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炫生存經:獨裁和民主的爭鬥,在生物進化過程中沒有分出勝負。
官網注:無論低級高級的羣體性生物,都需要協調整體行動。選擇領導人,是一個困難的決定。幾億年進化選擇的結果是:獨裁和民主並存,且都有多種不同程度的表達。極端的獨裁如蜜蜂,極端的民主如虎豹。人類介於兩極端之間,偏向民主一端。獨裁和民主之利害,各種著述汗牛充棟,但我們首先要知道的是,獨裁和民主,都不是與生俱來的。
埃及古曆元年,太陽非常炫目的那一天。永生出現在穀草聯盟的會盟所在地開原城,在衆人面前,拜倒在草哈吉的腳下,稱呼他是太陽之子,他的光芒已經超過了天上那個正烤得所有人頭皮滋滋作響的太陽。周圍的人紛紛用杆戳地,大呼:“日!日!日!”飛揚的沙塵差點把伏在地下的永生嗆死。趕緊把人物託管給系統,拯救世界下線,讓系統自己肉麻去吧。
選擇草哈吉的原因其實很簡單,人最嫉妒和自己最相似的人。相對玩家,在NPC手下更有心理優越感,拯救世界也不能免俗。而在理智上,草哈吉成功的希望也要大上那麼一點點。
第二天下班,吃過飯重新上線。埃及的政治軍事情況已經發生了很明顯的變化。稱神的草哈吉已經整固了自己在聯盟的地位,不再是隨時下臺的草頭盟主了。獲得神權的草哈吉也不是個泛泛之輩,很快就下達了一系列的命令,用一幫狂信徒剷除了所有特別頑固的長老,統一了軍權,建立了獨裁統治。
舉重的昆蟲也已稱神,抄襲了永生教義卻沒有永生本人認同,說服力大打折扣,不過靠衆玩家僞造神蹟編造謠言,勢力也有所膨脹,正在拼命整合逐水聯盟。此外,還有四個部落頭領也稱神了。部落混戰已經演化成軍閥混戰,一統之戰一觸即發。
永生獲得了一個大祭祀的稱號,被稱爲最接近神靈的人。連帶整個祭祀階層,都獲得了一種超然的地位。各個部落的酋長和村落頭領,固然得到了傳承權位的權利,成爲貴族,而神的命令,只能通過祭祀來傳達,哪怕坐在神位上的是個人。
現在埃及的情況,只能用天有九日來形容。太陽們傳達着一系列的命令,對各部落村寨進行軍事編組、訓練,有大量穿越來的軍事天才們的存在,戰術戰法訓練後勤都不用操心,唯一令人頭痛的是戰士們的紀律性。
胡蘿蔔和大棒都沒有。即沒有金錢美女可賞,讓前線所有的戰士都吃飽,已經是最大的成就了。當幾乎所有的傢伙都隨便亂跑的時候,可沒有那麼多執法隊可用。強悍的古人也沒有習慣隨便讓執法隊拿下。解決的辦法也是雙管齊下,一靠貴族們的威望約束,二靠祭祀們的精神麻醉。
戰爭的規模開始擴大以後,祭祀的作用被發現達到了恐怖的地步。這個時候人們的信仰還沒有成型,戰鬥的意志也很不堅定,特別是當敵對的雙方開出的是相似的加碼時,動搖,就是那些新晉貴族的基本行爲準則了。勸降、策反,是祭祀們的專業,不同部落祭祀們的相互聯繫,在當時是最重要的外交渠道。
形勢十分的混亂,戰線犬牙交錯。不同的太陽是沒有辦法結盟的,因爲誰都是唯一,不過這並不妨礙實際上都是狡猾的玩家主導的戰爭集團相互默契。實力強大的穀草聯盟成爲衆矢之的,屢遭夾擊。好在所有的玩家都知道立國之初分裂爲上下埃及兩個帝國,千年之後才統一。穀草聯盟在下埃及最南,否則地處中游的穀草聯盟真要上演強者先亡的悲劇了。
眼看又要演化成割據混戰的局面,一旦各大集團穩定住內部秩序,王朝建立的日期將遙遙無期。不過埃及不是兩河,沒有那麼多的天然障礙。而且對防守方而言有個天大的不利,就是尼羅河的泛濫。避水之時,難避正面對決。
這一年雨水特別的多,所有的人似乎都聽到了上游奔雷似的水聲。離開家門的人們聽到了太陽的命令,全部向逐水聯盟進軍,消滅褻瀆神靈的人。傳令的祭祀們聲嘶力竭的描述着太陽神的震怒,宣講着消滅僞神之後的妙世榮光。
穀草聯盟,現在的穀草聯盟已比永生擊敗的那個穀草大了許多,全族向下遊挺進,遵照神的喻令,進行了軍隊序列整編,老弱婦孺被混編到了一起,最大可能防止部落反水。全軍和尼羅河的洪峰一起到達了逐水聯盟的領地。
舉重的昆蟲現在正和拯救世界想象的一樣焦頭爛額。現在一邊是洪水,一邊是森林,整個聯盟被壓縮在了一條線上,沒有迴旋的餘地。當面的敵人有備而來,士氣正旺,背後的“盟友”即使真心想助也無路可來。最要命的是象永生的瓦哈伊部落在內的幾個部落都有一些村寨倒向了穀草,它們還是可以信任的嗎?
舉重的昆蟲四周,一班狡計百出的智囊靠在樹上都不說話。坐在地上溼泥粘屁股,唯一的一個樹樁讓給昆蟲了,他還不坐,在那晃來晃去,非正式會議就是這點好,沒辦法大家就不發言,沒人打官腔總結個一二三。猛然間一個傢伙突然挺出身子冒了幾句,昆蟲一掃其他人紛紛點頭,一拍大腿,就這麼幹了!
氣勢洶洶的穀草大軍到達預定的地點,沒有看到想象中的嚴陣以待的逐水大軍。眼睛最尖的幾個獵手把消息傳遞過來,在洪水中的幾個土丘上,有濃密的炊煙。又過了一會以後,詳細點的情報陸陸續續報告上來。對手來了個自淹七軍,所有的人都轉移到了稍微高一點的土丘上,有木筏往來。
戰士們看到湯湯水水的敵人,樂得哈哈大笑。草哈吉也是喜笑顏開,這下子不用太擔心有部落反水了。
前線指揮官下令攻擊幾個人不多的土丘。畢竟是洪水的邊緣了,戰士們盤水而進,敵人開始投標槍,稀稀拉拉的,大部分被盾牌擋住,只有幾個倒黴鬼被戳中,哀號着被同伴拽回來。憋氣的是在水裡用不上勁,只能被動挨打。
眼看幾隊彪悍的戰士逼近了土丘,敵人也豎起了盾牌,抵擋標槍,從土丘上面,推出幾個大木筏來,漂在水上,十好幾個大漢,鑽進木筏底下,只露個頭,推着木筏向我們撞來。標槍的射擊精度太差了,那麼多的腦袋一個也射不着,碩大的木筏詭異的在水面上橫衝直撞,進攻的隊伍一下子亂了套,密集的標槍雨落下,敵人的殺傷力可大多了。
第一次突擊失敗,這是人指揮的,神可沒有說話。收集木材和繩索,準備第二次進攻。雖然我們沒有準備木筏,一下子也砍不了多少木頭,但集全軍之力,很快編成了幾個浮動的大籬笆,即可擋槍,也能擋木筏。在水裡,也不怕敵人用火燒。
新戰術果然有效。經過一番糾纏,人少的防守方頂不住了,拖着木筏逃到了別的土丘上。看這些傢伙溜的飛快,原來,在水裡拖着許多繩子,別的土丘上的人一拽,追兵只能在後面吃屁了。
天色已晚,看了一天戲水的穀草大軍安營紮寨,性質高昂。指揮部裡的衆人卻一個個愁眉苦臉。洪水裡面的小土丘星羅棋佈,能使得上勁的人卻不多,這樣一個個的拿下來不知道要拖到何年何月。而且,拿下這些水中孤島有什麼用,本身洪水就在不斷的退。
就在這裡等水退也明顯不是辦法。後面的老巢可是空着的,對方也不是被包圍了,或偷襲,或騷擾,或逃跑。我們可是野戰紮營,優勢也沒大到可以高枕無憂的地步,一個閃失攻守逆轉,一敗塗地可是高概率事件。唯一值得安慰的是,他們在水裡,沒我們舒服。
議論了一陣,大家討論出幾種新戰法,明天再做些嘗試。永生突然冒出了一點靈感,說起來王想這個人是個很典型的跳躍性思維,最喜歡跳高一個層次想問題,高屋建瓴確實不凡——這種天才的社會需求量不高,千萬別隨便學。
永生提議,既然呆在這裡沒什麼好辦法,乾脆我們繼續向下遊挺進,打其它幾個聯盟措手不及。反正逐水已經讓出了道路,而我們全族同行,也不怕被人家抄了後路,就算逐水是被我們趕下水的不就行了嗎?
只用了一楞神的工夫,大家就通過了永生的提案。
第二天,沉浸在把佔據孤島的那撮穀草人騷擾得欲仙欲死而自己也被泡得又酥又麻的逐水人,正在痛並快樂着,忽然發現穀草大軍拔腳啓程,一會兒功夫就走的快看不見了。半晌有人回過神來,敵人不是回家,而是向下游去了。攔是攔不了了,在化整爲零避免決戰的同時,也失去了短時間內集結的能力,這是時代的特徵。
脣亡齒寒,穿越者都懂這個理。趕快派人報信。走水路是不行的,洪水季節控制沒有舵和帆的木筏,不一定會死,一定會耽誤事。上岸和敵人一起走,那要人家肯。只能先過河,在對岸跑,然後在過河送信。這時候的尼羅河可不是平時溫柔的模樣,浩浩蕩蕩猶如大湖,不過人家地理熟悉,先順水而下,遇土上岸,對岸有別的部落的人,就算完成任務了。
穀草的大軍撒開腳丫子狂奔,洪水期間的路比較難走,跑過逐水的地盤也花掉了三天的時間。沒有奇襲的效果,雖然對方可能才接到警報,可在這種非常時期,逐水也是需要防備的敵人,本身就處於戒備狀態。但來犯的敵人人數之多,士氣之旺顯然使人震驚,預先到來的警報也起到了反作用,穀草盟大喊着已擊敗逐水的話更可信了。
勢如破竹!在逐水已亡,太陽神溫暖全天下的輪番呼喊聲中,初戰勝、戰戰勝,降者如潮。
那一個雨季裡,穀草聯盟掃平了尼羅河下游除了逐水以外的所有勢力。接下來的旱季裡,逐水的舉重昆蟲和一批殘餘人馬,逃離埃及進入北非草原。永生很理解昆蟲爲什麼會選擇成爲野人,因爲如果能留下子孫,在那個地方應該是索喜克人,二千多年後,索喜克人駕駛着代表着劃時代新式武器的戰車征服了整個埃及。
玩家的生命近乎無限,信念會支持他熬下去的,雖然索喜克人在它偉大的發明被人學會以後就被趕回了老家,並永遠的消失在了歷史的舞臺上,那一瞬間的輝煌也不是所有的民族都有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