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十四章

這日,阿奇等到放學,跟部裡請了假,開開心心的跑去看哥哥打網球,青學校園比起冰帝簡陋很多,阿奇看慣冰帝的作風,一到青學裡,看着周圍很新鮮的感覺,所以也不覺得無聊,來到網球場,乾老遠的就看見阿奇過來,連賽前忙碌的數據本子都先放下,來接他。

阿奇來到的時候,其實有些晚了,菊丸和桃城那邊已經打了起來,不二笑咪咪的,看着乾拍着阿奇的頭,遞給他一瓶牛奶,很快樂的說,“吶~你們兄弟感情真好啊!乾,你放心去比賽吧!我會好好照顧乾弟弟的!”

阿奇點頭,接過牛奶,輕聲說,“哥哥加油!”乾看看不二,有些猶豫,最後還是平靜的說:“那就麻煩你了,不二!”

比賽開始,阿奇看着賽場中走進來的小個子,“哎!”他輕叫了一聲,不二偏過頭,笑咪咪,“怎麼啦?乾弟弟?”

阿奇推推眼鏡,低下頭,“沒什麼!”似乎有些眼熟,是認識到人?阿奇想着回憶着,不由自主看向場裡的比賽。

第一次看哥哥打球呢!即使在冰帝幫忙,給那些人分析他們的技能和不足,但是總歸是站在局外人的立場上,那種勝負之心在他看來,是很好笑的,現在……

是不同的,場上是最愛的哥哥!!阿奇直直的盯着那個高大的身影,靈活的動作,精準的算計,哥哥身體似乎發着光,他能感覺到,哥哥是全身心地投入在打網球的快樂中,小小的網球來回飛舞,眼鏡下的眼裡有着認真,哥哥,那個東西是如此的吸引你嗎?阿奇深深的思考着,阿奇眼裡有着專注,注意到,哥哥得分時眉眼間,有着小小的不爲人知的得意,算計成功時,面部表情很柔和,哥哥很棒!有着自己追求的,那麼拼命的喜歡着一樣東西的哥哥很棒!阿奇突然覺得很自豪,耳邊似乎有着那位叫不二的前輩和一羣一年級生的講解……但是,都不重要的,只要哥哥……執着的注視着的阿奇沒有留意,小個子的貓眼少年擡起帽檐,瞥了他一眼後,憤憤的呢喃,“切,mada mada dane!”

然後,當阿奇從自己的思考中回神,小小的個子的貓眼男孩揮着網球拍發表着,看來選擇青春學園是一個正確的決定,現在我可以擊敗所有類型的選手的宣言,那種昂揚的鬥志,一雙貓眼裡全是激烈的永不言敗的倔強,網球?阿奇有些震撼,又有些疑惑。

少年的單腳小碎步徹底的打破了哥哥的數據,形勢逆轉,只是快了一步半而已啊!阿奇握緊手,指甲有些紮在手心裡,哥哥……眼鏡下的眼有着難受的表情,爲什麼看到哥哥要失敗會這麼……這麼的不舒服?……不甘心!明明只是休閒的遊戲啊!怎麼會這麼認真,哥哥爲什麼也沒有放棄,他還在認真的計算,別人只看見他在那個少年手裡拿不到分,似乎已經無法追上少年的速度,但是,阿奇知道,哥哥還沒有放棄……

6-4,乾終於還是失敗了,並且失去正選資格,那個小個子男生擡起大大的貓眼直直的看着他,周圍一羣人熱情的圍着祝賀他,阿奇忽然想起,原來是他啊!越前龍馬!那個放他鴿子的男孩,阿奇平靜的躲開他的視線,不顧那雙貓眼裡閃過一抹失落,現在他關心的是哥哥!

不二前輩和其他幾個網球部的成員似乎想過來安慰哥哥,哥哥眼鏡泛着光,喃喃自語:“情報不足,看來還要加強數據的收集……”

然後,

離開,

衆人全部黑線……

他們熱熱鬧鬧的三五成羣的去聚餐,不二揮手向阿奇告別,越前拒絕了去聚餐的要去,獨自收拾着網球包,當經過阿奇時,低低說了一聲,“對不起!”又壓低帽檐,“這樣就輸了,真是mada mada dane!”

阿奇一愣,他知道少年是爲那天的失約道歉,那麼後一句……是變相的鼓勵嗎?

少年已經走遠,只有阿奇孤伶伶的站在那,突然想起,哥哥很難過吧!一定很難過吧!否則……他低下頭,一滴淚滑落眼角……怎麼會忘記自己還在這裡,因爲難過的不想見到自己了嗎?哥哥其實很驕傲呢,就算是輸給蓮二,都不曾讓自己看到……哥哥!

很難受很難受的站在網球場邊緣,少年的身影說不出的孤單,不想走,不想回家看到哥哥難過的表情,應該去安慰嗎?可是……我不會……那種……看着重視的人傷心,自己卻什麼也做不了,什麼也做不了,什麼也做不了,好像前世那個呼救的女孩,被捅了十三刀流血致死的女孩……她說,救救她!不行……他躲在牆角,一動不動,不能!那種……無力感……阿奇的指甲突然施力,生生扎出了血跡!

“這麼晚了,你還在這裡做什麼?”冷冷的聲音傳來。

阿奇茫然的回頭,那種表情讓總是最後一個離開網球場的手冢一驚,這個少年的臉上是無窮無盡的悲傷和絕望,漸漸落山的太陽,本應是溫暖的暈黃色澤下,卻是一張失了血色的臉,他情不自禁的一把拉住少年的手,彷彿一鬆手,這個少年就會掉入一個永不開啓的深淵……

“你是乾的弟弟?”手冢放緩了臉色,儘量柔和的問,“這麼晚了,怎麼還不回去?”

“回去?”阿奇似乎緩緩回神,帶着一種委屈和彆扭的倔強,“我不回去!”

“真是太大意了!”手冢冷硬的開口,有些怒意,“馬上回家,否則給我繞操場跑20圈!”

阿奇仰起頭,帶着一種孩子氣的神情,甩開手冢拉着他的手臂,大叫,“不去!”眼淚從眼鏡下啪嗒啪嗒的往下落。

手冢呆了一下,“你……”嚴肅的表情閃過一抹無奈,掏出一條手帕,擦過少年的臉,“男孩子流血不流淚!”他還是一臉的堅定,只是眼底滑過一絲慌亂,他只能靜靜站在一邊,等着少年哭完,阿奇哭起來沒有聲音,臉頰甚至有着一抹純真的,很安靜……

於是,青學網球場上,兩人靜靜的站立着,直到……

“阿奇!”

兩人循聲看去,乾站在遠處,手裡是他的數據本,下山一半的夕陽照在他的身上,本來高高的個子站在陽光裡,景象瑰麗的讓阿奇微微屏住呼吸,小聲的懷疑的叫着:“哥哥?”

乾似乎從夕陽的餘暈中走出,臉上隱隱有些汗滴落,即使裝的不在意,到底還是傷心的,於是,選擇獨自離開,誰知,到家才發現弟弟不在,打過激烈的網球賽,很累,但是還是急忙又趕回來,少年的體力已經到了極限,可是,心情突然好起來了,明明是不想讓弟弟看見自己狼狽的樣子,但是看見弟弟的那種執着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心情就不由自主的放鬆了……

鏡片反光,阿奇有些混亂,直覺的先撲進夕陽的光圈中抓住哥哥,牢牢的抓住,用一種緊緊的力道,然後,仰起頭,臉上淚痕未乾,用一種孩子式的口吻炫耀的說着,“哥哥,我一直在等你,我知道,你會回來帶我回家!”

乾眼鏡下的眼波光瀲灩,有着不爲人知的小小快樂,看着弟弟的臉,像往常一樣揉上弟弟的頭髮,心裡一角柔軟起來,他點頭,勾起嘴角,“好,我們回家!”

轉頭看向手冢,輕輕笑了:“部長,剛剛麻煩了!”

“沒事!”手冢有些不自在的轉開視線,看向遠處,堅定的說:“我等你回來,不要大意的上吧!”

乾默默點頭,拉着弟弟緩慢的走回家,真的……有些累了!

“哥哥,要加油!”

“好!”

“哥哥,以後你的比賽都要叫我來看!”

“……好!”

“哥哥,我一直陪着你!”

“……”

“哥哥,你好厲害的!”

“……啊!……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