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七點,項目部三樓會議室,在雷軍組織下,所有領導班子,部門負責人,和技術部全體成員,現場作業隊成員,在會議室召開會議。
商討的內容,便是白天一次性兩顆斷樁的事情。
顯然,一次性斷樁兩顆,還被劉長征副指揮長看見,事情不小,對項目部影響也不小,該定責任的還是要定責任!
進門對面的方桌前,雷軍坐中間,右側是書記張月橫、副經理張碧、吳奇。左側是總工舒城、副經理杜海運和安全總監司馬龍!
在七人對面,坐着的分別是各個部門的負責人,副部長和作業隊的作業隊長,其他技術部成員和領工員,都坐在方桌後面。
雷軍一進會議室,臉色就不太好看,顯然對今天發生的事情很不滿。
舒城直接裝成沒看見,自顧自的抽菸,這次事件,對項目部的確有影響。
七點會議準時開始,雷軍直接開口道:“今天的會議內容,想必大家都知道,劉長征副指揮長巡檢的時候,正好遇到現場澆築樁基混凝土,而且還同時出現兩顆斷樁,此事相當惡劣,對項目部影響極大,對於責任人,必須追究,做到賞罰分明!”
雷軍一說話,所有人都不敢發聲,尤其是錢啓,坐在舒城對面,面色有些發白,因爲今天這兩顆斷樁,正是他負責的地方!
雷軍一句對於責任人,必須追究,讓他直冒冷汗,如果責任推到他身上,弄不好這副部長就別想幹了。
很明顯,澆築過程中,技術人員需要全程盯控,但錢啓沒做到這項。
“吳奇,你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大體的介紹一下!”雷軍說完,直接對吳奇道,甚至都不叫吳經理,可見雷軍的強勢。
“好的,雷經理。”吳奇點頭道:“今天上午,在澆築混凝土前,現場作業隊彭隊長曾給技術副部長錢啓打過電話,說十二號墩澆築樁基施工,但是打完電話過去了半個小時,都沒有人來到現場,但是混凝土已經來了,不澆築的話,混凝土容易初凝,到時候就麻煩了,因此,現場便進行了混凝土澆築施工,可沒想到的是,澆築不到十分鐘,劉長征副指揮長便來到現場,樁基正好出現了斷樁,被他碰到。”
“錢啓,吳經理說的是真的嗎?”雷軍問道。
“雷經理……可是我……”錢啓頓時說不上話來。
“你只要回答,吳經理說的是不是真的就可以了。”雷軍強勢道。
“是,彭隊長的確給我打過電話!”錢啓被雷軍盯着,低下了頭,舒城明顯看見,錢啓眼中含着淚水。
這種場合,錢啓顯然承受不住雷軍給的壓力,雷軍這種做法,太過偏執和強勢,在舒城看來,有些小題大做了!
“雷經理,我有話要說。”會議室內,無人站出來給錢啓說話,舒城自告奮勇道。
這個時候,其他人顯然不會站出來給錢啓說好話,可舒城不同,如果錢啓是作業隊長,舒城也只會看熱鬧。
可錢啓不是,他是技術部副部長,是自己手下的兵!那麼,他就有義務出來維護對方!
“舒總,你先等一會,我先問完!”雷軍不顧舒城的話,有對彭隊長道:“彭隊長,吳經理說的可屬實!”
“屬實!”彭隊長點頭道。
很明顯,吳奇在維護他,彭隊長當然不會傻逼一樣出來反對。
“那麼,這樣說來,責任就是錢啓的了?”雷軍道。
“我反對!”聽到雷軍這話,其他人都沉默,舒城再次開口道。
如果真給錢啓定下責任,搞不好錢啓就這樣廢了,舒城這一刻,不再顧忌雷軍,再次站了出來。
聽到舒城的聲音,會議室內所有人都露出驚訝的目光,要知道,雷軍在項目部,想來是說一不二,然而,舒城卻連續兩次出來,爲錢啓說話,打斷雷軍。
衆人望向舒城的目光,多少帶着一絲驚異之色!
而錢啓卻不可思議的望着舒城,咬着牙,硬是沒流淚,他沒有想到,這個時候,舒城居然還站出來護着自己。
即便是技術部的其他成員,都被舒城的話震懾住了!
他們完全沒有想到,舒城居然因爲錢啓的事情,站出來和雷軍唱反調!
這可是變相的得罪雷軍,而在項目部沒,得罪雷軍的人,從來都沒有好下場!
舒城第二次打斷雷軍,雷軍顯然很不滿意,冷冷的道:“舒總,不知道你有何高見?”
聽到雷軍這聲音,會議室內,不少人都不寒而慄!
然而,舒城卻一臉平靜,道:“我覺得現在就定責任,還爲時過早!”
“哦,看來舒總你還有想法,那麼我們不妨聽聽舒總的想法。”雷軍緩緩地靠在椅子上,一臉看好戲的說道。
舒城也不理會雷軍,而是轉向彭隊長,道;“彭隊長,我想問一下,你給錢啓打電話的時候,錢啓爲什麼不來施工現場,他到底因爲何事而沒有來?”
聽到舒城的話,彭隊長有些意外,沉默片刻,開口道:“錢啓他說在四十六號墩放線和報檢!”
這種事情,彭隊長哪怕隱瞞也隱瞞不了,錢啓完全可以找到證據,證明自己當時在幹這活。
“也就是說,混凝土澆築的時候,錢啓並不是在家,而是在工地幹活?”舒城又問道。
“是的。”彭隊長不知道舒城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只好點頭道。
“那麼既然錢啓在幹活,不在混凝土澆築現場,那麼混凝土又是誰要的?”舒城皺眉道。
“我……我打電話要的,報檢之後,錢啓便和監理去其他地方報檢了,所以我要的混凝土!”彭隊長道。
“我知道了。”舒城點頭道。
“雷經理在我看來,吳經理、彭隊長應該承擔主要責任,錢啓承擔次要責任!”舒城扭頭對雷軍道。
此言一出,會議室一陣譁然,沒想到舒城居然這麼直接,直接把責任,推給了吳奇和彭隊長,這完全就是往死裡得罪的樣子啊!
但是,衆人看舒城一臉平靜的模樣,似乎一點都不在意啊!
不少不熟悉舒城的人,都從舒城的言語中,看到了一絲霸道的氣息!
他們從來沒想過,新來的總工,無懼雷軍,甚至誰都不怕得罪,如此的霸道、強勢!
對於舒城的話,雷軍也有些意外,調整一下坐姿,感興趣的說道:“說說理由?”
“理由很簡單,吳經理對現場管理不到位,作爲分管副經理,自己管轄的範圍內,出現質量事故,首先就要充當主要責任,而不是把責任往外推,不然的話,每一個領導都推卸責任,想讓下面的員工來頂罪,這活就沒法幹了!”舒城擲地有聲道:“作爲一個領導,出事之後,不是儘快平息這件事帶來的影響,反而考慮如何把責任推出去,在我看來,這至少是責任不到位,自身素質不行!”
“舒城,你說什麼!”聽到舒城的話,吳奇臉色一變,冷冷地說道。
吳奇承認自己有責任,但卻認爲,自己永遠沒有舒城口中說的那麼嚴重!
“還有彭隊長,你明知道錢啓去放線和報檢,明知道對方不能來現場盯控的情況下,毅然要混凝土,難道在技術交底上沒有給你寫明,混凝土是現場技術員和攪拌站聯繫的嗎?你私自要是什麼意思?”舒城不理會吳奇,將矛頭對準彭隊長道。
“舒總,難道報檢之後就這樣空着不澆築?”彭隊長不服,反駁道。
“對,彭隊你說的的確沒錯,報檢完畢,的確需要儘快澆築混凝土,以防塌孔,但我問你,是怎麼產生斷樁的!”舒城繼續詢問道。
“是因爲導管拔出了混凝土面!”彭隊長直接道。
所謂導管拔出混凝土,就是在澆築中,導管原本要一直留在混凝土中,一旦拔出,導管便會進泥漿,這樣一來,就成了斷樁!
“彭隊長,你之前也是幹技術的,對現場灌注樁基施工,之前也幹了不少吧!再說了,不要說之前你是幹技術的,即便不是幹技術的,哪怕一個領工員,也知道現場如何計算導管的埋深,這些最簡單的東西,你作爲一名現場的作業隊長,都不知道,那還要你在現場幹什麼?”舒城毫不客氣的訓斥道:“難道現場負責人,就是在那盯着鑽進,其他什麼就不管?如果全部都依靠技術部成員,那還要你們現場作業隊長和領工員幹什麼?”
“這是技術上的工作,關我什麼事!”彭隊長不滿道。
“是,在你看來,這的確是技術上的事情,可在我看來,這是項目部全體員工的事情,拿了項目部發的工資,任何一個人,在施工現場,就有責任,爲自己乾的活負責,我並不是偏袒錢啓,只是覺得,作爲一個作業隊長,連灌注樁基最基本的流程和控制要點都不懂,我就不知道,你到底是怎麼學的,難道連技術口給你的技術交底,都是擺設嗎?”舒城說着,從桌上拿起一份現場技術交底,拿起道:“彭隊長,這名字應該是你自己簽字的吧,既然簽字了,難道你就連看都沒看裡面的內容,我真不知道,你是如何管理現場的!”
這些事情,都是舒城提前做好準備的,就是怕現場副經理和作業隊長會推卸責任,把責任全部推到技術部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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