是抱了抱拳,“玄樂迎接功臣。”說着,深深的鞠了一躬。
“呵呵,兩位皇子這麼一客氣,我還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走吧,皇帝師父還在前面等着呢。”朱天降說着,也沒上車,直接向前走去。
成武皇揹着雙手,面帶欣慰的微笑看着朱天降。他的身後,衛展滄桑的面孔上,也露出了笑容。
朱一等人本來還騎在馬上,一看到衛展,四個人慌忙下馬。郭穎一揮手,大牛等人紛紛跟着下馬。
朱天降緊走了幾步,“皇上師父,學生可是天天都念叨着您老人家,這麼多天我都沒睡過一天安穩覺。”朱大官人一臉的悲傷,恨不能擠出兩滴眼淚出來。
大牛在後面聽到這話,嘴撇的跟八萬似得,朱大人哪天不睡的跟死豬似得,什麼時候沒安穩過。郭穎抿着嘴,強忍着笑意。朱天降爲了練習這表情,可沒少在她面前表演。
成武皇呵呵一笑,“呵呵,你小子再晚來一天,可就見不到朕了。走!朕乘坐你的帥車回皇宮。”
朱天降一聽,趕緊攙扶着成武皇上了他的帥車。朱天降剛要下令行車,卻聽着成武皇說道,“天降,你也上來吧。”
“呃!這可不行,不然老太傅又要參我一本了。不過,我來給皇上師父趕車,這倒可以。”
朱天降可不傻,居功不能自傲,不然可犯了皇室大忌。朱天降親自駕駛着帥車,一路上百姓們擺香案歡呼迎接。成武皇這回可給足了朱天降面子,不過擡頭看到那面豬旗標,成武皇苦笑着搖了搖頭。
衆人回到皇宮,文汝海追出了百里,直到午後才率領大軍返回京城。成武皇當即下旨,命令文汝海暫代天篷大軍主帥,繼續追擊周延天,且鎮守北部邊關。
京城平安,百姓們更是一片歡慶。最重要的是,朱天降帶來了大批的糧食。而且,後續的糧草馬上就到,足以解決城內危機。
鎮南將軍府更是熱鬧非凡,郭老夫人端坐大堂,百官們紛紛來賀。這一次朱天降等於是救了大豐朝,百官們紛紛猜測,成武皇會封賞多大的官給朱天降。
三天過後,京城基本上安頓了下來。除了老太后的坤後宮,到處是一片喜慶的氣氛。文汝海發回戰報,北方大軍被徹底打散,但周延天和他的親兵卻下落不明。
成武皇雷厲風行,重新任命了一批都府大臣。並責令各府官員,二十日內進京面聖。沒有了周家阻擾,成武皇重新把權力集中到了朝堂之上。
皇宮中,衛展和靖王坐在上書房裡,兩個人剛看完成武皇擬好的聖旨。明天早朝,成武皇就要論功行賞。至於最大的功臣朱天降怎麼安排,到讓成武皇爲難了。
“靖王弟,衛展,你們看朕這旨意有什麼不妥?”成武皇看着二人問道。
衛展默默的沒有說什麼,在這方面,粘杆處從不參與。靖王卻是苦笑了一下,“皇兄,是不是太……刻薄了一點?怎麼說朱天降也是立下汗馬功勞的人,您卻封賞了這麼一個職位,就不怕那小子上吊自殺。”
成武皇皺了皺眉,“靖王弟,他還年輕,如果這時候就大肆封賞,恐怕以後就沒賞可封了。”
“算了,反正這聖旨是你下,那小子也怪不到我的頭上。”靖王看到衛展不說話,他也不再爭執什麼。
靖王走出皇宮,暗暗的嘆息了一聲。靖王明白成武皇爲什麼要這麼做,他是害怕再造就另外一個周延天出來!
京城鎮南將軍府中,朱天降已經有了自己的偏院。他知道師父林風不喜歡拋頭露面,自己帶着這麼多親兵總不能都住在花圃裡。
廳堂中,朱一四人正秘密給朱天降彙報着事情。廳堂外,四十名親兵嚴密把守着偏院。這些人以前幹什麼的都有,經過朱一四人的訓練和幾場血戰的洗禮,已經脫胎換骨戰鬥力頗爲強悍。與其他親兵護衛相比,他們最大的特點就是一個個跟雞賊似得。讓朱天降最滿意的一點,就是這些人只聽命於他。對這些親兵來說,是朱大官人把他們從水深火熱之中解救了出來,簡直就是再生父母。
朱天降品着茶,仔細聽着朱一等人的彙報,大牛與何陽跟木頭樁子似得站在身後。
“大人,中都蜀天所扣銀兩全部按您的安排,開了四家商行。”朱二說道。
“文將軍也按照大人的指令,秘密抽調三千精銳留守在華爲山下。這些人都沒有上報兵部,在大豐兵冊上無從查找。”朱一緊接着說道。
朱天降滿意的點了點頭,“朱三,你過去是粘杆處白虎使的人,對各地官府情況比較瞭解。現在我命你去蜀天接手那四家商行,不論你做什麼經營,一定要儘管打通各地渠道建立分站。另外,朱二也要在信息傳遞這一方面,另外開闢一條傳遞通道。這條通道只對我負責,不要跟粘杆處攪和在一起。”朱天降說完,看着朱二和朱三。
兩個人點頭稱是,沒有表現出任何疑問。這段時間朱天降的所作所爲,已經讓他們信服。別看朱天降表面上大大咧咧,但表現出來的才學膽識卻是超人一等,對待自己兄弟更是非常仗義。朱一四人當初接到的指令就是完全聽命於朱天降,跟着這樣的主子他們心裡也痛快。
安排完朱二和朱三,朱天降把目光看向朱四,“朱四,你以前是玄武使的手下,擅長潛伏於民間。那三千精銳就交給你管理,一是要把人給我訓出來,二是散佈在京城周圍,一有動靜隨時聽候調遣。記住,不管你用什麼方法,一定要讓這些人成爲一支可怕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