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霖一番話說的向晚也笑了。
“對了,這個還給你。”
她掏出之前從南宮夢那兒換來的那套東珠首飾,交給雲霖,“這個,可是母親的遺物?”
她口裡的母親,自然指的是雲霖與展牧的生母展氏。
只看了一眼,雲霖就點了點頭,拿過來摸了又摸,“母親當年是跟父親偷跑出來的,後來他們成親,外祖父和外祖母特意給她準備了嫁妝讓舅舅送來,其中便有這套東珠首飾,小時候母親總捨不得戴,告訴我說這是外祖母的母親傳下來的,還說以後要留給我做嫁妝。”
“那就好生收着,別再讓人給誆了去。”
見她用了‘誆’這個字,雲霖忍不住笑了,“多謝你,那我就收着了。”
在這兒陪了雲霖一會,向晚就掐着時間往前面去了,好在沒多長時間,來的客人們都陸陸續續的散了。
她自然是要站在門口送完這個送那個的,金銘公主經過她身邊的時候,突然對她笑了一下。
“你覺得,你這樣嫁過去,就萬事大吉了嗎?你們的日子就能過的安穩了?”
說完就走人了。
向晚怔愣了一下,心想這金銘公主怎麼總是給人的感覺這麼陰森森的。
沐清王的壽辰過了之後,向晚的日子也恢復了平靜。
今年三月上種的西瓜成熟了,邱石讓李秋生捎了信來,向晚便回了桃花村一趟,親自挑揀了兩車西瓜,一車依舊送到平揚侯府,就如往年每一年一樣,另外一車則給寧家送去了,如今寧家不止有寧七,還有云霖和雲芙兒,自是與她走動的更勤了些。
另外,她又讓人裝了一車,讓楊齊親自押送到新鹽城顧家去了。
如同以往每一年,不管是京城還是秦安城,都出現了一些賣西瓜的攤販,價格也比晚記和平安酒樓的西瓜要便宜許多。
但是一般百姓家,若是想要吃個西瓜,卻也不是隨便就能買得起的。
清風唸叨了幾次,嫌那些人得了西瓜種子也都種出來來搶生意,向晚卻是想得開,一來,她這空間裡的西瓜種子自然不是凡品能比得了的,二來,不管什麼樣的生意,都不可能獨一份的,早晚也都會被人仿了去,這本就是正常現象。
反正,去酒樓的人也都不差那幾個銀子,又因爲她家的西瓜格外的清脆香甜,一般也就在那兒買了。
本來這些西瓜都分出去了,展牧卻跟她說,要一車西瓜,向晚就爲了難,地裡摘的那些成熟了的,早就分送出去,或者送到酒樓去了,現在再要西瓜,只能等到地裡下一批的西瓜成熟了。
但是展牧卻等不得,向晚只好問他:“你要那麼多西瓜做什麼?若是要送到月北城家裡去,那就再等一等吧。”
“不是送到月北城,是送到宮裡去。”
展牧笑着提醒她:“今天皇上可是提起這事來了,話裡話外的意思就是咱們家的西瓜好吃,等我剛下了朝,內務府的人就找來了,說要買咱們的西瓜。”
“倒真是我疏忽了,你不提也就罷了,這麼一提起來,好像太后娘娘也是很喜歡吃西瓜的。”
向晚恍然大悟,“那麼從今年起,咱們家的西瓜就是貢品了?”
展牧含笑點點頭。
內務府既然指明要向家的西瓜,那麼很有可能以後每一年宮裡都會大批採購她家的西瓜,雖然不見得能比外面多掙多少銀子,但是重要的是這個名聲。
向家的西瓜每年都要作爲貢品進貢到宮裡去,這名聲一傳出去,她家的西瓜就是賣五兩銀子一個怕是也有人會買了。
向晚樂了,“那你明兒個就去晚記,告訴梅嫂子,只說是我說的,讓她把庫存的西瓜都交給你來處理,若是不夠,你再去平安酒樓,那裡應該也有一些。”
聽着她說話,展牧但笑不語。
見他不接話,向晚伸手戳了戳她,“你聽見沒有啊?”
展牧只點點頭,依舊笑着看她,彷彿是第一天見她似的,一個勁的盯着她細細的瞧。
向晚有些不好意思,轉身要走,展牧突然一把扯住她的手腕,稍微一用力,就把她帶到了自己懷裡。
“你想要幹嘛?”
展牧這次說話了,“有一個問題,我一直想要問一問夫人你。”
“什麼?你只管說。”
她以爲又是生意上的問題,便沒怎麼在意。
結果,展牧突然問了一句:“你,預備什麼時候讓我回房睡?”
“嗯?啊?什麼?你說什麼?”向晚把耳朵湊過去,卻道自己沒聽見。
展牧狠狠的把她圈在懷裡,狠狠的親上了她的脣,直到她將要喘不過氣來的時候,才放開她。
“這次,聽見了嗎?”
向晚鬧了個大紅臉,她不記得上一次跟他親近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但是自從嫁給他以後,別說是這樣,就是拉手都沒有過。
“你,難道咱們這樣就算是成親了嗎?”她撅着嘴,“我沒見過誰家成親是要綁着的,你又不是土匪!”
“哈哈!”展牧點了點她的鼻尖,“原來你是因爲這件事情,好,我答應重新跟你拜天地。”
“當真?”
這段日子,雖然自己心裡對他已經沒有那麼多芥蒂,但是,只要一想起自己竟然是被綁着成親的,還沒有親朋好友的見禮,她這心裡怎麼想怎麼不舒服。
展牧這次換上了認真的表情,“我知道那樣做是對不住你,不過當時也是特殊情況,我這就讓府裡的人去準備,後日咱們就發喜帖,請你的親人和朋友,來觀禮,好不好?”
見他安排的這樣急,向晚卻搖了搖頭。“沐清王剛剛過完壽誕,咱們緊接着再發喜帖,這事讓人知道不一定怎麼想呢,且再等一等吧,都已經這樣了,也就不急在這一時,只要你有這個心,就足夠了。”
兩個人難得的安安靜靜的依偎在一起。
但是這種安靜甜蜜的時光沒過多久,就被毛豆的一聲哭叫聲給打亂了。
向晚‘噌’的一下子站起來就往外衝,展牧緊隨其後。
打開門,卻見毛豆就站在門口,臉上還掛着淚痕,向晚以爲他受了什麼委屈,忙忙的把他抱起來哄道:“這是怎麼了?是誰欺負孃的毛豆了?”
毛豆透過她的肩膀往後看,委屈的抽了抽鼻子,“娘抱着爹爹,不要毛豆了,嗚嗚,毛豆不要爹爹,毛豆也要娘抱抱。”
一聽這話,向晚立時紅了臉,院子裡的幾個小丫鬟聞言也都忍不住捂着嘴偷笑,卻是展牧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
“娘跟爹爹自然是要抱抱的,不然怎麼會生出毛豆來呢?”
向晚聞言臉就更紅了,伸手推了展牧一下,示意他不要再說了。
展牧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正待要伸手去抱毛豆,卻忽然聽毛豆問了句:“你不是毛豆的親爹爹,娘跟毛豆說過,毛豆沒有親爹爹,是娘一個人的毛豆。”
兩人立時變了臉色,向晚是心疼他,覺得愧疚,展牧更是愧疚,他把毛豆抱過來,摟在懷裡。
“我就是毛豆的親爹爹呀,就像李大叔是青杏姐姐的爹爹一樣,我也是毛豆的爹爹,以前是爹爹不對,沒能陪在毛豆身邊,以後爹爹天天陪着毛豆,好不好?”
毛豆歪着頭看他娘,似乎是想從他娘那裡得到答案。
向晚軟聲哄道:“是,他就是你的親爹爹,以前娘是生爹爹的氣,才這麼跟毛豆說的,其實,毛豆也是有爹爹的。”
毛豆這纔信了,捧着展牧的臉看了又看:“爹爹,毛豆長的像你嗎?青杏姐姐說她長的就像李大叔。”
“像,毛豆長的跟爹爹小時候一模一樣,爹爹的孩子自然長的像爹爹,對不對?”
毛豆樂了,掰扯着手指頭跟他說起桃花村裡哪家的孩子長的就一點也不像他爹爹云云。
看着他們這般,向晚既心酸又欣慰,她不知道若是自己沒有嫁給展牧,而是嫁給了安清朗或者是別人,毛豆問起這個問題,他們又會怎麼回答,大概會覺得很尷尬吧?
等到晚上吃完晚飯,展牧就回書房去了,向晚也沒多想,依舊帶着毛豆和小石頭同明月她們玩鬧了一會,瞧了瞧懷錶,差不多是該要睡覺的時候了,就拉着毛豆回房去休息。
可沒想到,這時候展牧來了,後面跟着孫大郎,那孫大郎懷裡抱着被褥。
展牧接過來打發他離開,進了屋子就把被褥直接放在向晚的牀上,看着她只不說話,但是臉上已經寫的很清楚。
上面就寫着:我今晚要在這兒睡。
向晚不說話,只低頭給毛豆換上睡衣,她與毛豆的睡衣是親子裝,都是用最柔軟的棉布裁出來的,按照前世她的睡衣的樣子,只是在上面讓明月繡了幾朵向陽花。
待換好睡衣,就跟毛豆說:“兒子,你爹爹要在這睡,你到你房間去嗎?”
毛豆一聽立刻就不幹了,緊緊的摟着她的脖子,敵視的瞪着展牧:“娘是毛豆的,不是爹爹的!”
展牧也不幹了,總是這樣那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伸手把他抓起來,“毛豆長大了,是個小男子漢了!該要自己睡一個房間了!”
毛豆就跟八爪魚似的抓住他孃的衣襟不鬆手,“毛豆還小,爹爹是男子漢,爹爹要一個人睡一個房間!”
呃……
展牧頓時覺得滿頭黑線,聽兒子這話,貌似也沒什麼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