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馬車到地面有差不多一米左右的高度,這樣的高度,對於權貴之家的夫人姑娘們來說,都是一個很高的高度,稍不注意摔下來,那都是會受傷,所以,他們上下馬車,都會有人攙扶,或者有什麼座位打底,才能得以讓她們上下馬車的。
而云舒卻沒有給流雲任何準備的機會,直接就從馬上車給跳了下來,這在以往,從來沒有過。
隨後下馬車的鬱爲安看着已經疾步朝着前方攬月和湘吟方向奔去的女人,一陣無奈搖頭,看着旁邊膽戰心驚的流雲,這丫頭並不知道雲舒會輕功,這麼點兒高度對她來說根本不算什麼,擺了擺手,“無礙,跟上去伺候吧。”說完自己也迅速踏步朝着雲舒幾人前方的位置走去。
“姐姐,你怎麼這麼急,剛纔那馬車這麼高的位置,要是摔着了怎麼辦?”攬月也一陣膽戰心驚,她並不知道雲舒會輕功,並不是雲舒有意瞞着她,而是一直沒有找到適當的機會告訴她,平時不可能平白就提起這件事情,倒是後來跟在雲舒身邊伺候的相信知道。
但云舒這個時候沒有解釋,她作爲主子身邊的人,就算主子和攬月的姐妹情再深,關係再好,她都只能看着,不能發表任何言論,更不能做任何主子沒有授意的事情。
在這個度上,不得不說,湘吟把握得非常好。
“無礙,你看我這不是沒事兒嘛。”笑意吟吟的看着面前目露擔憂的攬月,順手攙扶着她,“你看看你,都快要當孃的人了,還這麼不小心,你現在可不是一個人,要是寶寶傷着了,我可不依。”
聽到雲舒的話,攬月露出一抹羞澀,也有着爲人母的光輝在臉上漾着,“姐姐,我有分寸的。”
“你這叫有分寸,都挺着這麼大的肚子裡,還敢這麼跑,要是你家那位在這裡,指不定緊張成什麼樣子呢。”白了攬月一眼,對於她的話,完全當作廢話處理掉。
被這麼一說,攬月沒有話了,因爲,雲舒說到了點子上,自從和丈夫感情升溫後,很多東西都在發生改變,而她懷上了這個孩子以後,更是加倍小心伺候着,任何的事情都不讓她幹,就算只是喝杯茶,倒杯茶水的事情,他在的時候,都不讓她碰,彷彿她就是一隻易碎的花瓶,必須得隨時防備着。
看着攬月在自己話音落下後,臉上眼中流露出的幸福,嘴角不自覺上翹,只要她高興,幸福,就比什麼都好,蘇琮渝心底深處可能仍舊對她有感情,但相信,如今他已經認清了很多東西,知道誰纔是他應該真正珍惜的人,誰都有真愛,最後不能在一起,放在心底深處,偶爾回憶就好,珍惜眼前人,纔是最重要的。
最開始她就怕攬月知道了心裡難受,可是後來,逐漸她就發現了,攬月這傻丫頭,根本就十分清楚蘇琮渝的心思,但她還是義無反顧的嫁了,這說明什麼,真愛啊,傻丫頭,是真的愛蘇琮渝,願意忍受任何事情,只要能和他在一起。
這種感情她無法接受,但不代表其他人不能。
扶着攬月進入酒樓,剛踏進酒樓大門,馬上裡面就詭異的安靜了下來。
“主子,還是奴婢扶着蘇夫人吧。”湘吟如今算是雲舒最信任的左右手,攬月嫁爲人婦,以前雖是奴婢,但如今身份不同了,是雲舒認定的妹妹,是天下第一首富的妻子,是皇上親封的郡主,這樣的身份,怎麼都當得起一聲尊稱的。
沒有拒絕,因爲,這個時候,她確實有事情需要處理。
林掌櫃和阿玉都在大廳內守着,當看到雲舒後,兩個人的眼睛都是同時一亮,迅速超前走來。
看到兩人,雲舒沒有急着詢問,而是把時間空間留給了兩人。
很快,雲舒就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後果,心情頓時不好了,周遭的空氣似乎也隨着她的心情而冷凝了幾分。
衆人只聽說過或者見過平和卻尊貴不凡的雲舒,從未見過發火的雲舒,此刻,整個大廳內的所有人都同一時間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勁兒,他們似乎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背脊陣陣發涼。
“雲舒表妹你可算來了,你再晚來一步,哥哥可就要被冤枉死了。”人未到聲先至,雲舒還沒有上去找秦虎理論,他就自己給送上門來了。
微眯着眼睛,看着走近自己身邊的男人,肥胖的身材,綠豆眼,那面部表情,更讓她感覺到陣陣犯惡心。
面對秦虎那有些噁心的笑臉,雲舒沒有馬上冒火,從容的看向他,語調不疾不徐,“這位公子,我們似乎不熟悉,雲舒表妹這樣的稱呼,是不是有些過了?”
聽到這話,秦虎一愣,隨後馬上露出笑容,對於周遭的鄙夷視線仿若未見,繼續嬉皮笑臉,“雲舒表妹你怎麼能這樣說呢,我們不是前幾天才見過一面嗎,你怎麼就忘記我了呢,我可是你兩個親表哥的表哥表弟,李靖含和李靖心,你當時在做新菜品,額,對了,叫什麼辣子兔的,當時你還讓靖心表弟帶回國公府給長輩們吃呢,國公爺和國公夫人還有我姑父姑姑都說很好吃……記得了吧?”似乎還怕雲舒給忘了,直接又幫雲舒回憶了一遍。
“嗯,記得。”說完,在秦虎露出驚喜笑容,卻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的時候,又補充了一句,“那也是跟他們熟,跟你,我自認我們不熟,更沒有什麼親戚關係,我表哥只有李靖含和李靖心,所以,還希望秦公子自重,注意稱呼。”絲毫沒打算給面子的意思。
聽到這話,秦虎如果還不瞭解狀況,那就是真的智商硬傷了,面上表情逐漸變得僵硬,也開始感知到周圍人的視線目光和悄悄劃,整個人站在原地,變得尷尬起來。
但秦虎不是普通人,雖然京城不是他秦家的地盤,但是他姑姑可是鎮國公府的夫人,如今鎮國公鎮國公夫人又身體康健,地位噌噌往上升,他姑姑說過了,只要不是殺人犯發的勾當,他秦虎在京城所做的任何事情,都能替他擺平。
所以,就算得罪了這個瓏鈺公主又怎麼樣,他本身對她算說得上是非常熱情的了,可她竟然不識好歹,還大庭廣衆之下給他難看,這份氣,他可咽不下去。
也發現了秦虎情緒上的轉變,不過雲舒沒有放在眼裡,而是叫來了旁邊站着的林掌櫃和阿玉,“算算,秦公子在我們酒樓破壞了多少東西,我們公事公辦,照價賠償。”她不訛人家,但是人家也絕對別想要在她手中討了便宜去。
林掌櫃和阿玉得了雲舒的指示,毫不猶豫,動作迅速的開始做起了工作來。
兩個人能是雲舒培養出來的得力干將,不過片刻,就算出了秦虎今天在酒樓內破壞了的所有用具價格。
“秦公子,您聽清楚了吧,破壞了酒樓所有的東西,我們照價賠償。”雲舒看着秦虎那已經憋紅了的圓臉,一雙綠豆眼此刻裝滿了怒火,她視若未見,把話挑明。
秦虎也爆發了,“雲舒表妹,雖然我們不是親表兄妹關係,可好歹我姑姑是你的親舅媽,咱們這層關係,你竟然還跟我這樣明算帳,是不是有點兒太不近人情了,而且,今天的事情,擺明了就是那兩個人的過錯,憑什麼算到老子頭上。”
“請注意你的措辭。”雲舒聽着他的話也冷了臉,口氣態度也直接強硬起來。
看到雲舒發火,秦虎也楞了一下,也被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所懾,心底深處,隱隱有些後悔剛纔自己的態度了,可他從小就沒有怕過誰,被誰欺負過,如今這樣丟面子,服軟,是絕對不可能的事。
阿玉這個時候小心走到雲舒身邊,解釋了讓秦虎打傷的一對男女此刻就在休息室,問她是否要帶他們過來。
“傷的嚴重嗎?”聽阿玉的話,雲舒就問了一句。
搖了搖頭,阿玉迅速說道:“難得手臂讓椅子給砸到了,已經讓大夫過來看過正過骨了,女子就是受到了一點兒驚訝,秦虎仗着自己的身份,看上了女子的容貌。”阿玉是做公關的,最近又吃得很好,容貌上已經非常出色了,不過有舒雲大酒樓做後臺,好幾次雲舒過來,酒樓的客人都看見了阿玉在雲舒面前多得臉,所以,只要她不願,無人敢對她如何,但是,對方就不同,一看就是身份很普通的女子,男人看起來應該在京城謀有差事,畢竟對方渾身散發着書香氣息,可是個陌生面孔,她不能確定對方究竟是做什麼的,但絕非世家公子。
點了點頭,男人手臂問題既然已經讓大夫看過了,雙腿又能走,女子只是受到了驚嚇,那就沒問題,讓兩方出來在大廳站在一起做個當場對質,又有這麼多人看着,她這個酒樓老闆才能更好的協調這件事情,以保不讓兩方的人覺得有一點兒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