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東挑眉，驚喜地看向莫小茜，“真的？你還繼續租？”
莫小茜摟着她的手臂，笑着說：“我還租。李姐你快回去吧，我這馬上就有病人來了。”
“啊，好。那，就這樣吧。”房東白折騰了一回，雖然沒撈着好處，但沒什麼損失。
房東深深看了一眼夜川，就被莫小茜送走了。
莫小茜再回到診室時，神清氣爽。
“夜川，想不到你料事如神。”
夜川輕輕笑了，“莫醫生，一會需要我這個助理做什麼？”
莫小茜還不清楚夜川究竟有多瞭解心理學，就說：“今天你先旁聽吧。”
很快，第一個病人就敲門進來了。
莫小茜給病人介紹了自己的助理夜川，就開始了治療。
莫小茜左手拖着記錄着病歷的硬板夾，右手打開錄音筆，坐在病人張小姐的對面。
爲了不讓病人面對兩個醫生有壓迫感，夜川坐在遠一點椅子上。
“張小姐，有什麼可以幫您？”莫小茜問。
張小姐剛一開口，就已經淚流滿面，她一邊擦着眼淚，一邊說：“莫醫生，我丈夫丟了，我找不到他了！”
莫小茜把紙巾遞給她，“你別激動，慢慢說。他是什麼時候不見的？你是怎麼發現的？”
張小姐接過紙巾，在自己的臉上擦着，滿眼無助，“我不知道，我找了他好久，可我就是找不到他。”
莫小茜飛快地在病歷上寫下幾個字：丈夫失蹤，時間不詳，原因不詳。
“張小姐，你別急，我會幫
你找到他的。”
聽到莫醫生這麼說，張小姐瘋狂地點頭，雖然眼角還掛着淚，但是激動的心情已經漸漸穩定下來。
莫小茜從上衣口袋中取出一塊懷錶，手指捏住懷錶的金鍊頂端，高高舉過頭頂。
懷錶垂直而落，停在李小姐的視線前面。
“張小姐，你的眼睛要緊緊盯住這塊懷錶，我數到三，你就會看見你的丈夫。”
莫小茜的聲音平緩地劃過張小姐的耳膜，張小姐睜大了眼睛，眼中只有這塊懷錶，從左擺動到右邊，又從右邊擺動到左邊。
“一、二、三。”
莫小茜的“三”字一落，張小姐就癱倒在沙發上，昏了過去，緊閉的雙眼左右移動着，像是還在凝視着懷錶。
莫小茜握好筆，問道，“張小姐，你看到了什麼？”
“黑暗。一片黑暗。這裡好窄，我動不了，我好怕。”
莫小茜在病歷上記下：黑暗，狹窄，恐懼。
莫小茜注意到張小姐的雙手緊緊攥住衣服的下襬，就溫柔地說，“張小姐，不要怕。沒有人可以傷害你。你是絕對安全的。你仰頭看，就能看見光明。你伸出手，就能獲得自由。現在，你看見光明瞭麼？”
張小姐緩緩開口，聲音有些激動，“光明，我看見了。我看見了！我可以動了。”
莫小茜點頭，張小姐正在按照她暗示的方向思考。
“張小姐，在你的面前有一扇門，你看見這扇門了麼？”
“……我看見了門。”
莫小茜問道，“是什麼樣子的門？”
“那是白色的門，上面鑲着玻璃，玻璃是透明的。”
莫小茜迅速在病例上畫下這扇門的樣子，很像病房的門。
莫小茜對着張小姐繼續說：“打開這扇門，你就能看見你的丈夫。”
張小姐顫抖着雙手，剛剛止住的眼淚如斷線的珠子般滑落。
“張小姐，你看見了什麼？”
“我看見了我丈夫，還有病牀。他閉着眼……他死了……”
張小姐瞬間淚如泉涌。
莫小茜思索了片刻，腦中有一個大膽的猜想，就伸出手拿過一旁的報紙，一邊翻看，一邊問道，“他是什麼表情？”
“他在笑，欣慰的笑。”
夜川看着莫小茜醇熟的恍惚催眠技術，眼中閃過一抹異色，然後又輕輕斂去。
莫小茜的視線落在報紙上，輕嘆一口氣後，轉向張小姐，“張小姐，你已經找到他了。我數到三，你就醒過來，我會告訴你答案。一、二、三。”
一聲響指過後，張小姐忽然睜開眼睛，失神地看着莫小茜。
凝視着充滿期待的李小姐，莫小茜覺得有些難以開口，“張小姐，你丈夫已經死了。五天前的地震，你家的房子倒塌。你丈夫爲了救你，把你護在自己身下……這是那天的新聞報道。”
莫小茜把報紙遞給張小姐看，張小姐瞥了一眼報紙題目，《患難情深：地震時丈夫用生命守護妻子》，新聞下方還有她和丈夫的照片。
張小姐尖叫了一聲，雙手捂住臉，肩膀抖動着，“不，他沒有死，他失蹤了，他還活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