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錦蘇,你給我滾出來!”
待得李嬤嬤神色難看的甩袖離去,劉婆子第一個奔到了白錦蘇和雨花住的院子,這纔到門口,就操着一口憤怒朝裡面吼。
雨花聽到她吼,立刻上緊了門閥,這個白錦蘇怎麼惹這個悍婆子,讓她不顧臉面的衝進這裡來。
劉婆子三作兩步,衝上來一腳踢開了白錦蘇的門,看白錦蘇膽怯的坐在牀邊抹淚,越來越生氣,這蹄子倒好,做錯了事,給她擺起了小姐架子,忽又想到那塊上等玉佩,昨兒個她男人看到,死活要要去,還說什麼最起碼值個萬兩銀子。
“白錦蘇,你這個賤人,那侯府的嬤嬤是你能得罪的,你這個賤蹄子,居然將冰潑了人家一身,害的老孃損失了一套嶄新的夏裳!”
白錦蘇擡起小臉,直望進這婆子眼裡,那渾濁的眼珠分明泛着貪婪,道:
“劉媽媽,這是怎麼呢?往日對流蘇如何生氣,也沒見您發這麼大的火?再說,流蘇也是好意,誰知道院子裡有石頭,一個不防顧摔了腳,劉媽媽看看,流蘇這膝蓋還青着呢!”
白錦蘇說着話,當着幾個人的面挽起了褲子,果然右腿膝蓋上卻是青紫色一片,劉婆子蠕了蠕嘴,眼裡的憤怒倒是小了些,只是眼眸幽深的看着白錦蘇。
“賤蹄子,還想狡辯,要不是你我能折了一套嶄新的衣裳!”
劉婆子一想到她剛剛置辦的衣裳給那李嬤嬤了,心裡這口氣怎麼出的去,今兒她非要白錦蘇賠給她不成。
“劉嬤嬤給個恩典,讓流蘇出去賺錢給您買衣裳?”白錦蘇見她緊咬着衣裳的事不放,就知道這婆子指不定還惦記着她身上有什麼值錢的東西。
再說,那李嬤嬤回府不知道怎麼給侯府夫人添油加醋胡說,也還要看這婆子的反應才能知道一二。
侍妾個狗屁。
劉婆子聽她這話,訕訕的笑了,出去賺錢?想的倒是美,失掉衣裳的不甘立刻被將要看到白錦蘇笑話的好心情取代。
沖喜,只不過是侯夫人的一個由頭,活藏纔是你白錦蘇的好下場!
“姑娘的銀子,我可不敢花!”
劉婆子使個臉色給身後的幾個丫鬟,笑道:
“既然白姑娘都有私房錢,雨花那丫頭來我院子可有兩個月了,你們去搜搜,今兒我損失了銀子,斷斷要找回來!”
那幾個丫鬟會意的出了門,沒一會兒的功夫,只聽得屋外雨花哭聲,連着幾個罵聲,白錦蘇不由得看了劉婆子一眼,看她眼睛在立櫃上和牀上猛瞧。
“還我銀子,那是我辛辛苦苦買荷包得來的,你們不能全部搶走啊——”
半響,和着雨花的哭嚎,一個着點青色外裳的姑娘,手裡拿着幾兩碎銀子進來,恭恭敬敬的交到了劉婆子手裡,笑道:
“媽媽眼睛可真利,這賤人真的私藏了幾兩銀子,想媽媽買下她也就十兩銀子,照這樣下去,趕下個月這貨就能自己給自己贖身了!”
賣了身的姑娘,還想自己給自己贖身,這對於劉婆子這種人來說,那是忌諱的,聽這姑娘一說,劉婆子反而笑了,道:
“你,這蹄子不好好幹活,倒是個播弄是非的——”
雨花掙脫幾個人的束縛,跌跌撞撞的進來,跪在劉婆子面前大聲哭。
“劉媽媽,這銀子是我給弟弟請西席的,不是給我自己贖身的,還望媽媽看在我安分守己的份上,還給我吧——還給我吧!”
“把這個賤人給我拉下去,看她喪屍臉我就反胃,什麼請西席的銀子,你都賣給我了,還想你那窮家,你可是忘了,要不是因爲你弟弟,你能被你娘賣給我嗎?”
劉婆子說着話,望着跪在地上的雨花一眼,又看看了白錦蘇,眼睛骨碌一轉,壞心轉了出來,道:
“你也別怪我,今兒白流蘇害我白白損失了一件新衣,這銀子,就當你孝敬我了!”
這個憨貨,拿了人家的銀子將責任全推到她身上,錦蘇擡臉,果然看到雨花一臉恨恨的望着自己,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來打消雨花的仇恨。
“媽媽——”
“哭什麼,真是個喪氣的地方,我們走!”劉婆子一腳踹在撲來的雨花胸上,解氣的出了白錦蘇的屋。
“白流蘇,你還我銀子來——你還我銀子來!”雨花一邊哭,一邊起來掄起胳膊就要打白錦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