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地上的女孩兒，剛纔在前臺怎麼沒見你，你是會員嗎？”管理員在球場外大喊。
糟了！露餡了！李小雨緊張起來。
李小雨想從地上爬起來，掙扎了幾次都失敗。
李媽媽見狀，趕緊扶着李小雨癱倒在場邊的凳子上。
管理員黑着臉走進球場，對李小雨說：“你是違規進場的吧？”
李小雨把頭扭向一邊，算是默認。
管理員生氣了：“大門上寫得清清楚楚，必須先辦理網球會員才能在這裡打網球。你如果想在這裡打，請你現在去辦會員，否則，只能請你出去了。”
“什麼破規定，霸王條款,”李小雨小聲嘀咕,“爲什麼一定要辦會員，明明就是強制消費。”
管理員像是被人揭了短，沒好氣地說：“年紀輕輕脾氣還不小！我看你還是學生，以後去你們學校打網球，不辦會員就別來這裡了。快走吧！”
李媽媽見管理員咄咄逼人，不打算再袖手旁觀，“網球場的規定確實不合理，必須辦理會員這一條，讓很多想嘗試打網球、偶爾打網球的潛在客戶望而卻步。”
李媽媽接着說：“這樣吧，今天她算和我一塊兒來的，我是會員，她就可以在這兒打球了吧。你也好交差。小姑娘的腰受傷了，你讓她在這裡躺一會兒。””
管理員一聽，臉色立馬陰轉晴：“既然李太太都開口了，那沒問題，打多久都行！”
李小雨被管理員噁心到了，什麼嘛，好一條是看人說話的變色龍。
李媽媽對管理員說：“你讓教練過來一下，幫忙看看她的傷勢。”
“我這就去把教練叫來！”管理員諂媚地笑着，一路小跑出去。
“阿姨，謝謝你！”沒想到媽媽這麼維護自己，雖然在她看來自己只是個初次見面的人。
李媽媽的臉上突然露出難以捉摸的神情。“爲什麼來這裡打球？”李媽媽話鋒一轉，她看着李小雨，目光中有着李小雨不熟悉的冷厲，“你來這裡不光是爲了打球吧！”
李媽媽在國企摸爬滾打幾十年到了經理位置，閱人無數。她已經看穿了李小雨騙人的小把戲。
李小雨不明白自己哪裡露餡兒了，難道真的是知女莫若母？
她想含糊地矇混過去，就像以前在家做了錯事，糊弄過去一樣。可是李媽媽用目光逼問着她，她沒法逃避、無處躲藏。原來李小雨曾經那麼多次能夠糊弄成功，只是因爲她是李媽媽的女兒。
“其實……其實……”李小雨一咬牙，“我確實別有目的。”
“說說看。”李媽媽也坐下來，打算看看小丫頭片子想搞什麼名堂。
李小雨一五一十地講起來：“我在銀行的實習期滿後，就會被辭退。因爲我的業績不好，拉不到客戶。”李小雨的聲音變得低沉：“可我身無分文，不能沒有工作，所以……”李小雨羞澀地看了李媽媽。
“所以你接近我，是想拉我作客戶？”
“嗯。”
李媽媽的眼光變得柔和了些，還帶着些許讚賞：“你膽子還挺大！你不怕我發現了之後弄巧成拙？”
李小雨尷尬地笑了兩聲，說不怕那是不可能的。“沒辦法，一個即將失業的人，什麼機會都要去拼一拼！”
李媽媽嘆了口氣：“現在的年輕人都不容易。你知道嗎，幾乎每隔一段日子，都有人來辦公室做各種推銷：投資、保險、甚至是土特產……”李媽媽想了想，接着問：“真的會丟了工作？”
李小雨認真地點了點頭。
李媽媽看到了這個年輕女孩兒的真誠。她決定幫助她：“我怎麼做才能幫到你？”
這是成功啦！李小雨喜出望外：“只需要開個銀行卡，再存一筆錢進去。”
“多少錢？”
多少錢？李小雨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十萬？二十萬？李小雨深呼吸，獅子大開口：“五十萬！”
“好的，我幫你。”沒想到李媽媽一口答應。
“謝謝阿姨！”李小雨感動哭了，總算沒有白閃着腰啊！
這時，教練匆匆忙忙地趕來。
他問了李小雨的情況，再在李小雨的腰上按了按，李小雨疼得直叫喚。“應該只是尋常的扭傷。不過爲了以防萬一，最好去醫院檢查一下。”
“不用了。”李小雨掙扎着坐起：“我沒事的，回去休息兩天就好了。”她的錢包可經不起折騰。
李媽媽遞給李小雨一張名片，讓她週一再聯繫，便離開了。
李小雨又休息了一段時間，才勉強推着車往家走。
李小雨的手機響了，是秦天。
“怎麼樣？搞定了沒？”
“搞定是搞定了，就是代價太慘重。”李小雨扶了扶自己的腰。
“被發現了？他們把你趕出來了？”
“腰閃了。”
“他們打你了？”秦天的語氣很急促。
“是閃了，閃了。”李小雨一邊扶着腰，一邊忍痛強調着。
電話那頭的秦天聽得雲裡霧裡。
“以後有時間再解釋吧，今天謝謝你了，空了請你吃好吃的！”
“哦。”這是不再需要他的意思？秦天覺得這個忙幫得莫名其妙。不過，沒想到這個蹩腳的計劃真的能成功。秦天的嘴角有了微不可察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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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雨回家的時候，已經是晚飯時間。本來已經緩解的腰傷，因爲走路太久，又開始惡化了。
一到家，她往牀上一趟，總算得救了！
林媽媽繫着圍裙來到李小雨的房間。
“依依，面做好了，出來吃吧。”
“好的。”
李小雨打算瞞着林媽媽自己腰受傷的事情，她不想讓林媽媽擔心。
可吃麪條的時候一低下頭，腰就隱隱作痛。
“依依，你的腰不舒服嗎？”林媽媽發現李小雨的手時不時地扶着腰。
“沒有不舒服，挺好的。”李小雨微笑着。
林媽媽沒有繼續詢問。她看着女兒時不時微皺着眉，覺得女兒一定有什麼瞞着自己。
晚飯後，林媽媽拿了紅花油來到李小雨房間。李小雨正躺在牀上玩手機。
“媽媽。”李小雨看見林媽媽手上的紅花油，想着瞞也瞞不住了，便自己招了：“我今天打球把腰閃了，有些疼。”
“怎麼那麼不小心呢！”林媽媽心疼地埋怨着女兒，“你是缺乏鍛鍊，要是常鍛鍊身體，也不至於閃着腰。”
林媽媽讓李小雨趴在牀上，抹了紅花油在腰上搓起來。
“噢……疼……”
“忍忍吧，一會兒就好了。”林媽媽仔仔細細把腰上抹了個遍才停下來。“先躺着別動，明天我再給你抹。”
周天，李小雨在牀上躺了一整天，林媽媽幫她抹了三次藥，每一次都語重心長地囑咐一番。李小雨被林媽媽的關愛感動了，她甚至覺得當林媽媽的女兒也很不錯。
在牀上養傷，雖然百無聊賴，但李小雨的腰傷已經好多了。
終於捱到了週一。李小雨小心翼翼地騎車去銀行上班。
按照約定，今天要和媽媽聯繫銀.行.卡的事。她拿出名片，給媽媽打了電話。
“喂，阿姨，是我，那天在網球場的女孩。”
“哦！你好！你的腰傷好了嗎？”
“好多了，謝謝阿姨！”李小雨很開心媽媽能記得她受傷的事情，她接着問“我想問一下你什麼時候方便把存款存入我們銀行呢？”
“我這周挺忙的。”李媽媽說。
李小雨着急了，媽媽不會反悔吧？媽媽不是這樣的人啊。
“這樣吧，我讓我女兒李小雨幫我辦。你看行不行？”
李小雨傻眼了。她以爲畢業後不會再和林依依有任何交集，以爲會眼不見爲淨。沒想到畢業沒多久，林依依又要來膈應她了。
轉念一想，拉客戶要緊，都走到這一步了，總不能放棄吧，膈應就膈應，誰讓她缺錢呢！
“沒問題，到時候需要一封委託書和你們兩人的身份證。”
“好的，我給你我女兒的電話，你聯繫她吧。”
收到林依依電話號碼的時候，李小雨渾身不舒服。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