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還是李翊幫她換藥的。
她不是沒有拒絕,只是李翊在這方面實在是態度強硬,根本就不理會她怎麼說,就是直接的將被子掀了開來,小心的將她的右腿從被子裡面挪了出來,放在了他的膝上,然後垂首輕柔的繼續給她拆着白布條。
門縫中有幾絲日光透了進來,光線中萬千灰塵飛舞。
雲蘅雙頰微紅,上身微微後仰,垂眼看着眼前之人。
離的近了,方可見他一雙睫毛竟是黑濃密長。偶爾微微顫動處,恍然若蝶之長鬚。
雲蘅覺得她都快要嫉妒了。細看來,她的一雙眼睫毛竟然沒有他來的黑濃密長。
一個大男人長這麼一雙好看的眼睫毛做什麼?
雲蘅暗自的腹誹着。但忽然只覺腿上傷處一涼。
原來李翊已經將她腿上傷口處的白色長布條都拆了下來,正在用手細細的撫着那處,查看着傷口狀況如何。
隆冬寒日,李翊的雙手也微微的有些冰涼。而冰冷的手撫上了她暖暖的腿上,只冰的雲蘅口中輕聲的嘶了一聲。
睫毛動處,李翊忙擡眼看了過來,問道:“弄痛你了?”
他一雙墨黑的眸中滿是關切之色。而相距如此之近,兩個人呼吸幾可相聞。
雲蘅畢竟是個大姑娘啊。前世裡光顧着宅家裡了,也沒顧得上去談個戀愛神馬的。現在這猛可的被一個男人這樣輕柔的撫着她的大腿根部,而且又是這般溫柔的對待......
鼻血都要流出來了好嗎。
一點紅自耳根處泛起,而後迅速躥至滿臉。她慌忙的回答着:“沒有,沒有。一點都不痛。那什麼,你繼續,繼續。”
少女容顏如玉。白皙肌膚上此時粉紅一片。而她一雙明亮的眸子正四處躲閃着,就是不敢看着他。
李翊一時只覺心間柔軟如棉,又是甜蜜如斯。
眸間不由的就帶上了幾絲笑意,往昔清冷的容顏此時是春暖花開般的和煦。
“若是痛了,不要硬撐,記得對我說。”
話落,復又低頭細細的用手撫着她的那處傷口看。
雲蘅紅了一張臉,緊緊的咬着脣,任由他的手指在她的腿根處流連,只是晃着一雙眼睛看着周邊四處,但就是不敢再去看李翊。
可是,傷口長肉結疤的時候本來就癢。而現在李翊微涼的手指在那慢慢的滑動着,那就更癢了。
雲蘅忍不住的縮了縮雙肩,小聲的嘟囔了一聲:“可是師父,好癢。”
語氣中不自覺的就帶了一絲委屈和撒嬌的意味。
李翊最喜歡的就是她用這種語氣叫着他師父。但凡只要她這般叫了他一聲師父,便是先前他有天大的怒氣也會消散。
此時又聽了她這般喚他,他眼中的笑意那就更深了。
含笑擡頭望了他一眼,他輕笑道:“那師父輕一點。”
雲蘅一時之間只覺得臉上燒的都能起火了。
臥槽!明明放在這個語境裡是很純潔的兩句對話,可爲何被她腦中那麼一加工就覺得這話,那麼的,那麼的猥-瑣呢?
自詡文藝小青年在前世連初吻都沒送出去的雲蘅,此時真想就地挖個坑直接填巴填把的把她自己給埋了。
這一腦子的黃-暴少兒不宜的情節啊喂。
最後這一個原本應該快速的不能再快速的換藥過程,就在雲蘅和李翊若有若無的曖-昧之中被無限的拉長了......
末了等到傷口上的藥終於給換好了,雲蘅的一張臉只潮紅的就跟剛剛做完了某項劇烈運動一般。
分外的嬌媚惹人疼啊。眼波流轉間,那就全都是不能說的誘-惑啊。
李翊看着這樣的雲蘅,忽然就覺得心中似是有好幾只貓爪在不停歇的撓着他一般。
撓的一向冷面冷心,端坐雲端不食人間煙火般的師父大人口乾舌燥,心如擂鼓般跳個不停。
而且,下面某處還可恥的有了反應,竟然跳了兩跳!!
師父大人表示很鄙視這樣的自己。他覺得自家的小徒弟現在才十四歲,還是個孩子啊。可是他現在對這個孩子產生了什麼樣齷-蹉的想法?
於是師父大人就匆忙的收拾着手邊的藥物,慌亂的撂下了一句,你好好休息,不要亂動,碰到傷口,我先走了之類的,然後就直接落荒而逃了。
而云蘅在後面看着他倉皇逃離的背影,直接傻了。
師父哎,這裡,貌似是你的帳篷啊摔!你這般急着離開是要鬧哪般?
當晚雲蘅還是在李翊的帳篷過的夜。
於洪生事件發生後的這三日,李翊一直不放心雲蘅回到她自己的小帳篷。他覺得唯有讓她時時刻刻待在自己的可視範圍內他纔會放心。所以雖然雲蘅強烈的要求着要回自己的帳篷,可他是毫不猶豫的一口回絕了。
論到堅定這兩個字,雲蘅是遠遠比不過李翊的。所以最後她也唯有無奈的答應了。
只是兩個人同牀共枕什麼的,實在是,好彆扭。
先前那一次因爲自己的帳篷被積雪給壓塌了,她其實也在李翊的帳篷睡了一晚,也是這般的同牀共枕。只是那次她心無旁騖,什麼都沒有想,頭挨着枕頭就直接睡着了。
只是現在,她想起白日裡的情境,忽然就覺得心中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翻來覆去怎麼樣都睡不着。
其實,這種奇怪的感覺,用兩個字就可以很清晰的解釋清楚。
悸動!
雲蘅只覺得心中跳的厲害,一陣一陣的,跟帳篷外呼嘯而過的寒風都能伴奏了。
又一次翻了個身,她側着身,望着李翊闔目而睡的樣子。
閉起了眼睛的李翊,眼中沒有了一貫的清冷之色,反倒看起來,是有幾分好相處的。
單獨來看,其實他面上的五官哪一個其實長的都不硬朗,面部線條也很柔和,只是爲何組合在一起,給人的感覺就是那般的高高在上不好接近呢?
白日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晚間闔了眼看去就只是一個俊逸的男人,雲蘅可以說,她實在是想伸手出去摸上一摸的嗎?
美男在側神馬的,太折磨人了。
雲蘅忽然就想起了柳下惠和魯男子,她開始覺得,丫的不會根本就不是男人吧?
她不過一個美男躺在身側就心浮氣躁的睡不着覺了,可柳下惠竟然能美人在懷而不亂。
臥槽!丫的不是太監就是性-無-能。
雲蘅糾結了半晌,一隻手伸了出去又放了下來,放了下來又伸了出去。
最後她還是頹然的放了下來。算了,還是別摸吧。這一摸指不定李翊就醒了,到時他要是問,阿蘅你爲什麼摸我,她總不能說是,啊,師父,你臉上有一隻蚊子,我剛是替你拍蚊子來着吧。
這大冬天的,哪裡來的蚊子?
好苦惱,爲什麼現在不是夏天?
雲蘅心中怨念一百遍。
她覺得她還是靜下心來睡覺算了。
可就在此時,李翊忽然就睜開了眼,也側過了身子來。
兩個人面面相對,呼吸彼此可聞。
雲蘅甚至都能感覺到他溫熱的呼吸一下一下的噴在她的鼻尖,癢癢的,好想去撓。
她傻傻的望着對面的李翊,半晌方纔反應過來。
臥槽!這場景,太曖-昧了吧?這要是雙方誰的頭再往前稍微移那麼一點,都能直接嘴對嘴了好嗎。
雲蘅的一顆心瘋狂的跳動着,瘋狂的她幾乎以爲下一刻她的那顆心就要衝破那層薄薄的皮膚,直接蹦了出來。
她當即一個起身就直接坐了起來。
然後她就要往牀下爬,口中還在說着:“師父我還是回我自己的帳篷去睡吧。”
可是有一雙手迅捷的扣住了她的腰。
掌心的溫度透過裡衣滲了進來,雲蘅只覺得全身瞬間一僵,所有血液倒行入腦中。
我靠這玩的就有點過了吧?莫不成這李翊其實也有走後門的習慣?
雲蘅的一顆心惴惴的,連帶着說話的聲音都帶了幾絲顫音。
“師,師父,你,你要做什麼?”
李翊暗自的咬牙。
他要做什麼?
原本與她同牀共枕就已經夠考驗他的了。若是她順順當當安安穩穩的在他的身側睡着了也就罷了。不想她卻是一點都不安分的翻過來覆過去,最後更是又挨近了他。
縱然是閉着眼,可他還是能感覺到她的目光在肆無忌憚的望着他。甚至中間還幾次伸手欲待要來摸他的臉,只是最後不知爲何卻是放下了手去。
李翊會說,其實當她擡手要去撫摸他的臉時,他是屏息靜氣,心跳加快的麼?
他覺得他現在就是陷在了一個怪圈裡。一方面他知道自己對雲蘅動了不該動的心思。恨不得她時時刻刻在他的視線範圍內,眼中心中就只有他一個人。可另一方面,他又暗自的譴責自己,雲蘅是他的徒弟,現年只有十四歲,可他現年已經二十六了,兩個人整整相差了十二歲。
而且,最重要的是,雲蘅於他而言,不僅僅只是徒弟這個身份那麼的簡單。
這兩種念頭每天都在他的腦中來回的循環着,他有時都在想,若是當初沒有見到雲蘅該有多好,那他現在依然會是那個什麼都不放在心上的李翊。
可偏偏,他見到了她!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一開始沒想這麼快就讓師父和雲妹曖昧的。所以這文後面的發展方向,我表示自己也不清楚了捂臉。
ps:下章無肉。雲妹好歹現在才十四,客官們手下留情,再忍耐片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